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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生离死别 ...

  •   沧皇国的小兵们将岑寂风与岑缺包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举着长矛正对着这二人,岑寂风自知今日在劫难逃,他看着面前的岑缺缓缓举起大手。

      岑缺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司徒尚你要杀便杀,为何要对一个小女孩这样残忍?”

      司徒尚笑着走上前去对着岑寂风的身上就是一脚,得意道:“成王败寇,你想怎么死还要看我的意思。”

      岑寂风倒在地上好半会儿才又半坐起身,怒视着司徒尚忽然拔起剑朝他劈了过去。

      司徒尚却根本毫不费力地再次将他踹倒在地。

      随后司徒尚拎起岑寂风的衣襟,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只见岑寂风听完后竟仰天凄厉地大笑起来。

      “苍天不公!老天爷你为何这样待我!”

      岑寂风嘶喊着指天道:“好一个秦莫!好得很!”

      岑缺在一旁身体不敢挪动分毫,见岑寂风已然癫狂,她更是恐惧彷徨得眼泪止不住地流出来。

      岑寂风像是个失去意识的玩偶,怒骂过后的他更显得苍老和疲惫,他一点一点地向岑缺挪动而来,待靠近了岑缺,岑寂风的眸子里才有了点焦距。

      “岑寂风你现在死了也是个明白鬼了。”司徒尚道。

      厚实的手掌贴近了岑缺的脸,带着浓重的血腥味,那手一下下地抚摸着,不一会儿就将岑缺的大半个脸蛋也染上了几道血红。

      岑寂风并未理会司徒尚,他只是看着岑缺柔声问了句:“怕吗?”

      岑缺只是止不住的抽泣。

      “别怕,别怕,别怕。”他贴近了岑缺的耳边一声声似是安抚道。

      忽然天边响起了一声闷雷,成团的乌云在天空中涌动,天要变了……

      岑寂风就着岑缺的小手拿起了那把大刀。

      “不要!”

      大掌用了力气,岑缺怎么也挣脱不开,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一点一点靠近岑寂风的胸膛。

      司徒尚鹰眸带笑地看着,沧皇国大军的每一个人都在看着。

      岑寂风重重地阖上眼眸,手腕带动着她的一使劲。

      健壮的身躯一瞬间便伏在了岑缺的肩上。

      大刀穿过岑寂风的左胸膛,在背脊后露出血红的刀尖。

      “不要!求求你,不要死!”岑缺哭喊着。

      “缺儿,不要哭。”只余一口气的岑寂风在她耳边轻声道:“记住,无论如何都要坚强的活下去。”

      雨已经开始落下,砸在了岑缺的脸上。

      “缺儿……也不知你能否……能否理解我的话。”岑寂风抽出大手一把抓住岑缺瘦弱的胳膊,断断续续地接着说道:“你记住,忘记这一切,不要再记起。”

      说罢,大掌无力地滑落下来,他最后的目光似乎能看得很远。

      岑缺脑中一片空白只感受到岑寂风温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说了句:“柔儿,我这就来了。”

      雨滴慢慢变大伴随着一声声闷雷。

      岑缺这才反应过来,一声声的哭泣道:“不要!不要!”

      “恭喜将军,这岑寂风已死,秦莫国已败,那数座城池早已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

      司徒尚笑着点了点头,走到了岑缺身边,仍旧不放心地伸出手探了探岑寂风的鼻息。

      确定了岑寂风已死,他才朝着士兵们挥了挥手,看了一眼岑缺就预备转身离开。

      哪知岑缺这时像是发了狂似的冲上来对着司徒尚的小腿就是一口。

      “啊!你个该死的女娃!”司徒尚发力将岑缺甩开了几米远,仍是不解恨地走上去就对着她又踹了几脚。

      岑缺哪受得了这般折磨,几脚过后像是去了半条命地蜷缩着身子,生生地呕了几口血。

      “走!”司徒尚见岑缺也像是活不了了,这才一跃上了战马,指挥着大军陆陆续续离开。

      马蹄声就在岑缺的耳边擦过,然后她便意识不清地昏了过去。

      遗留下来的只剩下一具具战士的尸体,岑寂风、许墨柔、左入谦以及岑家上上下下的人都躺在了这一片黄沙地之中。

      雨下了大半日,天渐渐开始放晴。

      戈壁远处走来了一高一矮两个人影。

      那穿蓝衣的小个子正是失踪了数日的左书旗,身边跟着个上了年纪留着白胡子白发的老人家。
      左书旗终于赶到了边疆见到的却是眼前这一副残酷的景象,他怔楞了半天才一步步地走到了那尸横遍野的黄沙地之中。

      “爹!叔父!”

