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捡到一只绚都》哥舒夜

10、Vol.010

　　铃木蓝子这几天回家都很晚，而且一回到家就倒在了玄关。

　　绚都每次听到开门的声音时都会抱着一床薄毯来到玄关等待。

　　“欢迎回来，铃木蓝子！”

　　铃木蓝子关上门后靠着门直直坐了下来，然后绚都就把薄毯盖在了她身上，对她说：“半个小时后叫醒你没问题吧？”

　　“等等！”铃木蓝子拉住他后往怀里拽，紧紧抱住，低沉着声音撒娇道：“绫人……我脖子好痛……肩膀好酸……”

　　绚都十分安静地任她抱着：“你不知道偷懒啊？”

　　“大家都那么认真拼命……我不好意思啦……”铃木蓝子惭愧。

　　“我去找抱枕给你，你睡一下吧。”绚都挣扎着脱离了她的怀抱。

　　啊……铃木蓝子捞了捞，没捞着。一点都不想绚都离开的她把自己缩在薄毯里，然后抱着膝盖闭上了眼睛休息。

　　好久没有看到那天所见的幻觉了，幸好它没出现……这几天忙得整个人都老了好几岁似的，要是再出现这样的幻觉，自己非得崩溃不可。

　　绚都从沙发上拿了抱枕回到玄关处，铃木蓝子已经睡得很沉了。

　　小心地将抱枕塞进铃木蓝子的怀里，绚都去看了看兔助的饮水量还够不够，不够又添加了大半进去，然后他又去给自己弄了一杯咖啡，取了闹钟，陪着铃木蓝子坐在玄关处看她的睡颜。

　　半小时后闹钟响了起来，绚都取消声音后放下闹钟，轻轻摇了摇铃木蓝子。

　　“半个小时到了……”

　　“铃木蓝子……”

　　“喂～”

　　“铃木蓝子？”

　　“醒醒！”

　　“铃木蓝子——”

　　从轻声摇晃到大声、大力摇晃，不足一分钟。因为往常只要绚都叫她醒过来，她就马上会醒过来，可是今天却叫了那么久都还没醒。

　　“快醒过来！”绚都越是大声喊着、摇晃着铃木蓝子，内心就越是焦急。

　　最后，他使劲全身力气把铃木蓝子从玄关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正在犹豫要不要叫救护车，铃木蓝子就哭喊着醒过来了——

　　“好痛！！！”

　　八分钟，足足八分钟。

　　绚都狠皱眉头，伸手帮她一起揉着被自己拖行时撞到的腰。

　　“好了好了，不痛不痛。”

　　铃木蓝子趴在沙发上哭丧着脸，“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下吗……好痛……”

　　“我怕你就那样睡死了！”手下稍稍用力，铃木蓝子立即嗷嗷大叫。

　　“好痛！好痛！绫人轻一点！呜呜……”

　　看她叫得那么惨，绚都放松了力道，说：“你怎么睡那么沉？”

　　铃木蓝子又沉默了。

　　绚都抬头盯着她：“……”

　　铃木蓝子很坦然地接受他的瞪视：“……”

　　败下阵来的绚都低头继续给她揉腰。

　　“我做了个梦。”铃木蓝子看着低下头的绚都，忽然出声。

　　“一个对我来说很可怕的梦……”

　　绚都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揉着。铃木蓝子缓缓地讲述道：“梦里，只有我。没有绫人，没有爸爸、妈妈，没有学校，没有老师、同学。只有我。”

　　“然后在那个只有我的梦里，我却看到了不在我身边的你们以投影的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绫人和姐姐在一起过得很快乐，爸爸妈妈在一起过得很快乐，老师同学也……”

　　“不在我身边的你们，过得很快乐……只有我一个人留在那个梦里……”

　　“我，其实听到了绫人在叫我醒过来的声音，可是我很怕……我很怕那道声音是不在我身边的绫人发出的，然后我睁开眼睛以后，就只能远远看着你们了……”

　　“永远到不了你们身边，跟你们一起欢笑。”

　　“你只是太累了。”绚都停下动作，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去洗个澡，然后睡一觉，就没事了。”

　　铃木蓝子担心地看着他，“绫人总有一天也会离开我的吧。”

　　“胡说什么呢你！”绚都内心一片混乱。

　　总有一天，会离开的……

　　离开铃木蓝子。

　　“绫人，把手给我。”

　　绚都听话，伸过手，铃木蓝子瞬间勾住他的尾指，笑眯眯：“我们打勾勾～”绚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铃木蓝子在那里有模有样地晃起了双方的手：“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好恶毒。”绚都抽回自己的手。

　　“就是要恶毒啊，这样，说谎的人才会不敢说谎。”铃木蓝子微笑，然后抱着睡衣去了浴室。

　　其实，她还有很多话瞒着绚都——

　　比如，她在梦里看见了他们的生老病死。

　　比如，她在梦里看见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出生死亡。

　　每一次出生，他们都过着与上次不同的生活，每一次死亡，他们的死法都和从前不一样。

　　然后还有……很多很多……

　　她只是隐瞒，并不是说谎。所以，应该，不用吞一千根针吧……

　　铃木蓝子将自己沉入水中，侥幸地想着。

　　＋＋＋

　　两天后。

　　六月十日。

　　创立者祭之日来临。

　　一大早铃木蓝子就穿上了便服带着绚都和兔助坐上了去大学的电车。

　　“你很开心？”

