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重越·只为一人 A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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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一人
十年前的扶松镇只是一个平凡的小镇，然十年后这小镇却有些不平凡起来，源由便是十年前突然出现在距此不足百里距离的山峰，此山出现得奇怪，仿佛是一夜而起，就待镇中人们注意到时它早已屹立在那处一段时日了。
曾有好奇人士去探过，回来只道是一座很平凡的山峰，不过峰壁上篆着‘傲雪峰’三个字，应是此峰的名字，除此之外别无异样，镇中人们也曾担忧过，怕这山峰来得不正，是有妖端魔祸，但年复一年，镇中人们还是如此生活，那山峰也未出过怪事，便是有人入了峰亦能平安回来，因此，人们也就不那么在意了。
原本日子就这么平淡而过，谁知，自五年前开始便有不少的外来人士出入小镇了，问之只道是要上傲雪峰，这镇中人们便奇怪了，傲雪峰立此已经五载，该探的他们早就探了，怎地就突然引起了这么多外人的注意？不过偶有细心者观之曾道这些外来人士还都是些非凡人，即是，修道或修仙之人。
不过，虽说奇怪，但亦没有过多关注此事，外人要入峰便多得自小镇而过，客栈店家的生意自是好了不少，如此便行了。
若是未有那场灾祸的话，兴许扶松镇与傲雪峰便会好好相处了，只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席卷了整个扶松镇，镇中人已死了青年壮丁十数人，这疫病也怪，青年壮年男丁是最易被传染的，这下子劳动力没了，可不得急着人么，也巧得有一修道之人路过扶松镇，在镇民们请求他能救他们时，他却只言了一句：傲雪峰中有上仙，此祸需得仙人助，切记，有心，则灵。
无法可想，几位老者只得带着怀疑的心绪去了傲雪峰。
“求上仙赐小民们解救之法吧！”
如此诉求已过九日，然傲雪峰上毫无半点响动，老者们已然失望，只待着第十日天亮便要回去了，却不料，正在一缕晨光破天之际，一道模糊人影出现在几人面前，看不清模样，只觉长袍涌动，仙风透骨，着实很有谪仙之感。
几人已经呆愣，直到眼前光景消失，一块树简飘落下来才回过神，一名老者捡起一看，上书五个字：天墉城陵越
这‘陵越’看上去像是人名，虽说不识得，但天墉城却是如雷灌耳的，那是昆仑山上久负盛名的修道一脉，天墉弟子个个以除妖卫道、救人济世为已任，这树简之意，莫不是要他们去天墉城找这位名叫陵越之人？
迫在眉睫，几人商议后派出了两人去往天墉城，所幸昆仑距此并不遥远，几日后，两人来到昆仑山下。
入得天墉山门，由一名弟子带领去到了临天阁外。
通报后，陵沁将二人带至临天阁内，掌门面前。
“掌门，便是此二位了。”
“嗯。”陵越微微点头，陵沁会意退至他身后，那两名老者未曾料到自己竟能得天墉掌门亲见，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陵越缓和了面上表情，轻声问噵：“两位老人家来天墉城可是有何事需要帮忙的？”
“帮、帮忙？哦，对！是这样的……”一名老者总算回过神来，忙将此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个通透，说到最后便拿出了一直揣在怀中的树简递了过去。
陵越接过一看，双眉皱起：此乃用法力所化传讯树简，究竟是……嗯？
陵越看着树简突地一愣，又听老者问道：“不知掌门可否请这位陵越道长下山助小民渡过此次劫难？”
一旁的陵沁面色一变，刚要喝些什么话却被陵越一阻，他将树简收入广袖之内，对二人道：“两位到此也是累了，还是先在天墉城休息一晚再下山吧。”
“可是……”
“二位请放心，此事我既已知晓，便不会袖手旁观。”又转头对陵沁吩咐道：“将二位带至客房休息一晚，好生招待，切不可怠慢。”
“是！”
陵越说完便转身出了临天阁。
