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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女魔君回二七 ...


  •   摇橹声幽幽,穿透过龙山湖的雾障,湖心的漩涡越来越小,坐在船头的慕九这才站起了身子,魂灯的光芒明明灭灭,摇晃的船身顺着水流,轻轻的晃动着。站在船头上的业嚣离却是神色微动,紧紧注视着湖心的漩涡,凝神不语。突然,业嚣离的眉眼微蹙,瞬间变化身为龙,黑色遒劲的身躯飞身上空,一声威严的龙吟声,震得我脚下的木舟晃动不已。

      船身下的平静的水波顿时如浪潮翻涌,汹涌的浪潮似要将这艘木舟掀翻,黑龙在天,大浪翻滚,似要吞噬着湖面上所有的一切。

      黑色的巨龙盘旋在空中,黑色的天幕压城而来,湖心的漩涡越来越小,就在即将要消逝之时,黑色的游龙顿时俯冲而下,带着一声王者之势的怒吼声,直冲湖心而去。

      湖心结起的黑色印芒,被业嚣离这股巨力所冲破,黑色的印芒瞬间碎裂,从湖心中迸溅了出来,我见其势,逆着船头吹来的无匹飓风,拂袖画印,黑色的气流旋转而下,顺着我掌风的走势凝聚成印。

      业嚣离的龙尾没入水中漩涡的那一刻,慕九一把握住了船头的魂灯,对着一旁有些担惊受怕的妖华道:“时间不多,快跳下去吧妖华丫头!”

      妖华听言,趴着船头,望着水中漩涡中逐渐显露的黑色印法,苦着一张脸似乎有些犹豫不觉。

      印法微微流转,刻着的是古族一向奉承的上古之神女娲之像,黎黑色的蛇身被古老的印纹的旋绕,眼看,我手中的印芒再也支撑不住,我蹙眉扫了慕九一眼,顿时,慕九心领神会,一把拖着了妖华的身子,笑着道:

      “你再不跳下去,我可要将你踢下去了!”

      慕九说着,这便带着妖华一同入了水中。

      耳边飓风的呼啸吹乱了我的发丝,一个巨浪打来,冰冷的湖水一下子湿透了我满身的羽衣,我双手收势,这便跟着他们的脚步跳入湖中的漩涡。

      坠入水中,黑色妖芒缠身,头顶还是朦胧透明的水面之景,但转瞬,天转地旋,耳边不断的充斥着一阵阵古老的法诵声,厚重而低沉。

      水中浪潮突然一下子涌开,不远处的山石耸立在一片虚无之境中,我划开身边的水浪,跃向悬在半空中的莹石上,暗绿的石面上正幽幽泛着莹光,湖水在辽阔深远的头顶上空,泛着深褐色的粼光,幽幽的,那深沉的色泽将整个这片在水底的世界染上了一层神秘之色。

      漆黑的山陵,杂乱无章的巨石,蛇形的巨石雕像坍圮出了岁月的年轮,幽幽的金光从那蛇形的人身中泛出,巨像耸入天际的湖中,女娲神撑手补天的姿态不变,却意外的带来了几分难言的沧桑。

      我立在悬浮的莹石上,扫向了四周,却不见业嚣离和慕九他们的身影。

      古族的人一向神秘,在魔界的这些岁月里,我未曾来这里寻过他们,但如今,玄天陵的大门打开,这样荒芜寂寥的场景却是我未曾预料过的。

      湖中的世界,除了女娲石像,竟然再也无其他的东西?!

      我皱了皱眉头,背着身后的羽阿剑,望着不远处的女娲石,踩着悬浮的莹石欲要向这石像走去。

      然而,走了些许时刻,前方的女娲巨石像仍然在我的前方,我似乎根本不曾走近过。

      脚下的莹石就像有生命一般,似乎在阻止我的靠近,正随着我的脚步悄悄后移。

      我停了脚步,圆形的莹石在我的脚下,它们如簇状石块,悬在半空中稳稳当当,而视线之下,是一片漆黑的深渊之地,女娲神的蛇尾坠入深渊之下,巨大的身形耸立在这水底的世界,像是为隐秘的玄天陵撑起了支柱。

      女娲神的传说只停留在上古,上古的九天遭逢异变破碎不堪,苍穹漏顶,委实不是一件体面的事情,于是,女娲应了那九天的帝君之约,前往不周山,欲以不周山的五彩石合自身的灵力,补齐这仙界破碎的苍穹。

