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四章 孤山深处怪人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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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了转脸，仍闭目轻声道：“为什么你的歌我总听不懂呢？可是……”说着往我身上又埋了埋：“可是如何每次听了心里都酸酸的……”
我一怔，心下不由一抖，下意识的树枝就敲上了他的头：“青天白日，发什么痴呢！”
言罢慌忙推开他跳到一边。
英儿低了头不言语，那巧雅反恼了起来：“有你这样的么？！半点情趣都不懂！白水都比你有滋味……”
巧夏忙拦住他，对我笑道：“妹妹莫怪，他就是这么个直脾气，口无遮拦的。”转头对巧雅柔而有力的道：“莫要乱管闲事！”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浮躁，居然不敢看英儿的表情。看着他们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巧夏笑了笑：“巧雅向来淘气。咱们族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是逗妹妹呢！我看咱们甚是投机，近日正是我们族里的荼火节，妹妹若是不嫌弃，我邀请妹妹和英公子观礼。”
“呃？可以吗？听说荼族族规很严。”瞧南王那阵仗，好像是严肃的不得了的场合。我瞄了瞄有点不高兴的巧雅。他哼了声，遂将头撇到了一边。
“对外为了减少无谓的麻烦，族里是有放出不准外人观礼的话。但是，其实也没有那么严。普通的观礼还是没问题的。”
巧佳巧洁也忙附和，热情的约了日子邀我们去观礼。
回去时茗云正从山下的镇子回来，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他知道我们结交了荼族人，还被邀请去观礼，顿了半晌，方道：“多结交结交荼族人也好……”
“呃？”
他忽然一副猛的醒过神的样子：“没什么。我，我是说，荼族是这里最大的一支少数民族。他们也许会知道一些村子里不知道的消息。”
确实是。又问了茗云他们那边的情况，他只说也没有便无他话了。
而接下来，我们的生活可谓丰富多彩。英儿和他们一起也恢复了往日的活泼。这也难怪，他们或带我们在孤山游玩，或偷偷溜进寨子看热闹，或约上几人一起溜冰滑雪，实在是逍遥快活。有时我也会拉上华生，这会儿英儿就有点沉默，巧雅却好像跟我有仇似的冷嘲热讽个不休。我看他就是精力过剩，爱怎么误会怎么误会，懒得跟他解释。华生就是一笑而过，更不与他计较。茗云自是不来的，却奇怪的经常端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其实，我挺高兴这么乐的，又拾起了扔掉多年的溜冰。这东西真是不能丢，生疏了好多。巧雅常常笑我笨手笨脚，我也不理他，自练我的基本功。巧夏却常常说我溜的好，不过是疏于练习了。嘿嘿，这才是有眼光的嘛！
有时我也会拉了英儿或华生到比较近的地方练习。其间似乎又地动过二、三次，可惜我都做梦做的甜，一点儿都不知道。
这日，巧雅巧夏邀我们参加赛荼花。这赛荼花是族里男女私订终身的日子，先采了荼靡，然后再到这里的一个叫清溪的小溪边赛歌。看顺眼的就彼此荼靡想赠，成为情侣。
首先嘛，他们带我们去采荼靡，说起来这里的荼靡和前世幻境里的可不同，花茎遍生利刺，汁液中竟然还带了很强的毒性，随意采摘便会中毒产生幻觉。荼族却将之视为珍宝，去了毒用来生产许多有用的东西，比如麻药，药粉什么的。这里人采摘时，时不时的在手上涂抹一种粉末或是吃一些小小的红果子。
