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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章 魂命一线,投师陌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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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华生!闻着那熟悉的味道,我感动的想哭。还没来得及庆幸,我们就双双落下悬崖。
我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完了!
完了!一阵剧烈的抖动,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疼痛和风声。睁开眼睛,华生苍白的脸近在咫尺,嘴角的鲜血触目惊心。他一手紧紧抱住我,一手抓着一截树枝。
我颤声问道:“华……华生……”
他勉强扯了一下嘴角,哑声说:“不要动!”
……过了好久,大滴大滴的汗水开始从华生的额头滑落,他嘴角的鲜血也开始越聚越多,汩汩的流个不停。
我吓坏了,满心疼痛,不禁大哭出声:“快放手!傻瓜!快放手!快放手!……”我哭的浑身发抖,心里害怕极了。
“妹妹?是你吗?”在我歇斯底里时,一个微弱的声音试探的问。
这声音无疑比天籁还美上nnnnnn多倍。我慌忙吸了口气,大叫道:“是我!是我!这里!在这里!”
不一会儿,一个身影就到了我们旁边。婴娇看了我们的情形,伸手就要接过我。
我不依,哭叫着:“先救华生,先救他!”
又一道身影飘了下来,冷冷的声音响起:“闭嘴!聒噪的丫头!”说话间,将我一把从华生怀里揪出来,丢给了婴娇,挟了华生率先向上跳去。
啊?!婴娇叹了口气,抱好呆愣的我开始向上跳。
待到了上面,我从婴娇的怀里跳了出来,跑到华生身边。那个青衣正在给他把脉,我看过去,华生脸上一片死灰,嘴角的血已经止住。抓住华生另一只手,眼泪噼噼啪啪落的更凶了。婴娇在边儿上扶住我的肩膀,不住的轻声安慰我。
“内伤很重。”他看了我们一眼,又看了看成尘,成尘冲他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终于说:“都随我来吧!”
成尘说那个青衣是他师兄——陌摩,善医术。他嫌我吵,把华生弄到什么室房的去治疗了。像所有手术室外的家属一样,我满心焦灼,忐忑不安,既不敢想之前发生的事,更不敢想将要发生的事。
直到英儿抓住了我的手,我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也跟来了。一下子就扑到他怀里嘤嘤的哭个不休。
终于,陌摩出来了。我们一下子围了过去。陌摩向旁边让了两步,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杯茶,边喝边说:“暂时不碍了。他的伤势有些复杂,日后如何很难说,要先等他醒来再行医治。还有,我这儿药材不全,还有几味很是稀缺,怕是有些麻烦。要是……”
他随意的瞟了一眼我们,忽然“咦”了一声,闪电般的一把擒住了英儿的脉门,然后迅速摸了英儿的几处骨节,大赞倒:“好根骨!难得!难得!”
我们皆是一怔,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我满脑子都是华生,更是稀里糊涂。英儿也是一阵毛骨悚然,大约觉着这人有些神经不正常,挣了两下挣不脱,有些恼了:“放手!”
陌摩如梦初醒,看了我和英儿紧拉的手,呵呵笑了两声:“你是谁啊?”
英儿要发作,我偷偷拽了他一下,他才不情愿的说:“我是华生的弟弟!我哥哥到底怎样了?你会不会医啊?!”这前一句话正是我想问的,最后一句就实在是大大的不敬了。高手难免脾气都很怪,万一惹恼了他,不给华生医可怎么办!
我赶紧要补救:“英儿……”
不想他毫不在意的大裂了嘴:“呵呵……弟弟啊!这就好办了!”
我们都疑惑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想救里面的人吗?”
“想!”我和英儿异口同声的答道。
那家伙冰冷的眼居然弯了弯,指着英儿道:“好!你拜我为师,在这山上陪我个三五十年的!我便救你哥哥!”我一听,好啊!这家伙武功那么高,拜他为师不吃亏的!还可以救华生,何乐而不为!
谁知英儿那小子这会儿却不吭声了!我使劲拉了拉他,他仍没反应。
“怎么?不愿意?!”陌摩危险的眯了眯眼睛.