      可惜,彩石融天,破碎之顶一旦修筑好,女娲神却变成石像,永立不周山间。

      自无间地狱而出的魔族怜其悲苦,受女娲之恩惠的古族中人,便以自身灵力创建玄天陵,而陵字的含义,便是女娲神石像永世的栖息之地。

      想到这里,我不由冷笑,九天之界如此忘恩负义,这些年,仙界众生贪图享乐,可曾记起当年身化石像的女娲神,大抵,他们怕是一丁点也不曾想过的吧。

      我收回了思绪,想到,古族人如此信奉女娲神,想必这玄天陵真正的入口定然跟这石像有关,而我脚下的莹石如此蹊跷,也定然同这入口脱不了干系。

      思绪即定,我这便飞身而上,纵使我化身黑雀,这脚下的莹石也如有灵力般,始终不肯偏离我七寸之外。

      当下,我化为人身,抽出了身后的羽阿剑,运足了力道,欲要击毁这古怪的萤石。

      然而,手中的剑带着气劲还未落下而去,突然一声熟悉的呼唤声,让我止住了动作。

      “奉丹姑娘!”

      声音由远极近,竟然让我一时措手不及,手中的长剑猛然顿住,我一下子落下了身子,竟然顺着声音的方向,急切的望去。

      远处悬浮的石道上,景色突变,那沧桑颓败的女娲石像不见了,浩远的天际,一身鸦青色长袍的人,就如记忆中未曾忘却的模样,突然硬生生的立在我的面前。

      刺眼的红莲印纹如火光妖艳灼目,瘦削的人影站在不远处,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信誓旦旦的对着我道:“奉丹姑娘,你莫再抛下在下了,在下保证,这次一定不会给你添麻烦!”

      久违的话语,久违的语调,竟然莫名牵扯了我心中的伤痛,介无玉的死,介无玉身上的伤,那满地的血红,那漫天的血红之色。

      可是,介无玉,你可知,这次未曾是我抛下你,而是你抛下我而去。

      心中的话突然涌出,却让我一时慌了神色。

      远处的人慢慢走近,嘴角微弯的笑容还带着一股腼腆之意,口中的话略有几分迟滞,却依旧如山泉清冽澄澈,“奉丹姑娘若能明白在下的心意,那便好!那,奉丹姑娘,可愿随着在下,一同离开这里吗?”

      远处的人终于走到了面前,清秀的眉目如山如画,微风吹起了他宽大的衣袍,绣袍上的暗青色莲纹这是那般的秀气精致,而那望着我的琉璃色瞳孔,也仍然带着几分我所熟悉的眸色。

      看着面前的人,我握着的长剑的双手,竟然有了几分颤抖,明知眼前的世界如虚如幻,明知眼前的介无玉不真实,我却仍然立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未经历此景,我竟然不知,原来我是这样的想念当初那个神神叨叨的介无玉。

      眼前人的面容越清晰,心中的伤痛似乎便越深。

      “介无玉… …”

      口中的轻吟声不自觉的溢出,对面的人微微一笑,继续唤着我道:“奉丹姑娘,你可曾答应在下?”

      然而,他的话语落下,一道凌冽的银光将所有的画面都撕扯破碎。

      鸦青色的影,湖绿色的山林,那双会倒映着我面容的琉璃色的瞳孔,全是变了形,全都裂成了碎片,撕扯而开的画面,让我心中的幻境一下子惊痛而醒。

      我心神一动,却见一股凌冽的气劲飞过,我闪避不急,刺芒一下子擦伤了我握剑的双手,直到温热的血迹流淌而下,这才让我回归到现实之中。

      远方,巨大的女娲石像立在深渊间,神色悲悯,像是在怜悯我刚刚不切实际的幻想之景。

      而我敛眉凛神,这才满脸戒备之色朝着刚刚气劲射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莹石的上方,一身石灰色的玄袍的人立身而上,脸上所带的白莲面具一下子泄露了他的身份。

      我心中暗暗吃惊,但却是握紧了双手,心中更生警惕之色,冷冷的对着他道:“竟然是你——凝渊华君!”

