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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对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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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黑马赛的复赛还有整整一周的时间。
每天下午放学后,锦标赛入围选手们都会从城市的各个角落前来静安茶社切磋棋艺。
和往常一样,浩宇在集会结束后提出了送安雨茗回家的请求。
浩宇是一个成绩优异、体格优越的完美男孩。他的五官端正,四肢健壮高大,在他身上几乎很难找到什么缺点。他总是身着一套球衣,手里抱着个篮球。
月光洒在宽敞整洁的街道上。由于已经进入了上半夜,街上仅有的几个行人,步伐里也透着悠闲与惬意。
二人并排同行着,两肩之间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滴答。
一滴水忽地打在了安雨茗的肩头。
“要下暴雨了!”安雨茗抬头望向乌蒙蒙的夜空,紧张地道。
“那……我们快跑吧!”
“这里离我家不远,你先去我家避一会儿雨吧,不然等你到家就得湿透了。”
八点五十分,公寓的大门被悄悄地扭开了。
安雨茗蹑手蹑脚地走进了玄关,看到客厅漆黑一片后,这才放心唤身后的浩宇赶紧跟上来。
可就在浩宇刚刚踏进家门的一瞬间,二人便被暴露在了一道来自头顶的光束之下。
“欢迎。”冰冷的声线从屋内响起。
只见林星从屋内走出,她慵懒的发丝在眉间和肩头卷曲着,看起来柔软宽松的黑色毛衣覆盖在她坚实匀称的肩头。
在明暗相间的光影中,浩宇只能看到她高挺的鼻梁和硬朗的下颌骨,以及在阴影中无法看得清晰的眼睛。
浩宇不禁呆住了。他只听安雨茗说她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没想到她的这位家人这么年轻,且是这样一个面容姣好且气场有些骇人的女人。
“你很喜欢雨茗?”林星调笑着问道。
“啊……我和安雨茗就是朋友!”浩宇的脸红到了耳根。
“你最欣赏雨茗的哪里?是她的身材还是脸蛋?”
浩宇慌忙道:“对不起……姐姐……天太晚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紧接着,门外便响起了浩宇落荒而逃的脚步声。
待脚步声彻底消失,安雨茗欲言又止地看了林星一眼。
林星没有再去理会,而是转向安雨茗,厉声道:“你竟敢不经过我的允许就带男孩回家?”
“这不是重点。我现在通知你一下,明天要搬去夏琳老师家了。”
林星几步便走到了大门,反手便上了锁。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随意进出公寓的大门。手机、电脑这些设备也禁止使用。如果需要用座机电话,也必须在我全程陪同下使用。”
安雨茗愣了愣:“你想囚禁我?”
林星语气平静:“我只是在尽监护人的责任。”
安雨茗笑出了声,“我从小到大,最熟悉的事情就是被囚禁。你以为锁上这扇门算什么吗?说实话,你应该向那群毒贩请教一下,有没有更高级的囚禁技巧。”
安雨茗似乎是故意提到了毒贩这个词,好让林星感到无地自容——声称要用自己的生命和毒贩斗争的缉毒警,竟然做了和毒贩一样的事。
她的话显然很有效果,林星噤了声。
正当安雨茗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林星却猛的伸手攥住了安雨茗后颈的衣领,一把将她狠狠拽到了自己面前。
不知从何处抓来了麻绳,野蛮地开始捆绑安雨茗的上身。
这突如其来的情形令安雨茗毫无反应的机会。
林星对自己言语和肢体上都使用过一些暴力,但像这样的对待,是安雨茗死也想不到的。
当她终于回过神来,自己的双手早已经被粗糙的麻绳紧紧地束缚住。安雨茗开始竭尽全力挣扎,但绝对的力量悬殊却让她毫无反抗之力。
她屈辱地流下了泪水,只能任由林星将自己的身体捆得一动也动不了。
她感到自己的手臂渐渐开始充血然后变得冰凉,最终彻底让她失去了挣扎能力。
一声不吭地结束捆绑,林星的神色依旧冷静得可怕。
林星将安雨茗的眼睛用胶带蒙上,然后一把抱起她,放到了不知道是哪间屋子的床上。
安雨茗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星,也开始有些真的害怕了。
“林星,对不起……我不搬去夏琳家了,我就在这里,我哪里也不去,以后我都听你的……你放过我吧……”
林星一把擒住了她的脖子:“现在你懂得听话了?是不是我非要用这样的方式,你才能听话?”
咽喉的剧痛使安雨茗的音色开始虚弱。
“林星……林星……你别生气……”安雨茗连连求饶。
林星的手并没有从安雨茗的脖颈上松开,而是逼握得更紧了。
如此致命的一握,令安雨茗猛地感到已说不出话,也哭不出声了。窒息感让她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在这间屋子里,只要林星想。
一片黑暗之中,四肢的麻木酸痛伴随着咽喉的剧痛与窒息感让她彻底绝望了。忽地,她不哭也不挣扎了,似乎正在静静地等待自己注定的死亡。
一大颗冰凉的液滴重重地从她一边的眼角滑落。
她想过很多种死法,但没有想到是在这个人的手中。
猛然间,她的眼前闪过了无数的瞬间和回忆,像是胶片一般有序地列在了自己眼前的一片虚无中。
她看到自己在襁褓中,和一个身穿艳丽服饰的女人亲昵;她看到自己在养父母的家中,和他们一家吃饭;她还看到了毒贩集团里的几个她早已经选择性忘记的面孔,对着自己的身体发了疯似的发泄;她看到那个英气的女人,在医院的病床上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她看到南墨正倚靠在林星公寓的大门门框上,向自己挥手打招呼;她看到魏道夫,在审讯室内对自己温柔地安抚;她看到夏琳,在公园的草地上轻轻抚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疤,柔声唤自己宝贝……
身躯之间的痛楚在逐渐逐渐地减弱。
眼前的画像胶片七零八碎地依次融进了远处的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