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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静静的站了一会,想起展昭的嘱托,白玉堂转身回到解剖室,刚刚把门拉开,就听见里面一声钝响,然后响起了公孙策惊慌的叫声。
      白玉堂神情一凛,赶紧推开房门,只见工具台上一片狼藉,上面摆放的手术工具撒了一地,公孙策和庞统倒在后面,看不见他们的情况。
      白玉堂赶紧跑过去,走近了就看见庞统捂着手臂,神色痛苦,公孙策无措的蹲在一边,看着他不知所措。
      庞统此刻看上去倒是有些清醒了,忍着痛苦,勉强拉开一个虚弱的笑容,调笑道:“阿策,慌什么,这么担心为夫,为夫真是受宠若惊啊。”

      白玉堂扶住庞统的身体,也不知道他伤到了哪儿,不敢随意移动他,听见庞统的话,脑海中闪过一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见他一脸的痛苦之色,低喝道:“公孙先生,快拿药箱来!”
      公孙策应了一声,慌张的去找药箱,庞统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声音却哽在喉咙里出不来,漏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白玉堂简单的给他做了检查,没发现明显的外伤,担心可能伤到了内脏,拿出手机就想叫救护车过来。

      手被人按住,庞统挣扎着张开嘴,模糊的吐出两个气音:“展……昭……”
      白玉堂顾不上吃醋,急急地安抚他道:“你别急,他就来了,别说话,救护车就要来了,再等等。”
      公孙策找到了药箱,跌跌撞撞的扑了过来,打开盖子手忙脚乱的在里面翻找着,一时也不知道该用那些药好。
      庞统静静地看着焦急的公孙策,苍白的脸上居然还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他动了动嘴唇,想要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大门被猛地推开,一道人影从他俩中间挤了进来,一见庞统的模样,脸色大变。

      展昭伸手按着庞统不自然下垂的左手,神色紧张的将他扶了起来,二话不说半抱着庞统就要往外走。
      白玉堂想要阻止他,伸出去的手却被无视的一干二净,公孙策连忙拦住他们,道:“展律师,你要做什么?”
      展昭顾不得许多,皱着眉推开公孙策的手,道:“来不及解释了,再不出去,只怕会出大事。”
      说完侧目,却见庞统惨白的脸色上隐隐泛出丝丝黑气,心下大骇,半扶半扯的把庞统弄出了解剖室。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工作性质的问题,解剖室被设计到局里最靠里面的位置,这边极少有人进出,终日见不着阳光,阴森森的,没有一丝人气。
      即使是从门前经过,也觉得从门缝里透出的寒气弥漫在整个走廊里,让人脊背生寒,毛骨悚然。
      左右望了望空无一人的走廊,展昭回头对白玉堂道:“玉堂,快帮我把庞先生扶到前厅。”
      见展昭一脸的焦急,白玉堂也不多说,快步走过去将庞统背到身上,步履稳健的快步朝着前厅走去。

      几人一路来到前厅,在里面办公的人一见他们这番狼狈模样,纷纷露出了关切的神情。
      白玉堂摆摆手让他们不必惊慌,安心做好自己的事就好,然后按照展昭的指示将庞统放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展昭让白玉堂站远一点,并伸出一只手安抚似的在他背上摩挲。
      感觉到一阵暖意从背后渗入直达五脏六腑,白玉堂只觉心里那股阴暗郁结的心绪舒缓了不少,抬头,见展昭眼含担忧的望着自己,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张扬的笑意。
      “看着爷做什么,赶紧看看大庞怎么了。”

