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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暗暗月,战边噩耗 ...

  •   马车摇摇晃晃,最后停到城边。城上亮着灯,借着灯光,苏欲晚看到墙上布满细绳,绳的两端悬了铜铃,稍稍一碰线那铜铃就会叮当作响,城墙上面立了些守卫,不动如山,苏欲晚轻轻一跃,跳到城墙上,站在风中远眺。

      莫奈何皱着眉头道:“有上去的台阶,她为何不走?”

      叶檀笑道:“九爷散漫惯了,就这般性子。”

      莫奈何暗指苏欲晚不懂规矩,没想到叶檀的回答更不合体统,当下沉着脸,不再理会叶檀,自顾自走上城楼。今晚月光暗淡,极目远眺只能看到昏昏暗暗的一个虚影,还能看到夜色中沉香河在缓缓的流淌着,夜色寂静,但隐约有风雨欲来之势。

      这一晚对于很多人而言是紧张的,但苏欲晚知道将要发生些什么,阮将军和余将军带着她画的那几份图前去机关城必定会大捷而归,至于祁益那边状况如何,这就不是她能说得清楚的了。她掉头看着莫奈何上来,指着沉香河问道:“你知道沉香河多宽吗?”

      莫奈何不想理会她。

      苏欲晚也没再说话,轻轻的哼起歌来,她哼的是一首《声声慢》,本来是略带伤愁的曲子,在夜下听来飘飘渺渺,更觉凄凉,听得莫奈何直皱眉头,道:“九爷,战乱前夕,你可否唱些激昂的曲子?”

      苏欲晚耸了耸肩:“你去满月月令楼啊,你点什么浣姑娘就会给你唱什么。”立马把莫奈何堵了回去。

      莫奈何冷冷道:“浣姑娘是城中红人,我这般小人物可还遣不动她。”

      “那就别乱嚼舌。”苏欲晚淡淡道:“我唱什么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今晚带你来不是让你帮我做什么的,只是让你看看等会儿南国之兵过来的时候,我教他们连河都渡不过来。”

      莫奈何早就听闻她喜怒无常,今日得以一见,气得满心窝子都是火,但想想毕竟自己如今是下属身份,也不好和她争辩,索性抱着臂在旁边闭目养神,眼不见为净。

      几个人默默无言,等了大半夜,四周依旧寂静一片,叶檀见苏欲晚昏昏欲睡,伸手将她扶住,站到她身侧让她有个地方能够靠一靠,低声道:“九爷,可莫睡死了。”

      “嗯。”苏欲晚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方才苏欲晚说今晚南国之兵必定会来的时候,莫奈何心里还有些提防,可守了很久,守到人都开始困倦了,都不见前面有什么动静,渐渐的宽下心来。可是既然苏欲晚说敌人会来,那就一定会来,莫奈何这一颗心还没有完全放缓,就见着沉香河上隐隐约约些黑影朝这边行驶过来,后面还密密麻麻的跟着许多船,但夜色太浓,什么都看不真切。

      “九爷。”叶檀轻声唤她。

      苏欲晚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让叶檀点燃了城上的火把,整座城墙都变成了通透的火红色。遥遥只见那些船上竖起了些什么东西,像是预备攻击的姿势,莫奈何眉心一跳,就见夜色中箭雨密密麻麻的打了下来,立马低喝一声:“小心!”

      叶檀将手中的刀一弯,弹在墙上,发出一声嗡鸣,城楼上的守卫立马退了下去,训练有素的士兵在退走的时候发出整齐的声音,如同退潮一般缩到了城墙后面,莫奈何问道:“只有我们三个应敌吗?”

      苏欲晚瞥了他一眼:“还不够吗?”她话音未落,箭雨已到身前,叶檀往前踏了一步将她护在身后,莫奈何也顷身上去,两个人手中兵刃舞得飞快,斩落飞来的箭羽,不时有箭从苏欲晚耳边呼啸而过,她眉头都未曾挑过一下。

      等这轮箭雨过去,还没有歇过气来,第二轮箭雨又落了下来,苏欲晚从旁边拾起一张弓来,拔下穿透城墙的几支箭,燃了火搭上弦,对准了沉香河上那密密麻麻的船,可她在夜里面实在看不清东西,对了半天都没有个准头,索性把弓扔给叶檀,道:“你来。”

      叶檀将刀一格,斩下几支箭,一面道:“九爷看我是腾得出手的样子吗?”

