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十二章 追夙缘美玉六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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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开眼看到眼前的几人便傻了，被我和巧连压在身下的人却咬牙道：“快起来，好重，我不行了……”
我一跃而起，看着那人喃喃道：“就是指他们？”
你道这几人是谁？居然是浮生剑书，外带华生英儿，还有一个我万万想不到的人——风卿王的情人易歌！这剑书还真藏了个人过来啊！
呃，不过华生英儿怎么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这里不是神域吗？怎么都这么随便的进来了？那我何苦要从那么危险的正门进呢？！
剑书看到了我，眨眨眼，忽然对傻在那里的华生英儿笑道：“还真让你们蒙对了，居然真遇到她了呢。”
之后少不得安慰受惊了的华生和英儿一番。而后我方知道那日我入神选之门后外，一时光华大盛，这光褪去后，空中居然浮现出奇怪女子的影像。我细问如何奇怪，听英儿一番形容，我不由又是一阵心跳加速。那……那明明是现代人的装扮！
英儿没有发现我的异状，接着道，那人不知道哪里似乎与我还有几分相似，而人影消失后，四周荼蘼骤然疯长，好不恐怖。连荼族族长也从没见过这种情形，更是无法解释其中的缘故。
他们当时都很震惊，莫说我几乎算是硬闯“血验”反而如入无人之境的入了神选之门，就是之后的异状都让人觉着不可思议。
而那巧音便是茗云暗托之人，莫怪他会帮我。
事后，华生和英儿却始终觉着心神不宁，夜来无眠竟发现浮生剑书带了一人偷偷摸摸探入荼族后山，便跟上了。越跟越觉不对劲，终被发现，便一起来了这里。
“这里不是神域吗？你们如何进的来？”我立刻问出关键问题。
剑书嘿嘿直装傻，在我和巧连的逼视下终于开了口：“这里是神域的边缘地带。也算的神域，也不算神域。可谓一步神域，一步……咳，好好，我老实交代，不要这样嘛！”
巧连发威了，这里是她们荼族的神域，有人如此随便的闯入，如何不重视，自是要弄个明白。
剑书拿开扣住她咽喉的手，制止浮生动作，手中扇子敲了两下：“咱们且行且谈吧。故事有点儿长。呃？别站着不动嘛！你看你们也不认路？只能跟着我们不是？还有这位荼苏，你定也不想看我们在你们神域里乱跑，反正最后总是要跟过来的，就别磨蹭了……”
她看了下手中一块泛光的八卦玉，拣了个方向率先走去，边走边道：
“要想说清楚这里，便要先从凌宏、历羲这两个历史中鼎鼎大名的人物说起。开世太祖神烈复道圣皇——武穆真，平定四方统一神复大陆后，便延请了天璇上人和这二人编改统制历法和纲常伦理。这二人功劳赫赫，可历史中那个混乱的时代究竟发生过什么，却是谁也不知道。
这二人功成身退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封旧宫，而太祖圣皇将新国都建在了现在的桐城。据说其实封的不止是旧宫，还有在变制中不遵新法的顽固派。自此旧宫连同这些旧事就一起湮灭在了历史中，没有人知道它们被封到了哪里，只留下那段传奇。
而孤山荼族其实就是凌宏、历羲二人后人中血统保持最纯正的一支。没错！这孤山外的‘血验’和神域入口正是他二人设的，这里很可能就是旧宫的入口。都说这里是荼族的神域，其实这里隐藏的秘密恐怕称其为整个神复大陆的神域也不为过。本来他们设的结界毫无破绽，可是神复大陆内部的动荡，让这结界出现了裂痕。荼族声称的‘回头路’其实便是裂痕之一。它的边缘也开始变的脆弱，正是这里。”
“那你又如何可以随便进出这里？”
“呵呵……我有这个，而且那二人的后裔中也还是有几个血统比较纯的。”她扬了扬手里的玉，遂又笑笑的看着易歌。
啊？
剑书点了下头：“易歌父母均是这二人后裔，由他的血作引，我们进来还是勉强可以的。不过，你那两位能进来，大概就属运气了。受没受伤我可不知道。”
