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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4——苏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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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强调道:“爹是真的不知道。丧神春是我门下所创,爹自然不知道。”
苏溯再一次震惊,“你、你……这么说下毒之人?”
苏越摇头,“毒是我的,却不是我下的。你是我弟弟,我不会害你。”
苏溯突然想起,苏越做的是江湖生意。连忙又问:“你把这毒卖给了谁?”
苏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话题转到念九身上,“这位小师傅想必就是对我三弟出手相助之人吧?”
刚刚两人的一席话,念九自然也听进了心里,却又是一头雾水,明白的也不过是苏溯中毒一事找到了源头,而这源头正好是他的兄长。而关于苏溯的身份,却是没听懂。
见苏越与他说话,心中知晓这应该是不想让他这个“外人”知道太多才转移的话题,也知道接下来就是针对他的盘问了。
他应道:“阿弥陀佛,贫僧正是来自金光寺的念九,贵府之事,贫僧难辞其咎,任凭施主发落。”
苏越没有正面接下去,而是道:“小师傅应该知道我是一个踏足江湖,做江湖人生意的人。”
念九点点头,却不明白他的用意,却听苏越接着说道:“正好,最近接了一笔生意,这就需要小师傅的配合,就不知道小师傅意下如何?”
苏溯一听,一下子站起身急道:“这个臭和尚能帮大哥做什么?他什么都不会,不过是个和尚!”
苏越没想到苏溯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下却又是笑笑,“溯儿这是舍不得?难道我所听到的传言属实?不过……溯儿可别忘了爹的尸骨未寒……”
苏越的话像刀子、像石块,紧紧的堵住了他的嘴,成功的让苏溯沉默了。
苏启天虽然不是他的爹,但他却是他的儿子;苏家惨案虽然不是和尚所为,却是因他而起。他如何能这么快就忘了?
更何况,苏越知道他不是真正的苏溯,那么他也无法在针对和尚的事情上多说什么。连求情都不能。
虽说心头对和尚产生了些芥蒂,但是他毕竟是个理智的人。他并非真的迁怒和尚,也并非真的需要他作什么交代,只是有个疙瘩而已。
可是今日苏越的一席话,让他这个疙瘩也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了。
他担心的看着念九,生怕苏越是要把念九拿下去,私低里对他怎么样。
“施主不必为贫僧担心,一些罪责贫僧自当承担。”看到苏溯为他忧心,念九轻声宽慰道。
苏越也适时解释道:“我只是个生意人,而且向来不做杀人的买卖,你放心吧,我不是让他去死。你们还是有机会见面的。”
不知出于何意,苏越脸上的笑容突然带上几分邪气,让苏溯看得越发心不安。
门外泰然将门打开,对念九做了个请的动作,“小师傅请随我来。”
念九最后看了苏溯一眼,苏溯却撇过了头。等他离开后,苏溯才重新看向苏越,并问出心中的疑问:“你真的是我的……真的是苏三少的大哥吗?”
苏越失笑,从袖子里摸出一块素色手帕,轻轻擦掉眉尾的勾眉,“我当然是你大哥,不过是扮了扮你二哥的模样逗弄逗弄你。”
没有诱人的勾眉后,苏越的气质更添潇洒,苏溯不禁想,难道大哥与二哥之间的区别仅仅是一道眉毛?
“那二哥他……他不回来吗?”
苏越脸上突然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笑的十分苦涩,“你二哥是不会回来的,他跟谁都不亲,更是与爹反目。如今苏家人去楼空,他更不会回来了。”
苏溯想问苏二公子与苏启天之间发生过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如今的身份,不该多过问什么。
“大哥,你不怪我吗?毕竟我夺了你亲弟弟的身体。”
苏越摇头,“溯儿过去的为人你应该也有听说,原本我是有一些气愤,但这几个月来你的表现却让我有些改观。或许这并非是件坏事。至少,你让爹走得心安。”
再提起苏启天,苏溯鼻头又有些酸涩,但是看苏越的表情,除了在提到二哥时有一丝悲戚,并无任何负面情绪,这是为何?
看到苏溯呆呆的看着他,苏越轻声问道:“溯儿,你怎么了?难道是大哥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苏溯回过神来,直言道:“我是在想,大哥为何看起来一点都不伤心。”亲兄弟换了人,亲爹也过世了,难道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苏越难得出现疑惑的表情,“可是爹从来没有教过我们什么叫难过、伤心。”
苏溯突然觉得心头有些压抑,苏家的教育方式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透露出了多少不快的童年阴影……
喜、怒、哀、乐,不都是人之常情吗?为什么会有“没教过”这一说?难道是“不许”吗?可苏启天不像是会那般对待自己儿子的人呀,他对苏溯不就是一向溺爱的吗?
