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任务 ...
-
这是程晖第三次来到校长办公室，十分钟之前他还躺在重力舱中，未干的汗水顺着头发很快落进了衣襟当中，但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长官。”
老校长正在整理文件，闻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你的那名学生怎么样了？”
程晖就事论事，很快回答道：“他刚立了一等军功。”
老校长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欣慰还是意料当中，他很快抽出一份文件递给程晖：“军部刚刚递交过来的机密任务，我希望能够由你跟那名学生一起来完成。我记得他的所有成绩一直都是第一名来着，你是否愿意接受这个任务？”
军部有时会将一些危险系数相对较低的任务发给军校，让军校生练手的同时，能够换取军功和学分。
程晖并没有犹豫地回答道：“我愿意接受。”
老校长笑了一下，满是皱纹的脸上挂着亲切而慈祥的笑容：“等你们凯旋而归，他的惩罚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到时候你们会得到应得的褒奖。”
“是。”程晖敬了一个军礼很快退了出去。
703军中正在举行一次盛大的庆功会，他们仅靠着一小队的人马成功牵制了上千的流民，一直坚持着等到了后援，最终将暴动的流民全部歼灭。这个难得喜庆的日子里，秦少艾作为首要功臣被推到了最前面，灌了无数杯酒。
这是他从来都没有喝过的劣质啤酒，入口苦涩却有甘甜的回味。秦少艾又一次仰头喝下了一整杯啤酒，成功地换来一片叫好的声音。战场、狂欢、劣质的啤酒、直接用简易木棍烤出的外焦里嫩的羊肉、群魔乱舞一般的战士们，这都是秦少艾在军校当中从未有过的体验。
沈迟手里面举着一大杯的啤酒步履蹒跚地走过来，一手揽住秦少艾的脖子：“我说，你小子干的不错！我只有一个问题，那艘飞行器你到底是从哪里弄过来的？”
秦少艾笑着碰了一下沈迟手中的酒杯：“当然……不是偷的。”而是用正当的身份申请过来的。
沈迟瞪了下眼睛，末了大笑出声：“谅你也不敢偷！不过那飞行器长得可真像我存在库里的那一艘。”
秦少艾并没有回答，他曾一度好奇为什么申请的是战舰，结果出来的却是一艘小型飞行器，恐怕当时系统开出的正是沈迟的身份凭证，而那艘已经彻底损毁了的飞行器也恰好是沈迟的座驾。不知道等他发现真相的时候，脸上会出现怎样的表情？
秦少艾在战斗结束回到军营之后，就将身份等级凭证调整了回来，并且补订了一艘同款的个人飞行器。替补了原来的位置，与原来那艘只是新旧不同而已，大概沈迟这辈子都“发现”不了了。
愉悦大概是最容易感染人的东西，秦少艾只用了几分钟的适应时间，就开始学着其他人一样大口吃着他平时觉得膻到难以下咽的羊肉，论杯干着只需要几块钱的星币就能兑换的烈酒。等到程晖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快醉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秦少艾靠着桌子，他最里层的衬衫领口处还沾着酒渍，扣子已经敞开了一大半，露出清晰可见的锁骨来。他不动不开口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贵族应有的格调，站姿懒散而优雅，却在一开口后就唤出了清醒时从来都无法叫出口的称谓：“老师？我怎么好像看到你了？”
他直接上前捏了下程晖的侧脸：“长得跟真的似的，手感也像真人一样！”
“我也没想到这小子酒量这么差，只喝了……呃……”沈迟挠了挠头发，眼睛里的茫然跟醉意早就在见到程晖的那一刻退得一干二净。他有些尴尬地看着秦少艾后面摆了一桌子的空啤酒瓶，解释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没事，我知道了。”程晖往前一步，抓住秦少艾的手腕直接一用力便将人扛在了肩上。
在秦少艾喝了那么多啤酒之后，以这样倒扣着的姿势呆着实在算不上舒服。他奋力地挣扎了两下，却没能挣脱程晖的桎梏，便直接在下一秒钟吐了出来，吐了程晖一身。
“……上尉。”沈迟的手跟声音都有点抖，他想上前将人接手，却被程晖抬手制止了。
“没事。”程晖换了一个姿势将某只醉鬼直接背在身后：“我们走了，你自己保重。”
“是上尉。”沈迟站在原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亲眼目睹了程晖将人粗暴地扔进战舰中的全部过程，并沉默着目送他们起飞离开。
沈迟松了口气，松了松在见到程晖时下意识系紧的领口，转过身才发现自己分队的战士全部都排成一排站在他身后，向着远行的战舰敬着军礼。
那个臭小子，魅力还挺大……沈迟不无酸意的想着。“看什么看，都已经走远了，回去喝酒去！”
众将士一致地回了沈迟一个不屑的白眼，瞬间做鸟兽散。
剩下沈迟一人站在原地，内心无比凄凉。
