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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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笑和萧逸年就这样认识了。
你不得不承认，很多时候，缘分这种东西就是如此妙不可言。他们两人合唱了很多首歌，边唱边聊天，轻松自在的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
到后来，唱得口渴了，他们还一起解决掉了VIP包间赠送的数罐啤酒。要知道，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有勇气和才见面没多久的男士K歌喝酒的。无所谓对方是不是英俊，蓝笑毕竟是个正统家庭养育大的正统女孩，要是给她老爸老妈知道了，肯定要骂她缺心眼儿的。
可是又能怎么办？蓝笑这姑娘本就是个性情中人，遇到投缘的人当真会发自内心的开心起来。
万幸，萧逸年没有辜负蓝笑的这份真性情，在两人互动的过程中，他没有任何猥琐的举止，看着蓝笑的眼神中虽然带着兴趣，却不见丝毫卑鄙下流的东西。等过了晚上九点半时，还是他主动开口，语气温和地提醒蓝笑道：“时间不早了，蓝小姐，今天我们就唱到这里吧，像你这样漂亮的女孩，晚归太让人担心了。”
从小到大，蓝笑没少被人夸过漂亮，但听得她心里暖融融的倒还是头一次。点头说了声好，蓝笑放下了话筒，跟着萧逸年一起离开了原本可以唱整个通宵的VIP包间。
天色已暗，五彩霓虹在繁华都市的夜空上流光溢彩般变幻浮动。两人刚从KTV走出来，耳边就涌来欢快的口琴声，好奇心使然，蓝笑抬眸，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就在几米之外，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旁、灯火璀璨的摩天大楼之下，有个年轻的流浪歌手，正站在由他自己支起的话筒前，孤单单地吹着口琴。
宽宽的大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街道上的行人也是，以同样的速率平移着，犹如在特定季节就会迁徙的候鸟。除了零星的少数派肯为那富有灵气的音色驻足，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带着漠然且疲倦的表情，完成着自己的迁徙。
兴许是方才喝了点儿酒，微微带了些醉意，又或许是K歌后的惯性使然，在流浪歌手开始演奏一首鲜少有人听过的俄罗斯民谣时，原本只是站在旁边听着的蓝笑忽然用胳膊肘轻碰了一下身边的萧逸年，压低声音，对静静欣赏着口琴的他这样说道：
“我想做件丢人现眼的事，等下你可以假装不认识我。”
“丢人？什么事？”
萧逸年覆着温和的眸光落下，跟他对视一眼，蓝笑主动和他拉远了距离。随即，她径直朝吹口琴的流浪歌手走去，站定在他旁边，对着小小的话筒，和着口琴的伴奏放声唱起歌来。
那曲子原本没有词，所以，蓝笑唱出的是她随口编出来的歌词。她的本意是，不希望流浪歌手那样孤单，意想不到的是，就是这样肆意纵情之下的即兴发挥，竟然吸引了几位路人。一曲终了，他们还默契十足地为蓝笑使劲鼓着掌、嘴里大喊着“安可！安可！”这一喊，不光是现场的气氛被炒热了，又有更多的路人围了过来，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对着她和流浪歌手拍了起来。
“你的词填得真好，我们可以再来一首吗？第一次有这么多人听我吹口琴，好高兴。”望着蓝笑，流浪歌手露出略显腼腆的干净笑容。
不忍心拒绝他，蓝笑又唱了一首，围观的路人们继续鼓掌叫好，声音更响亮、气氛更热烈，于是，又一首，又一首，十字路口的红绿灯更迭变换，等唱完六首的蓝笑准备撤时，摆在流浪歌手面前那原本空空如也的小礼帽里塞满了零钱，甚至还有一张粉色的毛爷爷。
蓝笑有自知之明，她没有一副天籁般的好嗓音，她也没觉得自己是在唱歌。她只是仗着喝了一点儿酒，肆意地做了件想做的事。事后想想，她应该也会脸红害臊，可就在投入的那一刻，她的确体会到了跟平日里有所不同的人生。蓝笑觉得，人活着，就该如此。
流浪歌手说，唱歌的人是蓝笑，所以礼帽里的钱也应该属于她。想了想，蓝笑没有拒绝，不过，她只从里面拿了两枚一块钱的硬币放在口袋，向一直在路边听她唱歌的萧逸年使了个眼色，这才跟流浪歌手挥手告别。
自己犯傻可以，不能连累朋友，这是蓝笑的作风。可惜的是，并没有遵从她眼神暗示的那样远离她，萧逸年走上前，来到她身边，很自然地将蓝笑让到路的内侧，而他自己则站在外侧，站在可能有车经过的那一边。
