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网王——风蔷薇下的童话》秋水泱泱

60、番NO.3:当会长大人遇到教父

　　街角的咖啡店里，靠着玻璃窗的位置，少年安静地坐在那里，专心地削着手里的黑线笔，手边放着一叠规划图，少年有着一头美丽如同流光的银色长发，清雅绝丽的脸庞上一双清灵透澈的紫眸，如同夜光般美丽，墨蓝色外套，是风衣的形式，左胸上一枚金色校徽，那是只有风蔷薇学生会成员才可以佩戴的，象征权力的金色校徽。
　　在他的周围，空气中弥漫蔷薇花的香气，轻轻的淡淡的，撩人心扉。
　　少年放下削好的黑线笔，把桌面上的木屑收起来，丢进脚边的垃圾桶，取过手边的规划图来看，优雅地端起桌上的红茶轻啜，笑容在唇角轻轻绽放，如同飘拂在光影中的微尘剔透。
　　暖暖的光从玻璃窗外射进来，照在少年身上，散成斑斑光晕，气氛静谧。

　　他高中生活最后一年的学园祭，说起来，高三的下半年基本上没有什么课程了，各自决定好了以后的努力方向，时间忽忽而过，不知不觉间，似乎就从指缝间溜走了。真堂看着手中学园祭的规划图，自从央一去了冰帝，风蔷薇在规划上的水平就略有下降，或者说他挑剔也罢，毕竟想央一那样透彻地理解自己意念的规划长才，他现在还没有找到。
　　今年的学园祭不同于往年的所有，一次偶然的巧遇，“不如，我们学校的学园祭一起办吧。”不记得谁先的提议，不知道讨论的过程，最后被一个理由说服，“我们的高中总要留下与众不同的记忆。”
　　与众不同的记忆……
　　冰帝的迹部景吾第一个被这个理由说服，少年扶着眼角的泪痣，笑容华丽，“冰帝算一个。”
　　他身侧的少女温婉地笑着，“百合学院也算上吧。”
　　紫发的少年笑着，“似乎是很不错的提议，如果众位不嫌弃立海大在神奈川的话，算我们一个。”
　　真堂看着众人，勾起唇，“既然这样，风蔷薇也能落人后啊。”
　　四家人的目光齐齐地看向暗金发丝的少年，“呐，青学呢？”
　　栗发的少年弯着眼眸，“呐，手冢，似乎是很有创意的规划。”
　　暗金发丝的少年点了一下头，计划拍板定案。
　　风蔷薇、百合学院、冰帝三家都是学生会独揽大权，既然学生会会长决定了，就相当于通过了学校预案，不过立海大和青学必须向学校争取，不过背后有另外三家支持的话，问题不大。
　　五家难得聚到一起，既然计划敲定，不可避免地提到学园祭规划的问题，每个人都提名了各校负责的规划负责人。
　　“那么，我提名冰帝的凉日央一担任这次学园祭规划的总负责人，有人有异议吗？”
　　“如果是凉日（央一）的话，我没有意见。”

　　那次的商议好似已经是上半年四五月的事情了，今年的学园祭整整筹备了五个月，时间定在10.16-10.18，一共三天。
　　真堂看着杯中的红茶，抬起眼眉，望着窗外，时间过得很快，下个星期学园祭就会正式开始了。
　　缀着风铃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少年带着菖蒲的芬芳走进来，“真堂会长，午安。”
　　真堂收回目光，对着少年颔首微笑，“幸村君，午安。”
　　幸村把手里的档案袋放在桌子上，看着桌上的红茶，“真堂会长似乎来很久了。”
　　“左右无事，这里的气氛不错。要喝些什么？”
　　“一杯花茶，谢谢。”对站在桌边的侍者微笑着点头，目光落在真堂手边的规划图上，“风蔷薇的部分有需要修改的吗？”
　　“一些细节而已，立海大那边怎么样？”
　　“进度很满意。”
　　随着门口风铃响起，迹部和松明穗香相携走进来，不到三分钟，青学的手冢走进来。
　　五人讨论着各校执行的力度、进度，总体来说，进行地很顺利，即使有变动，也是小小的细节方面，于大局无影响。

　　讨论结束的时候，抬头看到西天已经变成了橘红色，幸村笑着，“啊，已经晚了呢。”
　　几人都站起身收拾各自的东西，“再见的时候，恐怕就要等到学园祭上了，到时欢迎各位到我们学校来参观。”
　　其他人笑着应和。