我和英儿看了他们采摘时的热闹劲儿也忍不住加入其中。不愧是山里的少数民族，开采不久便有人唱起了轻快的山歌，场面甚是热烈。那歌声热情洋溢，我都忍不住跟着哼唱起来：
“
……
清溪水清清溪长
孤山四季好呀么好风光
姐姐呀，你田头地间勤播种
哥哥呀，你山上溪边采花忙
姐姐呀，都说人勤地不懒
就爱你那，敢与老天争春光
哥哥呀，都说你手巧又心灵
只等你那，来年嫁作俺家好夫郎
荼靡四时常幽香，
荼寨又是好呀么好年景
姐姐呀，五谷丰登喜洋洋
哥哥呀，繁花似锦心花放
姐姐呀，累累果实篓来装。
你说那，朵朵荼靡谁来采。
哥哥呀，从来山间藤缠树
你答那，可愿我家缠青藤
……
”
好有朝气的民族！这荼靡遍生的绝地，也能活出这番精彩！真是让人忍不住爱！我看了看四周秋景冬景交错的奇景，跟旁边的巧夏搭腔道：“这拨云山难道就真只有荼靡族住得吗？”
“怎么会？还是有分散的猎户和一些怪人的。”巧佳接口道。
“怪人？”自动忽略巧雅蔑视的眼神。
“这里住着江湖上两大怪人。一个是名震武林的天魔宫圣君越天狂生，一个便是以心狠手辣著称的‘白骨莫回’白晶。”
“……”好熟的名字啊！白骨莫回？白晶？嘻嘻，白骨精白晶晶吗？呃？！莫不是那个白骨晶？！！不会吧，冤家路窄，竟然跑到这人地头上来了？！
……
那人喜怒无常，顺眼的你打‘他’‘他’还叫好，不顺眼的不喘气的追杀你五十年也不是不可能。从来只有别人错的，没有‘他’的不对。有人敢说‘他’的不是，他便总有手段让‘不是’变‘是’……
……
等等，冷汗刹时流了下来。30年前我可是见识过这人的乖戾，要不华生也不会替我受那一掌，至今还旧疾难除。难道是他掳走了爹爹吗？难道牵扯大内关系的“他”就是他？不能吧，那么悠远的仇，他还能记得？不过好像还不够50年……
看我疑惑，巧佳巧洁便热情的介绍起来：“说来也巧。这狂生和白晶都是男子，而且一个比一个武功高强，一个比一个喜怒无常，也一个比一个狂放不羁。两人的故事江湖上的人没有不耳熟能详的。”
“什么故事？”
“这圣君狂生武艺之高绝，及了‘红顶’的女子也敌不过。（修到红灵高境界叫及‘红顶’）此人亦正亦邪，200年前大闹武林，貌美无双，趋之若鹜者无数，却在一两年间被他乖戾的脾气吓走了大半，最后却嫁入凤南名不见经传的乔家。他本就受不了约束，后来他妻子又要添房，他一怒之下扬言休妻。乔家一气之下便要安他个‘悍夫’和些‘七出’的名头休了他。他更是恼了，一夜间拆了乔家，怒斩了羞辱他的家主的二爷，生生的让乔家承认是他‘休妻’离家的！
出了乔家后，他便创建了天魔宫。这之后若要和他好的人必是要‘嫁’他，若生了二心他便‘休’。他武艺那般高哪个敢管？真个是个大胆到无法无天的人！他百来岁时得了一儿，也不知道是谁的种，只疼的入骨，从此也不江湖上走动了，也不找妻了，竟一心一意抚养起来。
本来因着这孩子，江湖也就太平安宁了不少日子。不想他这个儿子100年前成年，出门闯荡江湖，这下江湖又不太平了。虽说他这儿子不若他那般狂放，样貌却也是顶顶好的，这一出江湖，果然招惹了一身情债，不比圣君当年差。可他却忽然于天瑞十四年的武林大会上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圣君极疼这孩子，找不到如何肯罢休，直把个武林翻了个三番！据说后来找到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做了什么事，直惹得圣君把他关押在了天魔宫再没放出来过。也有好事者说那孩子死了，不然依圣君的脾气，只要是他儿子觉着好的，如何不肯依？还关了起来不让见人？不过也不好说，他这人脾气极怪，什么都说不得准。”
“啊！我想起来了。这狂生莫不是就是那个修习‘白灵’的绝顶高手？”
