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一心一意》初心是新

89、横祸

　　车开过的景色越来越熟悉。
　　“宋胡湾？到这里做什么？”
　　“幼时跟你一起到这里，吃过农家鸡，那时你答应以后常带我吃，我一直记着。你欠我五顿饭，还记得吧？这次就还了吧！”
　　“只是为了还你一顿饭？”宋桃之指身后，“然后元总那些大事不管了？”
　　“这就是我今天的大事。”他指了手机，“催我们吃饭的来了。”

　　车子进了村子，他放慢车速，“那谁，你家那个小时候穿条光屁股的裤子满村子跑的那家伙住哪里？”
　　宋桃之——
　　脑瓜子里搜寻了一番，“宋永安？”
　　“我怎么知道他叫什么！”
　　元冬阳的理直气壮越发让宋桃之放松，他就这样！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歪理邪说，理直气壮！
　　小时候面对这样的他，她一贯都是不搭理，越理他，他越来劲。

　　宋桃之指了个方向，“如果是安子，他住那里。”村子最北头，现在的村长，不久前宋桃之还给了他一万块钱，收买他带头支持祖坟迁坟的事。
　　“我记得离你家很近啊，不是那里。”
　　“升官了，搬家了。”
　　宋桃之冷淡，这跟元冬阳回村子，她怎么都不是滋味，还是车子从村头开到村尾，她能想象不出几个小时，这绯闻就得从宋胡湾这么一个小村子传到省城甚至北京。
　　然后那些沾了一个姓的宋家等人，苍蝇般扑上元冬阳这只可口的蛋糕，美其名曰“亲女婿”。

　　“元总，您深谋远虑，志向高远，做事从无纰漏，就没想过今日这顿农家餐吃完，会有什么后果？”
　　“什么后果？一起吃顿饭，你们村人就要求你嫁给我吗？”
　　宋桃之冷声，“您说过不要做任何道德绑架的事，您现在不是在道德绑架我吗？”
　　“我向来严于律人。”言下之意，对自己纵容的很。

　　车子已经停在宋永安家门口了。
　　屋里人听见动静，迎了出来。
　　元冬阳跨下车，跟宋永安握手，宋桃之坐着没动。

　　宋永安说：“女朋友呢？不是说带女友来吃饭吗？”
　　元冬阳指了车里，“生气了。”
　　宋永安笑了，“记得你以前跟桃子来村里，跟村里人说她是你媳妇，被她驱狗追了半个村子。”
　　“然后，那只狗被你杀了，吃了狗肉。”
　　宋永安挠头，“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而且家里确实穷，没甚吃的。”
　　“是啊，宋桃之发誓这辈子都不理你了。”
　　宋永安，“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她前段来找过我。”

　　“我知道。”元冬阳看屋里，“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哦，在，按你说的模样找的，这种土狗现在农家也不养了，还挺难找的。”他喊了声，屋里跑出一只汪汪。

　　小汪汪还不大，滚出大门，见到生人吓得都不敢汪了，转身又跑回去了。
　　元冬阳拉开车门，“看见没，跟小时候那只是不是挺像的？”

　　宋桃之回忆拉远，印象中确实好像有过这么一段事，一条黄色的土狗。
　　她再矫情不下车就显得过分了。

　　“弟媳妇还喜欢土狗？”宋永安的话止住，“桃子？”
　　“媳妇不敢当，我怕她再找狗追我，年纪大了，跑不动了。”元冬阳关上车门，把手插在裤兜里，示意宋桃之，“饿了没有？”
　　宋桃之点头，“永安哥，饭做好了吗？”
　　此时此景，非算账时。

　　元冬阳抬脚进院，从门后提出那只只敢呜呜的小黄狗，递给宋桃之看，“像不像以前很喜欢那条狗？”
　　确实很像。
　　“再怎么像，也不是当年那条了。”宋桃之忍住摸摸它的冲动。
　　元冬阳将狗放下，小狗跑得远远的，小小声汪汪，狗仗人势模样。

　　宋永安准备了一桌子的菜，自然有元冬阳惦记的土鸡，还有野生的鲫鱼汤，宋桃之喝了两碗汤，肠胃熨帖，小狗闻到肉香，慢慢蹭到了脚边，挨着她的裤脚眼巴巴地瞅着她，一副讨好模样。