一个会溺爱的父亲,怎么会做这么残忍的事情?苏越也是他儿子,他不应该如此区别对待,更何况这样做根本教不出强者。
“溯儿还有什么要问哥哥的?”
苏溯迟疑,“你真的不怪我吗?我还能继续唤你兄长吗?”
苏越笑的一脸坦荡,“这是自然,看到‘你’活着,总比为你掩土强。”
“那……当日我所中之毒究竟是何人所下?大哥又是将毒药卖给了谁?”
苏越认真的看着苏溯,慢慢扯开嘴角,笑的意味深长,他的话突然变的像咒语一般,缓缓渗入苏溯的脑子里,苏溯直感觉那两个字在脑中不断分裂不断扩张,直到他晕睡过去。
他听见他说:“魔教。”
泰然带着念九来到翠来客栈的后院客房二楼门外便离开了,念九站在那里还未敲门,门便向内打开,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恭迎圣主!”
房内半跪着两个人,正是左白与右白。念九见过左白,却不认识右白,右白起身对他笑了笑,却道:“圣主与左护法多日不见,应是有许多话说。属下就不打扰了。”
将念九领进屋,右白也离开了,左白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狠狠的抱住了他,头靠在念九颈窝,闷不做声。
念九此刻也不知该如何解释,这两人似乎是认定了他就是他们的什么圣主。原来苏施主这次的生意,竟然是这样一回事吗?
“施主,贫僧真的不是你要找的人。”
左白默默摇着头,不做应答,肩膀微微抽动,似乎很难过。
念九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圣主与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何关系,只道是很要好的兄弟。刚想出口安慰两句,左白却掰过念九的脑袋,重重的吻了上去。
出于本能,念九伸手就是一掌,左白没有来的受袭,没有一点防备,连连后退几步,却被这没有控制轻重的霸道掌风给打了个吐血。
“炼之……你、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左白依然难以置信。
炼之?难道他说的是楼炼之?
楼炼之、金光寺、杀手、苏启天、圣主、魔教……
念九突然觉得头疼欲裂,脑袋不仅仅是要炸开,更像被搅做一团一般。
这个人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是什么楼炼之?楼炼之不是杀手吗,为什么又成了魔教圣主?他是一个和尚,几时又与这个楼炼之有了关联?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越想越痛的头,越来越混乱的思绪,念九的双眼闪过一丝红光,迸发出一道杀气。而修行的佛气也在攒动,两股力量就似在体内厮杀一般。
左白见势不对,连忙趁着念九发狂之前点了他的睡穴,将其扶上床。
这时候,苏越也过来了,另外还带着一个穿着简朴却气质不凡的年轻大夫。
左白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炼之……他有恢复的可能吗?”
苏越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念九,勾了勾嘴角,“这个问题就要问段大神医了!”
段暮冗摆摆手,“庄主说笑了,在下哪里是什么神医,不过是个普通的江湖大夫罢了。”
苏越摇头调侃,“要是你都叫做普通的江湖大夫,那我产业下的医馆,岂不是该换个饭碗了?”
左白心里焦急,看到这二人还在有说有笑的,哪里还能站的住,连忙拉过段暮冗,“段兄还是先救死扶伤吧!”
苏越甩甩扇子,悠哉的道:“左兄此言差矣。你家圣主一没死二没伤,段兄怎么救怎么扶才好呢?”
“你!”
虽然苏越凭着与魔教的关系在江湖坐大,但他却不是魔教下属,任凭左白身为左护法,也不得对他太过无礼。
而左白自己也清楚,就算两人之间再有交情,也不能不礼让三分,毕竟他是教主的人,而他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护法。一个隶属于圣主的护法。
苏越并非嚣张傲气之人,他对念九的不快也并非来自苏家大难,而是因为他的三弟苏溯。
以他的敏锐,他已经看出了苏溯对念九产生了不明的情愫,但是不管苏溯是不是真正的苏溯,断袖是否为世人所容,他都对这个和尚没有好感。
也或者这只是种单纯的嫉妒,虽然他不会承认。
不过说来可笑,要什么有什么的塑月山庄庄主,竟然要嫉妒一个落难和尚?真是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苏越自嘲着,也难得再与左白斗嘴,正经的道:“人我已经交到你手里了,要是再丢可别来找我。至于他以后是继续做和尚还是恢复原来的身份,那就得看他的造化了。”
左白不是傻子,自然能察觉出苏越对念九的态度。虽然疑惑却也不好点破,想来也应该是与苏家二少爷有关。
他询问段暮冗道:“段兄,圣主情况如何?”
段暮冗收回手,若有所思的道:“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拖的时间有点久,脑中除了积郁的血块外,还有一股气压制着他,似乎是有人故意为之。这到没什么大问题,稍稍花点时间,还是能痊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