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飘零之物·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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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Gil-Galad X Celebrimb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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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焰燃起的时候，我想我看到了你的眼睛。
银灰映着金红，像是夕阳在剑锋上闪耀，骄傲而锋利。
我又听到你那样叫我了。
【Ereinio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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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l-Galad。
你总是不肯喊我那个名字。就像你从来没有对我用过王的敬称。
别人说你是Curufin的儿子，自然骄傲的目空一切。但我知道不是，我得承认你是那样骄傲，可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 】
你这样说，漫不经心的、无所谓的微笑着，束起来的黑发在背后随着你的动作轻轻的晃，而你的眼睛仍然没有离开正在进行的工作。
我看着你，看着你眼睛里映出的火焰的辉光。又或者那是你的眼睛本身的光彩。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我知道那是不一样的。我见过你对Finderato陛下无言的尊敬，见过你对做出了恶行的父亲的反叛，见过Sirion血流成河时你眼底的痛苦与愧疚……还有最后你在人群中沉默的看着两个伯父在绝望中离去时的悲伤与无奈。
那么是为什么呢？
你不喜欢Gil-Galad这个名字么？我那么问过。
你否认了，却什么都不肯说。我最终放弃了在这个问题上的纠缠。
只是有一点小小的不甘心罢了。
我将Gil-Galad作为选名，想要成为我先辈那样勇敢而强悍的战士，而你，Ereinion，Ereinion，你那么叫着我，从Nargothrond到Sirion到Lindon再到Eregion，漫长的时光过去了，我由一个跟在你身后的孩子变成Noldor的至高王站在你身边，你却永远像是在看着当年的那个孩子。
——很久很久以后，在Namo的殿堂，我才得知这件事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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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确实是骄傲的。
你那样的骄傲那样的固执不肯听从我的意见，一意孤行的留下了那个来历不明的Annatar。
其实我是明白的，为什么你想要拥有那挽留守护住这土地上一切美好事物的力量，作为Feanorian，你不得不背负了整个家族的鲜血与罪孽。笼罩在你们上空的阴云从未散去。
……你是想挽回些什么，留住些什么吧？在我们曾拥有的一切在大海的波涛下安眠之后。
我理解你所追求的，因为我也有同样的渴求。但我不能相信那个人。
我不相信那种可以逆转万物的法则却不付出代价的力量。
可我没办法动摇你，你是那么执着于你手下进行的创造，就好像将生命的火焰全部倾注其中。
那火焰……我怎么能忘了呢？那来自于Feanor Curufinwe的、在他的子嗣血液里流淌着的火焰。
你将全部的心血和热情投入你所进行的创造，就像你的祖父，就像你的父亲。
可我觉得不安，这样的火焰下会创造出怎样的造物？我承认，我在害怕你手中会有像Silmaril那样不属于这凡间的东西诞生。
——而我的这个恐惧，在最后被证明为现实。
可我还是忍不住凝视着你。那种危险的、灼热的、艳丽的火焰，偏偏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很久之前我在Nargothrond就喜欢在你的铸造工坊里看你工作，看着那些五花八门的工具在你手中有生命一样舞蹈，看着精美的珠宝精致的器皿锋利的武器在你手中成型，看着不灭的火焰在你的眼睛里跳动。那样由“创造”带来的的光彩，令人目眩神迷。
【灵魂之火愈是炽烈，愈易引燃自身，终将一切化为灰烬。 】
我突然想起不知是谁叹息着说的这么一句话。
【火焰终将熄灭。 】
***
一切终究还是来了。
谎言被撕破了，美好的伪装下隐藏着可怕的阴谋。背叛来的如此迅速而毫不留情。
Annatar Sauron。
The one ring。
你终于来找我了，然而刚刚面临了残酷的打击的你为什么如此平静——平静的让人不安。
我看着你的眼睛，曾经跳动着火焰的光芒的眼睛，如今死寂的如同灰烬。
那一刻我感到空前的恐惧。
因为我知道，我要失去你了，Telperinquar。就像失去我的父亲，我的姐姐一样。
然而你——以前那样骄傲固执的你，第一次向我低下头，对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让你们也为我的愚蠢和偏执不得不面对这无尽的黑暗。 】
【这是Vilya，气之戒，精灵三戒中力量最强者。它是属于你的。
……或者说，本来就是属于你的。 】
你那么说着的时候，微微偏了偏头，好像在微笑。
【这个是Narya火之戒。我铸造它本来是…… 】
你停住了，这次我清楚看到你确实是在笑，自嘲的、苦涩的微笑。
我明白。黄金的底座，火红的宝石，以火为名的戒指——
【……Ereinion，我相信你会给它找到合适的主人。 】
【我未能留住的，请你们来替我留住吧。我未能守护的，请你们继续守护吧。 】
我不知道我的手是不是发抖了，在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前，我甚至不敢抬头直视你的眼睛。我猜我的手下们看到一向被称为“冷静沉稳”的我的这幅样子，估计得吃惊得摔了手上的东西。