      对面之人衣袍翻动,落足在莹石之上,他面具所遮盖的半脸上毫无情绪流转,双眸静静的注视了我一言,收回了刚刚出招的剑式,这才对着我道:

      “这里的莹石洞悉人心所想,最擅以幻境控实人心,倘若我刚刚不出手,魔君你可是险些要坠入深渊而不自知了!”

      对面的人气定神闲,清冷的声色竟然有几分介无玉的影子。

      耳边听着他的话,我这才收剑脚步妄动,却见脚边的碎石哗哗落入深渊之底,而我亦是靠着深渊之界,差点失足而落。

      然而,九天之人的这份示好我并不放在眼里,站稳了身子,擦干净手上的血迹,我冷冷的注视着对面之人,口中的嘲讽之意十足:“你此刻不应该跟在玄赫的身边,早入了玄天陵才是?在此处死守,碰上我等,只有相缠至死的命运”

      说着,我手中的羽阿剑剑身鸣动,随着我所出的虚晃之招,剑身乍泄银色的华芒,异常灼目。

      可是,对面的人丝毫不听我的挑衅之语,他望着我的动作,反而开口道:“魔君你险些忘记了,按照辈分,你可得唤我一声师尊才是。”

      他不开口到好,这一开口,顿时新仇旧恨,齐齐涌上了我的心头,剑旋在手中,此刻,我怒气冲天,这便划剑而过,生生向他刺向而去。

      对面的人不急不躁,待剑入手,掌风纳天地之气徐徐而出,只手敛住我的剑锋,顺着我的剑势而下,以柔克刚,让我凌冽的剑招如刺入棉花中,毫无成效。

      我心中怒火滔天,口中厉言而出:“若不是你等,我黑羽又怎么落入如此境地,奉你为师,是我黑羽身为魔族之人一生的污点!”

      我的话语落下,对面之人的架招之式显然顿了顿,我见状,立刻抓住机会,乘胜出招,剑锋旋扫,一下子划开了他的衣领。

      突然,对面之人伸了手而出,竟然毫不避开我的剑式,一手揽住我之身,掌风竟然向我身后袭击而去。

      剑入凝渊的身体,顿时那石灰色长袍被染红了一片,凝渊丝毫不觉,待松了手,这便退后了身子。

      羽阿剑染上他的血迹,剑身莫名微动,我站在他的身侧,这才听着他神色凝重道:“这里的莹石有古怪,倘若魔君再同我争斗,你我二人恐怕都进不了真正的玄天陵!”

      我听言,神色这才敛了几分,朝后望去,只见身后的莹石散发着黑色的华芒,那莹绿的石身上竟然有了一滩红色的血迹。

      而待我回头,凝渊不紧不慢的拢紧了衣襟,瘦削的十指翻动间,他的脖颈处似乎有红色的莲纹闪过,待我正欲瞧仔细之际,却见凝渊松了手,闪了身子走在了我的前方,对着我道:“魔君若再不抓紧时间,恐怕赫君真要进入玄天幻境了!”

      我眉间微动,听着凝渊的话语,心中有个念头一闪而过,想起玄赫曾经提起介无玉真正身份的态度,顿时,我轻笑出声:“莫非,玄赫根本没有打算带着你入玄天幻境,原来,五天之主的凝渊华君,你的待遇也不过如此。”

      凝渊并没有出声,仿佛默认了我的话语,但,随后对着我道:“赫君地位尊贵,我等即为九天中人,领君受命,自然要服从他之安排,但,赫君并没有禁止我悄悄入陵,我这般做亦是没有任何差错。”

      此语说的面不红心不跳,当真让我的神色有些恍惚。

      然而,凝渊突然将目光对向了我,从面具上露出的那双眼眸,还带着一股熟悉的琉璃色,他面色平静的望着我:“玄赫的目标是玄天幻境,我的目标亦是如此,魔君与其同我针锋相对,到不如与我合作,等你我二人入了幻境后,再做定夺如何?况且,你我之间尚有师徒之名分,如今见了面,即使身份立场不对头,私下里也不该这般的冷面无情才是?”

      凝渊的这番话,让我猛然微微蹙起了眉头,除了这张脸,我竟然再也无法将他同当初的无道宫宫主的身影重合。

      与其这么说,倒不如说,真正的凝渊华君,竟让我如何的陌生。

      言语立下,我收回了手上的剑,眉间微蹙,这才定定的望着他,沉声道了一声:“好,我便依你所言!”

