《忆曲东风破》伶侜

2、第二章 错付多情

　　第二章

　　渐渐地夜色降临，夜幕笼罩之下的花街更显风情万种，笙歌弦舞，觥筹交错，迷离而醉人。东无双一边在喧闹的街上奔跑一边不停地摇头，不会的，不会的，小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这样自欺欺人有用吗？自己知道小哥哥在哪，不是吗？倾雪楼，楼倾雪，佳人似雪，倾国倾城，说的正是汴京花街第一名妓楼倾雪。
　　忘记从哪一次开始，小哥哥每次回来第一件事不是回府，而是去倾雪楼，观佳人一舞，而自己一直都只能远远地看着，默默地握紧拳头，任指甲掐入肉里，自己明白这是嫉妒，可是却无法克制，只能这样自我伤害心里才感觉舒服。而每当这时，赵烨总会在自己转身时候出现在身后，默默地都到身边，再霸道地握住自己的手，把拳头舒展开，一遍一遍轻轻抚平那带血的伤口。并不多说，无需谅解，只是地陪伴。
　　明明说好了，等你回来，我就告诉你的我秘密的，你怎么能，又对我置之不理？匆匆忙忙地赶到倾雪楼前，只见大门已经紧闭，抬头只看得楼上曼妙舞姿，身影交错。倾雪楼的规矩，则是一晚只接待一位客人，而这客人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的，光有钱有势是不够的，要能入得了楼姑娘的眼。楼姑娘对东家少将军青眼有加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自从见了风无叶之后，楼倾雪便不再接见他人，每次只一心一意候着少将军归来，也算是一街头巷尾的段佳话美谈。
　　“啪啪”的敲门声响起，东无双也不顾什么什么公子形象，一边喘气一边大喊：“快开门啊！”
　　不一会一个小童打开一点门缝，露出个脑袋，没好气地说：“不好意思，我家小姐今晚有贵客，不见客啊！”
　　“我不是来见你家小姐的，我跟楼上那位客人认识，我有要事要跟他说，麻烦行个方便，好吗？”东无双急切地恳求。
　　小童似乎早有料到对方会这么说，继续面不改色地说道：“楼上的贵客也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今晚任何人都不见！”说完“啪”的一声使劲把门关上。
　　东无双被震得后退了几步，不知道是心痛，还是已经痛得没有感觉了。“任何人……都不见……是吗？”喃喃自语，自嘲地勾起了嘴角，“我还真是很自作多情啊……哈哈，真是可笑！”
　　一步一步，失魂落魄地后退，眼神却紧紧地盯着楼上窗边那一抹斟酒的影子，知道这影子就是他，便是化成灰了也是认得的。
　　“小哥哥……”心里的呼唤还是忍不住地倾泻而出，那是对恋人最满怀深情的呼唤，只可惜他不知道，只可惜他听不到。
　　楼上歌舞升平，其乐融融，想必是两情相悦，不仙鸳鸯不羡仙吧？而楼下，独自一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好不凄凉。岁月流离，不解时候，仍记总角幼。只是谁还贪恋着那若有似无的回忆呢？

　　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寒意，当初从家里飞奔而来，身上只着了件轻薄的单衣，怎能抵御这料峭春寒？而无双的体弱，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平时在家里仆人们都是好生伺候，娇生惯养，就怕得点风寒也好久好不了，东永玉虽然教他习武增强体魄，只可惜无双天生不适合学武，只学了点皮毛。这不，在寒风中也不知道冻了多久了，连身子都在瑟瑟发抖，无双还是执拗地不肯回头，仍是直勾勾地盯着楼上，握紧拳头。
　　看着他那副惨兮兮的样子，一直躲在暗处的六皇子赵烨终是无奈地摇摇头，狭长的眸子里波光流转，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收了看戏的心，合起折扇，解下自己身上的貂裘，走上前，披在那个固执的可人儿身上，这次怎么这么执着地不愿意回头呢？唉，我都看得有些不忍心了。
　　本已经冻得麻木了，好想时间就这么停止吧，算了吧的时候，突然感觉身上猛地披上了一件大衣，那暖意源源不断地从衣服里散发而出，流入自己得血脉里，竟然让冰冷的心也渐渐有点感觉，似乎有什么在融化。衣服上的熏香很熟悉，也很安心，是他，赵烨。
　　突然一下失了全身的力气，终是放弃了挣扎，瘫软下去。不出意料地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被紧紧地抱住，冻僵的手指也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握住，渐渐舒展，轻轻抚慰着伤口。
　　该死的，他肯定又不好好吃饭了，本来在宫中的时候还勉强把他喂胖了点，现在抱着怎么又只剩骨头了，肯定是日思夜想，难以下咽吧？想到这，还真是越来越讨厌那个风无叶了，虽然小时候还是一起玩闹的玩伴。
　　清冷的月光下，银辉洒满天地间，只见身穿一件鹅黄色镶金边袍子的少年，从背后紧紧拥抱着披着一件紫色貂裘的白衣少年，好似亲密的恋人一般，低头耳语。
　　“东儿，他不值得，你……”清润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恰是少年到青年之间特有的富有韵味的声音。
　　东无双从刚才落入赵烨怀抱里开始，就一直闭上了眼睛，因为他知道赵烨能看穿他，他懂他。他不想让那么无措的他展现在他面前，就算是维护最后一点自尊吧。
　　静默许久，东无双慢慢睁开了眼，回过头，直视赵烨，眼波里是一片平静，澄澈让人能一见到底，又似乎有什么东西被深深地掩盖住了，不再清明。
　　眼前的人，自己很熟悉，也很清楚是谁，而自己现在心里很安静，也是无比清醒的。
　　“煜华，我现在只有你了……”看着这个面有帝星之相，神采非凡的人，东无双伸出手轻轻描摹他的如画眉目，似叹气般地说道。
　　赵烨听到却是心里一震，眉毛一挑，好看的凤眼倏地眯了下随即睁大，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邪魅地一笑：“呵，你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蛊惑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东无双只是继续平静地说：“我知道，唔……”话还没说完，便被赵烨霸道而强势的吻堵住了声音，东无双想要挣脱，无奈头被赵烨一只手按住，身子也被赵烨紧紧抱住，竟是动弹不得！
　　濡湿而温热的气息在嘴边弥漫，快要喘不过气来，原本如玉的脸颊已是通红，只能张嘴换气，对方的舌尖更是乘虚而入，强势地突破紧闭的牙关，在无双的小嘴里肆虐横行，勾住丁香小舌不停地缠绵。舌尖的颤栗带来全身的震动，身上表面是冷的，身体里面却好像烧了一把火，这样的躁动不安。从未被如此霸道地吻过，东无双有点不知所措，只是顺从本能地放弃了挣扎，尝试着笨拙地回应，而赵烨则是更加激烈地回吻。嘴角已有来不及咽下得银丝溢出，显得格外煽情。
　　吻到情动之时，赵烨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无双的唇，看着那有些红肿而显得更加艳丽勾人的樱桃小嘴，赵烨甚是满意自己的成果，用手拭去无双嘴角的银丝，调笑着说了句：“真是小笨蛋啊，接吻的时候连换气都不知道吗？看把你憋的满脸通红。”
　　东无双则是心神未定地拍着胸口，大口喘气，哀怨地看着对方，心里想着，哼，还不是你的错！
　　赵烨紧接着一把抱起东无双，朝远处一直候着的马车走去，上车之前还回头望了一眼倾雪楼，眼里满是得意之色。“走，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