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敌[星际]》一枕春秋

28、重力

　　秦少艾动作僵硬了一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将程晖所有的行程时间都牢记在了心里，就好像这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在想什么呢？”徐亚拍了下秦少艾的后背，现在已经到了下课的时间：“我们去吃饭？”

　　“嗯。”秦少艾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随即说道：“你去吧，我还有事。”

　　徐亚愣了一下：“啊？”

　　可惜这一次秦少艾没有搭理他，而是直接转身走向重力室。程晖在中午之前会在重力室当中训练一个小时的时间，正好跟学生错开。

　　秦少艾推开重力室的大门时，数倍的重力差压的他差点直接跪了下去，他平时训练时并没有开启过四倍以上的重力。秦少艾只是在门口停顿了半秒钟，随即便步履沉稳的走了进去。

　　程晖看到秦少艾时皱了下眉，他刚刚练了一套拳法，黑色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并不算柔顺的遮住了眼睛。他的军装外套正挂在门上，被汗水打湿的灰色衬衫紧贴着肌肉，露出明显的轮廓。“你来做什么？”

　　重力室当中的重力指数已经被调整为平常的七倍，即便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士兵也未必承受的了。秦少艾走到程晖面前时，呼吸声已经明显地粗重了许多，但咬字却很清晰：“我来跟你挑战。”

　　程晖看了秦少艾一眼，随即将手按在秦少艾身上，秦少艾不由自主地一踉跄，很快又被程晖扶住。

　　“等你能站稳再说。”

　　程晖看了一下终端上的时间，他本来想将重力直接挑到八倍。不过顾及秦少艾在场，怕他的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了那么强大的重力压强，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少艾正在活动自己的手指，在重力室当中，每活动一下似乎都能听到骨骼被碾压的声响，他必须要先适应这种感觉。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是程晖的对手，不过……

　　秦少艾终于举起拳打向程晖的侧脸，攻击才到一半时便被程晖握住拳头，轻易地格挡住了。

　　程晖早就已经适应这样的重力环境，身体的反应能力不是现在的秦少艾可以比拟的。

　　秦少艾笑了一下，丝毫没将这并未成功的攻击放在心上，依旧肆意而张扬：“你不试过怎么知道我不行？”

　　程晖面容冷峻地看向秦少艾，却并没有再提出反对的意见。

　　他看着对方明明很费力却又毫不犹豫地一次次举起拳，因为力道的缘故，秦少艾一直没能碰到程晖分毫，但他同样也没有停止过攻击。

　　半个小时之后，秦少艾闭目成大字型躺在地上，嘴角的笑容却没有褪色半分。程晖动了动手腕，目光复杂地看向秦少艾。直到十分钟之前，对方已经可以进行连贯性的攻击了，只差一点……就揍到了他眼睛上。

　　程晖从旁边拿了一条崭新的毛巾扔到秦少艾脸上，将军装随意地披在身上，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重力室的门彻底关闭之后，秦少艾才将毛巾拿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向天花板。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很疼，哪怕程晖并没有动手，但只是防御便已经够他受的了。

　　过强的重力压在胸口上，哪怕已经基本适应了，还是会有呼吸困难的感觉。秦少艾这会儿连手指都不想动，只想着下午过来训练的人，大概不会介意“搬尸”的吧……

　　秦少艾很快意识混沌了起来，不久便陷入了深眠当中，自然也就不知道程晖去而复返，将一瓶营养剂放在了他身上，并关闭了重力室当中的重力系统。

　　秦少艾的眉头总算舒展了开，程晖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大步走了出去。

　　“醒醒。”雷宵拍了几下秦少艾的脸，见他睁开眼睛才松了口气。“你怎么睡在这儿了？”

　　“训练。”秦少艾坐起身，营养剂随之掉了下去，被秦少艾快速接住：“你给我的？”

　　雷宵白了一眼：“美得你。”

　　秦少艾握着营养剂站起身心里隐约有了几分猜测，却并不敢肯定。

　　雷宵见秦少艾起身便走迅速问道：“喂，要不要比一次？”

　　秦少艾晃了晃营养剂，直接走到重力室门口：“改天。”

　　他说完顺手便将门口的重力倍数调整到七倍，雷宵措不及防直接跪了下来，本想伸个手指以示愤怒却发现动手无力，最终颇为挫败的扔了个“靠”字给秦少艾。

　　秦少艾调完之后心情甚为愉悦，直接给徐亚发了个信息让他来救人，拍拍衣服就直接离开了。

　　当然后话是雷宵堵着秦少艾挑战了整整一个礼拜，次次都惨败而归，从此多了一个自虐的名声……

　　除此之外秦少艾也习惯了每天中午去一趟重力室，程晖从只守不攻到后来不得不还手攻击，两个人之间自然而然地多了一些别人所不具备的默契。

　　“少艾……少艾！”白雅素叫了几声都不见秦少艾有反应，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凑到秦少艾耳边大喊了一声：“回神了！笑得像朵花似得，你在想什么呢。”

　　秦少艾尴尬了片刻，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想程晖，他这一次在八倍的重力下多打了十分钟，转头便看见对方嘴边并不明显的笑容……

　　秦少艾将白雅素的脑袋往旁边推了一点：“你好歹是个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我在想……左手。”

　　“认识十多年了，你才知道我是个姑娘吗？什么左手？”白雅素摆正了自己的坐姿后，用刀戳了一下牛排。秦少艾习惯在晚餐时用浓汤配牛排，白雅素和徐亚在陪他进餐时一般也会点同样的东西。“还是你上回说的左右两边协调问题？”

