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恋爱错觉》蓝千里

9、第九章

　　随着加里老爷不加掩饰的狠戾语调，莫莉的脸色慢慢变了。

　　罗还是出事了？这个笨蛋，不是告诉他要求救吗？

　　没有小含羞草的记忆，从而就无法准确判断安东尼父子会动手的时机。莫莉本以为他们还会再多观望一段时间，毕竟“死”而复生的人跟着别的小孩一起回来，总会让人产生疑惑。

　　“那小子已经被我关入地下室，我的挚爱在里面陪他。你要是乖乖唱歌，我就能让你再见他一面。”加里的眼睛里头陡然出现些极致的疯狂，扔掉手里的假发。

　　……又是唱歌？

　　莫莉低下头，过了一会儿才问道：“什么歌？我不知道……”

　　“就是你以前一直唱过的歌，好妹妹，快点。”安东尼再一次催促，“很久都没吃到过了，我……我喉咙好/痒。快点啊，让土里的种子发芽，你以前不是做过无数回吗？”

　　安东尼说完话，他的眼睛慢慢变红，身上起了许多的小红点。他的父亲与他的状况一模一样，同样的还有旁边的肖恩管家。

　　看起来情况确实挺紧急的。

　　眼见着眼前的三个人像得了痒痒病一样在身上挠来挠去，莫莉忽的感觉眼前晃过很多的画面。

　　这些画面都有一个主角，就是“小含羞草”。一会儿她穿的像个小公主一样，在宴会上被所有人欢迎；一会儿是她被锁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有几个高矮不一的黑影拿着各种各样的奇怪东西靠过来；一会儿又是她戴着手铐和脚铐，站在黑暗的花园里唱歌……

　　三件事情不断重复重复又重复，好像每一年的季节交替般，是一种无法打破的规律。

　　人类会开始记得清楚发生的事情时，是五岁左右。可“小含羞草”不一样，她两岁时就被落上代表奴隶的烙印，再被加里买回家，对那时起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印象深刻。无论可怕的事情是发生在自己或他人身上，总少不了喷涌而出的红色鲜血。

　　在这栋房子里生活，就像角落里的含羞草一样。

　　——尝到痛处就紧紧蜷缩起身体，发现没有危险时在小心翼翼的伸展开，努力的在喘息的空隙中成长。

　　懵懂的小孩最终会明白该懂的事情，也会开始思考自身存在的意义。

　　……我多么像被饲养的笼中鸟啊，不，甚至比笼中鸟还不如。

　　……痛。

　　……是哪里在痛呢？

　　……明明是怪物般的身体，不论受到什么伤都会痊愈，所以，到底是哪里在痛呢？

　　莫莉揪紧了胸口的衣服，胸口此刻弥漫着的无法言喻的悲伤感，令人喘不过气。她分不清这感情是在和小含羞草的感情共鸣，还是单单只属于自己。

　　……他们，要是死掉就好了。

　　——是的，他们，确实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在心底回应着小含羞草，莫莉张开嘴，唱出陌生的曲调。这首曲子没有歌词，更像古老的咏诵。

　　花园里被提前埋下的所有种子迫不及待的钻出地面，又在几个呼吸间抽枝，成长，开花。绿色的植物们摆动柔软的身姿，如同头戴红色鲜花的妖/娆舞女。醉人的香气慢慢扩散，惹得人目眩神迷。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快点结果，快点结果。”安东尼吸溜着嘴边的口水，控制不住的伸出手去，抚摸最近的一朵鲜花，感受着它的柔软。

　　加里并没有比儿子好多少，兴奋不已的他不停的搓/着手。两父子在某些地方，真是特别的相似，让人不得不感慨遗传基因的特殊之处。

　　就如同父子两个所期望的那样，植物枝头的鲜花迅速凋落，血红色的花瓣铺了一地。花香犹在，细小的红色果实却已经慢慢生长起来。它们起初是稚/嫩的青色，后来又成红色；从豆粒大小，到拳头那么大。

　　“成熟了，成熟了。”父子两人包括管家，一同飞奔入花园内部，脚底都被红色的汁/液染红。他们欣喜若狂，又哭又笑，抚摸着红色的果子，最后却控制不住的惊叫出声。

　　那些果子还没有成熟，它们持续在长大，长出小孩子的身体，小孩子的脑袋，小孩子的眉眼。有男有女，有胖有瘦……最后，它们睁开了眼睛，咧开嘴角嬉笑，伸出手去拥抱面前的人。

　　“主人，主人，快来呀！陪我们玩………一起玩呀。”

　　三个人的惨叫声被变得枯黄的枝叶掩盖，没有在地面上留下一丝痕迹。

　　莫莉止住歌唱，绕开最中间的枯叶堆，走到花园的角落，捡起唯一一颗绿色的种子，将它放入口袋。

　　这就是小含羞草想要找到的东西，从偶尔停落的鸟儿嘴里落下的有怪异能力的种子，可惜她最终还是没能下手。

　　……谢谢，我终于自由了。

　　耳边好像有个声音在低喃，莫莉微微一顿，抬头看向天空。

　　因为幼小，因为脆弱，所以才会任人蹂/躏，被随意夺取性命。这个初显可怕的世界，到底还存在多少不为人知的黑暗？弱肉强食，不想做被人轻易吃掉的肥兔子，就只能成为有弓箭的猎人。

