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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婚宴,他结婚了 ...

  •   到了下半年,又是真央要向净灵廷输送大量炮灰的时候了。虽说真正的人才早在上半年就被瓜分一空,每到这个时候,各番队还是会派几个人去观个礼意思意思。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流年不利,今年这份无聊的闲差莫名其妙地落到了我头上。同行者还有两位来自基层的炮灰小队长——啧啧,队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种宣传六番队的公共场合,就该派大白来嘛。

      “死心吧,朽木白哉才不会来这种场合。”撇了撇嘴,笙一边打呵欠一边小声说。

      啊呀?我讶异地瞥了她一眼:公共场合这丫头一向最注意举止和仪表,今天这是……说起来似乎从去年开始,十二番队队长开始使用那个经典的造型了……

      这就是所谓的上行下效吧——递上个幸灾乐祸的眼神,可怜的娃。

      “你不知道吗?上周的副队长会议你们家副队提出要严格控制真央毕业的死神的素质保持在一定基准之上……啧啧,”翻了个好大的白眼,笙显得很不以为意,“贵族就是贵族,一点都不管基层人民的死活。”

      我笑了笑,“他只是不想看到无谓的牺牲而已……你想多了。”

      “哎呀呀~”手指抵着下巴,笙笑得贼兮兮的,“别忘了,你当年就是在他所说的基准之下的那一批~”

      ……一对白眼送上。笙这家伙真是越来越毒舌了,啧啧。

      席官们的座席分列在测试场两侧,这一边除了我们六番队和十二番队的人之外,就只有五番队的市丸银带着几个人。其他的死神一股脑坐在对侧,原因很简单,那位美艳又丰满的松本九席坐在那边。

      忍不住侧脸看看银毛狐狸,似乎察觉了我的视线,那张笑眯眯的脸立刻转了过来。

      “我的脸怎么了吗,寺琉二十席?”

      您还是继续看您的故交吧。我摆出圣母笑:“没什么,对不起。”

      他好像怔了一怔,然后嘴角的弧线缓缓拉大了一些:“哎呀呀,寺琉二十席真轻松呢……”

      场上有谁使用了赤火炮轰地一声,剩下的话我没听清楚,再一眨眼,市丸银已经闭了嘴,笑眯眯地看着测试场,好像场上的菜鸟们引起了他很大的兴趣。

      转过脸时我察觉到一道视线,不是看向我,而是看向我身边的市丸银——是对侧的乱菊。

      很难形容那种眼神。

      垂下眼微微叹息一声,可怜的娃。

      毕业测试差不多结束的时候,主持毕业测试的老师邀请一位席官上场和今年的最佳毕业生做一下演示。啧啧,仔细一看,这不就是我们当年的班导吗……升职升得还真快。

      脑袋里才刚一转念,那小老头的眼睛就转了过来。

      ……啊呀。

      对面的小刺头看了一眼我腰间挂着的浅打,满脸恭敬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请多多指教,寺琉二十席。”

      这小子从哪儿学来那些席官的那种鼻孔发音法啊。我摸了摸下巴,微笑。

      “彼此彼此,早间同学。”

      就算是龙套,偶尔咱也需要发泄一下——小样儿的别说斩魄刀,就是不用浅打老娘也能揍得你满地找牙。

      ……

      还是那句话,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香织里于上一次的席官挑战赛时打败了17席,终于站在了席官队列中。小姑娘长得漂亮,态度恭敬手脚又勤快,真可谓人见人爱六番队一朵花——托她的福,自从她来了之后我的工作量减少了一半有余,于是清闲下来时我得以独自一人跑到真央,躺在树枝上发个呆,回味一下我的青葱岁月。

      最近很少见到君离,大概又躲到哪儿去修炼去了。阿笙倒是常常出现在眼前,不知为何我总觉得她看着我时眼神越来越像看着一只垂死挣扎的耗子——虽说一般我都是一记赤火炮轰回去。

      龙套B整天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丫简直就是一精神病人。

      上一期女协期刊传来的准确消息:年轻有为的志波副队长与一都姓女子交往日密。据撰写该报道的秘密记者宣称,将会对二人发展做一系列跟踪报道——啧啧,可怜的海鸟同志,估计还不知道自家番队里有女协的眼线。

