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终》乐木敏

29、NO.29

　　邱洛城把手机打开，“是我，怎么醒了？”

　　“你怎么过来了？”孟晨曦更加吃惊。

　　邱洛城抖手抖脚嘴巴里喊着冷，掀开被子躺进来。孟晨曦感到一阵凉风灌进来，一个大男人已经贴着她躺下，她往里面缩，他跟着她动。一直到她侧身面朝着墙壁，身后贴着滚烫体温的他，动弹不得，他闷声笑，“你把房门反锁了，我开不了，只好跳窗户。”

　　孟晨曦面对着墙壁想，她这时候让邱洛城走，可不可能。

　　邱洛城的手扳着她的肩膀把她转过来，面对面的抱着，轻蹭着她的额角，不熟练地哄她，“我来了，不用难过。”孟晨曦一阵心虚，他怎么知道的。

　　邱洛城捞过放在一旁的手机，拿出来给她，“你把短信发到我手机上了。”他故意放得远，孟晨曦眼睛只是一晃而过，觉得那不是收件箱的位置，要把手机夺过来看清楚。邱洛城抬手捏着手机，轻轻一抛落在沙发床上，他翻身手脚压制住孟晨曦，“做完给你看。”

　　孟晨曦手脚缩着往下跑，邱洛城也不拦她，任由她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孟晨曦的逃跑计划是，等她缩到邱洛城的胸膛那里，改变方向从他肩膀下逃出去。可……孟晨曦缩着缩着，感觉到不对劲，有什么顶着她，她发现，邱洛城被她蹭的起了变化。

　　邱洛城笑不可支，他仰面躺在床上，把孟晨曦拉起来盖在自己身上，“换我了。”

　　邱洛城让孟晨曦手肘撑在床上，他好有足够的空间活动。孟晨曦咬着嘴巴死命撑着，邱洛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呼出的热气喷在她脸上。她是平板撑的姿势趴着，邱洛城又是强壮的身板，他学孟晨曦往下挪，不是这里碰到就是那里碰到。

　　孟晨曦觉得邱洛城的呼吸已经到她锁骨位置，他嘴巴的位置……孟晨曦小声叫，“我刚才没到这里。”

　　邱洛城阴测测地笑，“我怎么觉得你比这还要往下。”他说着又往下挪移了些位置。孟晨曦尽力撑着坚持住，如果这时候掉下来，真的是……她可以去死了。

　　邱洛城仰着脸看孟晨曦，他突然对着她的脸吹了一口气，只是正常的一口呼气，却瞬间抽走孟晨曦全身的骨头，软了她的手脚。她手臂打颤晃了晃，迎面倒在邱洛城身上。

　　掉下来的位置，不偏不倚……刚好。

　　邱洛城憋笑得胸膛起伏不平，孟晨曦趴在他身上许久未动，他知道她脸皮薄而且没经历过这些，反复忍了忍才没有立刻把她重新压在身下。邱洛城抬手拍她的脑袋，“再来一次？”

　　孟晨曦脸闷在他身上，用力摇头。

　　邱洛城的手放在她腰上，用力握住翻转，“你不来，我就来了。”

　　第二次的感觉不比第一次好多少，虽然这次邱洛城已经控制力道，徐徐渐进撑着等待她的适应，可孟晨曦仍旧觉得疼痛，她大口大口的呼吸，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臂，在他推进一分时就加重一分抓住他。

　　孟晨曦不知道是不是别人也像她这样无助，只想抓住什么凭借，才不至于彻底迷失。邱洛城应该是觉得舒服的吧，他不住的吸气表情扭曲却是兴奋的，孟晨曦的感觉完全相反，她盯着邱洛城的脸，觉得他陌生。

　　孟晨曦昨晚上被邱洛城累惨了，早上上班怎么都起不来，邱洛城穿戴好衣服，坐在床边隔着被子拍她的脑袋，给出真诚有效的建议，“你体力不行，多练几次就好了。”

　　孟晨曦把脸埋在被子里，被子里是两个人身体的味道，她赶快把头伸出来。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偷偷地盯着，站在门口准备出去的邱洛城。邱洛城回头，站在门口对她轻轻笑，嘴巴张张合合说了两个字，孟晨曦不再看他。

　　孟晨曦躺在床上，身上很难受，昨晚上做完太晚，邱洛城见她眼睛闭着昏昏欲睡，没有抱着她去洗澡，为她擦拭之后抱着她睡着。孟晨曦扛着寒冷去洗澡，洗澡时候，有东西顺着大腿流下来，她吓了一跳，邱洛城没有做安全措施。

　　人倒霉，喝口凉水要塞牙。热水洗到一半没有了，孟晨曦裹着毛巾一路小跑着钻进被窝里，冷得瑟瑟发抖。浑身冰凉精神尚未归位，手机在不远处响，孟晨曦以为是邱洛城打过来的，没有看就赶快接了，接起说话的却是陈孝安，“你昨晚怎么关机了？”

　　“没有啊。”孟晨曦同样疑惑，“我晚上不关机的。”

　　“你昨晚上问我那个问题做什么？”陈孝安笑得不怀好意，“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我告诉你，可千万别主动。男的都是贱骨头，我呸，我是说除了我之外的男的，你要是主动上赶着，失了捕猎心理，分手也就不远了。”

　　“……”孟晨曦捏着电话想，你干嘛昨晚上不回答我，现在晚了。

　　陈孝安见孟晨曦不回答，他抽了口气问，“你们睡了？怎么没问问我，怎么样，你第一次没经验，如果技术好，你还能当个参照物。不管怎么样，一定要记得做措施……”