　　宋桃之自小就喜欢狗，小时回老家，最喜欢二大爷家养的一条这样黄色的小狗，她常带着它满村漫山的跑，小狗慢慢长大，但却命丧人手。
　　“我不是故意要把二黄毒死，原本是毒邻村那条可恶的大黑狗的。”
　　“我知道，二黄从来都不乱吃东西，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吃了你的毒香肠。是我的错，每次我都给他带香肠，他以为是我给的。”宋桃之笑笑，“永安哥，都过去好多年，你别总提这事，这小狗颜色也是黄的，叫什么名字？”
　　“叫二黄怎么样？”

　　小狗叫不叫二黄不重要了。
　　过去的终归都过去了。

　　元冬阳，这算是哄她？
　　或许，也不错。

　　两人吃完饭，宋桃之看着时间，“元总下午还有重要会议，我们就走了吧！”
　　宋永安：“这就走？下午我打算去池塘打鱼，还想请你们一起去看热闹呢！我记得桃子最这热闹了。”
　　农家每到腊月都有打鱼杀猪的习俗，这打鱼便是其中之一。

　　元冬阳：“你想玩的话，便留这里。”
　　宋桃之摇头，“我回城里，还有事。”

　　两人离开宋胡湾，路过村中央的大池塘，元冬阳说：“那年我最后一次在这里见你，后来便越走越远，很多年我都做梦，梦见你抱着我哭，哭得满村的狗都在汪汪叫，我便想哪天把这哦村里的狗都红烧了，让他们再别吵了。”
　　“元总这样说，我会以为你想吃狗肉，永安家的小狗太小了，再养养倒是可以多两斤肉。”
　　“说话别总带刺，原想带着你忆苦思甜的，倒把你火气招惹上来。我也是何苦呢！”

　　宋桃之笑了。
　　“那谢谢你了啊！”
　　“嗯，知道我对你好就行。”
　　说着正经的话，却没甚正经的语气。
　　宋桃之心道，若他是认真的，被人宠爱的感觉其实蛮好。

　　“下午陪我开会，几个重要商家，将来也都是西山湖的大客户，特别是酒店大亨陈总，你要认识下，我们的六星级酒店建设，要跟他合作投建。”
　　宋桃之的旖旎思绪散开，回归工作当中。
　　以后的事顺其自然吧！

　　进到办公大楼门口，孟书等着，“元总，明总来了，说是有重要的事跟你汇报，她在您办公室。”
　　“不见。”

　　“元总，我关于西山建设公司内部有人贪腐之事，希望元总给我半个小时时间汇报。”明玉花从角落站出来，平静拦住元冬阳。
　　“普建只是西山建设公司大股东，公司总裁是季南云，我并未参与西山建设公司任何管理工作，任何事你找我都没用。倒是宋总，季总不在，你们两人身为副总，应该一起共同主持公司工作才是。”
　　明玉花摇头，“我要举报宋桃之，她不能参与。”

　　宋桃之坐在独立的办公室里，心情复杂，但并不害怕，她负责的项目，她最清楚自己是否做过贪腐等事。
　　她疑惑的是明玉花为什么会突然翻脸，不是有什么明确证据，她怎会如此？
　　再者，若是陆晨心真出了什么问题，她现在不是该在忙陆晨心的事吗？怎会跟宋桃之较劲上了？

　　未等宋桃之想清楚，她更大的麻烦来了。

　　宋桃之坐在审讯室里，一再摇头。
　　“我从来没有贿赂国家公务人员。”
　　警察拿出复印的签字单，转账记录，“这是西山建设公司内部的签字单复印件，这是瑞丰建设公司的转账记录，这是瑞丰医药的股东记录，你是瑞丰控股的第二大股东，瑞丰建设是瑞华医药80%控股，瑞丰建设承包西山建设的西山湖第一期居家花园城市建设的基建，这关联关系清晰，这几年瑞丰建设用高达上百万金额贿赂国家公务人员，偷逃税额近千万。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宋桃之你都逃避不了犯罪责任！”

　　“等等！”宋桃之打住，“我什么时候持股瑞丰医药了？”她清楚记得父亲去世后，她所有从瑞丰医药继承的股份都被迫转让出去，且都是0元转股，当年那些股东如狼似虎，谁肯放过她这样一个小姑娘？
　　“代持股。”
　　宋桃之看去，赵坤雨！

