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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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李臻的目光落在婉宁身上，如芒在背，她想避也避不开。
“你过来。”李臻说，面上的寒气比清晨的霜露还重。
婉宁身上每一处都在说“我不去”，可是脚还是不听使唤地朝着李臻走了两步，停下。
李臻走到她面前，眯着眼睛将她打量一番，冷声问道：“你这穿的是什么？”
婉宁满腹不悦，梗着脖子回道：“侍女的衣服啊。”
错明明在刘婕妤，李臻居然还对她这么凶。
“我还是庶人，不能穿侍女的衣服么，只要我高兴，明天还能穿成连顺那样。”婉宁这么说是故意在气李臻，既然他不会听信刘婕妤的话，她便放肆了些。
李臻看着她倒也不生气，侧过身子对王瑞喜说道，“从今日起，她就是皇后，册封大典前由皇后的礼仪待遇。”
“但是，这么办不合祖制！”婉宁面上是生气，只要她再这么激一激，李臻的话肯定能堵住日后的悠悠众口，她还能提前坐上皇后之位，何乐而不为呢。
“王瑞喜！”李臻高声一呼，王瑞喜连忙应和一声。
李臻又道：“你是宫里的老人了，你看这行还是不行？”
王瑞喜看了看婉宁，躬身道：“回陛下的话，先帝曾说过，规矩都是人定的，有立就有破。大征礼已送达，此时立后合情合理。”
李臻满意地点了点头，高声道：“传朕口谕，将薛婉宁立为皇后，册封大典授予金册金印，从今日起众人以皇后的礼遇待她，不可僭越。”
“妾身谢陛下恩典！”婉宁福了福身，垂头时唇边带笑，这样一来，后宫的人再也不敢轻易来刁难她，皇后之位保住，薛家的地位就更稳固一些。
王瑞喜带着宫人齐齐跪下，行大礼道：“奴叩见陛下，叩见皇后，恭祝皇后入主中宫。”
绯烟和连顺怔了怔，连忙跟着他们一起跪下，绯烟太过激动，都快掉下眼泪，她心疼婉宁这一路走的着实不易。
婉宁躬着身子正准备将他们扶起，却被李臻一把揪了回来。
“回寝宫。”他冷冷道。
婉宁倒也识趣，软软地讲了个“好”字。
这感觉好比，李臻看着刘婕妤挖了个坑，劝让婉宁不要跳，婉宁还是义不容辞地跳了下去，接着李臻不但帮她把坑填平了，还让人以后都不许在她面前挖坑，他开始责问起来，婉宁心里虽不舒坦，但得了便宜总得卖乖罢。
“回寝宫，这就回！”婉宁拉起绯烟就要走，却发现他们都是走过来的，步辇来留在后殿，要想回去怕是只能走回去了。
这青霄门离紫宸殿说近也不近，说远也不远，大概也就一炷香的时间就能走回去。可是婉宁刚被封了皇后，就这般狼狈地走回寝宫，岂不是会闹笑话，只怕她走到半路上，早起的宫人就要出门走动了。
“怎么，你又不走了？”李臻挑眉看向她，不紧不慢地问道。
“走，只是婉宁出门并没有带着步辇，这一路要走回去，好远……”婉宁后面的话轻不可闻，似在叹息，又带了些许委屈，一双水汪汪的眸子地看着李臻。
她穿着宫女的衣服，少了平时的凌厉锐气，一眸一笑间显得格外清盈娇俏。
看着她这副模样李臻不忍心叱呵，想气也气不起来，他轻笑一声，才道：“就让你别出门。”
连顺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斗篷，正欲给婉宁披上，结果被李臻拦在半路，接了过去。
“夜里风凉，你的身子才刚好就如此奔波。”说着，李臻便帮婉宁披上斗篷。
婉宁微微一怔，下意识里糯糯地“哦”了一声，话说出口才发觉不对，连忙拂开李臻的手，想要自己来。
李臻将她的手一一打回，又小心翼翼地在她脖子上为了一圈，帮婉宁系上斗篷，此举引得众人皆侧目避开。
天色渐亮，婉宁看着李臻骨节分明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他用斗篷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才作罢。
婉宁怔怔地看着，李臻今日穿着黛色云纹锦袍，她从未觉得这件袍子这般好看。
恍神间，李臻便帮她系上了斗篷，婉宁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正准备福身谢恩，忽然腰间一紧，又被李臻轻松地抱了起来。
婉宁刚想挣脱，李臻就用下颚抵住了她的脑袋。
“别动！”他轻启了唇，抱着她走回牛车，稳稳地放在车里，又吩咐赶车人尽快送去甘露殿再出宫罢。
甘露殿？
难道李臻刚将她立为皇后，就要行夫.妻.之事？
婉宁心中咯噔一下，脱口而出：“我不去甘露殿。”
李臻扫了她一眼，用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不行。”他抢在婉宁瑶跳下车之前，侧身挤了进来。
“走！”李臻催道。
宫人连忙驾着车走动起来，婉宁的心也随着牛车一晃一晃，这该怎么办才好。
牛车里很窄，婉宁与李臻各坐一边，相互看着对方，各怀心事。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婉宁绞尽脑汁想避开侍寝，是说来了葵水，还是说身体不适，这些理由似乎都站不住脚，之前那两次强吻让婉宁更加不安，如果李臻霸王硬上弓，该怎么办？
思及至此，婉宁眉头紧锁，幽幽地叹了一声。
她今天怕是难逃一劫。
对面的李臻见她在叹息，简直哭笑不得，但他面上还得淡如清风，做一个沉着冷静、不为情.事所动的帝王。
李臻知道婉宁的心思，只是腹诽着，她怎么一天到晚尽想着那些事。
牛车上的铜铃清脆作响，在安静的永安宫中回荡着。
转眼间就到了甘露殿，外面起风了，婉宁从车上走下来，顺势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这声音落入李臻耳中。
李臻瞅了她一眼，婉宁上挑着眼睛与他对视，片刻后李臻说道：“王瑞喜，备姜茶。”
说完，他便向婉宁走了几步，婉宁连忙后退，一边退还一边说：“我自己能走。”
话音未落，她便觉得身子一轻，腰间一紧，李臻又将她抱起来。
“由不得你。”他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让婉宁心惊胆颤，“侍寝由不得你”，“此刻朕想要你，由不得你”，所有能与由不得你搭上的都是……
如果她强力反抗由此激怒了李臻，册封第一日便获罪，她只怕是大宣国历代皇后中的第一人，也是仅此一人。如果她顺从下来，地位是保住了，但她心底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婉宁不敢往后想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走一步看一步罢。
从甘露殿走进来遇到许多宫人，皆在他们身侧跪下行了大礼，高呼：“恭贺陛下，恭贺皇后！”
在牛车抵达前，王瑞喜便让脚程快的宫人把立后的消息放了出来，再过半个时辰这件事就能传遍整个永安宫，然后是长安城的大街小巷，最后是整个大宣国的各个角落。
皇后册立，薛婉宁便是这永安宫里最尊贵的女人，为天下女子树立楷模，恩慈黎民，母仪天下。
皇帝掌管前朝政事，统治天下万民，皇后统摄六宫，掌管内廷事物，辅助天子。
宫人们对帝后的祝福，响彻整个甘露殿，声声回荡在耳际。
李臻抱着婉宁走过其中，一段并不长的路，显得步步难行，怀中人也比往常沉了许多，李臻垂头看了看她，从此她便是他的妻子，百年偕老，生死相依。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婉宁有些不知所措，紧靠着李臻的胸膛，鼻息间窜入的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她小心翼翼地呼吸着，心乱得不成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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