　　“真堂元音！”
　　声音从旁边传来，真堂轻轻抬起头，看着怒冲冲走来的男人，紫色的眸烟波流转，唇角勾起来，看向男人身后一脸焦急的少女，少女使劲扯着男人的衣袖，但是力气有限。
　　“清子。”真堂笑得优雅。
　　伊藤清子听到他的呼唤，整个人仿佛僵直了一下，手上劲力一松，男人冲到真堂面前，愤怒不屑地指着真堂的鼻子，“真堂元音，不要仗着你家的权势，清子是我的。”目光鄙夷地上下打量他，“如果你是生在真堂家族嫡系，你什么也不是，弱得就像是女人一样……”
　　真堂微笑着，似乎所有的话都没有入耳。
　　“清子，我很讨厌被人指着鼻子，怎么办呐？”
　　银发紫眸的少年笑得灿烂，白玉般精致的面容妖娆地就像是火中盛放的桃花。
　　伊藤清子感觉那次在婚宴上感觉到的恐惧又侵袭了她，全身战栗，咬紧牙，狠狠地一跺脚，很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走过来站在男人身边，“真堂元音，我告诉过你，订婚不是我自愿的。”
　　“是吗？”少年笑得温煦，身体探过来，手指抚上少女颤栗的脸庞，少女恐惧地抖着。
　　“不要碰清子！”男人叫起来，拳头对着真堂挥过来。
　　少年勾唇，紫色的眼眸颜色暗沉，左手抓住男人挥过来的拳，把男人踩在脚下，“伊藤清子，我说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绝对权威！我现在很生气，怎么办呐？”
　　伊藤清子发出一声惨叫，仿佛脑中泵得很紧的弦突然断掉了，疯狂地扑在男人身上，对真堂嘶喊，“取消婚约，取消婚约，我绝对不要嫁给你这魔鬼——”
　　“取消婚约吗？”
　　少年优雅地收回踩在男人身上的脚，取过桌子上的文件夹，鄙夷地看着地上的男女，“真是难看！”抬步迈过他们，“我会取消婚约，不过结果恐怕不是你想要的，你已经不配冠上真堂这个姓氏——”少年拉开店门走出去，墨蓝色的外套下摆扬起来。

　　看着少年渐渐走远，不见。
　　松明穗香拉一下迹部的手，“景吾，我们回去吧。”
　　“啊- ”迹部看了地上的两人一眼，没有丝毫怜悯，和女友走掉。
　　走到门口，松明穗香回头，“幸村君，手冢君——”
　　两人应了一声，跟着走出来。
　　任何有关真堂元音的事情，都不是他们能够插手的范围，早就有这样的认知了，那个少年看似荏弱，其实比任何人都强势，不容违逆。

　　真堂漫步走在东京的街上，看着昏黄的天色渐渐染遍整个城市，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虽然伊藤清子的事情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很好地破坏了他原来的心情。
　　罪不可恕！
　　“哟，美人~ ”
　　轻佻的语气从前方传来，真堂抬头看到不远处倚着电线杆的少年，一身休闲服饰，双手插在裤袋里面，桃花眼乱飞，咧嘴对着他笑。
　　真堂停住脚，双手抱臂，睨着眼眸看他，“哟，看起来状态不错。”
　　“呀呀，”青泷笑着，走过来，没有丝毫生分地把他手中的文件夹抽走，牵了他的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喏，走在街上，随随便便都可以遇到美人呐。”
　　真堂失笑，心中的郁闷蓦然烟消云散了，跟上他的步伐，“要去哪里？”
　　“我去哪里，你都会跟着去吗？”
　　“可以考虑一下。”
　　“地狱呢？”
　　“呵呵呵，请带我去吧- ”
　　青泷扬声大笑，拉着他跑起来，“这么迫不及待想去地狱的人，客人，欢迎搭乘地狱号特快专列。”

　　青泷拉着他在东京走街串巷，地头似乎比他还熟，一路走来搜刮了满手小吃。
　　夜幕一点点笼罩了东京市，星子发着黯淡的光挂在天上，就像是一只只萤火虫。
　　广场里面有一座人高的台子，青泷仰身躺着，真堂曲了一条腿坐着，一条腿荡在空中，广场里面的照明灯没有打开，周围的树木轻轻摇动着，发出婆娑声，夜光下，地面投落斑驳的影子。
　　青泷指点着天上的星子，和他谈论神话中星宿的故事，青泷很健谈，难得言语风趣，不会让听的人中途睡着。
　　广场的照明蓦然亮起，真堂掩住了眼，听到下面传来喧闹的声音，等到眼睛适应了这样的光线，看到广场里面不断聚集来的人群，都是些年轻人，穿着各种奇异的服饰，有的怀里抱着滑板，有的画了满脸油彩……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叛逆不羁。
　　有人放起节奏强烈的音乐，下面的年轻人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起来，不同的舞蹈动作，完全没有统一性。