二人看着他的模样似有些心事一般，莫不是这‘陵越’是个脾性古怪，不好相与之人？这心中疑问，嘴上也就不自觉地念叨了出来，瞄了眼一旁的陵沁，其中一人就在他面前小声问道：“道长，掌门这是怎么了？那位陵越道长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陵沁干咳了一声，答道：“我们天墉城现任掌门，道号，陵越真人。”
“……”
……
拿出树简再看，映入眼的已并不仅仅是五个字了，而是多了一行小字：本座等你来。旁边还有一只浴火展翅的重明鸟。
“重……明……”
陵越闭上眼，手腕一转，树简冒出一道红烟飘散开来。
……
御剑来到傲雪峰，陵越俯瞰山峰，真是，数道封印阵法着实让人眼花，然而，当他收回御剑一入山峰时，阵法却变了。
——困阵。旨在困住活物之路。
陵越一踩足，之前数条岔道立刻变成了一条。
陵越敛眉。
——闭阵了。
——杀阵。杀意凛冽，不留活口。
陵越刚一进来，杀意顿消。
——闭阵。
——幻阵。心念之阵，勾出欲念、残念、执念、恶念，自相残杀之阵。
陵越仅仅站在阵缘，内中各相均已消失。
——闭阵。
此后的‘降妖阵’、‘封魔阵’、‘缚神阵’甚至是‘诛仙阵’均被层层关闭，陵越就这样无惊无险，平平安安地缓步来到了峰顶，果然，一个修长的身影正站于崖边，似在远眺山景，山风将他的长发与红袍吹起……
上仙之姿。
“你来了。”
他开口，听不出情绪，陵越抿唇，拱手道：“天墉城掌门陵越，见过圣灵阁下。”
“圣灵阁下……”他冷笑：“十年而已，你对本座竟变得如此陌生了么？”
陵越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转了话题：“陵越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阁下。”
“那些凡人？”
“是。”
“陵越，你可知本座为何要你到这傲雪峰来？”
“……陵越不知。”
“不知？”他冷哼一声，陵越只觉眼前红影闪过，自己已然被红色包围，那人的长袍就这么把自己围了个严实，他的手正在自己面上滑过，声音亦在耳边响起：“那本座，便让你知道。”很近，近到，自己的耳边能感觉到有温热气息拂过。
那人顿了顿，直起身子看着陵越，熟悉的模样映入眼中，与十年前毫无变化。
“十年之期，本座若不主动找你，你便不会来了吗？”
被人强扣于怀中的境地让陵越有些不适，随口答道：“自然，仙凡有别。”
“仙凡有别？”那人突然笑了：“不是违背天道了么？”
“亦是违背天道。”
那人敛笑，问：“陵越，何时你才能放下这些，真正为己而活？”
“世间之事，身不由己的太多，陵越一介凡人，又如何能……打破天道？”
陵越说话之时，语气淡然，面上严肃，然而他却从那双眼中，看到了无奈，或许，还有一丝绝望。
为着这抹绝望，他咬牙，伸手将面前的人拥入怀中，在他耳边喃道：“陵越，陵越，你告诉本座，本座应该怎么办？本座应该拿你怎么办？”
这熟悉的怀抱温度已有十年不曾感受到，从自己落入对方怀中而并未有反抗之时陵越便已知道，自己是贪恋这个温度的。
自执掌天墉以来，他事事严于律己，处处克守本分，他固执地认为只有如此才能不负前任掌门之托，才能将天墉城发扬光大，才能严守自己的初心，这么多年过去，他做到了，天墉开创了百年以来的盛世光景，然而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亦是一点一点地空了，这个空并非是再没有任何东西，而是，慢慢地，失去了什么。
他守着当初之诺，执意空下执剑长老之位等着百里屠苏回来，他的执念，有人知晓，有人理解，然而这妄念，却是修道之人不该有的尘世之念。
心中有念，而修不成仙身，陵越不悔，只是何苦累得他人亦被折磨？
重明，你问陵越该怎么办？你又可知，陵越……多想问你，该怎么办？
你对陵越的好，陵越怎会不知，可是，天道伦理，悖德之罪，天诛地灭，这等重罪，便是陵越不怕，亦不愿你去承受，陵越已失去了一个屠苏，不可再失去一个重明了……你，可明白陵越之心？
闭上眼敛下情绪，再狠狠压下想要回抱的欲望，陵越让自己漠然开口：“上仙，自重！”
贴着自己的身体一颤，陵越心中揪痛，然后，拥着自己的温暖缓缓离开，这微来的山风竟让自己觉得有些冷。
