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霹雳罗喉X黄泉}》塞海尔

34、至痛

　　“我会保全你的尸体。”黄泉静静的说。

　　罗喉笑的风轻云淡，“吾要你保证她的安全。”

　　“可以。”黄泉的声音依然很轻，轻到他可以听见自己心内滴血的声音。

　　罗喉点头，缓缓的闭上了眼。

　　黄泉猛地上前一步，想好好一睹那人的最后容颜，却被君曼睩拦住了。

　　“他已经死了。”此言一出，眼泪夺眶而落。

　　武君可以死，却不该死在黄泉手里，他们是朋友也是战友，既然已经了解武君的过往，黄泉为什么还要这么做？执着难道真比真相更重要吗？仇恨真的比友情更容易吗？一瞬间，君曼睩目光模糊竟再也看不清黄泉了。

　　“我知道。”黄泉止住了脚步，别过了脸。

　　“你不该……这样……”君曼睩泣道。

　　是啊，吾不该。

　　不该用这种方式走到罗喉的身边，不该对他滋生出不必要的情愫，更不该……

　　实情既已发生，说那些还有什么用呢。

　　君曼睩可以用哭泣来宣泄自己心中的悲痛，他黄泉又能做些什么？

　　心底的血汩汩的流淌着，看不见的伤痕在慢慢的扩大着，这并非是被什么利刃所伤，而是罗喉，也是他自己！

　　紧握着冰冷的枪身，黄泉站立的比以往还要笔直，他要完成他的遗愿将君曼睩送走，然后，这处山洞便是他与他的归宿。

　　“走吧。”黄泉已然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你不该辜负了他。”君曼睩泪眼婆娑的看着武君，尽管外面喊杀震天，她都未曾挪动半步。

　　忽觉手腕一阵刺痛，黄泉特有冰冷气息已然来到了面前。“不要考验我的耐性，走！”

　　眼前光明大放，不经意间竟已出了山洞，君曼睩刚欲开口，就见黄泉猛地一提真元，旋即一声断喝，洞口便嘭的一声塌陷下去。

　　随后脚尖急点，带君曼睩往山下冲去。

　　一路厮杀，黄泉始终未曾回头，甚至不敢去看那处洞口，那是他心头的至痛之处，若转眸看了，他所有的勇气或许便会就此失去。

　　这一刻，他终于彻底看清了自己的心，自从进入天都，他的目光便始终追随着那个人，一分一秒都未曾转移过。

　　深沉如夜的暗法战袍，灿如骄阳的金丝战甲，罗喉便如这两套衣服一般，在夜与昼之间不断更换，那时，他根本没有仔细体会过他心中的无奈与纠结。

　　他时而平和，时而狂肆，有时他欲言又止，有时候又会提出很多莫名的问题。

　　眼下黄泉终于懂了。

　　他对自己正如，自己对他一样，在仇恨于杀戮面前，他们都选择了回避，而心里的某一个角落，他们始终都为对方保留着。

　　同时也明了他给他留下的诸多疑问，罗喉问他，又何尝不是再问自己。

　　千百年来他或许一直都在苦苦的探求着英雄与魔头的含义，他需要人来为他解答，黄泉却误解了他的意思。

　　此时他有多少恨，便有多少痛，然而事情已成定局，他的心思罗喉永远都不会知晓，他也只能背负着痛苦的折磨继续走下去，直到生命尽头，重回到那个塌陷的山洞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