秦少艾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战舰当中，他抿了下有些干裂地嘴唇，目光直直地盯着前方。他是喝醉了，但不代表会忘记自己干过的蠢事。
程晖的外套正团成一团扔在后面，上面还有他留下罪证。秦少艾揉了揉眉心，直接了当地问道：“这好像不是回军校的路，我们是要去哪儿？”
“执行任务。”程晖从战舰储物空间里的密码舱中翻出任务资料单手扔给秦少艾。
秦少艾手忙脚乱地接住，看着资料上机密任务四个大字眼角抽了一下，如今一般的任务只有电子资料，只有机密任务才会有纸质版便于建档保存:“这还是军校对我的处分？”
“是，完成之后你就可以回第一军校。”
请原谅秦少艾依旧带着醉酒的后遗症，有些不在状态：“我记得机密任务一般不会送到军校当中。”
程晖难得耐心的解释道：“这个任务级别属于机密，但判定安全系数相对较高，由学生执行更为方便。”
秦少艾不置可否，打开资料飞速阅读了一遍：“我们要去坦斯特城？”
坦斯特城同样位于帝国边境，与流民的领地接壤，属于中间的灰色地带，也是一座完全没有秩序和法律的城市。
“嗯，Z8175号载人飞船偏离航道在坦斯特城坠毁，我们要去那里收集情报。”
“难怪会交给军校。”这种没有确切证据军方不便直接查探的事情，往往会先交给雇佣兵或者军校学生收集证据，秦少艾停顿了几秒钟忽然反应过来：“程上尉也要跟我一起接这个任务？可是你走了之后古武课怎么办？”
“会有人代课的。”程晖皱了下眉，这样的反应速度跟星际基地救人时判若两人，果然酒后容易误事。
秦少艾嘴角抽搐了一下，他也不是故意要问这个白痴的问题的……
因为坦斯特城有明文规定禁止外来战舰进入城内，一经发现会不问缘由直接击落，程晖只能将战舰停在附近的小镇，再转载人飞船前往坦斯特城。
小镇与坦斯特城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程晖自然而然地在终端上订了普通的商务票，等到秦少艾想要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习惯了驾驶战舰出入各地，即便乘坐飞船也是大型豪华飞船的秦少艾，被迫体验了一次跟贫民一同排队等候的经历。超长的队伍耗费了他所有的耐性，直到飞船起飞时他的脸色都还没有缓过来半分。
“我头一次见到这么多人毫无顺序地挤在一起。”秦少艾很快找到了票上对应的位置坐了下来，他已经受够了跟人拥挤的感觉。普通的商务飞船中每排有三个座位，跟对面的座位两两相对。
座椅很硬，靠背的弧度与人体的骨骼并不贴合，还不如他直接挺直了背坐着舒服，秦少艾头疼的劲儿还没过，忍不住皱了下眉。
程晖显然没有打算给予他回答，而是从旁边拿起了一份报纸展开读了起来。
秦少艾果断闭上了嘴合目养神，他只需要再忍耐半个多小时，就能够到达坦斯特城了。
坐到他们旁边的位置的也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穿着有些花哨的衬衫，头发全部束在脑后，看上去像翘起的尾巴。他一坐下来，就忍不住搭话道：“兄弟你们也是去坦斯特城投机的吗？”
坦斯特城是帝国唯一的灰色地段，也因此吸引了许多的投机商人。这帮人大多生活在最底层，他们年轻又敢于拼命，才会放弃安逸的生活前往那个随时可能掉脑袋的地方敛财。
秦少艾和程晖在离开战舰后就换下了军装，加上他们的年纪，会被误会成投机商人也很正常。秦少艾见程晖没有开口的意图，便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那青年大概是个自来熟，见秦少艾点头便更加热情地凑了过来：“我一看你们就像，兄弟来交换下终端通信吧，到了那儿也好有个照应！我跟你说我还认识……”
秦少艾觉得对方聒噪的就像一千只乌鸦在自己耳边不停地叫，比徐亚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到顺利地交换了终端通讯才算消停下来。
剩下的一路，秦少艾果断带上了飞船上提供的睡眠套陷入沉睡当中，对面的三个人也没有交谈的意图，那个叫杜栎的青年在没人搭理的情况下不得不停止了继续骚扰。
当飞船顺利落地时，杜栎再次用渴望的眼神看了秦少艾许久，见他完全没有睁开眼睛的意图，不得不悻悻离开。
当飞船上的人都下的七七八八了之后，程晖才合上报纸随手将秦少艾脑袋上带着的睡眠套摘了下来。
秦少艾从迷糊到清醒总共用了不足一秒的时间，他迅速看了一眼四周的情况见人离开的差不多了，便很快站起身走下了飞船。“我们现在去哪儿？”
程晖双手插在口袋当中，他许久没有穿过这样休闲的服装，透过剪裁得当的衬衫似乎能看到里面硬朗的肌肉线条：“这是你的任务。”
秦少艾别开眼睛，他并没有随身携带那份机密资料，而是将起其中重要的凭证取出，其余部分备份到了终端当中。“那就先去交接任务。”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任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