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他途》句亦

3、实在是卑鄙

　　现在想想，那时我一个人神色苍白的坐在台阶上，傻兮兮的张大嘴的模样一定傻逼透了，24K纯傻逼。不过当时我没那么觉得，我热切的眼神盯在那个美貌的男孩身上，看着他刷卡进了门，然后刷的一声贴在他背后，狗皮膏药一样挤了进去。
　　“thank you”
　　男孩低着头，眼神从斜刘海下撇过来，刺激着我淳朴的少男的羞耻心。我只好拙劣的比着手势，表达着我不是坏人，我是刚刚进来的，还没有门禁卡云云。不过对方也不介意，歪着头看了我2秒就转身离开了，留我一人在安静肮脏的楼道中。我的心情莫名down到了底，而这种坏心情一直持续到晚饭时间。
　　我对着满盘子的白菜豆芽豆腐汤，有一种摔盘子走人老子他妈不玩了我要回家的感觉。坐我旁边的宋青蔚斯文的喝完了一大碗汤，问我：“还是胃口不好？”
　　我装逼地摇头：“吃不下。”
　　回去我就翻箱子找了一袋牛肉干和大家分了。宋青蔚微笑着看我，我明白他的意思，略微有了种游离于他们之外的心情，第一次感觉到也许我决定到韩国来来就是一个错误，我只是想逃避现实，却冠上了追求梦想这么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没想到现在落入了一个更现实的窘境了。我心里想，也许我呆不了多久了。哥们，珍惜这不多的牛肉干吧。
　　晚上的时候负责人发了一张表，要求每个人填上自己明天去公司再面试的时候要表演的节目。我伸头一看，宋青蔚的表单上填了歌曲-Perfect Moment，备选项空白，我喔的一声：“没备选啊，真是有够自信。”
　　“你也没有填啊。”
　　我挠头：“因为我没什么别的会的啊。”日系花美男叫陈于的，斜着眼看我：“你简历上不是写着你是07届北京区青年舞蹈杯季军么？”合着这小子看过我简历。虽然这是我人生中非常辉煌的一件事，不过被这小子这表情这语气说出来，简直让人不爽到极点。
　　宋青蔚笑笑：“正好小于跳舞也不错，下次可以一起切磋一下。”我对他老好人姿态很看不惯，干脆自顾自填了表不再理他。
　　虽然是到韩国的第二天，我倒是第一次来linso的总部，公司倒也不大，一共8层，装饰简单大方，但来来往往的男女都一脸严肃，看的人心情沉重。我和宋青蔚，陈于还有另外3个女孩分到了一组，各自领了号码牌在7楼的面试处排队等候。
　　说不紧张倒是假的，宋青蔚悄悄问我：“你最后填的什么？神神秘秘的。”
　　我哈哈一笑：“等着看吧。”
　　不多会，有人来通知我们6个人进去，门内摆了一圈长椅，对面一个半圆的桌子。旁边坐着在北京面试时就见过的男翻译和另外3个韩国男人。
　　我恰好是在宋青蔚后面。第一个上场的美女身段高挑歌声甜美，听的在场的人都满是笑意。我偏头看着宋青蔚，这厮一脸淡然，清秀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连绒毛都清晰可见，我正想说话，就看见他微蹙眉头。一转头，原来是陈于上场了。
　　他金黄的发随便别在耳后，眉眼间一片傲色，用英文说：“。。。。。。那么请欣赏我的表演——Perfect Moment。”
　　我一惊。宋青蔚显然也没料到，眼里已经略显慌乱。而那边已经开唱，我一想，就已经明白，暗骂：都他妈是同胞和室友，还玩这手恶意竞争。宋青蔚排在他后面，撞歌显然影响了他，我伸手过去握住他手，掌心果然冰凉。
　　陈于下了场，明显对着我们轻蔑一笑。我拳头发痒，狠狠瞪了回去。
　　下一个是我的顺序，我走上台，大概是被陈于影响，居然也不怎么紧张：“我叫周宜之，19岁，来自中国北京。我要表演的节目是，”我停顿了一下：“舞蹈地久天长。”
　　台下一个静默。连翻译都愣了两秒。
　　我心里叹口气，明白选择现代舞实在太过草率，不过这是我去年在舞蹈杯得奖的作品，也是我最熟悉的作品。对于为了考大学荒废了半年舞蹈的我来说，可以说是最保险的选择。
　　我深吸一口气，做了个立势。
　　大概真是好久不练，中间我还抢了拍。等到跳完，周围响起了几分十分稀疏的掌声。
　　明显是头头的韩国男人上下看了我一眼，问了翻译几句。
　　“这个舞蹈想表达什么意思呢”翻译说。
　　“是两个相爱的人却因为家庭不能在一起，不过如果两个人心意想通，就算不能时刻都见面也不算什么。。。的意思”
　　“那么你呢，也是这么认为么？”
　　这明显预料之外的问题让我愣了一下，我想了想：“是的。只要两个人相爱。世界上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两个人的爱情。”
　　头头模样的男人听完翻译，笑了，用很生硬的中文说：“很有意思的想法，很有趣的舞蹈，我不赞成，但是很喜欢。”
　　他妈的你会说中文啊。
　　我出了门，居然看见陈于正倚在门口，看见我一笑：“跳的不错。”
　　一看见他，我就怒气上涌：“你也太卑鄙了！”
　　“卑鄙？我哪里卑鄙了？只有他一个人能选这首歌么？我比他唱的好，我为什么不能抢过来？少爷你要不要这么天真，也是，你不过是来玩玩而已，像你这样连努力都不愿意的人，有什么资格对我说卑鄙？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