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生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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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下的整座坦斯特城揭开了最阴暗和血腥的一面。秦少艾扶着程晖，在他的指挥下很快来到了一座巨大的复古建筑物前。灰白色哥特式风格的建筑就像是远古时期残留下来的遗物，铺面而来的是一股庄严并肃杀的气息。
“这是什么地方？”秦少艾皱了下眉，他们早上才刚刚经经历过好几拨人的袭击。
对方派出的雇佣兵太多，而且全部都是“异能者”。如果论单兵作战的话自然不会是秦少艾跟程晖的对手，但是他们占据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又采用了偷袭的方式，令程晖一开始便负伤。
无法硬拼之下，秦少艾跟程晖同时唤出了终端兽型，一头雄狮跟一匹白狼来拖住偷袭者的脚步，迅速冲到了人潮涌动的街道上，借机隐藏了起来。
虽然最终成功地逃脱了对方的狙击，但他们也因此错过了离开坦斯特城的航班，被迫留在这个没有任何支援的城市当中，随时都可能因为暗处的偷袭而丧命。
秦少艾有些戒备地望着四周，提防随时会出现的刺客：“这里会不会人太多了一点？”
“这里是角斗场。”程晖在那场爆炸当中伤了右腿，哪怕已经做了临时的紧急处理，但仍然有些行动不便，所以才不得不靠着秦少艾搀扶着行走。“也最安全。”
秦少艾没有再犹豫地选择相信程晖的判断，扶着他走向角斗场的大门：“你似乎对这个城市很了解？”
程晖沉默了片刻据实以告：“我在坦斯特城执行了军中最后一次的任务。”
也是那次的任务让他不得不离开了战场，被迫成为了第一军校的教习。
关于那次任务的事情徐亚早就查得一清二楚，并且全部整理为资料交给了秦少艾。那是一次很简单的清理任务，将偷偷潜入这座城市，妄图偷渡到帝国的流民全部清理干净，而执行这次任务的程晖，却在最终的时候将那些被俘虏的人全部放回了流民的地界。
秦少艾没有再问什么，而是从上衣口袋当中掏出了几枚星币换取了角斗场的入场卷。这里并不接受终端划款，只接受在帝国和流民地界都可流通的——星币。
秦少艾曾经在资料片当中看过斗兽的场面，这家角斗场与资料片中的斗兽馆极为相似。多重看台下面是巨大的空地，人们以最原始的决斗方式，在这里分出胜负。胜利的人可以获得无数的金钱，而在多数情况失败则意味着死亡。
秦少艾多给了领路的门童一枚星币，让他带自己跟程晖来到最上层的包间当中。这里是视觉效果最为开阔的地方，但同时也是最为隐蔽的地方。
“能在这座城市当中开角斗场的绝对不是一般的人，所以只要呆在这里我们就是安全的。”程晖坐下来之后，将依旧血流不止的大腿重新包扎了一下，手法相当地干脆利落。“你最好先睡一会儿，明天早上我们再想办法离开这里。”
“不用，我还不困。”秦少艾抿唇看着他受伤的大腿，他并没有遗忘程晖受伤的原因，在爆炸发生的那一刻程晖直接扑在了自己身上。程晖不过是出于责任，但对于他来说却已经是第二次欠下的救命恩情。
秦少艾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你真的不需要上药吗？”
“这点儿伤无所谓。”程晖神色完全没有变化，就像那血肉模糊的地方并不是他的大腿一样。他们的行李已经在爆炸当中全部被炸毁，口袋里现成的星币也在进门前全部给了出去。在这个无法使用终端的地方，即便他们想要换取伤药也不容易。
秦少艾没有再说什么，他更没有半点的困意。下面的决斗已经开始了，四周响起巨大的欢呼声，以命相搏的比赛虽然是帝国的禁忌，但永远都那么吸引众多的观众，鲜血总能唤起人们的狂热之情。
这一场比斗并非是一对一的战斗方式，而是以一敌多，以佩戴武器的勇士对抗着几十个手无寸铁的奴隶。虽然人数并不平等，但战斗力更加不平等，整场比斗看上去就像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秦少艾无法理解那些人为何会看得如此津津有味，并不时地为死人喝彩，在他的信条当中，没有什么是比生命更可贵的东西。
“在战场上，只会更加惨烈。”程晖坐在原处没有动，他的腿也并不方便移动，但这并不妨碍他猜测到秦少艾的表情。只是见过一次小规模的流民暴动而已，一直驾驶着飞行器飞翔在天空上的贵族，永远无法真正的体会到战争的残酷。
“我早晚都会上战场。”秦少艾后退了两步，拿起桌子上早已准备好的红酒，晃了两下酒杯，这才是他平时会喝的东西。“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人们把杀人当成理所当然的事情，而忘却了战争的本质本该是为了救赎。”