　　是的，瑞丰医药后来最大的股东应该是赵坤雨，赵意的叔叔，他接手了瑞丰医药。瑞丰如今穷途末路，几近倒闭，为什么会出现赵坤雨是宋桃之的代持股人？
　　“这是伪造的，不可能，我从来没跟人签署过代持股协议。”
　　“我们会做笔迹鉴定。”

　　宋桃之不安，那字迹看着稚嫩，纸质发黄，很多年了，怕不是伪造，应当是自己多年前处理父亲遗留事物时夹在众多文件中的一张。
　　若是真的，赵家手段也太可怕，这是多想置她于死地？
　　但需要布局这么多年？怕只是个巧合！

　　但宋桃之相信真的就是真的，不可能是假的，即便是十多年前签署过代持股协议等，瑞丰十几年股权变迁，这些文件早就废掉了。代持本身就是不合规的，她多少年都未在瑞丰经营，从未参与事物，法律也讲究实际执行人。
　　宋桃之等来了律师，律师说的跟她猜测一致，那份代持股权协议无效。
　　但让宋桃之沉重的是，瑞丰建设确实涉嫌贿赂和偷逃漏税，更是在与西山建设公司合作的项目中，让西山建设公司把一笔款转给了有关人员，那笔款最终去向指向陆晨心。

　　明玉花的证词干净利落，她负责项目执行，但预算和资金是通过季南云和宋桃之，那笔转账记录是宋桃之签字确认。

　　宋桃之问律师，“财务应该有留档瑞丰建设和收款人签字盖章的代收款协议。”她记得那笔款，新找的助理许亮给她签字，瑞丰建设老板找上门协调，说是一笔着急供应商的款，实在来不及两个公司转账，让西山建设直接代付。
　　律师摇头，“并没有你说的代收款证明。”

　　“许良，我新找的那个助理，他怎么说？”
　　“他说从来没见过，说是你吩咐他填的单据，让财务直接转账到指定账户。”
　　“——许亮刚从北京毕业回来。”一个单纯的刚入社会的学生，不该有这么深的心机。

　　“元先生让我告诉你，一切都会真相大白，让你不要着急。”律师给宋桃之看文件，“瑞丰建设老板承认那是一笔跟西建设谈好的给那位的费用，你说的那份代收付协议，他们都说没见过。”
　　“许亮居然也被收买了，谁在害我？”
　　“许亮是赵晓的男朋友，确切说的追求者。”
　　“为了整我，他们这局布的也太深了吧！”宋桃之苦笑。
　　律师想了下，“元先生本不让我告诉你，但是我觉得这些得跟宋小姐说清楚，才更好应对以后的公诉。”
　　“所以还是赵家想弄死我？”
　　律师摇头，“明玉花女士向法院提了诉讼离婚，想来不久之后便能顺利解决了婚姻问题。信和公司与普建在重谈股权，因为你身为普建集团指派在西山建设公司的副总裁，因为违法所以已触动了对赌协议。”

　　宋桃之坐直身子，不敢置信，“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是信和做的？”
　　律师：“能在公司内部顺利做好账，做好证词，搜集好证据，再把关键证据消灭干净，宋女士，这不是外人能做的。”

　　“元先生在跟信和谈判，这事牵扯甚深，短期怕是不能结案，宋小姐还需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律师提醒，“无论如何，用事实说话，没做过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认。”
　　言下之意，这段官司，她能否躲过，得看两个公司博弈，信和赢了才可能拿出关键证据帮助宋桃之。

　　宋桃之只有等待。
　　但出乎意料，她并未等多久，两天后她便被放出。

　　律师说：“季南云先生投案自首，说是一切都是他授意签批，西山建设公司他是法人代表和财务直管总裁，把跟瑞丰的合同签订到每笔的付款的责任都承担了，而且按西山建设公司的内部各种制度，主负责人确实是季南云先生。”
　　“是元冬阳让季南云出来顶罪的？”
　　“季先生身患重病，不会受这些罪，保外就医，等着案子进展继续搜集证据就好了。”

　　宋桃之开心不起来，她虽可以出了牢狱，但想要的是真相大白，而不是让身患重病的季南云站出来顶替这一切。
　　律师看了下表，“要不要等季先生一起走？他办保外就医手续，会慢一点。”

　　宋桃之点头。

　　宋桃之终是没见到季南云，他是救护车从院内直接拉走的。
　　她跟去医院，依旧没见到人，陈闯拦住了她。
　　“季总说，宋总自去忙，他的事自会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