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雅文的爱》黄紫庸

2、第 2 章

　　“你昨晚去哪里了？”
　　吃过午餐，刘成把萧雅文叫到了办公室。这个姑娘，他很喜欢。所以，对她他总是多关心一些。
　　记得两人第一次见面是面试。
　　当时的萧雅文是唯一一个不是汽车专业的应试者。小姑娘穿着白衬衫，小西裙。很明显是为应聘特意购置的。坐在他对方时，小腰挺得很直，她很拘谨。
　　“就因为喜欢汽车就来应试？你没看我们的要求吗？”
　　“看了。但是，不试怎么知道不行？”
　　“你可以去销售部试试。那个部门对汽车的专业要求不那么高。”
　　“我不去。销售部看到的汽车，我在大街上也可以看到。我要看到在街上看不到的汽车。”
　　“可是，我们没时间来教你，小姑娘。”
　　“我不用你们来教我。我自己会学的。试用期是三个月，您就试我三个月吧。成手必然是备受欢迎的，但是，如果我的是个有发展空间的人，你难道不想看到我的进步成为公司对外的一个招牌吗？”说这些话时，小姑娘的脸是红的。
　　“小姑娘，我就看你一个月。一个月后，你不能独挡一面。我就开了你。”刘成笑了。
　　“一个月？好。就一个月！”
　　后来，刘成发现萧雅文竟然是个很容易脸红的姑娘。所以，面试那天的脸红不光光只是激动了？如今，还会脸红的女孩子真是很少见了。
　　一个月，萧雅文独当一面不说，还有了自己的客户群体，这是让刘成很惊讶的。会脸红的萧雅文会让客户感觉有亲近感。但是，专业上还是不专业。有时说出来的话会让刘成听得想笑。可是，又正是因为这份非正式的，非专业的讲解又让客户感觉很容易懂，没有用专业欺骗他们的感觉。就这样萧雅文被录用了。
　　聪明，漂亮，肯学肯干的萧雅文又用自己的亲和力与厂家的每一个基层负责人打好了关系。第一次去厂部培训回来时就与周辉成为了朋友。周辉每次来店里与温总和自己谈完工作后，基本都会与萧雅文在一起。教她怎么更专业的给予客户解释，怎么对车辆进行初审。如果，遇到需要厂家支持的事情时，周辉甚至会亲自帮萧雅文与厂部上层沟通，这使萧雅文的工作变得几乎畅通无阻。
　　“我回家了。”已经是前台主管的萧雅文很少会露出这么孩子气的笑容。
　　“你父亲昨晚十一点半时给我打电话。问我你在哪里？我给你打电话，你也没接。”刘成绷着脸。这时，他感觉自己对萧雅文是有责任的。
　　“嗯。以后不会了。”没有解释那两个小时人到底在哪里。只是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刘成心里其实知道那个两小时萧雅文人是在哪里的，可是，他更想知道的是那两个小时发生了什么？
　　晚上吃完饭，萧妈妈一边看电视，一边说：“你二舅给你介绍个对象，明天周末去见见面吧。”
　　“对方什么工作？多高？”萧雅文吃着苹果玩着手机。
　　“是个技术员，其他不知道，你去看看吧。”萧雅文从没毕业就开始相亲。但就是相不中。本来，萧妈妈也没担心，以为孩子挺理智的，不用操心。可是，当昨晚他们打电话给刘成后，又亲眼看到女儿和另一个男人坐出租车回来时，她急了。一定要找人把女儿嫁了。
　　“好吧。我去洗澡了。”萧雅文放下手机去了洗手间。
　　萧妈妈打开了短信箱，一条短信都没有。
　　未来的相亲很不成功，不是个儿不行，就是工作不行。萧雅文左挑右挑。甚至与对方见面时头发都不重梳梳。灰头土脸的，让介绍人都下不来台。
　　“小文！你到底要不要嫁人？！”萧妈妈是过来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白女儿的心。于是，她害怕了。那个男人后来也下了车。天虽然是黑，但是，也可以依稀看出那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了。这个年纪的男人能不成家吗？当妈的怎么会让自己的女儿给人当小三儿？