      语定,脚下的萤石瞬间变幻,自由散漫在浮空之境上,四周的汪洋碧波晃动,带出了一圈圈深蓝色的光泽,荧荧而动。而莹石身形变幻,一下子将我们二人围成了一圈,以一种诡异的阵法困住了我们的身形。

      我和凝渊背靠而战,莹石上跃动的符文突然窜上了空中,化成了一道道虚晃的身形,剑招变幻无穷,竟然同我刚刚的招式如初一辙。

      “这里的石阵善揣人心,你且要记住,一切皆是虚幻!”凝渊在我身后,沉声提醒我道:“无论你见到什么,这里只有我和你,旁人皆是对手!”

      凝渊的语气坚定,似在提醒我,亦似在提醒自己。

      我听言,眉间的神色不动,注视着石阵上跃动的符文,突然一把将手中的剑羽收了起来,对上凝渊的话语道:“这里既然是虚幻之境,那剑招尚无用处,意念生,才剑阵生,意念灭,则万物灭才是!”

      说着,我闭上了双眼,敛气运神,等再睁开眼,远处的女娲石像不动,石阵如虚影,脚下的巨石坍塌,飞快的坠入深渊之地,然而,我和凝渊立在巨石上,丝毫无慌乱之色,心念不动,那石阵幻化的剑势也削弱了下去。

      紧接着,石阵上的的符文变幻,黑色的上古文字旋转而动,我注视它们变幻的迹象,这才发现,符文跃动,那阵中的虚影也跟着变幻。

      眼前的世界,是蔓延的血色,是介无玉瘦削的身形,是他被羽阿剑刺中,一身血迹的虚弱状态,漫天的飞雪,介无玉握住插入他胸口的羽阿剑走向我,他的双手满是血迹,出口的声音也是气息不稳:“奉丹姑娘!你真的不救在下了吗?”

      我皱了眉,看着面前的人,握紧了拳头,突然,我一把抽出了身后的羽阿剑,再睁眼,介无玉的身影越来越近,他的面容越来越清晰,他胸口流淌的血迹的还在不停的流淌。

      “奉丹姑娘!”

      “奉丹姑娘!”

      一声一声的呼唤,如催命符般在我的耳边响起。

      符纹跃动,那控制石阵的阵眼便在介无玉那被玉阿剑刺中的胸口中,我举着剑,闭上了双眼却始终下不了手。

      突然,一双真实的手抓住我握剑的姿态。

      “奉丹,一切皆是虚幻!”

      凝渊的话语突然又落在了我的耳边,一下子,混乱的思维一下子清晰了开来。我一下子了拨开了手中的牵制。

      是的,介无玉早就死了。

      不知哪里的勇气,我眯上了双眼,握紧了手中中的刀,一下子刺中了幻境中介无玉的胸口,温热的血迹飞溅出来,那温热的触觉是如此真实。

      “奉丹姑娘,你真的这么讨厌在下吗?”

      幻影中的人如此发问,我却一把抽出了羽阿剑,将他推开,满脸冰冷之色的收起剑,平静的从他的身旁走过。

      一下子,石阵破碎,飞散的莹石再也无萤绿色的的光芒,一下子暗淡了下来,灰色的巨石散漫的浮在悬空之上。

      片刻之后,却又如碎裂一般,纷纷坠入深渊之中。

      抬头望着远方的女娲巨石像,那里立着我们所立的位置有百丈远,而灰色的莹石纷纷碎裂坠落,竟然让我们的前路又断尽了。

      “魔君既然看出了阵眼的破绽,为何不下手,你究竟看见了什么?”身旁的凝渊突然冷不丁的发问。

      我回头冷眼望着他,回敬道:“阵眼想必便是在人心最脆弱之处,凝渊华君,你却连阵眼都未曾发现,你又看见了什么?”

      凝渊神色微微一变,听了我的话,十分镇定的对着我道:“我既无破绽,自是什么也不会瞧见。”

      我微微一笑,“那若是如此,你又怎么被困在这里,而始终不能入真正的的玄天陵?”