英儿那小子却是视而不见,倔强的说:“我才不要什么师……”陌摩那边的温度登时又降了几分,英儿看了他一眼改口,指着我道:“哥哥嘱咐过英儿,哥哥和英儿的一切不可妄自作主,需得公子小姐同意。恕英儿难以从命!”
啊?!
“你怎么说?”
那双零度以下的眼睛转向了我,我脑子马上一片空白:“什……什么怎么说?”
他挑挑眉,语调冰冷:“你同不同意?!”
终于消化了他的意思。同意!当然同意!
“当然同……”英儿一把抓住我,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立马就恼了,低叫道:“华生都伤成这样了!你还矫情什么?!!”
“不是因为你,哥哥会成这样!”英儿冲了回来。我登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呐呐的说不出半个字,眼里的泪花又开始不受控制的转了起来。
英儿转过脸,强撑着对陌摩说:“要拜师也可以!我有个条件!”妈呀!这时候还提什么条件?
“好啊!说来听听!”看吧!人家……,咦?
“我要她和我一起拜师,一起住这山上!”
啊?!!!陌摩立刻转向我,挑剔的眼光直把我扫了个通透。伸手随便摸了我两把,随后厌恶的松开手。我这边也是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又不敢动。
“品行差,骨骼劣,我怎么能收这种人做徒弟?”复又看了看英儿,一副极舍不得的样子,最后扼腕道:“好!一言为定!”
英儿也一脸坚决:“一言为定!”
啊?!!怎么就定了?我这正牌小姐还没同意呢!可是根本就没人理我,不一会儿就各自散完了。
我抹着半干的泪,抽抽噎噎的迷糊着,不是在说华生吗?怎么就这么散了?华生到底怎么样了?呜呜……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跟英儿拜了个师傅。陌摩着人通知了家里面,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的。总之,没几天文虎文秀就将我们平时用的东西一并拿了过来。华生的情况,我只知道他住在陌摩的隔壁。可恨那个陌摩什么也不说,也不许我接近他那里一步,真真急死我了。等我和英儿搬到了陌摩给我们安排的房间时,我才蓦然发现自那天起,居然再也没见到过婴娇。
刚安排好,陌摩就急着要授课,我那叫一个着急,现在哪里有这个心思。追问之下,陌摩一脚把我踹到厨房,丢给我一把扇子:“扇吧。”我不明所以,他挑挑眉:“给你的华生熬药啊!”说完转身就走了。我傻住!看看小火上冒着雾气的药罐,不知道要怎么做。
这时,进来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童扛了一捆柴,他看了我一眼,没理我,放下柴火,径自给炉火加柴。我尴尬的不得了,咳了声:“你……你好,我……我叫初凤。嗯……我是……我是……哦,我是被派来熬药的。你……你叫什么名字?”那小童面无表情的忙活着依然不理我。
“让开!”他向我这边移了移,嫌我碍事,硬着声音说道。我更尴尬了,向边儿上挪了挪,呆呆的举着扇子发呆。……不一会儿,“让开”,我挪。……又过了一会儿,“让开”,再挪。……等我回神时,我已经在厨房外头了。这……似乎被排斥了……
瞪着那把破破的“济公扇”,我心里纳闷:你说我咋就落到这步田地了?歪头瞅着厨房里忙来忙去的小小身影,我就这么被欺负了?这么个小鬼也能欺负我?
于是,心里忿忿不平的一步就又跨了进去,瞪了瞪那个和他主人家一样讨厌的家伙,又走了两步,然后一下子蹲下去,呼呼的开始对着那个药炉子扇风。我煽我煽我煽煽煽!
“啪”手中的扇子被劈手夺了过去,小鬼冷漠的看都不看我一眼,蹲下慢慢的煽起风来。我看看空空如野的手,恼了。看着对面的僵尸脸,眼睛一转,嗲声嗲气的说:“喂!你这人咋这样呢!跟你说话你不理!我自个儿干活你又跟我抢!你幼不幼稚啊!”
那小鬼身子一僵,低低的沙哑声响起:“需用文火。”
“啊?……哦!”意思是说我帮了倒忙?“嗯……现在知道了。我来吧!”