　　铃木蓝子从上车后就一直在轻轻地哼唱着愉快的调子。

　　“对，我很开心！”铃木蓝子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绚都低下头观察第一次坐电车的兔助有没有不适。

　　“……”铃木蓝子的笑容僵住了。

　　啊啊，好想把兔助送回去！！

　　直到下了电车铃木蓝子的表情都没有缓过来，她很郁闷地拉着绚都往自己的大学走去。

　　从大门入口至教学楼的道路两旁都摆满了摊子。

　　绚都的视线在人群中扫过，他发现了有什么不对。

　　这些人类，每个都看起来很普通。普通到……他没有食欲。

　　绚都皱起了眉头，他扯了扯铃木蓝子：“厕所在哪里？”

　　铃木蓝子连忙关心道：“哪里不舒服？”

　　绚都没有回应她的关心，只要求她快点带自己去厕所。

　　厕所外，铃木蓝子拎着笼子站在那儿，内心忧郁着。绫人也变成了有秘密的人了呢。那么，距离绫人离开自己的时间也快了吧。

　　“呕——”绚都撑在洗手池上干呕着。

　　他努力地想要唤醒自己对“食物”的渴望，最终却只换来了干呕。

　　这具身体要不行了……

　　绚都捞起水泼在脸上让自己冷静冷静。

　　没事的，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足够了。

　　从口袋里抽出铃木蓝子强行塞进去的手帕擦干脸上的水，绚都出去了。

　　“铃木蓝……子……”

　　出去后却没看到铃木蓝子的身影，绚都正要大叫，扭头一看就发现了铃木蓝子蹲在了不远处的墙角里，头正埋在膝盖里。

　　绚都向她走过去，“你怎么了？又困了？”

　　铃木蓝子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泪水——

　　“对不起绫人，今天是创立者祭，是开心的日子……我应该笑，可是我忍不住……”

　　抿着唇，绚都拎起一边的笼子，将铃木蓝子拉了起来，对她说：“没关系。你不是说要带我参观你的学校吗？走吧！”

　　“嗯……好……”

　　之后他们逛的一点都不开心。

　　再之后，创立者祭结束前铃木蓝子都没有去大学了，因为铃木蓝子发起了高烧。

　　当天晚上她打电话向学校请了个假，然后就躺在沙发上装死。绚都则十分贴心的拿了冰袋放在她头上给她降温。

　　好难受——

　　铃木蓝子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抱头呻-吟。脑子里有好多画面飞过，要炸了……

　　“绫人……我好难受……”她向绚都撒娇。

　　绚都正在为她弄掉了冰袋而想办法，听到铃木蓝子的撒娇真想不干了！

　　“去医院啊女人！别说什么钱钱钱！命比钱更重要好吗！”

　　“我觉得我这个病不能去医院啦……”铃木蓝子抢过绚都手里的冰袋，自己捂着，希望体温真的能降下去。

　　到了睡觉时间，铃木蓝子坚持不能让自己的病菌传染给绚都而选择了睡沙发，绚都则以我是喰种没那么脆弱为理由强行把铃木蓝子带到床上。

　　铃木蓝子假装服从，然后，三个小时以后偷偷从床上转移到了沙发上。这期间，她的眼睛一直呈现出红色状态。

　　天亮以后，绚都睁开眼睛，望着旁边那扇窗户发呆。阳光太过明亮，所以显得刺眼。

　　“喀拉——”卧室门被打开，铃木蓝子以精神饱满的声音说：“早上好！绫人！”

　　绚都闻声，掀开被子下床，然后无视了铃木蓝子，走到浴室洗漱。

　　“绫人绫人绫人——”铃木蓝子厚着脸皮跟着他在家里走来走去。

　　绚都忽然停下，转过身把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铃木蓝子扑倒了，“这么开心地跟在我身后……你退烧了？”他把手放在铃木蓝子头上。

　　“没有。”铃木蓝子傻笑。

　　高烧不退……“你会不会是烧傻了？”绚都担心。饲主高烧烧傻了谁养他？

　　铃木蓝子起身，把压制着她的绚都抱进怀里，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啊、绫人抱起来竟然有点凉，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绚都抬起手拍了拍她温度很高的脸颊，“你真的不去医院吗？”

　　铃木蓝子摇头，“现在，不适合去医院。不是钱的问题。大概……创立者祭过去了就好了。”

　　“真的？”绚都不信。

　　“真的真的！”铃木蓝子蹭了蹭绚都，小声说：“有你在，真好……”

　　“去躺着吧……”感受着皮肤上传来的触感与高温，绚都实在很担心。

　　“是是。”铃木蓝子听绚都的话躺到沙发上开始望天花板。

　　后来的几天里铃木蓝子也只是持续高烧，并没有再出现头疼的症状。然后，果真如铃木蓝子所说的那样，创立者祭之后，她的高烧马上就退了。

　　铃木蓝子跟绚都开玩笑说自己好像已经不是人类了，绚都理都懒得理她。

　　六月步入尾声，夏蝉开始鸣叫。

　　两人各怀着心事，却谁也不点破谁，继续过着平凡的日常。

　　再见，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