      时间过得真快。仰面看着树杈间露出的天空一角,我如此这般淡淡地想着,翻了个身。

      ……

      隔年,朽木家大喜。

      婚礼当天很热闹。朽木家虽然不看好这桩婚姻,倒也没有让家主脸面上下不去,婚礼办得极尽奢华庄重,请帖发到了净灵廷每个角落。差不多全体队长副队都到了。

      坐在下席上我望着满桌的佳肴口水直流,这就是四大贵族之首,经济实力果然不同凡响——伸手拍拍身边的十七席,“别勉强了,还是退席吧。”

      红肿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香织里脸上笑着,声音却很哽咽:“寺琉前辈,我……”

      碧蓝眼中泪水几乎盈眶,那种决绝事隔这么久却依然没有动摇。

      轻叹一口气,伸手盖上她的眼眶,悄悄解放龙套A。

      “朽木大人找到了心爱的人,他们会很幸福。”话说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哭哭啼啼啊。

      一转脸,那挨桌敬酒的一对新人已经到了面前。

      扯起嘴角,拉着香织里捧着酒杯站起身来:“恭喜恭喜,祝两位白头到老。”

      “谢谢。”新娘子盈盈而笑,正要接过酒杯,新郎已经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身边的身体有点颤抖,不过很快平静下来。

      “祝二位一直幸福。”

      “谢谢。”不知是否是喝了不少酒的缘故,那双平常清冷如冰的星眸此时仿佛有水在微微波动,嘴唇弧线似有上扬趋势——应该没看错。

      顶住了所有压力,他终于迎到了他心爱的女子,确实可喜可贺。

      “您是寺琉君吧,特意送了和服,真是太破费了。”

      “绯真夫人太客气了。”这是顶头上司的婚礼啊,原本还想给大白也买一件的,我瞥了一眼即使是婚礼时也不曾除下的那条能买十栋房子的围巾,很有仰天长叹的冲动——买了他也看不上吧。

      “失礼了,请慢慢玩。”

      刚刚坐下,身边的十七席忽然捂着嘴冲了出去。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我摸了摸下巴表示惋惜,朽木家的窖藏好酒,多么难得的机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喝到饱,居然一杯就吐了,可惜可惜。

      肩上突兀地被人一拍,转头一看,笙那丫头不知何时从12番的座席窜了过来,直勾勾地盯着我一脸意味深长:“别勉强了,还是退席吧。”

      ……一对白眼送上。

      “你想多了吧,三殿下。”

      另外,私自窜席这种行为可不大聪明,十二番队长对你怒目而视很久了——沉默着饮下一杯酒,我咂咂嘴。

      可怜的娃,啧啧。

      酒席散去时已经是深夜。君离不怎么擅长喝酒,也被那群八卦男女灌得像滩烂泥,笙更是早就和人拼酒拼得吐了又喝喝了又吐,一站起来两条腿就交叉成八字。

      所谓交友不慎,莫过于此。

      大半夜的我扛着一只扶着另一只一边跌跌撞撞在大街上走,一边咒骂这两只简直比我还像失恋人士。

      然后,莫名地就又遇上了队长早就退席的十三番副队长。

      恩……场面确实有点尴尬。

      ……

      “你这家伙,交了一堆酒鬼朋友啊。”背着笙走着,志波海燕皱着眉头说,“女孩子这样喝酒对身体不好。”

      “这话不该对我说吧。”我黑线地把君离往上托了托,这家伙看起来瘦,喝点酒之后居然死沉死沉。

      “话虽如此,你也多少拦着她们点吧。这次幸亏是遇上了我,不然就算在净灵廷,晚上一个女孩子带着两个醉鬼还是很危险啊。”

      “嗨嗨~”

      突兀地打了个酒嗝,趴在海燕背上的笙咂咂嘴,忽然模糊不清地说起了醉话,“亚……你个白痴笨蛋圣母殿……”