　　青泷坐起身，看着下面，邀请，“要不要下去试试？”
　　“街舞吗？”
　　“是啊，”青泷笑着露出一口亮白的牙齿。
　　真堂一撑手，从台子上跳下来，眼眸凝笑。

　　真堂出现在灯光范围内，就吸引了所有的视线，不仅仅是因为他这样的相貌，更是因为他这一身穿着，在这样的场合过于庄重严肃。
　　青泷站在他身后，嘻嘻地看热闹。
　　银发紫眸的少年眼眉一挑，伸手扯落了衬衫上面的扣子，然后把头发扎成马尾，在灯光一站，哪还有半分刚才清雅庄重，分明是艳魅妖娆。
　　只消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的改变，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少年抬起手臂，一个勾指，音乐！
　　全场的气氛不知不觉中为少年掌控，所有的人为之臣服，激烈的舞曲响起来，少年伴随着舞曲的节奏起舞，全场的呼吸为之夺。
　　旋转。
　　扭腰。
　　曲体。
　　翻转。
　　倒立。
　　……
　　人群里发出阵阵喝彩和口哨声，青泷站在人群外，看着舞动的少年，亦庄亦妖，妍而媚，初见这少年如同清晨沾露蔷薇，清雅端丽，秀色绝伦，外表荏弱，个性却强势地让人甘愿臣服。现在，他看到是迷醉于夜色黑暗中的蔷薇吗？堕落魅艳，同样让人移不开视线。
　　在此之前不止一次地听莲说起这个少年，满腹的抱怨，眼眉唇角却带着笑，在莲的描述中，他是一个让人恨得牙痒痒却真心爱戴的人，那时他想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少年吗，又该是怎样的风华？
　　“跳得太Feel了，喂，帅哥，我们一起来吧——”
　　大胆的女孩子被那种风华俘虏，邀请。
　　少年挑眉，无尽的嚣张自眉宇折射，清澈的紫眸居高临下，那是一种俯瞰的姿态，“跟得上就来！”
　　……
　　没有人跟得上他，演绎不出和他匹配的感觉，那种蔑视天下的狂傲，那种放纵的极致艳腥，如同夜色中蔷薇的汁液混合了殷红血液的视觉，蔷薇花的香气，血的腥甜，夜色的冷冽……

　　身后有人贴上来，真堂抬眸，看到青泷的笑脸。
　　青泷的发有些乱，夜色下的脸庞少了日光下的稚气，有种颓废糜烂的堕落感觉，偏偏那双桃花眼流霞飞彩。
　　踏步，错身而过，……回旋，踢腿……
　　……
　　每一个动作，青泷跟得分毫不差，每一次配合都无需语言，默契，天衣无缝。

　　“莲以前学舞的时候可是我教的。”青泷自豪。
　　两人坐在站台亭子里面的长椅上，双脚放在上面，背靠着背。
　　“不过，没想到你第一次，能跳成这样……”
　　“我真堂元音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做不到吗？”真堂挑眉，笑得温婉，“小慎说你来这里办些事情，需要帮忙吗？”
　　“谢了，喏，以后需要的时候不会客气的。”
　　“呵呵——”真堂笑起来，抬起头看夜空，月明星稀，是个好天气，列车行驶的声音在夜色中遥遥传来，真堂起身，拿起长椅上的文件夹，“我等的车到了。”
　　青泷抬起眼看他，清亮的眼眸里面蕴积了多少东西，或许他自己都不清楚了。
　　真堂站在等车的位置，夜风扬起少年的长发，凌乱地在空气中交缠。
　　“真堂元音……”呢喃般的叹息从身后传来，许久听到一声嗤笑，然后忽然放松了，声音恢复了醇厚爽朗，“我知道你不是他。”
　　“啊- 我也知道，你不是。”真堂笑着回头，眼眸盈着笑意。
　　两人都没有再开口，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两人之间萌动，微醺。
　　车子停在站台前，青泷猛地拉住要上车的真堂，拥进怀里，使劲抱了一下，松开，摸摸他的发，“元音，下次再见——”
　　“下次再见。”
　　对于他的举动，真堂没有反应，对他挥挥手上车。

　　看着列车渐渐驶远，青泷伸手掩住脸，许久。
　　忻- ，我知道那个少年不是你，虽然外貌很像，但是我第一眼就知道那不是你，那样的灵魂不允许错认。我想，我应该去道歉……以后找个时间吧，现在我好像已经没有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