      凝渊猛然一愣,而此刻,看着他发愣的神色,我目光牢牢的锁住他,微微蹙眉,右手却是突然伸出,趁着他愣神之际,欲要一把摘掉他脸上的面具。

      对我的动作猝不防及,凝渊躲避不及,想要阻止之时,他面上的面具早就握在了我的手中。

      “看来,魔君对在下的面容十足的好奇,此刻,想必你也见到了,是否也该将我之面具交还给我?”

      对于我这无理的动作,凝渊丝毫不动怒,甚是大度的向我索要着我手中的面具。

      我眉头微蹙,将手中的面具还给了他,脑海中却是不停的浮现的刚刚他的面容,回不过神来。

      那是一张我从未见过的面容。

      甚至,他的脸上就连介无玉熟悉的的红莲印纹也不曾有。

      若是如此,那介无玉的真正的身份又是谁?难道玄赫一直在骗我?!又或者,介无玉根本就没有回九天!

      明明身形这么的相像,难道,一切都是我的想错了?!

      “九天中人容貌过甚,我虽为九天之主,容貌却是这般平庸,索性,我便不以真面目示人,魔君既然这么唐突冒犯了我的面容,若能替我保守这个秘密,我便将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如何?”

      凝渊的话语还在我的耳边回荡,我心中却思绪混乱。

      突然,不远处的女娲巨石隐约有光芒乍现。金色的光芒从她巨型的身上迸射出来,巨像周遭的浮空之境,一旦染上那层肉色的金光,便见一道透明的石梯浮空而设。

      错落有致的石梯蜿蜒而来,我收回了思绪,将羽阿剑背在了身后,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却见身旁的凝渊走在我的身前,一脚迈向了那浮空而设的金色阶梯上。

      我见状,尾随而上,望着面前凝渊的身影,心中的疑惑越发的深刻,然而,在前面行走的人见状,却是转身对着我道:“刚刚,魔君破阵眼之际,提到了一个人,大抵,魔君见到的那个人便是你口中的介无玉吧!”

      他面具上面容看得甚不清楚,他这番话说完,待我眉间紧紧蹙起,他便转身继续向前走。

      金色的石梯尽头,是一扇雄伟的石门,巨大巨龙雕像刻在门锁上,巨龙之上,是金色的火凤旋绕。

      石门就这样突兀的立在我们的面前,远处的女娲石像仍然遥远的触不可及,我和凝渊对视了一眼,刚欲伸出了手推开那扇石门,却听见咯吱一声,石门在我们的面前有了动作。

      隐约有昏暗的灯光从石门的缝隙中流溢出来,石门缓动,而我们身后的金色石梯也在慢慢的消逝。

      未曾多想,待石门的缝隙越来越大,我和凝渊迈步其中。

      轰隆一声,石门猛然关上。

      一条宽广的石道上,悬在石道两旁的长明灯一下子燃烧了起来。

      空旷的石道上,毫无人烟,但石道上刻着的诡异图腾以及女娲画像,让我们不得不确定,这里便是玄天陵的境地。

      只是,为何这里空无一天,古族的人都去了哪里,而同我一起来到的业嚣离和慕九又去了哪里?

      魔界之地中,尚且有我所不能掌控的地方。这么一想,我微微皱了皱眉头。

      扬起了头,我扫视着这石壁上的石像,石像古老,在魔界已存在了不知名的岁月,上面的记录仿佛是上古时期的事情始末。

      女娲伏羲的身姿跃动在那灰色的石墙之上,古老的符文,记录着上古女娲补天的发生始末,萧离山上的凤族之神的身姿也跃然在石像上闪现。

      九天苍穹破碎,女娲受任前往不周山,这上面描绘的一切正如传说一般,我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突然一副图像让我的脚步胶着而停。

      凤族之神叼着一朵并蒂双莲从九天飞落回萧离山,而后,九天的东伏上神前往不周山之境协助女娲上神炼制五彩石,五彩石炼制而成,不周山的灵石缺处化成飘雪之境,突然画面变幻,魔族自飘雪之境孕生,涂炭生灵,帝君大怒,父神凤凰叼着帝君降罪灵文前往不周山,然,降罪灵文未送达,女娲便已经化成石像,永留不周山。

      石像的记载简陋跳跃,而后,石像上只留下了一只孔雀之像,便再无其他的记载,甚至连古族之人的存在,也无从查证。

      我收回了视线,想着刚刚所见之景,双眼微微眯起,看来古族之人留在魔界顾守女娲石像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魔界被封存之前,定然发生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而,九天之人想要入玄天幻境之事,想必也不仅仅是为了封杀魔界最后的退路才是!