程晖的身体僵硬了一瞬便很快放松了下来，他并没有搭话而是直接闭上了眼睛。战争的本质并不是救赎而是侵略，就像人类从未放弃过想要征服整个宇宙……
秦少艾抿了一口红酒，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下面的战斗。最原始的厮杀方式也最为暴力直观，虽然没有过于华丽或者技巧的战斗招式，但因为都是以生命做为筹码，每个人都不得不全力以赴。
如众人期待中的一样，站到最后的果然是那位持有武器的勇士，他高举着长刀接受众人的欢呼，也真的如同英雄一般走下了角斗场。
“哗众取宠。”秦少艾攥着栏杆的手指因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他懂得这个城市的规则，却不代表他能对无辜的人的死亡无动于衷。
清洁机器人很快打扫了整个场地，很快现场连一点鲜血的痕迹也没有留下，而第二波角斗士已经被带入了场中。
这一次情况对调，是一个瘦弱的青年拿着一把钝剑面对近百名赤裸着上身的强壮勇士。
杜栎……秦少艾皱了下眉转身便往外面走去，他可以无视用死亡来换取金钱、名誉的人死在角斗场上，却不能相信这个一天前还满怀信仰和希望的年轻人会是自愿地走上这个战场。
程晖皱了下眉，很快睁开了眼睛：“不要多管闲事。”
秦少艾脚步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遵循自己的本心走了出去。他是一名帝国的军校生，而救人是军人的天职。
每一间独自的包间外都会有一名门童守在那里，以应对贵客们随时提出的要求。当秦少艾打开门后，那名门童便很快凑了过来，神色谄媚地问道：“这位先生，不知道您还需要点什么。”
既然是这座城市当中最高级的角斗场，就自然不只有围观生死决斗这一项服务。这里还有各色的美人儿可以供人挑选，感官刺激跟视觉冲击同样重要。
秦少艾居高临下地看着门童，睥睨的表情配上尊贵的气度让他看上去更加高高在上，像一位君临的帝王。“我要场上的那个少年。”
门童脸色变了一下：“对不起这位先生，我们这里的规矩是上了战场的人除非比赛结束否则决不能下台……”
秦少艾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的说辞：“我要这个人。”
门童停顿了一下，迅速挺直了腰板：“既然阁下这样要求了，那么您只有一个办法能够救他。”
秦少艾走上角斗场时有一瞬间的犹豫，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跟程晖都还在逃亡的过程当中，不过他的习惯实在难以做到视而不见，虽然有点麻烦……
杜栎当然不是自己来的角斗场，而是被人骗过来的，他才刚来坦斯特城一天就得罪了一位游商，于是就被送到了这里。
他曾经猜测过无数种丧失性命的方式，但每一种都是在白头之后，拥有过一段完美的人生。绝对没有任何一种情况是像这样，在所有人围观之下，像个小丑一样被围攻致死。
杜栎有点想哭了，如果早知道会这样他一定不轻易地相信别人的话，跑来这个城市碰运气。
就在他已经认命等待死亡的时候，虚拟屏幕上竟然亮起了暂停的灯，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旁边。
“一会自己躲起来，人太多容易顾不到。”秦少艾拔出了腰侧的长剑，对方人数太多，即便这些人都没有异能，他也一样不敢托大。
杜栎却明显没有认真听秦少艾的话，他先是打量了秦少艾两眼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直接蹦了一下惊呼道：“啊，是你！飞船上的那个……”
“闭嘴！”虚拟屏幕上的灯已经转变为了绿色，秦少艾实在没空跟他废话，直接一脚将人踹到了一旁，举剑迎了上去。他的速度要比对手快上太多，同时也能准确地找到攻击的点，以至于那些人还没有看清他的身影时就已经被一击倒地。
即便对手人数再多，在无法攻击到秦少艾的情况下也一样没有用。
观赛席上很快沸腾了起来，他们很快认出那角斗场上的年轻人是一名稀有的异能者，而这样的场地上很难看到异能者的影子！
虚拟平台上，对战双方的赌注筹码很快便翻了一番，秦少艾这一边遥遥领先，他也毫无悬念地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一场绝对压制性地打斗，秦少艾将身体所有机能全部调整到极限，在胜利的同一时间拄着剑跪在了角斗场的中央。
他的四周倒了一地被制服后，身体彻底瘫痪的人。恐怕没有一周以上的休息都很难恢复如初，当然他也在无意之间延长了这些人的生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生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