      苏欲晚轻轻一叹,往前方指了指,叶檀顿时了然,等着第二轮箭雨过去,第三轮箭雨正在准备的时候,他将刀一收,身子微弓,猛然从城楼上面跃了出去,苏欲晚借势而起,踩在他的身上跃得极高,将弓一张,五只淬火的箭闪电一般射了出去。叶檀给她指了方向,苏欲晚这一下出手极狠,手中的弦顿时崩断,然而那几支箭已经贯穿了前方的船,沉香河上火势顿时蔓延起来。

      叶檀稳稳的落在地面,伸手去接苏欲晚,苏欲晚跃得太高,落下来得时候力道极大,带得叶檀重心不稳,两个人都翻倒在地,朝着城门滚了出去,滚了好一段距离才撑住树干稳了下来。

      苏欲晚这五只箭烧了前方的船,他们第三轮箭雨没能射得出来,城上的士兵立马涌了出来,纷纷张弓淬火,朝着沉香河上射去,沉香河上顿时一片火海,亮如白昼。

      莫奈何从城墙上探出身子来,问道:“前日在狩猎场,我好像听九爷你说自己不会箭术?”

      苏欲晚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那得看对着谁了,若我面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孩孺,我连刀都不会使了。那日只是猎些野物而已,我弓都懒得去拔。”

      她这番话说得坦然,莫奈何却沉默半晌。

      “叶檀?”苏欲晚唤了一声。

      叶檀也站了起来,替她打理了一下身上粘着的枯叶,一面道:“方才你应当让我来的,你也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跌下来了。”

      苏欲晚动了动身子,道:“你一说我还真觉得身上有些痛。”

      叶檀笑了笑:“那是自然,若非我把你接着,九爷恐怕得伤筋动骨好些日子了。”

      “我还是觉得我箭术比不上你,也怪大哥那些年没好好教我,非让我练什么‘不入流刀法’,最后我的刀也折了,始终找不到一把称心如意的刀,身上那把匕首也用着不怎么趁手,你看现在要是我箭术超群那多好……哦对了,晚上我看不清东西,也不知道会不会慢慢变瞎……”她说着往里面走,拾着台阶缓缓走上城楼。

      “怎么会瞎呢。”叶檀轻声道:“九爷莫要多想。”

      苏欲晚又一次站在城墙上远眺,看河面上的火光渐渐消失下去,直到天空破晓,四周渐渐的亮了起来,那些船才把烂摊子收拾妥当,悄无声息的退走了,她伸展了一下身子,问道:“相爷那边有消息传来吗?”

      莫奈何点头:“阮将军和余将军出师告捷,夺了机关城,正在回来的路上。”

      “还有呢?”

      “大公子那边要艰难一些,但好在最后抗了下来,战事也进行到末尾了。”

      苏欲晚微微一笑:“那就回去罢,我想现在相爷很想见我。”她说着跳了下去,蹿到了马车里面,舒舒服服的躺好,占了大半个车厢,莫奈何进来的时候看着她留给自己的位置只有很小的一块了,迟疑了一下,回身对叶檀道:“我来驾车。”也不管叶檀回答,夺过缰绳,坐在了驾车的位置上面。

      叶檀无奈的笑了笑,进去坐到了苏欲晚的身边。说来他总是侍奉在苏欲晚身后,很少有机会坐在她的身边,此时坐下来立马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知是苏欲晚的发香还是身上的香囊,但想来想去记起苏欲晚没有佩戴饰品的习惯,那定当是发香了……他从来不知道一个女孩子的头发可以这般好闻的。

      苏欲晚很累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相国府,叶檀轻声唤了唤她,把她叫了起来,她才睁着惺忪的睡眼下车,步子有些不稳,叶檀只有将她扶着。

      “还要去见相爷?”苏欲晚问。

      叶檀道:“按理来说是要向他汇报战绩的,九爷困了就先回去,先让莫奈何带信回去,具体细节改明儿在说吧。”

      正合苏欲晚的心意,她回了庭院,也不想收拾了,径直扑到床上,将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什么,强撑着睡意坐了起来,唤叶檀进来,问道:“你去找人来,让他给我说说大公子那边情况具体如何?”

      叶檀点了点头,出门去清风居找提前回来报信的士卒,谁知前脚才跨进清风居的门,就觉得气氛怪异,本来三方告捷,应当很欢快才对,但悬河公负手站在屋子里,沉着脸盯着灯一言不发,叶檀从来没有见过他脸色坏成这样;而祁苓的脸色惨白如纸,撑着桌子,眼睛通红,仿佛发怒又仿佛悲声哭过。

      “相爷。”叶檀犹豫了一下,开口:“这是怎么了?”

      悬河公摆摆手,示意旁边的人给他说,叶檀便把目光转向了才从前线回来的那个人,只见那人双眼含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道:“大公子,大公子他…….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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