他也不推辞,将扇子扔给我,就去做别的事了。
然后,就是我问十句,他才可能勉为其难答一句中渡过了。这家伙还真是个不爱说话的人。到最后连他到底叫什么也不知道。
终于熬好了,那家伙又指挥我送到某某房。我端了过去,陌摩正坐在门口。他揭开药盅闻了一下,“啪”一声就拂到了地上:“火太大!重来!”
我瞪圆了眼,这家伙在刁难我!气死我了……又一回想,也许真的有点火大?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慢着,不长眼的东西!把这儿地上收拾了!”俨然一副主子对奴才的口吻。我何曾受过这个,噌一下蹦起来就要发火。
“你的华生还等着药喝呢,动作麻利点儿!”他凉凉的说。我……我……我忍~!
……
“啪”“水太多!”
……
“啪”“火小了!”
……
“啪”“时辰不够!”
……
看着他紧皱的眉,不等“啪”,我“唰”的一声把药给泼到了地上,阴阳怪气的大叫道:“我说老大!你们家药盅多也不是这么浪费的!我不嫌累,您老的手也不嫌累啊?告我一声,我替您倒了就是!”
一阵沉默,他勾了勾嘴角,惋惜的叹了口气:“这盅还行,可惜被你给糟蹋了。今天就这样吧!明天继续!”
说完,留下七窍生烟的我,扬长而去。
我晓得我不应该生气的,这是那个陌摩的奸计。可是受了这种窝囊气,谁还能平心静气的?就是当年咱找工作也不曾这样过,顶多吃点暗亏……呜呜……果然是幸福生活过太久了,半点儿罪也受不得了。
其实,说起来挺郁闷的。这天天被挑刺儿吧,就够我心里堵的慌了,偏偏这熬药又没人能指导。那个厨房里的小鬼——寒玉(多方打听下终于知道了,不容易啊!),十句话都难换他一句话,我这琢磨的痛苦啊!
要是有图书馆多好,要是有电脑多好,要……咦!说起来那个冥神打坐到底是如何,我还没弄清楚呢!说不准可以……越想越难耐,恨不得立马回去再试试!好容易到了晚上,我盘腿打坐,奈何心里如何也静不下来,折腾了半宿只得睡去了。
说到这儿,我就不得不抱怨一下。那个陌摩实在是个心偏到南极去了的师傅。无论是英儿还是寒玉,都住的还过的去,好歹是间屋子,轮到我就是最最最偏僻的一个……洞穴。你说我又不是狗,你整个洞给我什么意思嘛!
洞口一栏栅篱,风嗖嗖的往里灌,还好我睡的地方是要拐进去的众多洞穴中的一个。不过也好不到哪去,里面真是洞洞的黑啊。除了我睡的最靠外的那间洞室附近,我从来不敢往深里走。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石头。
有时候会有些下人来取些补屋建灶什么的。洞里是石桌石椅石床连柜子都是石头做的!这数九寒天的,叫我怎么活啊!每天即使是盖三床被子,抱一夜手炉,起来被窝里还是冷的要死。
苦死我了!我的小姐命啊!怎么就夭折在陌摩这个冷酷无情的冰块手里了?华生……呜呜……我好想你啊!你到底怎么样了?