      喂喂……我满脑袋黑线,快走几步赶到海燕身边,伸手正要敲那丫头一记,君离在我背上一滑,吓得我赶紧缩回手托住。

      “死撑什么潇洒……又没人会笑你……我们都准备好陪你一醉了……”

      剩下的话变成了呼噜声。

      海燕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扭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黑夜里,那双眼睛仿佛有电光一般,很亮。

      不知作何表情,我只好干笑了一下——酒这东西,确实害人不浅。

      一路再无交谈。

      十三番队和十二番队队舍相邻,志波海燕在路口挥了挥手,直接背着笙走了。我的任务得以解脱了一大半——进了队舍之后把君离扔榻榻米上,摊开手脚往地上一躺。

      参加婚礼果然很累。

      我们大概是最后一拨回队舍的,整个六番队没有一点人声,一片漆黑静寂。耳边只能听到君离有节奏的鼾声在空气中轻微地起伏着,震动着耳膜,有一种平淡而安详的幸福感。

      伸手摸了摸胸口,热的。

      有心跳,有朋友,这就够了吧。

      【你在害怕什么?】

      扯开嘴角一笑,摘下眼镜丢到一边——龙套B,你真的很吵啊。

      ……

      被冷醒时房间依然一片漆黑。君离的鼾声依然不大不小地起伏着,睡得很沉。

      原来没过多久。

      把一床被子丢在她身上,出去洗了把脸——头一次天没亮就醒了,剩下的时间干什么好?

      伫立在洗漱间良久,没开灯,镜子里一片漠然而冰冷的黑,依稀能看见一双眼睛茫然地盯着自己。

      心里空虚得厉害。

      也许笙说得没错,我应该大醉一场——自嘲地笑了笑,戴上眼镜,瞬步,直奔真央。

      一会儿就好——等天亮之后,一切都会恢复正常。

      ……

      时值凌晨时分,真央校园一片黑沉寂静。一缕月光从走廊的窗户透下来,斜斜地在地板上投下一列纵横交错的影子,模糊成一片淡淡的黑。

      在这个世界,我第一次看见那个人就是在这条走廊上,是幻觉,也是终将到来的现实。

      扯了扯嘴角,解放龙套A。空荡荡的走廊里瞬间出现了形形色色的人,穿着或蓝或红的制服,怀里抱着书,说笑着穿过满是阳光的明亮走廊,生气勃勃,充满对未来的无限希望。

      未来么……扯了扯嘴角,再次解放。

      两个熟悉的身影从我身边擦过,神色各自陌生。

      是君离和阿笙,在那个没有恶魔三人组的未来——在龙套A的副作用幻觉中,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自己的身影。

      【你在害怕什么?】

      ……一次次解放,四周的人和场景不断变化,同一片走廊,不同的人,不同的时间,有时候混乱地叠加在一起,有时候又完美地重合。声音很多很杂,却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能听到。

      “露琪亚!”

      红发的毛头小子兴冲冲从走廊一端冲向另一端的教室,猛地拉开门。一片微薄雪白的天光透了出来,娇小的黑发女孩和那个人在天光中同时转过脸,欲言又止,女孩眼中波光粼粼。

      和你很像啊,绯真。

      明明走得很从容,却仿佛带起了一阵风,一瞬间就掠过呆楞中的阿散井恋次。后面追上来的朽木家管家紧紧尾随,却仿佛永远也追不上那个人的步伐。

      擦身而过时的那一瞬,周围的一切都好像静止了。

      “太好了呢露琪亚!”

      “是吗……谢谢。”

      恋次没有回头,从这个方向还能看到他笑得颤动的双肩和咧得很大的嘴角,尽管垂在体侧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走上两步,虚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没做错,她会过得很好。”

      手下的身影开始变淡,一切又开始消失。空无一人的走廊如同风化剥落的岩石一般褪去了所有的色彩,重新归于黑暗。

      深吸了口气,朝空中悠悠吐出。转身……冷汗刷地流了下来。

      “蓝染队长?这么晚了您怎么会在这里……”糊涂了,问这么多干嘛,蓝BOSS的事情也是龙套能问的么——可是老天,他在那儿多久了?解放龙套A的时候,不是也被他看去了吧……

      “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怀念这里,所以就来看看。”蓝染语气温和,一边缓缓走近。眼镜在月光下微微反了一下光,只能看到那微笑得很无害的唇角,却看不见眼中的神色。

      “寺琉二十席呢?”