你看着我，轻轻后退了一步，依然是那样微微歪着头轻轻笑着，眼睛却像一切燃烧殆尽之后的死灰。
【那么，Namarie，Ereinion……不，——King Gil-Galad. 】
我站在那里，看着你离去，挽留的话语梗在了喉咙。
我有什么资格挽留你呢？你是Eregion之主，烈火魂魄的子嗣，我该怎么挽留你呢？
我们都肩负着我们子民，我们国度的重担，无可推脱。
那时候我想与你并肩作战，可是我不能。
王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Eriador已经陷入了战火，我不能再让Lindon和Mithlond暴露于同样的危险下。我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自己的子民。
因为我是High King，所以我不能。
我不能，Telperinquar。
责任高于我们的情感和生命。
我派了Elrond，我最信任的副官为你带去援助，然而一切仍然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听说你送走了Galadriel，把水之戒Nenya也送给了她。你甚至还打算让她丈夫Celeborn一起走，只是他没有同意。
我听说你独自领军坚守Ost-in-Edhil。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将自己暴露在最显眼的地方，你知道Sauron的目标是你，这将为Elrond和Celeborn争取尽可能的时间。
你为什么那么傻。
是因为你想独力承担这一切么？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还是说，你只是想寻求一个终结。为了这黑暗中延续几百年的阴谋，为了那无情的背叛与欺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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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Sauron抓到了你。
他们说Sauron对你用尽了酷刑。
他们说你誓死不从。
所以你失去了生命，而三戒依然安然的保管在我们手中。
他们说，Sauron甚至将你的尸体挂在旗杆上，当做向我们展示忤逆者下场的战旗。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巨大的痛苦几乎让我弯下腰去。悲痛与怒火几乎淹没了我的理智。
他……竟用如此方式侮辱一名Eldar。一名Noldor，一名骄傲的Feanorian。
我无法想象你曾遭受到怎样可怕的折磨。
可我是王，我必须挺直脊背，面对自己的子民，引导他们，带领他们。
因为我是King Gil-Galad，不是Ereinion。
Telperinquar，Telperinquar。我在心中颤抖着念你的名字。
他是如此残酷的折辱于你。那一幕所践踏的不只是你的尊严，Feanor家族的尊严，Finwe王族的尊严，更是这中土整个Noldor整个Eldar的尊严。
我曾梦到你，梦到黑暗里一身血污的你。
你虚弱的、可是仍然那么骄傲的微笑着。
【你想让我跟Maeglin一样出卖自己的同胞么？】
【不，我不会让“背叛”之名再次落于Feanorian身上。 】
【……哈，我家的耻辱已经够多了，我觉得不需要再多了。 】
然后一切归于黑暗。
为什么？为什么当得到Valar的宽恕之后，当我们以为诅咒已经解除之后，以为Noldolante不会再写入新的悲曲之后，在那个烈火魂魄最后的一名子嗣仅仅在追寻守护与治愈的力量来留住这片土地的美丽的时候，却有如此的灾厄将我们吞没？
也许是我们太过天真，阴影或许从未远离。
也许是我们太过渴望馈赠和力量，却忘记了与之相伴的代价。
可是这代价，难道还不够么？
我还是来了。
为此Elrond狠狠地骂了我一顿，说如果Sauron知道诺多的High King竟然在这种时候偷偷离开自己的领地来到刚刚被战火摧毁的Eregion，我们大概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我没有反驳，毕竟这是实话。
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像是有人在我胸中点起了一把火。Telperinquar，我这样说，你大概会笑我吧。
族人们都说Finarfin家族的金色火焰温和平静，可火焰还是火焰。再温和的火焰，也会燃尽一切。
所以我来了。
不是作为Noldor的至高王，只是作为你的血亲，你的……朋友。
……虽然后者，我不知道那是否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那时Elrond终究是杀进了敌阵斩断了那残酷的旗杆，终究是夺回了你的尸体。
现在我站在你身边。
我强迫自己沉默着直视你，直视你身上种种残酷的恶行留下的可怕痕迹。我想你不会喜欢我用眼泪为你哀悼。
Telperinquar。
我终究没能与你并肩作战，但在最后的最后，请允许我亲自，送你离开。
镜影湖畔，我将绣着八芒银星的披风覆盖你残破的躯体，象征着永恒的冬青枝环绕在你的身边。
然后我亲手点起了火焰，注视着那火焰升腾向沉默的苍穹。
诞于火，葬于火。Feanorian本该如此。
让这火焰焚尽一切吧！你不必再背负这整个家族的血与火，骄傲与悲哀，罪孽与痛苦，仇恨与泪水。这重担本不该落在你的双肩。
荣耀也好、耻辱也罢，就让它们在此化为灰烬。你应该在彼方得到你寻求的安宁与自由。
就让它们于此，燃烧殆尽。
Farewell,Celebrimbor the son of Curufin，the last of the Feanorian。
你将与镜影湖的星光一起安眠。
——而我，将代你举起复仇的利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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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飘零之物·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