      展昭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颈口的白瓷瓶,看上去挺像古装剧里常用的药瓶,拔开木塞,顿时一股清香弥漫开来,白玉堂吸了两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好像连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展昭倒出两颗圆滚滚的药丸,一手掐着庞统的双颊,强迫他张开嘴,一手把药丸倒进他嘴里,然后用力合上他的下巴,看着他把药丸都吞进肚子里才算是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
      安心的松了口气,展昭定了定神,想起还有两位被牵连的无辜人士在等着他的解释,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
      事发突然,公孙策来不及想太多,现在庞统似乎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他才有心思来琢磨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蹊跷,不想自己乱猜造成误会,便直截了当的问道:“庞统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他为什么会这样?你给他吃的是什么?还有……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面对公孙策这一叠声的质问,展昭好脾气的笑笑,想了想,将原由娓娓道来:“庞先生会这样,如你们所见是精神受了刺激,进而引发了身体上的应激反应,我给他吃的是庞家雇人专门研制的镇定药物,出于保密原则,我不能将它的配方告诉你们,不过我可以担保,对庞先生的身体绝对没有危害。”
      “庞先生对停尸间或者命案现场一类的场面有心理阴影,你们也看到了,庞先生发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自理能力,所以庞先生的父亲便委托我保管药物,并随时跟随在他身边以免发生什么意外。”
      “至于我与庞先生的关系……”

      展昭顿了顿,眨了眨眼睛,难得有些恶作剧的笑了:“当然不只是工作上的关系,不过更深一层的……你们猜?”
      公孙策被噎了一下,似乎是没有想到展昭这样正经的人也会开玩笑,愣在那里久久无语。
      白玉堂倒是习惯了爱人时不时的孩子气,也不去深究,探头看了看庞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他脸上的黑气渐渐消失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气息绵长——居然就这样睡着了。

      真是个麻烦的家伙。
      白玉堂暗暗腹诽,搞得大家鸡飞狗跳手忙脚乱,他自己倒好,舒舒服服的说睡就睡,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这样想着,他脱下身上穿着的外套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上,还仔细的掖了掖边角。
      一回头,就见展昭眉眼含笑的望着他,轻声道:“玉堂和庞先生的关系果然很好。”
      白玉堂一听这话下意识的就要反驳,话临到嘴边却不自觉的放低了音量:“谁跟这家伙关系好?”
      顿了顿,又一脸别扭的补充道:“好歹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狗养久了还有感情呢……”
      眼底含着温柔的笑意,展昭看着白玉堂别扭的样子,体贴的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们刚刚在那个解剖室里呆了那么久,都不觉得冷吗?”
      白玉堂闻言不由得一颤,摸了摸手臂,把鸡皮疙瘩都按下去,厌恶道:“当然冷,那里就跟开了强力空调一样一年到头都冷的跟北极似的,也就公孙先生能天天呆在那里还一点事都没有了。”

      展昭惊奇的看向公孙策,公孙策被看的不自在,干咳了两声,道:“也没你们说的那么夸张吧,虽然那里是冷了点,但温度也还在人体能够接受的氛围内啊。”
      白玉堂不置可否,展昭想了想,提出了一个假设:“莫非公孙先生是天生体暖的体质?所以才比别人更抗寒一点。”
      说着就伸手去拉公孙策,想要证实自己的想法。
      他这一下出其不意,公孙策猝不及防之下被他拉了个正着,手掌被另一只手握住,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他的手心里传了过来,那热量从手掌出发,流窜到四肢百骸,有种……冬天时晒太阳的感觉,暖乎乎的,舒服的让人想要眯起眼睛懒懒的“喵”个一声。

      ……不,不对,那是猫才会做的事,别想太多了。
      连忙将飞远的心思拉回来,展昭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他的手,正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展昭笑道:“公孙先生确实是比一般人要暖和的多呢,有你在庞先生身边,我也能稍微放下心来了。”
      他这话跳跃的莫名其妙,公孙策疑惑的看向他,展昭眯了眼睛笑:“庞先生正巧是体寒的人,若是公孙先生能给他一些温暖就好了。”
      这话歧义太大,公孙策不觉耳根有点发热,正想说什么,门外来了个人叫他们。
      “白队,有辆救护车停在外面,说这里有突发情况。”

      白玉堂应了一声,说道:“虽说是没什么大碍了,不过还是去医院看看比较好。”
      展昭和公孙策没什么异议,白玉堂出外面去领着急救人员过来,将庞统小心的放到担架上,一路运到救护车上。
      公孙策跟着他们一路送到院门口,停下脚步跟白玉堂道:“我还有事情没做,小白你先跟着去吧。”
      展昭帮着护士把庞统抬上车,回头对他们说:“你们都还有事情要忙,就不用跟着了,庞先生有我在照顾,你们就放心吧。”
      白玉堂想了想,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便对展昭道:“那你自己小心,我下班之后就去看你们。”
      展昭应了一声,便跟着上了车。