我一惊，忙去查看他们二人，虽然耗灵甚巨却并无大碍。华生有点体弱，倒是受了些内伤。
“不碍，我已服药了。”华生立刻拉住我的手道。
“倒是你，初凤，就算明月公子给了一半血缘吧，可你‘血验’根本不过关，”说着剑书眼神闪了闪，“如何能那么轻易的入了神域？奇怪……”
“说重点！你入我荼族神域有什么目的？”巧连不耐烦的插了话。
“啊！这个，我不说是不是你就要和我拼命了？”剑书嬉皮笑脸的对着巧连玩笑，巧连不买账的危险的眯眼看她，她用扇子又磕了两下手道：“我们来此，只是借此处一用，放心不会对荼族有什么影响的。”
“如何用？”巧连显然不信她的说法。
“这个我不能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总之，你放心，不会带走你荼族神域的一草一木。”
看她那样，是真的不会说了，端的是南王的好手下！我倒不信她能一直不吐口，她之前说那么一大堆历史是……
“若是要毁坏旧宫和旧臣，焚毁、杀戮也可以，为什么要封印。莫非封印他们只是借口，真正想封印的另有他物？”
剑书听我如此一问，立刻击掌道：“聪明！很接近了！我这事倒正与它有关。这个我先不说，不妨一起看看喽！”
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里的天空居然是半边蓝色半边红色，但其他与荼族人居住的地方无异，确是边界（外面的天空是蓝的，神域里的是红的）。缠绕的荼蘼，残留的冰雪，黢黑的巨石，暗淡的小路，安静到清冷，平静到异常。
剑书手中的玉八卦忽然转了转，剑书走到一块儿巨石前沉吟了一下，默念了句什么，将玉八卦放到自始至终都异常沉默的易歌面前。易歌漠然的伸出手来割破手指，滴上了几滴血。剑书冲他点了下头，将玉八卦对准巨石。映着玉光，巨石中幽幽浮出一道门，跟之前遇到的神选之门和出得那八卦五行阵的卦门很像，众人依次跨入。
英儿戒备的看着那门，我立刻明白了过来，一步跨到门边对仍在这边的英儿华生伸出手。他们一怔，我将他们一一接到那边。巧连则自动自觉的搭了我的肩膀跳了过去。
“啊！比我的八卦都好用啊！”剑书说着便趁我未过来抓了我的肩碰了下那门，却立刻咦了声迅速收回手，然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华生和英儿，咕哝了声“原来如此。”
这边的天空虽然还是半蓝半红的诡异色彩，空气也依然清冷，却总感觉与那边有些不同，又行了一段，渐渐听到了水的滴答声，果然不久就看到了一方浅潭，潭水上方的尖石凝着慢慢下滴的水珠。但显然这是一个人工潭，潭周围有切割整齐的石块围绕，石块上的雕琢虽然已经历经风霜，遍缠荼蘼，却仍可看出当年盛极一时的华美。他后面似乎是座荒芜的花园，看样子当年也是极尽奢华。
迈过坍塌荒芜的废墟，竟然是高大华丽的宫殿。巨大的柱子，散落的器皿，精美剥落的文饰，却有满布的刻纹……这里我来过吗？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初凤！”英儿扯了我一下，不安的靠近我，“这里好阴森，我不喜欢……”
“哈哈……居然是……”剑书突兀的笑声骤然响起，“这里刻的居然是《古唐》中的诗句，啊！还有诗人的名讳！浮生！浮生！宝藏啊！宝藏！世人皆不知的宝藏啊！”
她这一念，我们也纷纷看向墙壁，上面刻满了历史、诗赋、风俗等等关于唐前的文化典籍，有的地方居然还刻上了作者的生平简介。而让人吃惊的是这些完全是和前世幻境一样的文化！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易歌忽然念了一声。
痴痴的看着这些刻纹的剑书被他这一念，回了神，遂满面惋惜：“如假包换那！可惜……”
易歌皱了眉。
“可惜什么？”浮生见她神情不由问了声。
“可惜却永不得见天日……”剑书叹了声，却又忽然笑道，“不见也好，真个回到那个时代，你我都不要活了……这里果然……且看看那东西还在不在吧……”
这里？我环顾四周，好熟悉，熟悉到每一个呼吸都能嗅到那种感觉。
“哥哥？”英儿唤了声站在角落里发呆的华生。
“啊！来了……”