“很好听，蓝小姐可以考虑出专辑。不是恭维，我是认真的。”
萧逸年的语气有些认真，眼神里还糅杂着赞许，正因为他的话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清楚自己几斤几两的蓝笑顿时一囧，低声道：
“千万别这么说，跑调都跑到太平洋去了，萧先生不觉得我丢人就好了。”
“不会，我倒是觉得，蓝小姐像瑰宝，或许你没意识到自己身上的光芒，但不代表他人看不到。”
“这……”
温文尔雅地一笑，萧逸年望向蓝笑的眼睛。兴许是意识到他突如其来的夸张赞美令身边的人不自在了，稍稍停顿了一下，他问：
“对了，那两枚硬币有什么特殊寓意吗？”
“你说那两块钱啊，”蓝笑答得利落，“没什么特殊寓意，它们是我回家的路费，等会儿要用来坐公交的。”
新住所的钥匙在包里，这么晚了，想着不太可能拿回包，所以蓝笑打定主意，今晚回J大学家属区的家里住。原计划是坐出租车直接到家门口，再劳驾老妈拿着车费来接她，没想到，方才的即兴唱歌帮她赚到了回家的路费，有了这两块钱，不用辛苦老妈跑一趟，那当然再好不过了。
“路费？”
蓝笑眨了眨眼睛，“说来话长，我今天出门身上一毛钱都没带。不过，现在有了这意义非凡的两块钱，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想着大概是有什么隐情，萧逸年也不多嘴再问，想了想，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办公大楼，低头对蓝笑说：
“因为KTV不远，我刚才是步行过来的。车就停在公司楼下，蓝小姐，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原来他就在那里上班啊，挺气派的大楼，不过她不认识。
顺着萧逸年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想到J大的家属院离这里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考虑了两秒，蓝笑婉拒了。
“不麻烦萧先生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这个时间，这个地段，上车一定有空位，一个人坐在公交上看看夜景也不错。”
不好意思再麻烦人家是一个原因，有些时候，蓝笑的确享受一个人的时光。别小看坐公交这件小事，小说中很多不错的梗都是她一个人坐车时想到的。
放在口袋里的手下意识地握了握硬币，蓝笑正准备跟眼前的男士道别，想不到的是，静了一瞬，萧逸年这样说：
“蓝小姐，我们今天的相遇大概是彼此人生中的奇迹吧，和你在一起觉得很愉快，所以我愿意送你，希望这份奇迹可以再延续一会儿。”
蓝笑虽然二，可她真的不傻，在很多事情上，她有着敏锐的洞察力。对上萧逸年的眼睛，她清楚的看到，那里面有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好感，他毫不掩饰这种情感。
难不成，才和渣男分手的她这么快就撞上桃花运了？
蓝笑承认，她对萧逸年的印象非常好，好到连她自己都有点儿自责了。可是吧，听到他那番早就被情场高手用烂了的“奇迹论”，蓝笑忽然觉得，她或许得给他减上几分。他们才认识多久啊，发情未免太迅速了吧？
不久前才被一个渣男给恶心了，蓝笑看男人的眼光自然苛刻，尤其是对她“图谋不轨”的男人。所以，微微一笑，她说：
“不，在我看来，人生的第一个奇迹是一颗卵子与一枚精子的相遇，这是我。其次才是我作为一个女人和某位男士相遇。萧先生，今天就在此道别吧，团购的钱等我回去就会转到你的支付宝上。”
像萧逸年这样外形气质俱佳的男人，或许从来没有被女人如此拒绝过。深深地看了蓝笑一眼，他的目光里掠过一丝讶异，但很快的，他又温和地笑了。
“既然蓝小姐这么坚持，我也不勉强你。那么路上小心，再见。”
“嗯，再见。”
……
坐上公交车，晃了十几站，等蓝笑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老爸去外地开学术研讨会了，由于事先没跟家里打招呼，蓝笑还以为老妈会大吃一惊。谁知，并没有问她为什么大晚上的突然回来，蓝笑刚换好鞋准备进屋，竟从老妈沈慧口中得知了这样一个惊悚的消息——
“笑笑，你那个代理人，就是名叫顾云的小伙子，他下午四点半那会儿来家里了。”
“哈？他、他来干什么啊？！”
那货怎么会知道她的大本营在哪儿，该不会暗地里调查过她吧？
心里微惊，脑补出这种可能性的蓝笑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儿的反应，沈慧说：“他就是来送东西，也不怎么说话，在门外交给我就走了。”