      “呃,我也是……”背后碰上了墙壁,我恍然惊觉,自己不知不觉竟然退到了墙角。

      “寺琉二十席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这么紧张?”再一抬眼,那个男子竟然已经站到了眼前,高大的影子直直地投了下来——紧张?您太高看我了吧……我根本就是发抖啊。

      “蓝染队长说笑了……我只是很敬畏您……”

      “哦?”脸上一空,眼镜不知何时被摘掉了,那双很宽厚很有安全感的大手覆了上来,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手指轻轻地按在眼皮上,指腹温柔地缓缓摩挲着,那人温和的声音中带着丝丝蛊惑:“那么,四月一日六席和我在挑战赛上交手的时候,寺琉二十席为什么闭上了眼睛?”

      ……大哥你站在台上怎么连一个龙套的表情也看这么清楚啊……上帝啊,撒旦啊,谁来救救我吧~

      “我只是不敢见到君离被大卸八块……不,血溅当场的样子……”

      “这样啊,寺琉二十席真是个温柔的人。”温然的语气中透出一抹嘲讽,眼皮上的手指缓缓移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一股热源逼近了我的脸,然后轻轻一滑侧在耳边,尽数喷在脖子侧面和耳垂上,“这样温柔的寺琉,却忘记了我的事情——真让人不愉快呢。”

      脑袋里好像有一根弦,叭地断了。

      伸手想推开那具压上来的身体,手腕不知何时被攥住,压在墙上,那个温和沉厚的声音在耳边低低笑了一声,一个柔软而冰冷的触感不容抗拒地堵在了我的唇上。

      蓝染的吻。

      心肝脾肺仿佛在一瞬间全都裂开了,我刷地睁开眼睛,那张离得极近的脸上不知何时除去了眼镜,锐利的褐瞳眨也不眨地看着我,平静而暗沉。

      “唔,唔……”

      他的舌头探了进来。

      大脑一片空白,胸口剧烈地震动着。这一刻身体完全失去了主动权,好像成了他掌心跳舞的一只虫子,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舞动……然而没有多久,肺里的空气仿佛被抽空一般,我的眼前浮起一片金星,视线开始模糊——只有那双平静的暗褐色瞳孔,一直清晰地映在眼帘中,仿佛要从此刻在脑海中。

      蓝染……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然后那个声音轻轻地说:

      “这一次,朽木副队长成了知家理树么……”

      朽木……?!猛然睁开眼睛,一片天光刺得眼睛一阵生涩地刺痛——隔着一层墙壁,哗啦啦的洗漱声模糊地传来。

      看着身边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我怔了怔……早上了。

      “醒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进房间,扑通一声在我身边坐下,君离一脸菜色地打了个呵欠,“醒了就快点收拾一下上班。”

      “昨天我是什么时候……”掌中传来一个触感,低头一看,是我的眼镜。

      “啊?”

      是梦境么……还是这才是在婚宴上解放龙套A的副作用幻觉……我根本没有去过真央?

      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一抬眼正迎上君离疑惑的目光。

      扯开嘴角笑了笑,“没事,大概是我睡多了吧。”

      咱只是个龙套而已,别多想。

      ……

      日子与之前并无两样。我依旧每日举着大堆文件在各办公室之间像个陀螺一样奔忙,偶尔见到郁郁寡欢的十七席,彼此点头一笑而过。

      四月一日六席仍然动不动就玩失踪,惹得队长在有任务却抓不着人时总是暴跳如雷——君离的战斗力在所有队长面前展示过,老实说,比起他来也无需多让。

      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我的龙套生活依然平静得波澜不惊。

      缺席一周之后,六番队副队长重新出现在队舍。表情依然冷冷淡淡,只是偶然间,会看到一丝之前所没有的神采飞快地滑过那双漆黑寂然的眼睛,柔和了唇角的弧线。

      我想我没做错,他们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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