　　孟晨曦赶快说话打断陈孝安的说话，“我出去有事情，我们改天再说。”说完就挂了电话，她没有敢告诉陈孝安，常开没有做措施这件事情，说了，陈孝安一定会骂常开禽兽，她脑袋白痴的。

　　孟晨曦等身上暖和了爬起来，套上衣服去附近药房买药，她以为可以买几粒的，药房的工作人员给她一盒，说，“反正以后用得着。”孟晨曦把药放在口袋里，出了药房想着回家再吃。

　　走了不远，看到一对年轻男女在吵架，女的推搡着男的肩膀，“你他妈的现在说这话，你是不想负责吗，你还是不是人了？”男的不耐烦推开女的手，“有几个男的愿意要被孩子拴着，孩子孩子你烦不烦……”

　　孟晨曦拐进小卖部去买了瓶矿泉水，站在路边就着水把药吃下去，咽下去的时候药片黏在上颚，苦味充斥着口腔。孟晨曦把一瓶水喝完，苦味冲淡，肚子却冰凉冰凉的。

　　孟晨曦的例假一直很准时，她以为大姨妈会在下周来，不知道是白天喝了凉水还是药的问题，下午她的例假提前来了，孟晨曦疼得脸色发白，裹在被子里疼得滚来滚去。邱洛城白天回了A市上班，下班回来已经八点多，他直接用钥匙打开孟晨曦家的门。

　　屋里开着灯，孟晨曦躺在床上，他觉得奇怪，“吃饭了没有？”

　　“没有。”孟晨曦整个人折叠着，全身的力气用在手指上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说。

　　邱洛城听出来她声音的怪异，把带回来的花放在门口，过来看她。头发乱蓬蓬的，脸上冷汗津津，“胃疼？”

　　“我来例假了，你回自己家吧。”

　　邱洛城温柔地顺了顺她的头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走去厨房，“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孟晨曦疼得说不出话来，很久没有听到邱洛城的动静，她撑起身往厨房看，看到他站在厨房口，手里拿着药盒，正在仔细看。

　　孟晨曦知道他在看什么。

　　几分钟后，邱洛城拿着药盒走过来，他坐在床尾，脸上看不出来喜怒，声音还算平静问孟晨曦，“这是什么？”说着把药盒往前送。

　　“避孕药。”孟晨曦看了看他的表情，她解释，“你没有做安全措施。”

　　邱洛城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瞧着她不知在想什么。孟晨曦想起上午在街上看到的那一幕，她心里一刺，她又说，“药房工作人员说这个最安全有效，别人也是吃这个。”

　　邱洛城笑了，低声说了句，“我他妈的脑子有病。”

　　孟晨曦吃惊地看他，不知道他为何突然爆粗口，倒没有生气，只是觉得说粗话的他，有种异样的魅力。

　　邱洛城站起来，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大眼睛看孟晨曦，“你以为我不爱惜你会不顾着你？你是不想要我的孩子，还是担心我有病。”说完站了一两分钟，突然捞起衣服一言不发往门口走。

　　孟晨曦见他要走，她坐起来，“你去哪里？”

　　“买菜，做饭。”邱洛城低头换鞋，又低声骂了一句，“卧靠。”然后摔门走了。

　　孟晨曦看着关上的门板和空荡荡的屋里，想象着常开沉着脸一路碎碎念着去买菜的样子，她忍不住小声地笑，满心温暖。其实有个像他的孩子是件不错的事情，可在孟晨曦心底，她仍旧对常开上次的不告而别耿耿于怀，他说有原因，却不肯说明。

　　下次，他是不是还会用同样的理由敷衍她。敷衍，对，孟晨曦觉得常开是在敷衍她，他嘴上说着爱她，她却只能信四成。也许像陈孝安说的，她没谈过恋爱，找他练练手也是不错的选择。

　　邱洛城找不到菜市场在哪里，去超市买了些样子不好的蔬菜，结账时候看到货架上品种繁多型号不同的安全措施，拿了三盒。他一脸郁郁，神情愤慨，把小盒子甩在结账台上时候，像和谁有仇一样，收银台小妹偷偷打量了几眼这个帅气的男子。

　　“你看到刚才结账那个没有，长得真帅啊，还买菜做饭，真贤惠真想嫁。”收银小妹和隔壁台的人八卦。那人撇嘴不屑，“我也买菜也会做饭也活好，怎么不见你想嫁我，你不过是看到人家钱包里的卡多，诶，他刚才买的什么型号的，肯定没有我厉害。”

　　这边的收银台小妹正要说几句话刺激那人，看到眼熟的一个站在隔壁台子前，就是刚才去而复返结账的有钱男人。小妹欣赏人家的帅脸，又八卦想看看到底忘记买什么让他去了又回来，落在台子上一个暗红色袋子，袋子上写着“姜红糖”，还有几包粉色黄色的女性用品。

　　那边收银台的小哥说，“这个牌子的不好用，夜用的要吗？”准备结账的人怀疑地看着收银台小哥，虚心求教，“夜用是什么？”

　　小哥说，“喏，这个，加长带翅膀的翻身不侧漏。”弯腰从脚边的筐子里拿出来一包410MM长度的某牌子。

　　邱洛城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算。”

　　超市的袋子是透明袋子，邱洛城提着的袋子里装着几包颜色特别，商标显眼的女性用品，惹得几个迎面走来的人窃窃笑。邱洛城最初不知道人家笑什么，快到孟晨曦家楼下，才一晃看到他提着走了十几分钟的卫生巾，暴脾气又说了几句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