      陡然间,我像是想到了什么,玉幻!

      对了!还有玉幻!

      古族人向来隐居在龙山湖,为何玉幻一从龙山湖出来,便被人夺了魔躯,破一拿走了我的钥匙,不忘从我的身边带走了玉幻,显然是有人告诉她,玉幻的存在和特殊意义。

      想着这里,我的心神不由的一慌,当初我同业嚣离还有古族长老,一同封锁玄天幻境的时候,未曾真正入幻境去查看着这里面的秘密。

      玄天幻境中所蕴藏的无匹玄力想必只是一部分。

      我正想着,却见凝渊走至石道的尽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见状,敛了思绪,朝着他走去,一边走一边对着他道:“我们得快点寻到古族人才好,玄天幻境的入口非得古族人出面才能显现——”

      我的话未曾说完,凝渊便打断我的话对着我道:“这里,怕是玄天陵的禁地,想必其他从龙山湖的入陵的人,都不曾从我们走的道走过。”

      凝渊的语气低沉,说着,他将手指指向了石道上方的圆形露台上。我听着,微微蹙了蹙眉头,然视线朝着凝渊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下子呆愣住了。

      森冷的露台上,昏黄的灯光幽幽,那精雕细琢的水晶棺材里,却是躺着一个穿着大红色衣服的人。

      这鲜艳的红色,让我意外的想起了一个人。

      玉幻每每幻化成人形,也是这般的模样。

      我刚想走上前看得仔细些,身旁的凝渊却是一把抓住我,他指着棺材四周的所写的符文对着我道:“这里有暗阵,你若踏进去半步,想必,定会有人前来。”

      他的话刚落,只见四周的长明灯一下子熄灭而尽,黑暗一下子笼罩了整个地下露台。

      远方似乎有凝重的脚步声慢慢响起,我和凝渊将身子隐入了黑暗之中,然而脚步声并没有向我们走来,而是窸窸窣窣的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黑暗的世界里,唯独那口水晶棺材还在散发着幽幽的亮光。

      这里不能久待,我们必须找到正门之口。

      沿着玄天陵的另一条道路,我凭着感觉向前方走去,空荡的石室内,石道多变,一时之间,我竟然不知该往何处而行,竟然在石道的岔路口停住了。

      跟在我身后的凝渊见状,上前问道:“怎么,有异状发生?”

      我听言,眉头微蹙,压低声音道:“这石室我未曾来过。”说罢,我想了想,挥手拈印,掌旋一丝魔息,这便幻化出一只乌雀。

      乌雀煽动着翼翅,飞向前方,不稍片刻,便飞身而来,带着我们继续往前方赶去。

      穿过石道,终于走到了玄天陵的正殿。

      正殿亦是冷冷清清,毫无人烟,我迈入大殿之中,正殿主座背后是巨大的灵蛇的图腾,正四处打量着这满殿的装饰,踢踏的脚步声在正殿中缓缓的响起。

      我转了身子,我的身后只见古族的长老慢行而来,而凝渊华君,却早已经不见了人影。

      “你为何要放任九天之人入玄天幻境?”

      见到古族的长老,我不禁冷声叱问,对面之人穿着一身黑色宽袍,手中的蛇仗姿态英勇,古族长老听见我的话,这才眯着他满是皱纹的脸,沙哑着喉咙对着我道:“我未曾忘记与魔君和魔尊的约定,赫君抓了老身的小女,逼迫老身不得不带他们入玄天幻境的入口,但是,即使赫君拥有了钥匙,也不能顺利能拿到他想要的东西。”

      听见他的话语,我眉头微微一蹙,“你说的人是玉幻?”

      灵蛇长老听言,随即点了点头,“正是玉幻,她的性命被人误伤,魔体丢失,魂魄不全,老身废了千辛万苦之力才寻得她之肉躯,等老身拿到赫君手中的魂魄,老身便能将唯一的女儿复活了!”

      他说着,言语哽咽。

      我听着,却是冷笑出声:“那你可知,玉幻的性命是何人所取?正是玄赫身边的人,取了玉幻的性命!若是这样,你也要便宜九天之人,来夺取我们魔界之物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女魔君回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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