　　“嫁啊。为啥不嫁。那也得找个可心的啊？我天出差去培训。回来再说吧。我去准备东西。”笑嘻嘻的样子怎么会让人放心。
　　培训地在N市。所有经销商的前台主管一年都要培训一次的。N市比S市暖和，衬衫加外套就够了。爱美是年轻姑娘的通病，所以，萧雅文也有这病。
　　培训第一天，萧雅文一条小碎花裙外加一件小白开衫，长发刚烫的，蓝宝石的小耳钉透着小丫头不同气质。这样的穿扮让所有人都不禁多看她两眼。女人多看是嫉妒，羡慕。男人多看就简单多了，一个理由——喜欢。
　　一年多的历练已经让萧雅文不再容易脸红了。她的表现是活泼主动的。去年培训来的是刘成，结果，今年原本是新人的萧雅文在这七天的培训中成了本品牌经销商，厂家上上下下全熟识的人。人脉关系网被她很好的建立了起来。
　　最后一天，离别宴上，一个D市的前台主管坐在萧雅文身边。
　　“小文姐，这是我们的毕业照。”说着，D市的前台主管递给萧雅文一个信封。
　　“谢谢。季连威，你这个姐叫得也太甜了。”萧雅文一直是单位最小的，出来培训也只有眼前这个男孩子比她小一岁。所以，这一声“姐”叫得她很舒心。
　　小伙子还是年纪小，竟然有点不好意思的傻笑“姐，你有没有□□号啊？给我呗。”
　　“行，我发短信给你。”萧雅文懂得季连威的现在的心情。
　　有的时候，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总是先从外表开始，然后才是其他。
　　萧雅文是第二个走的，季连威送她去了火车站，因为不好意思，所以，还找个借口。没有人来拆穿这个无伤大雅的谎言，一路上有个人来陪伴也是很好的。火车上，小伙子的短信也是发个不停。但是，也只能这样不是？
　　忙忙碌碌的过了一个月，便到了公司新年联欢会。欢欢喜喜的过了四个小时，曲终人散。年底儿了，不安全。只是能拼车的都拼车，能送的都送。
　　萧雅文和刘成都住西区。于是，萧雅文拾了刘成的车，同时搭刘成车的还有两个年纪相对大一些的女同事。
　　“小文，我先送王姐和高妈。最后送你，行不行？”刘成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问坐在他身后萧雅文。
　　这个有什么可好问的？萧雅文在后视镜里看着刘成笑着说，行。
　　昏黄的路灯在这安静的黑夜里显得很孤单。王姐下车后，车里就只有刘成和萧雅文两个人了。车子出了王姐家的小区，刘成就靠边停了车。
　　“小文到前面来坐。”刘成很平静的说着这名暧昧的话。
　　下车，打开前车门，坐入，关车门，手被包住按在了换档杆上，被迫挂档，车辆启动。一切是自然的。没错，就是这样。每次只要是刘成和她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她的手都会被刘成的手包住。
　　“手有点凉，今天，我看你穿得也有点少。”刘成说着，把暖风打的大了一些。
　　“不冷。”
　　第一次被这只手包住时是什么时候？噢，想起来了。是夏天的时候。
　　那天下大雨，结果，公交堵得很严重。已经迟到了，但是，也别无他法。
　　一曲《柠檬树》响起，萧雅文费力的拿出电话“喂，刘经理。我坐的公交车堵车了。”
　　“我看到你了。下车，上我的车。”
　　真的好巧，刘成的车竟然和萧雅文的车堵在一条路上了。和司机师傅说了一声，开门跳一车，又三步两步跑上了刘成的小车。
　　“都淋湿了。手套箱里有纸巾。”刘成笑看了一眼身边的萧雅文。
　　“这雨真大！您怎么走这条路？”萧雅文一边擦着身上的雨水，一边脸红了。夏天的姑娘的裙子都不厚，还色儿浅。这被雨水一打湿就会有些贴身显形。年轻的身体若隐若现，这样的诱惑要比脱光了更诱人。
