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开封府的包包大人》水*龙

11、第 11 章

　　蠡县，青山绿水的样子。跟开封离得并不远，加上蠡县这里有个老李鸡场，开封那边的很多鸡都是从这边来的。

　　包拯带着公孙策他们，寻着那书生鬼说的地名倒是找到了那个村子，也找到了有棵歪脖子柳树的地方。只是那书生鬼娘子的父母已经离开了这里，去投靠在另一个县里的亲戚了。据说是无法在这个伤心地继续呆下去了。

　　包拯想这话也可能是个推辞。流言蜚语，流言蜚语，谁知道如今这事儿会被说成什么样呢？人民百姓最不缺的就是添油加醋的本事。

　　“大人，就是这棵歪脖子树吗？”

　　正当包拯还在思索的时候，展护卫已经一个飞身落到了那棵柳树上。

　　展昭啊展昭，咱不要看上去做贼已经那么轻车熟路了好吗？咱好歹也从大门进去啊！包拯脸红的想着。

　　展护卫又翩然下来，那脸上的豆豉和猪毛也不知道被风吹到哪里去了。纵使蒙着一只眼睛像只独眼猫，那也是世界上最帅的独眼猫，开封府仅有！

　　包拯正对着自家护卫流口水，门外就响起一个严厉的声音。

　　“你们这些人在这里干嘛呢？”

　　包拯胖躯一震，如果他再年轻几年，这种像是做坏事的时候就被班主任抓到的感觉，他保证一字不落的把前几天半夜到厨房里偷鸡腿吃的事情都抖了出来，不过现在，幸好公孙先生就在旁边。

　　公孙先生微微抖了一下肩膀，像是在关闭什么隐身模式，以一种无法忽视的存在感进入此场景中。

　　“这位老人家，我们只是路过，看到这棵柳树模样稍显怪异所以才驻足察看的，并无冒犯之意。”

　　“干你娘的皮，哪个眼睛看到我已经是老人家了，老子今年才三十六！”

　　包拯有些瞪大了眼睛，虽然在外人看来，他因为肉多，不管眼睛瞪得再大也没有惊惧的样子，但这不妨碍包拯在心里怀疑这句三十六的真实性。因为面前这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男人可完全不像是男子三十六的样子，明明活像是六十三，不过冲着他那骂粗话的声音和劲儿，倒也像是个年轻人。只是，黑脸的包包大人拧了拧眉毛，这家伙竟然对他家先生那么不礼貌，实在让人不爽。

　　不等包拯说什么，展护卫已经在旁边打了一个哈欠，然后轻轻一弹，酥糖打中了某人的腿弯，使得那人“哎呦”一声跪了下来。

　　公孙先生素来温和，但这可不代表他为人老实憨厚。

　　待那男子倒地跪下的时候，公孙先生心里早已知晓真相，却不戳破，只略微惊讶，后又真诚的询问。

　　“你为何突然跪我？”

　　那男人估计也知道自己是被人暗算了，但见包拯他们一干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骂骂咧咧的瘸着腿离开了。

　　“活该。”王朝哼了一声。

　　“让他对先生不敬。”

　　赵虎上下打量了一下王朝，然后露出一个假笑，“我看你平日里也没怎么尊敬先生啊，是不是我也让展护卫打折你的一条腿啊？”

　　“滚！”

　　展昭不理那两人的笑闹，只径自去把地上的酥糖捡起来，拍了拍，却又露出一个痛苦的表情。粘了那么多尘土的糖，就算他再不嫌弃也真的无从下嘴啊。

　　老天啊，这可是玉珍斋今日里最后的一包糖了。穷的叮当响的展护卫已经木有办法再为自己的嘴巴添一点东西了。平日里都是靠着一张俏脸等待免费投喂，今儿自己第一次去了趟玉珍斋才知道昨日被投喂的日子有多美好。

　　展护卫正暗自神伤，那厢几个人已经准备离开了。

　　“大人，接下来去哪？”稳重的张龙问道，顺便给了王朝和赵虎一人一拳和一脚。有的时候，这位大哥就是喜欢简单粗暴，而所有人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毕竟，在开封府，除了大人和先生两个文人以外，他们一向是奉行在暴力中取得公平和地位。

　　“去墓地那儿。”

　　一行人去了书生陈季常的墓地。并不远，等包拯他们绕了一圈后就黑脸的发现，那墓地竟然就在后山头，不等出汗就能到达。

　　包拯看着书生的墓地，不禁感叹。人都说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活着的时候本就孤身一人，好不容易娶了个妻子，也没有福分，到死了，这墓地倒也这般寒酸，竟无人祭拜，只有妻子一座坟陪伴。