      *

      等到晚上下了班,白玉堂收拾了一下东西便急匆匆的往医院赶去。
      到了医院,向前台询问了庞统的病房,一路走到房门前,本想敲门的手抬起却在看到里面的景象时顿住,迟迟不能落下。
      庞统已经醒了,穿着一身病服坐在床上优哉游哉的很,旁边展昭拿着个苹果削皮,那整整齐齐的果皮一圈一圈的落入垃圾桶里,刀口跟测量过一样精细的很。
      削完了皮再一块一块的切开,拿牙签戳着递给庞统,庞统也不客气,手也懒得动,直接侧身张嘴就咬。
      展昭似乎是说了什么,庞统嘴里叼着苹果笑的一脸无赖。

      展昭背对着白玉堂,白玉堂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他可以猜测出他现在一定是一脸的无奈,可能眼底还有着满满的宠溺和放纵。
      他们两个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白玉堂却有种无论如何也插不进他俩之间的感觉。
      真是糟糕的念头,白玉堂笑笑,笑容里藏着苦涩的自嘲,明明知道展昭不可能对庞统有什么想法,他对自己的心意,他一直都明白。
      他们之间,无关风月,不涉情爱,就像两条相濡以沫的鱼一样,在干涸的世界里相互依靠,即使他们周围还有许许多多其他人的存在,可是那些全部都入不得他们的眼。

      他们的世界何其狭窄,狭窄到只有他们彼此的存在。

      那是比情人更加牢靠的关系,白玉堂心里隐约有了预感,他在展昭心里的位置究其一生都不可能居于庞统之上。
      这个领悟实在是让人绝望,而他甚至都没有理由去对这种不公做出任何的抗议。
      他想起展昭说起他和庞统关系时的表情,可能连展昭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语气里有多在乎那个男人。
      不是情人之间的在乎,而是把他当做和自己的生命一样重要,不,是比自己生命更加重要的存在,所以理所当然的在乎。

      心里像是被蚂蚁啮咬一般,不太疼,但足够明显且烦人。
      他放下举了许久的手,迈出的脚步隐约有退却的迹象。

      有人自身后搭上了他的肩膀:“小白?你站在门口做什么,怎么不进去?”
      白玉堂吓了一跳,猛地回头,就看见公孙策提着果篮一脸奇怪的看着他,越过他伸手敲了两下门,然后推开虚掩的房门。
      一进屋,就看见庞统笑眯眯的喝着水,展昭已经在削第二个苹果了,看见他们进来,笑了笑。
      公孙策把果篮放到柜子上,和他们打了声招呼,随口问道:“身体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展昭老实回答:“医生说是操劳过度,休息一晚上就可以出院了。”
      庞统接过展昭手里的苹果,一口咬下一块,发出清脆的“咔嚓”声:“有阿策的关心照料,就是全身瘫痪了我也会为了阿策你顽强的站起来,更不用说这小小的疲劳过度。”
      公孙策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接道:“哼,也不知道是谁当时痛的倒在地上打滚,几乎都要晕厥了,还逞英雄?”
      庞统老老实实的听着公孙策数落自己,笑眯眯的一言不发。

      白玉堂因为刚才的事心里有些不舒坦,一直闷不吭声的坐在一边。
      展昭把果篮里的水果洗了盛出来,递了一个给他。
      接过那颗没剥皮的橘子,再瞅瞅庞统面前仔细切成一块块摆放的像朵花似的雪梨,心里更加不舒坦了。
      把橘子往展昭面前一递,赌气道:“猫儿,帮爷剥皮。”
      展昭没答应他,连眼睛都没挪过方向:“自己剥,这么大的人了还要别人帮忙。”
      庞统没说话,只是略有深意的瞟了他一眼。
      白玉堂被这一眼看的火冒三丈,心里头那点伤春悲秋顿时化作妒火熊熊燃烧,恨不得当场在那只傻猫身上盖章宣告所有权。

      妈的,凭什么他就得委委屈屈的比别人低一等?白爷爷就不信了,他庞统再怎么亲,能亲的过他这个枕边人!
      他白五爷的猫儿,心里除了他,就不许想别的男人——女人也不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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