　　萧雅文很后悔，这样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坐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很尴尬。小心的将小包放在胸前抱着，可是又能有什么用呢？
　　“冷？”刘成说着就伸手将萧雅文紧握的手拉住，包在了自己的手心里。“是挺凉的。我手暖和不？”
　　萧雅文僵着脸笑了笑，眼睛瞄着自己那只被一只大手包裹的手回答道：“暖和。”
　　“手冷的人怎么说来着？”刘成将萧雅文的手放在换档杆上，拨了档杆，车子向前缓缓移动“情人疼，是吧？”
　　“不知道啊。”萧雅文根本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现在心里很明白刘成是在做什么，可是，却不知道应该怎么来做反应。想抽回来手，却被告之，“别乱动，会挂错档。”不动，就这么被握着？可是，感觉又不是那么回事。正言相对？可是，又感觉会让双方都下不来台，这也不好。
　　就这样，只要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刘成拉着萧雅文的手开车是一定的。
　　“这晚上的马路真清静。开车感觉都好。”
　　“是啊。”看着窗外，那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不理不顾。车子开的不快，窗外的一切看着清清楚楚。
　　“下个月我去开厂部的年终会，去H城，你想要什么？”
　　你想要什么？萧雅文一怔。
　　“小吴，小刘她们要我带当地的特产，你也这些行不？”
　　“我想看看H城。我不要特产。”特产在这个年代不算什么，什么东西只有你有钱在哪都可以买到。再说了，特产无非也就是吃的，喝的，玩的。没有意思的东西。
　　“嗯？”刘成听了也是一怔“我没法带你去。你的级别不够。”
　　“噗~您想多了。我不去。”萧雅文回过头，笑看一眼这个男人的侧脸。说真的，刘成虽然不是很高大的男人，但却很有男人味。
　　“那你什么意思啊？”
　　“拍些H城的照片给我吧。不要有人的，只要那个城市。”萧雅文特意说不要有人的，就是怕刘成把自己拍了给她。到时，是收还是不收呢？现在说出来，又怕伤人，于是又故做轻松的说：“以后，我要是有机会去了，说不停会拿着这些照片去找地点。”
　　这句话说得果然很有效。刘成笑了，握着的手又紧了紧。好像刚刚萧雅文在对他调皮一样。这样的感觉很好。小文总是让他感觉得到与众不同。
　　看着窗外的路灯，感觉着从手背传来的温度，不禁却回想到周辉走的的那一晚。那时，风吹起时，还有叶落。现在，却只能看到光秃秃的树枝在那摇头摆尾。
　　“想什么呢？”刘成的车子停转进小区。
　　“没什么啊。”萧雅文回过头笑了笑。
　　车子停在了萧雅文家楼下，熄了火，却不放开手。不放开就不能下车，安静的坐在一边，透过挡风玻璃看着外面的黑。
　　“小文，你说一个已婚的男人除了爱自己的老婆以外，还会不会爱上其他的女孩子？”刘成扭着头看着边上年轻的侧脸。
　　“应该不会吧。”萧雅文没有看边上的男人。
　　这个问题问她真是会问。一个，两个，全是已婚的。难道她长了张小三儿的脸？走了一个儒雅的，来了个带着侵略性的。这么直白的问了出来。
　　“嗯”刘成笑了笑，好像在自嘲，也回头看向外面的黑“还真是孩子。”
　　孩子？！真是好笑！自己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也没有童颜，怎么就被当孩子了？再说，你个三十几岁的男人会对一个孩子这样没事就暧昧的拉手？！
　　“小文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天啊！还能再直白点不？萧雅文强忍翻白眼，依旧笑着说：“没有。不知道。”