……
这种条件下我折腾了两天,没把镯子给弄起来,倒是整的自己成了大熊猫。这日,陌摩终于有事出门了。英儿那小子果然还是有些良心的,给我弄了些好吃的,又让我在他暖烘烘的床上美美的睡了一大觉。
下午醒来时,我那叫一个美啊!英儿不知道去哪练功了。精神这么好不如再试试,这里不好,回我的山洞去。冷是冷点,野是野人了点,不过很隐蔽。于是,我就颠吧颠吧的回去了。
所以说休息对人很重要。叫我兴奋的是,不一会儿我眼前就一片氤氲,恍惚间又回到了我家那飘满柳絮榆香的老街旧巷……
我抑制住满心的激动,怀念的抚过每一块青砖,踏过每一分思念。看着近在咫尺的小院,竟然不敢前行。门前粗壮的梧桐树闪烁的地上一片光影,看着大门上微裂的旧纹,斑驳的漆痕,竟是比什么时候都清晰。
“喵~”我们家小黑从树上跳了下来,眯着困倦的双眼,蹭到我裤边,弓腰偎身的磨蹭着我,一副极其需要疼爱的娇俏模样。我刚要弯身去抚摸它,院中传来一声呼唤:“小黑,吃饭了。野哪里去了,回来了……”小黑马上弃我而去,而我也飞快的……跑远了。
忍不主眼睛一阵酸涩,我害怕……妈妈……
周围有些波动,我赶紧凝神稳住心神,我不是要回家,我是要……我是要来做什么……心中一片迷茫。
再睁开眼居然来到了海边,我记得!我们学校离海非常近,出了校门行不到十分钟便可看到那片荡人心魂的大海。不错,正是我熟悉的那片暗蓝。此刻正是夕阳西下,海面上一片金光闪烁。渐渐昏暗的天空将远处港口上的起重架映成一抹不甚清晰的剪影,海风猎猎的吹着,几只海鸟在海面上上下翻飞不止。抄起手漫步在软软的沙滩上,轻轻踢着裹满碎贝的柔细的金沙。抬起头来,看着太阳沉沉坠入深沉的大海,终于暗沉沉的海线吞没了最后一丝桔黄……
黑暗一瞬降临,氤氲骤起,紫雾弥漫在周围,颈上热气蒸腾。微眯了眼,奇怪!雾中似乎隐隐闪烁着光芒。就这么一闪神,没等我看清楚,就一头栽下了床,在我失去知觉前仅仅能勾到一床被角……我可怜的头不会摔坏吧……
再醒来时,纱帐木窗,一缕晨光透窗而入。这里是?
猛坐起身,什么滑下了被子。低头一看,是英儿!是啦!这儿是英儿的房间!有点疑惑,脑子也有点打结,看了看周围,看了看晨光抚慰下的英儿的睡脸。哦!想起来了,昨天……
“嗯……”长长的睫毛抖了抖,淡淡的晨光晕在他粉扑扑的迷糊脸上,真可爱!我一个没忍住就拧了上去。他呲着牙终于清醒过来了,居然没恼,盯着我看了一阵。缓缓拿下我的手:“我去给你弄早饭。”
一个没拉住他就跑了。我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同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睡的好舒服!原地蹦了两下,整了整衣服,到外面打了盆凉水洗了洗脸。等我拾掇好了,英儿也把早餐弄来了,包子豆浆加酱菜,还不错!我边吃边指着盆架那边,口齿不清的说:“我打了水了。赶紧洗洗一起吃!”……
等我们俩都吃完了。我抹了下嘴巴,托住下巴,斜睨着他:“你怎么把我偷到你屋里来了?”
他脸上一红:“谁愿意管你。要不是昨晚看你像是又犯病了,叫都叫不醒,我才懒得理你!”
我皱眉:“犯病?”
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煞有介事的说:“还好这次时间不长。”
“?”
“我犯过这病?什么时候?”眉皱的更紧了。
“你不知道……”他比我更疑惑。
一番询问下,惊诧的发现原来发动镯子是极其耗费精神体力的。在巨石那次,我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而从红梅镜天回来那次,我居然足足睡了三天!这次倒是短了,仅仅是从昨晚睡到了今天早晨。
有点奇怪,怎么差距那么大?哪里呢?按照我接触前世那个世界的时间和程度,这次绝对大过上次,怎么反而没上次耗费体力?还有,醒来时看到的隐隐的光是什么?!
啊~~~这么多问题,好烦!大不了多试几次。总会发现的,这之前还是好好养养身体。英儿看我没什么大碍了,也就放下心来。好容易盼着陌摩不在,本来说是要乘机看望华生。听英儿说华生被带走了,顿时我就泄了气。
看我没精神,英儿拉着我又跑去了红梅镜天。看了那一片红梅环抱的镜湖,我心里平静了许多,烦恼也忘了一大半……
没有陌摩摧残的一天,虽然没见到华生有点失落,还是过的很惬意的。回来后,就直奔自己的狗窝而去,昨儿占了英儿一夜的床哪里好意思再去扰他,放他好眠一夜吧!一进去,本来要摸火折子点灯的,眼前的情景却不禁让我轻“咦”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