　　“呋呋呋呋~莫莉，干得漂亮，你真令我惊讶。”高大的巨人忽的从天而降，粉色的披风骚包无比。

　　莫莉撇撇嘴，没有说话，闷头往别墅内部走去。她这个时候不太像理这个下了杀人命令的男人，没有原因。

　　“呋呋呋呋~”完全被忽视掉，多弗朗明哥反而笑得更大声了，“你这是在发脾气么小含羞草？”

　　听到这个称呼，莫莉停了下来，缓慢又认真的说道：“少主，您是在叫我吗？很抱歉，我的名字叫莫莉。”

　　小含羞草的灵魂已经得到解脱，但她不知道自己的第三次生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哦？看来真的是在生气了。”低头只能看见前面小女孩的头顶，多弗朗明哥动动手指，轻易的将她弄到了自己的手掌之下，像个精致的提线木偶。

　　在多弗朗明哥看来，莫莉是纤细轻巧又脆弱至极的，不需要多大力气就能弄死的弱者。可偏偏她却像完全了解他的心思一般，逮到机会便张牙舞爪一番，完全没有一点恐惧心理。

　　她是个有意思的漂亮小家伙。

　　“少主是没有抱过女人吗？”莫莉昂起头，甩动身子扒上多弗朗明哥的手臂，张嘴咬下去。

　　……啊，失算了，好硬。

　　莫莉皱着眉头松开嘴巴，再次发动语言攻势：“少主你都是大叔了，怎么连个女人都不知道怎么抱。”

　　“是谁给你的胆子来嘲讽我？！”多弗朗明哥提高了声调，看见面前跑过一个惊慌失措的女仆，恶劣的笑着动起手指。

　　血肉被割开的声音分外刺耳，鲜血撒了一地。那女仆甚至没来得及合上双眼，徒然的张大了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她是被这家主人割过舌头的哑巴。

　　莫莉瞪大了眼睛，无法直视地上的惨状，别过双眼。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想看她的反应。

　　有时候，过于轻易满足他人的期待，反而显得不值得珍惜。进退有度，松弛有序，要把握得当。

　　“我以后会像她一样吗？”莫莉没有压下心头涌上来的恐惧，抓紧手下的西装袖子。一个人死在角落，无人问津，甚至尸体都不会有人搭理，她觉得那真的非常可怕。

　　“只要你不令我失望，你的能力我很需要。”多弗朗明哥判断出莫莉的惧怕，有些惋惜。即便如此，他还是直白的道出她的利用价值，接着挑了下眉毛加快步伐。

　　再怎么说也是个只有九岁的小女孩罢了，即便有点能力与胆识，也不能做到面对直白的血腥都淡定如常。那三个蝼蚁般的杂碎，不正是没流出一滴鲜血的被处理掉么。

　　“我放你和罗两天假期，结束后，你们要学的东西有很多。”难得放缓了语气，多弗朗明哥将莫莉放下来，“去镇子里逛逛吧，女人都喜欢购物，这栋屋子的所有财产算是你的的任务报酬。”

　　花园里的植物所生长出来的果实是类似于大麻的毒品，一旦沾染令人欲罢不能。小含羞草能令这种植物不分时节的成长结果，变成了加里父子最好的摇钱树。

　　有了这个前提，莫莉点点头坦然的接受了多弗朗明哥的奖励。她稍微放松下来，叹息道：“女人不喜欢鲜血才是真的呢，少主就坦然承认您不了解女人吧。”

　　“呋呋呋呋~牙尖嘴利的小鬼，你得学着适当收敛收敛，否则总有一天会为这个而吃苦头的。”不轻不重的警告完，多弗朗明哥把莫莉放下来，踏上一旁的窗户，“玩得开心点。”

　　“谢谢少主的教导。”莫莉恭敬的说着，抢在他要离开前，问了一句，“白色城镇是什么地方？”

　　“白色城镇？呋呋呋呋呋~你总算想了解下罗那小鬼了？”多弗朗明哥没有回头，简短的对这个词汇进行了解释。

　　白色城镇，或者说是弗雷凡斯，因为盛产可以制成各种用具或者武器的“铂铅矿”而富足。弗雷凡斯的王族和世界政府为了“铂铅矿”所带来的巨大利益，在明知道“铂铅矿”会令开采的人中毒的情况下，放任弗雷凡斯的国民开采，导致“铂铅病”的爆发。

　　无知的各个邻国认为“铂铅病”会传染，无情的对弗雷凡斯发动攻击。弗雷凡斯的幸存者，除了早就逃跑的王族，只有寿命只剩下三年左右，需要恶魔果实来救命的罗一个，他混在尸体堆里，才顺利逃出边境。

　　莫莉目送讲完故事的多弗朗明哥离开，才转身。凭借小含羞草的记忆，成功找到了地下室。

　　黑发小男孩被倒吊在墙上，嘴角有丝鲜血，身上的衣服布满褶皱，一副惨遭蹂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