“自、重？”重明看着面前的人紧闭双眼，突然大笑起来，转身不再看着陵越，却面对无边天际道：“本座存世万年，还从未有人敢让本座自重的，陵越，你是第一个！”
在重明突然的大笑时陵越便已睁眼，他看着重明的背影，有惜、有痛，更多的，却是无奈与绝望。
他的最后那句是看着自己说的，陵越已经移开视线，只为不再泄露自己的分毫情绪：“上仙若是并无相助之心，那陵越也不便打扰，这便告辞了。”话音未落便要转身离去。
才刚走了几步便听得一声：
“越……”
低沉的声音亲昵地唤着他的名，陵越的步子不自觉一顿，然而正是这眨眼的功夫，自己竟被重明重新搂入怀中，更是扳过他的身子，低头便吻了上来，就在重明的脸在自己眼中放大时，陵越不是没有想过退开，然而当他想动时却未料到对方已将他重重锁住，甚至动用了修为，丝缕红光将陵越束缚，唇上是对方熟悉的温度，怎么办……就连身体都已然放弃的自己该怎么办？
看着重明眼中的情，陵越再无法欺瞒自己对他无情，他合上眼，放松了自己的固执，柔纳地接受着重明赋予他的一切。
有感陵越心绪变化，重明愉悦万分，唇舌追逐，指尖跳跃，然而，他仍克制着自己的欲念，只为不要吓到怀中之人，他相信自己，自己亦不可辜负他的信任。
尝遍陵越的味道，重明微微喘息着放开了他，而直到此时陵越方才发现，身上的红丝早已不见了踪影，自己的双手竟还紧紧抓着重明的红袍，如此光景，便是见多红尘俗事的陵越亦是满脸通红，不知所措起来。
见陵越快速松开抓着自己衣襟的双手，重明扬起嘴角笑了，那是欢愉之笑。
“越，我会等你。”
陵越一震，他当然知道重明之意。
“你对我并非无情，所以，我会等你，等到你可以放下天道之时。”
“……”陵越就这么直直地看着重明，感受着他的情，好久才小声应了一声：“好。”
便是这一字，重明已然满足，他笑了，倒是还记得之前的事，便道：“越，那山下瘟疫之源我已查过，要如何治我亦知晓，此事我应你，三日后我便能让他们恢复。”
“当真？”陵越一喜。
“嗯。”
陵越却突然问道：“可有为难之处？”他早已查过，亦知晓如何救，却并未出手，想来应是有何不便？
“难，是有一些，不过予我来说，值得。”
呆愣片刻后猛地明白了重明何意，陵越好不容易才消下去的面红又‘腾’地窜了出来，只得狠狠瞪了面前这人一眼，正经拱手道：“陵越先代山下众民谢过上仙了。”重明倒是愣了愣，听得陵越又道：“告辞了！”转身便走。
生气了！
然则此时的重明已经知晓陵越之情，便也没有再逼他如何，只笑着陪他往山下走去。
一直到陵越回到天墉城才回过神来，之前的那番话，重明没有再称‘本座’，而是自称‘我’，他当明白这是为何的，于是，天墉城守山门弟子有幸见到了向来严谨的掌门惊鸿一笑。
……
“尊上。”一道人影突兀出现在闭目冥想的重明身侧，单膝着地，恭敬万分。
“事情都办好了？”
“是，已照尊上吩咐，将麒麟血气散入镇上井水与河道中。”
“嗯。”
人影微微抬头，看了看自家主子的面色，仍还有些苍白，上古麒麟与上古重明之战，可谓旷古至今，为了完成那位陵越大人的所求，尊上实在……
“怎么？”属下的心思，重明自是明白一些。
“请恕属下逾越，尊上与麒麟一战，委实有些草率。”
双方皆是上古圣灵，早在天地初开，洪荒浩劫之时便各自为战，上古圣灵皆好战，没有哪一位手上不沾杀戮的，那麒麟又是个火爆性子，尊上亦有傲骨，实则只是取一滴麒麟血而已，不过想来两位也毫无闲情意致先叙旧再平和地取血吧。
要知道，这圣灵之血，哪怕只是一滴，亦是经过了万年修炼的精粹所在，哪会轻易交予别人，只是这麒麟性子粗狂，不拘小节，若真是好言相讨，他怕也是会给，不过前提是，得陪他打一架，而自家主子，恐怕根本没有‘好言相讨’这一说法，直接上去就对上了，才会落得如今受伤的模样，不过想必，那麒麟也没讨得什么好去，至少，自家主子还未见血，但这麒麟血是真真取回来了。
冷哼一声：“若非陵越所托，本座怎会去找那只火兽的不痛快。”
“凡人之难，尊上自是体恤。”
“凡人？呵，凡人关本座何事？能得本座出手相助之人，这世间，唯有陵越一人而已。”
……
“重明，多谢。”
……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重越·只为一人 A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