　　“嗯……”秦少艾笑了一下，用勺子搅动起浓汤：“我好像已经成功了。”

　　徐亚将勺子直接扔回汤碗中：“成功了？”

　　“嗯。”秦少艾点了点头，也不能说完全克服了，只是左右两边的速度差已经无法用肉眼来捕捉。再想往前一步的话，不是他现在这个年纪能够做到的事情。

　　少了这个软肋，他在“异能者”当中算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当然如果忽略程晖的话。那家伙简直强大的不像二十几岁的人……秦少艾这么想着，刀直接插进了牛排当中，穿透了下面的盘子。

　　徐亚跟白雅素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秦少艾这是又受到了哪门子的刺激……

　　军校当中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不过天网发展迅速，无论是哪儿种娱乐在天网当中都能体会的到。

　　秦少艾、徐亚和白雅素结伴走在街上时也算一抹“靓丽”的风景了，倒不是他们有多漂亮，而是他们的虚拟形象都太过标志性了。

　　秦少艾在三年多前便跟白雅素合资弄了一个名叫深锋的战队。到目前为止战队当中也有百余人，从未有过败绩，当中以秦少艾的“折戟号”最为出名，也算是天网当中的一个传奇了。

　　只要是秦少艾三人结伴出现，就证明比赛场上的分数又刷新了一次。

　　一米六几、袖珍玲珑的男人是三人中腿最短的一个，却走在最前面，一股子横行四方的霸气……可惜没有会知道这个人其实是白素雅：“姐今天心情不错，接下来去哪儿？”

　　“顶着一张男人的面皮说姐，你也好意思。而且心情最好的是还是你，那架α479是‘牛皮糖’的战舰吧？打得爽吗？”徐亚的身高远比他本人要高，面貌英俊，和他本人倒还有几分相似。

　　可惜这形象在别人眼里毫无创意——长得和在帝国担当要职的某位号称“全帝国少女都想嫁”的年轻少将一模一样，目前这个形象已经烂大街了。

　　“追女生还追得像牛皮糖这么嚣张的，我也是第一次见。”白素雅冷笑了一声，“也不先看看他的战舰排名，还敢放话说只要他可以打赢我，就要我嫁给他？蠢到死！他打得过我吗？他连徐亚这种武力值低下的人都打不过好吗！”

　　“我靠的是脑子。”徐亚无奈地控诉道：“再说我也不是武力值低下，只是稍低于学校的平均水平。”

　　“那不就是武力值低下？”白素雅眉毛一挑。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徐亚无奈地叹了一声，然后立刻刺溜一下钻到了一直没怎么说话，好像始终在沉思的秦少艾身后。

　　秦少艾的虚拟形象倒很是正常，平凡到掉渣。只是这时他背后一个高大男人揪着他的衣摆冲着一个一米六的未成年做鬼脸，看上去就好像有点不太平凡了：“……你特地用你哥的形象进天网，是不是就是特意为了给他丢脸？”

　　徐亚没答话。他当时是对自己的形象稍加修改，觉得眉眼那样长会更帅气，更符合自己心中的形象一些，身材嘛，再高点，修长点才更成熟……结果精心设计的形象，等生成后他才发现，这张脸和他那个年纪轻轻就在帝国担当要职的哥哥一个德性……

　　偏偏这是个绑定账号，那时的徐亚未成年，还没有另开账号的权限，等他得到权限了，三人合资组建的深锋战队早已因个人战与团队战都不尝败绩而名声大噪。身为头领的三个人都是一种标志，形象轻易改变不得。

　　……说起来，就觉得网生无望。挚友捅的刀子，总是特别稳准狠。

　　“去喝一杯？”白雅素还没有狼心狗肺，勾过了徐亚的肩膀提出了安慰方案。

　　两人的身高使得这种姿势太过怪异，一旁的秦少艾看得眼睛直抽，默默地跟这两人保持了一米左右的距离。

　　天网当中的酒吧自然也是虚拟的，不过饮品、食物全部模拟现实，通过精神刺激的方式能够让人体验到当中的味道，甚至连醉酒的感觉都可以模拟出来。

　　徐亚跟白雅素都点了一杯伏特加，只有秦少艾面前摆的是一杯橙汁，自从上次在军营中醉过之后，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碰过酒了。

　　“我上次让你查的那架战舰有消息了吗？”秦少艾晃了一下杯子，一杯橙汁也能让他喝出红酒的优雅来。

　　徐亚摇了摇头：“只能查出是新注册的号，却查不出背后的人。”

　　秦少艾用手指下意识扣着桌子，他自己也曾追查过。但对方下线之后便将痕迹清理的异常干净，令他如从下手，这才出了让徐亚从战舰方向追查的念头。

　　“你怎么对一个初级的战舰那么感兴趣？”白雅素大刀阔斧的坐在沙发上，眼角眉梢却还带着女人特有的媚气。

　　秦少艾将双手支撑在下颚前：“如果你见过他的对战，你也会感兴趣。”

　　“哦？”白雅素挑了下眉：“你是想将他拉进咱们的战队里来？”

　　秦少艾愣了一下，这点他还真的没有想过……那个人很有可能是程晖，怎么可能……

　　秦少艾并没有发多久的呆，他的终端上面很快便多出了一条提示，在现实当中有人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