　　只是那已经变成鬼的书生，就是到死了，也还是孤身一鬼。

　　“这才几日啊，这草倒长得旺盛。”王朝一边嘟囔着，一边已经挽起袖子习惯性的去坟墓上拔草了，只是这话似乎提醒了一旁的公孙策。

　　“旺盛？”

　　“是啊，先生，你看这些草。”王朝指了指在地上躺尸的青草。

　　公孙策已经蹲下身子，手指拈了些细土在鼻子出嗅了嗅。

　　“先生在闻什么？”包拯也蹲下来，两只手放在怀里，乍一看倒像是认认真真好学的小学生一般，只是这体格委实庞大了一些。

　　“这些是新土。”公孙策呢喃着，包拯有些不解。

　　“先生，这书生与他夫人都是刚死没多久的人，这土是新土也没什么不对啊？”

　　公孙策又拈了一指黄土给包拯他们看，只见这黄土似乎格外干燥一些，期间还夹杂了一点点细绒，仔细一看，倒是这不远处的蒲公英。

　　“先生的意思难道是这坟墓被人刨过了？”包拯突然觉得有些惊悚，他倒是知道有些人以干盗墓为勾当，但也不对啊，书生和他妻子那就是一穷二白啊，就算书生娘子家里有点钱，这蠡县近几年也没发大水或者闹瘟疫，盗墓的也不至于惦记上他们的坟墓啊。

　　“或者是诈尸了？”王朝补了一句，然后自己又抖了抖身体。

　　“啊呸，你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赵虎瞪大了眼睛，他平生不惧刀枪，就怕这摸不找看不见的东西，偏偏这王朝又总是一个看一出想一出的主，常常啊就把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嘴巴里蹦出来。

　　“诈尸应该不可能，人为更有可能。”公孙策显然习惯了手下们时不时出现的惊人之语，如今也是非常淡定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可这盗墓的总不可能真的是为了那二两财吧？”展护卫双手抱胸拧眉说道。

　　“是为了财，还是为了遮掩什么，我看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包拯抬眼问道，然后就看见公孙策用一种你懂的眼神看着他。

　　包拯在最初的懵懂过后，忽然就瞪大了眼睛，有些结结巴巴地说：“先生……你……你不会是要……那个吧？”

　　“哪个？”

　　包拯瞥了一眼王朝，然后吐了两个字。

　　“挖坟。”

　　身为开封府的侍卫，赵虎有时候会想，自己这定位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别人家的侍卫只要会武功加保护大人就好，可他们呢？

　　大人本着清廉的原则，任何小事都亲力亲为，身为侍卫，自然也是一个顶两个。下雨天，他们除了要保护大人安全以外，还要兼职看护开封众多小豆丁从学堂平安回到家中。天晴的时候，除了要保护大人以外，还要兼职巡逻，维护开封治安。有案子的时候，他们要充当得力助手，威武侍卫，静默门柱，没案子的时候，他们要充当解语花，减肥顾问，只差睡前小曲。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原来有一天，身为侍卫还要会一个技能，那就是挖坟。

　　如来佛祖观音娘娘西王母玉帝啊，我真不是有意的，所以如果有所冒犯，您一定要睁只眼闭只眼就那么算了啊。

　　那厢怕鬼的赵虎正一边挖坟一边碎碎念着，这厢公孙先生似乎已经两眼放光。包拯在一旁用爪子拉了拉先生的衣袖，期期艾艾地问：“先生，咱晚饭还吃吗？”

　　公孙策从沉迷中醒过来，给了包拯一个淡淡的安抚眼神，似乎在说，吃啊，怎么不吃，挖坟和吃晚饭完全是木有关联的。

　　坟墓被挖开了，包拯在心里对书生说了一句抱歉，尔后，在张龙他们起棺后扭着屁股凑了过去。

　　“这是……”

　　“老天！”

　　“他娘的！”

　　“尸体呢！”

　　只见那还算厚重的棺椁中压根没有书生娘子的尸体，只有精致的寿衣躺在里面。

　　要说这人是腐烂到一根毛都没有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吧？包拯咂舌。

　　“大人。”公孙策拍了拍自家大人的小臂。

　　“什么？”

　　“此事必有古怪。”

　　包拯叹了口气，拍了拍先生的肩膀，这事儿闹的，先生都又元芳附体了。

　　一个到处找他娘子的书生鬼，一个只有空棺没有尸体的坟墓，这事儿已经清清楚楚的写着“我很奇怪”四个大字了。只是这天色已晚，包拯他们实在不宜在呆下去了，毕竟这会儿在农田的村民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冷不丁见到坟堆里出现了一伙陌生人，还把人刚下葬没多久的坟墓挖了，这不是找打吗？

　　所以，最后众人一致决定，此事暂且阁下，容后再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