“送东西……他送什么？”蓝笑问。
“你的包。”
包！莫非顾先生帮她取回来了？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么棒？！
“包呢，在哪在哪？”
就好像通上了电源，得知包包归来的蓝笑眼睛蹭的亮了。从衣架上取下包交给女儿，沈慧顿了一下，满脸狐疑地问：
“高兴成这样……坦白从宽，说，笑笑，你的包为什么会在人家那儿？”
蓝笑先前已经跟老爸老妈交代了她和顾先生签下的合约，也说了她已经和杜思远分手的事，不过有一点她没说，那就是她新买的工作室就在顾先生隔壁，而且价格还贵得让人吐血。
“这个……细讲起来太麻烦了，妈，你要是好奇，等哪天闲了咱们边嗑瓜子边说。呀，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洗澡，老妈你先睡吧，熬夜可是美容的天敌。”
有些心虚地说完，蓝笑搁下包包，一溜烟就跑进了浴室。看着明摆着是在跟自己打马虎眼的女儿，暗道了一声熊孩子，沈慧转身走进卧室，继续看电视去了。
与此同时，就在楼下，待看到蓝笑平安回家的身影后，在那里停了好几个小时的路虎揽胜这才亮起车灯，缓缓掉头，平稳地使出了安静的J大学家属院小区。
***
隔天下午。
下班后，蓝笑开着小POLO回到她的新居。想着无论如何，得去感谢一下顾先生替她取回包包的那份“情谊”，蓝笑特地在路口的菜市场称了三斤她最喜欢的砂糖橘，准备送给他吃。
提着满满一袋子小橘子，站在顾云家门口的蓝笑先是调整出一张笑脸，这才抬手摁下了他家的门铃。没多久，门开了，里面的顾云穿着件暗紫色的衬衣，第一颗纽扣还没系，领口略微有些乱。
“有事？”扫了蓝笑一眼，他面无表情地说。
……不跟他一般见识，咱可是有气质的姑娘，忍住！
“顾先生，谢谢你帮我把包取回来，这是我刚买的砂糖橘，可好吃了，给你。”
假装没看到顾云的扑克脸，蓝笑笑眯眯地说完，作势就要进门。想不到，上前一步，顾云把她挡住了。
“就在这说。”
不让她进去？对哦，顾先生有强迫症，请别人进家门一定会把门开三次，可是今天却没有。看样子，他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让她进去。
有什么不方便吗？还是说……猜想到某种可能性，蓝笑垂眸，向门缝内看去。果不其然，眼尖的她立刻发现一双女士高跟鞋。
难怪不让她进去，原来是家里有女人，而且还是关系不一般的女人，都不用穿鞋套。再看顾先生，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刚才该不会在做什么少儿不宜的禽.兽事吧？
抬眸，蓝笑意味深长地看了顾云一眼，也说不上为什么，她突然就不想给他吃橘子了。
“金屋藏娇啊，顾大总裁。”
蓝笑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揶揄，说完，她顺势就从原本要给顾云的塑料袋里取出一个砂糖橘，当着他的面剥开。顿时，楼道里弥漫开橘子的清香，酸酸甜甜的。
“还以为顾先生一个人呢，我买少了，所以还是留给我自己塞牙缝吧。”
没接话，看着兀自吃起橘子的蓝笑，顾云微抬下巴，眸中似乎闪过了一丝笑意，但似乎又没有。就在这时，屋里传出一道温柔如水的女声。
“云云，有客人来了？”
“算不上客人，邻居。”顾云答。
哎呦喂，云云，瞧这称呼，还可以更肉麻么？
听到两人的对话，蓝笑心里一阵巨寒，正准备翻白眼儿，屋里的女人竟然走了过来，把门开大了。
她穿着一袭米白色的套装，胳膊上挎着香奈儿的包包，头发优雅的盘在脑后。跟蓝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面前的女人虽然是个地地道道的美人，看起来却并不年轻，少说也有四十多岁，站在顾云身边，怎么看都是……姐姐辈儿的。
真看不出来，顾先生这么霸道的男士居然搞姐弟恋，难道他小时候缺乏母爱？
把手里刚剥好的橘子塞进嘴巴，蓝笑看了看面前的大龄美人，又瞄了顾云一眼。随即转开目光，小声嘟囔了一句：“口味儿挺重……”
她的声音不大，近乎自言自语，但有着极佳听力的顾云还是听见了。转头望向身边的陈嘉月，静了一瞬，他平平稳稳地开口，只有一个字：
“妈。”
蓝笑：“噗！咳咳咳……咳咳……”
妈蛋，她被橘子卡住了，救命！
见此情景，顾云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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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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