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一室为家》阡陌留痕

9、第九章 一个人去做胃镜

　　深圳

　　“你打完麻药后，人事不省的谁照顾你？”
　　“我……”林蕾彻底词穷了，在这么个陌生的城市，她哪有什么家属呀？若真有什么家属，也早在三年前断了。
　　“我没有家属，朋友可以吗？”林蕾随口回道，其实在这里，她恐怕连朋友都没有。哪知老大夫把她最后的乞求都给拒绝了。
　　“那不行！”他把原本要递给林蕾的单子收了回去，丝毫不通融道，“要不你就选择做局麻，反正就十多分钟。”
　　“我，医生您就不能通融一下吗？”林蕾语带恳求，她想若是能做全麻，谁会去做局麻呀！
　　可老大夫摆摆手，似乎和林蕾连话都不想说了。
　　林蕾沮丧地站了起来，走到医院门口，望着外面来往穿梭的车和人，心里竟有一丝难过。或许那句话真的有道理，“人生病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在这里没日没夜地奋斗了三年，竟连一个陪自己看病的人都没有。
　　退了单子后，林蕾一个人走回了家，将自己和身埋在被中，她眼角竟感觉到有丝湿润。接到父亲电话时，她还来不及收拾情绪。
　　“小蕾，这几天在加班吗？”
　　林蕾“嗯”了一声，敛住情绪道：“项目刚忙完，可以休息两天。”
　　父亲长长地“哦”了一声，半晌才开口道：“上个星期，你哥带女朋友回来了，小爱和小欢都很喜欢，估计这回事儿能成了。”
　　早在三年前她与男友分手时，嫂子便离开家，丢下哥哥和两个孩子，一去不复返。早些年农村并不时兴扯什么结婚证，看对眼了，双方亲戚坐下来吃几天流水席，办个婚礼，这婚就算成了。可人若要走，也没什么约束留住她，只是可怜哥哥拖着两个孩子，这些年却一直找不到中意的人。
　　“小蕾，这个……你哥哥他们办事儿了，可能需要你出点儿钱。”父亲的话说得毫无悬念，或许是早已料到了，林蕾并不惊讶，注意力甚至丝毫没有从胃部的疼痛中分散过来。
　　“是吗？要多少？”林蕾淡淡地敷衍道，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自己在那个家中的价值，因此问得也有几分轻描淡写。
　　“现在农村花费高了，怎么着也得上万才行。”电话一端的父亲感觉不到女儿的态度，继续说道：“你哥哥就只有你这么一个亲妹妹，而且你现在又没有什么家庭负担，要不你就给一万吧，等你以后结婚了，你哥哥会还你的。”
　　“行，卡……卡号还是那个卡号吧？过几天给他打过去。”胃部刚才突然一阵绞痛，让林蕾疼得深吸了口气，连敷衍下去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都不想问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办喜事，草草地聊了几句后，便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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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

　　“对不起，小姐！我们招聘启事上写得是大专以上学历。”招聘会现场，子善刚把手中简历递出去，就被对方退了回来。
　　“可我……”子善正欲分辩几句，却听得身旁传来阵阵私语。她回头望了眼排在身后的长队，只得捏着简历走了开来。历时近两月，她求职已从网上转战到了网下，可工作依旧没有着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