　　“嗯。小文还小，不清楚自己要什么。”刘成的声音有点懒洋洋的，好像酒劲儿上来了。
　　“不急。还没想嫁人呢。”萧雅文好像不好意思一样歪着头笑了笑。
　　“小文，你看看我。看我老不？”刘成欺身向萧雅文一些，带着些笑。
　　“还行啊。三十来岁正是好时候。”
　　萧雅文有点害怕了。但还是故作镇定的转头笑着。可是，她没有想到刘成会突然扑上来，那带着酒气的嘴一下子撞到她的嘴上。
　　没有惊呼，萧雅文只是一愣，然后，便用力推开了刘成，飞速下车，摔上门就往楼上跑，刚进楼门口就看到了爸爸。
　　“爸。”萧雅文这一刻真是在心里庆幸，如果晚一点点，就一定会被老爸看到刚才那一幕。到时，老爸一定会拼上前去打一通刘成。她不想把事情闹成那样。这对她来说，是不应该发生，但是，她心里知道这事迟早会到来。她又不傻，她在纵容对方进一步。
　　“怎么才上来？我和你妈看到你们经理的车在楼下停半天，你也不上楼，我就下来接你了。”萧爸爸带着担心来责备自己的闺女。
　　如果，没有周辉那件事，他们也不会这么信不过闺女的。
　　“没什么。刘经理拉着我说会话。”
　　“嗯。回家吧。穿这么点多冷。”
　　父女二人一起上楼回家。进了屋，穿下大衣，萧妈妈挂衣服，好让萧雅文去洗脸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不是。
　　“哎？这衣服怎么刮破了？”萧妈妈在屋里问道。
　　“不知道啊。可能，没注意就刮哪了吧。”萧雅文用力刷着牙，心里嘀咕着刚才一定是下车跑时刮在边儿上停着的那辆小货儿上了。
　　“你可真是的。我缝缝吧。”萧妈妈没有再说什么，拿了针线就去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缝衣服了。
　　第二天，萧雅文有点不想去上班，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往天花板，满脑子想应该怎么面对刘成。
　　不理？不行。经理不理，会让别人看出来不同。记得，她当初和周辉耍脾气，结果，被同事很暧昧的说了一天。所以不理不行。
　　理，那要怎么理呢？
　　多尴尬！装没事儿人，一切正常，这对她来说有点难。别扭着吧，又不行。这脸要是红了怎么办？到时，刘成还不得多想，想入非非？
　　“怎么还不起床？不上班了？都几点了！快起来！”萧妈妈的突然进入让萧雅文停止了一切思考，起床，穿衣，洗脸，刷牙，最后把油条泡豆浆里怼了，稀里糊涂的吃到肚子里就算完活儿了。漱口后，化个小淡妆，拎着小包和爸妈说声“我走了。”，出门离开了。
　　公交车上，萧雅文自己对自己说，想再多也没用，到时该怎么地就怎么地吧。亲一下，就当被狗咬了。
　　到了公司，换上工装，把皮鞋好好擦了擦。就上了岗。刘成还没来，萧雅文倒杯水后便开始了工作。一上午，客户还真不少，忙而有序的工作到十二点时，刘成才来。
　　萧雅文正在喝水，一眼瞥到进门的人立刻紧张起来，身子一转，就当自己没看到。刘成也没喊她，直接上了二楼办公室。两人就这么一个装，两个装的擦身而过了。食堂吃饭的时候，萧雅文也是吃得提心吊胆的，生怕刘成进来坐她对面。可是，人家压根儿没来吃。下午继续工作，一切正常。只是刘成没有下楼过。直到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时，刘成内线打来电话，告诉萧雅文晚上开会。语气正常，没有什么不对劲儿的。萧雅文放下电话一想，人家惹事儿的都不当回事，她还在这纠结什么？难不成，还想发生点什么？
　　通知前台所有人晚上开会，下班别走后，萧雅文也不在想那个都撞了牙的亲了。事也就这么不了了之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