      那白发老人脸上一片淡定从容,只是看着左书旗焦急地在周围来回跑动。

      “爹!”

      最终,左书旗还是看到了左入谦的尸体,尸体上的鲜血被雨水冲刷过后狰狞的刀口显露无疑。

      左书旗哭喊着摇晃着尸体,他怎么也不相信左入谦已经死了。

      这时那白发老人才走了过来:“你爹已经去了。”

      “不会的!我爹才不会死!”

      老人又指了指周围劝道:“这周围的尸体难道也有假?秦莫国这一战注定要全军覆灭。”

      左书旗哭红了眼睛,朝着那人抽泣道:“什么叫注定全军覆灭?”

      见那老人闭口不言,左书旗这才想到了什么失去控制地大声叫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难怪路上你一直不让我快些赶路!你就是不想让我早些到边疆对不对!”

      他站起来冲到老人面前就伸手捶打:“你赔我爹!你赔我爹!”

      那人站立不动任由他发泄了会儿,随后伸手快速地在左书旗身上点了几个穴道,左书旗的哭喊声便戛然而止。

      “我便要你亲眼看看,你爹你叔父还有这秦莫国的将士都已经死了。”他一把将左书旗打横抱起夹在手臂下。

      那老人步伐轻快,走在尸体成片的黄沙地里,左书旗被迫不得不亲眼一一看过去。

      最后他竟然看见了许墨柔和岑寂风的尸体,岑寂风的尸体尤其惨烈,要不是面容依稀能辨认,左书旗怎么也想不到这满身的马蹄印和刀伤剑伤竟将好端端的一个威武的大将军蚕食的凄惨不堪。
      忽然,老人的脚步停住了。

      他将左书旗放了下来,伸手点开了他的穴道。

      左书旗穴道一解便嚎啕大哭起来,他扑到了岑寂风身边大声喊道:“叔父!叔父!”

      哭久了嗓子也沙哑了,左书旗这才像是认清了事实,晃神地站起了身。

      “这生生死死自有天命,你哭又有何用。”

      “我爹死了!还有我叔父!”左书旗听闻老人一副看破生死毫不在乎的模样,更加悲愤:“还有岑缺,我不知道岑缺现在在哪里!”

      老人怜悯左书旗还是个孩子就不与他多说什么了。

      这时距离二人几步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小声呻-吟声。

      左书旗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忙寻着声音跑了过去,只见一个浑身湿透了的小身体蜷缩着正颤抖着。

      左书旗小心翼翼地靠近,伸手将小人侧着的身体翻了过来。

      “岑缺!”

      那白发老人闻言眉头立即皱起也飞速走了过来。

      “岑缺,你醒醒。”左书旗大喜过望,连忙喊了几声,却不见岑缺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于是他对着身边的老人道:“求你救救她。”

      “不可。”

      “为什么?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左书旗怒骂道。

      老人捋了捋胡须,不忙着答言,伸出手来手指动了动似乎在算些什么,片刻才说:“这小女娃不会死。”

      左书旗倒是很想相信,但看了看岑缺一身的伤,他仍旧十分担心:“你说岑缺不会死,你又不救她,让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

      “那就要看你了。”

      左书旗不明白地摇了摇头,白发老人高深莫测地又道:“只要你愿与我走,我便答应救这个小女娃。”

      “那也能带岑缺一起走吗?”

      “不行。”

      老人蹲下身从左书旗那里接过岑缺,探了探她的脉搏。“想好了吗?”

      良久,左书旗才似下定决心地抬起脑袋,狭长的褐色眼睛里依然闪着泪光,他哽咽着重重点了点头。

      于是老人便从袖中掏出了个小瓶,倒出一粒药丸喂岑缺服下。

      ****************************************************************

      这里是坐落在莫离山山脚下的一个小村落,村子里左不过二十户人家,村民们仰仗在山上采药与打些野味去集市上变卖为生。

      岑缺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躺在了这个村子里的一户人家的床榻上。

      这户人家只有一个年过四十的大嫂,那大嫂见岑缺时醒来松了一口气。

      岑缺木然了许久才开口说:“这里是哪里?”

      “哎哟,女娃子你可算是醒来了,不然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大嫂忙上前关心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岑缺只是摇了摇头,瞧见自己身上穿了件棉布衣衫,她看了看窗外静坐了一会儿。

      这时,小手抓着被角越收越紧。

      一切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又涌了回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生离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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