眼角瞄到华生那里有微弱的光闪过，闪光映出一行诗句，却随即被那光粉碎。华生毁去的那是？……记忆如闪电般串联了起来。地动后那晚破碎的梦煞时清晰了起来，我最后看不清的诗句分明是“来如春梦不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这里居然是我的梦境！
“初凤！”
“啊！华生……”拉开他忽然罩上我眼睛的手。
“……”他不安的望着我，想说什么却半天开不了口，最后忽然撇过头去，轻声道：“莫忘了你给我的荼蘼……”
我怔了下，连忙点头。英儿低着头走到华生另一边去了，我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再发呆，就把你们都留在这里了！”剑书的声音打破了此刻的魔障，我们忙跟了过去。
这宫殿还真是大呢！富丽堂皇到不可思议，还真是旧宫啊！
剑书拿着她那玉八卦一顿乱走，累的我们是晕头转向。终于停在一面荼蘼织成的墙前，她从怀里拿出药粉洒在荼蘼上便开始和浮生除草。
“你们偷的……”巧连咬牙道。
“嘻嘻……不要这么说嘛，殿下不少帮衬荼族的……快，别看了，来帮忙……”
饶是我们这么多人，也清了好久才将那些藤条弄干净。剥开荼蘼，里面原来是座大门，龙凤交织的浮雕，衔环椒图【1】……这……这用的分明是龙的规制……也许这里与前世幻境系出同源，只是到了这里，人们的体质因为某些原因改变了，成就了一个女尊男卑的世界。
剑书在门的一侧找到了一个凹进去的八卦雕纹，将玉八卦按了上去。那大门居然“扎扎”的慢慢张开了它的大口。剑书取下玉八卦，眼睛晶亮，撩衣而入。
里面意外的空旷，只中间有一个祭台。近前看来，中间一弯刻痕分割两界，六个凹槽分别列于两极四方。上面还有些小细纹弯弯曲曲的缠绕住这六个凹槽。
剑书从怀里拿出两个袋子，边从里面拿东西放到凹槽中边念叨：“以‘六器’礼天地四方……青圭礼东方、赤璋礼南方、白琥礼西方、苍璧礼天、黄琮礼地……”
浮生则赶忙运灵护法，易歌则自动自发的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滴入细纹，那血沿着纹路渐渐布满整个祭台。玉器遇血立刻发出柔和的光晕。
“啊！单缺礼北方的玄璜呢！浮生，看来还是要用召唤术呢！但愿这东西不要离这里太远。否则灵力和血恐怕都不够……”言罢，将玉八卦悬于祭台上，默念咒语。
苍璧？青圭？玄璜？依次看过这些玉。啊！那青圭好眼熟……等等，苍璧是由一块儿圆玉和一个环组成的，那环不就是……腰间一热，一物疾飞而去。啊！风露的玉！！玄璜！
一跃毫不犹豫追去。
“玄璜？！啊！不行！初凤！”
“初凤！”
“初凤！”
剑书根本阻挡不住我，可是当我碰到玄璜时仍是晚了一步，它已然嵌入凹槽了！祭台即刻旋转起来，霎时流光四溢，太极生仪，两仪生四方，四方贯百路，柔光浮过玉器，额头骤然一热，接着我便被祭台上骤然放出的万丈光芒淹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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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然？欣然？你还好吗？”
头有点儿沉，木木的仿佛不是自己的：“我……我没事。”
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我一愣。灯光明灭的吧台，优柔的音乐，台上正唱到陶醉的女歌手……
“还要吗？”我讶异的抬头，只见调酒师正温温和和的对我笑。
【1】椒图：龙生九子，其中一个版本中的老三，面目狰狞，负责看守门户，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门上口衔铁环的神兽。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十二章 追夙缘美玉六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