得到了肯定回答后，我汗，当初我修灵时，二师傅给我讲过他的事，我还当他已经作古了，原来还活着。这下我茫然了，这么说来他也挺怪的，那南王和剑书说的到底是哪个？忙问那白晶是怎么回事。
“这白晶那，算是近百年才渐渐有名的。开始有人叫他‘小狂生’，结果被天魔宫和他的枯骨教一起压了下去。因为一个是讨厌人拿自己的名字做文章，一个是讨厌自己名字前加别人的名字。这脾气，说是父子兄弟都有人信。可是他们相差不过30岁，相貌也不相像，且两教从不来往，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过，这白晶虽没有圣君狂生那么辉煌的经历，却有比圣君狂生多的多的情债。有别人缠他的，也有他自己惹的。据说他原看上了个小姐，人家对他也甚好，可他好妒成性，见不得妻子跟男子有半分纠缠，甚至是说一句话。最后竟然因为个小厮将其妻家一十八口全部杀了。自此以后他便到处招惹女人，到手了便将她毁了。折磨那人不说，还杀尽其夫侍子女，甚是恐怖！可谓惹到其人的变成白骨也休想回还，也就是‘白骨莫回’的由来。”
瀑布汗！当初我还和这种人拉拉杂杂企图逃出生天。
巧洁临最后又颇骄傲的补充了句：“不过这二人之所以选了孤山安家，一个是因为这里安静少有人打扰，一个就是我们荼族人感情专一，大多都是一妻一夫。”
“……，那他们可有与官家打过交道的？”
“官府？这二人都是顶顶讨厌虚礼的狂放之人。官府，怕是他们都不屑一顾的，追求他们的人倒可能有几个混官场的，不过他们倒可能让他们半点机会都没有……”
得！这俩人这么像，到底是哪个啊？
故事讲完了，荼靡采的也差不多了，我们便随荼族人到了清溪边。到得地方立刻阵营分明，分男女两方对垒（英儿自是早被巧雅拽了过去），人都站在溪边的山坡上，并未如我想的隔溪而对，反是面对面挨的极近。
巧雅从那一队男子里站出来，打头就是一声高歌：
“风荼九月秋气爽哟，阿哥阿姊把歌唱
辛勤劳作一年整哟，风风雨雨为哪桩”
其他人接着和着他的歌词又唱了一遍。下面也都是这种山歌的唱法，甚是有趣。
女子们嘻嘻哈哈叫了两声好，巧夏立刻对道：
“拨云孤山好地方呀，风荼荼靡一脉长
山上山下四季忙那，为的是呀我的好哥郎”
刚唱完，那头有个男子就是一嗓子：“这话说的甜，只不知真不真心那！”
其他男子也连连和声，又有人站出来接着唱：
“孤山秋来冰更霜哟，不知那年把苦尝
从来朝露相见短哟，只盼情如溪水长”
女子们彼此看了看，也站出一人高声表决心道：
“清溪水来清又长呀，清溪好比姐心肠
阿哥莫要错看人那，荼人由来情谊长”
男子们一听都乐的不行，唧唧偶偶的互相调笑。
女子们一看那边挺满意，忙的接了声：
“锄开荼靡壮苗种哟，秋来收得果满筐
阿姊有心把哥求哟，只怕荼靡不朝向”
男子们一听，都露了羞怯之意，可也应着：
“阿哥不要绫罗堆呀，阿哥不求金银仓
只要阿姊真心对那，不怕荼靡不朝向”
女子里有人听了也学先前那男子喊了一嗓子：“哥哥可吐口了，累死姐姐了！”
这下不仅男子们笑成了一堆，女子也直笑她。女子们笑罢，再接再厉：
“阿哥肯将荼靡赠哟，阿姊听的心花放
何时能将猪羊宰哟，把咱阿哥家里藏”
男子们抿了嘴直乐：
“阿姊真个急心人呀，也容阿哥家商量
姊若真心真意待那，酸甜苦辣（一辈子哟）跟姐尝”
这歌真是好歌，也顶顶有意思，除了这男女颠倒直听的我乐的肚子疼。
远远看去那边的英儿脸红扑扑的，满兴奋的也跟着他们哼唱。嘻，小小子也思春了……
我正躲在后头边听边胡思乱想的有劲，那头英儿却红着脸被一群人簇拥了出来。他身旁的正是那个“正义感”到处胡乱发作的巧雅。我头顶霎时飘过整片乌云，他这是？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四章 孤山深处怪人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