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神秘情人》苏夏凉生

63、陌生的情感

　　在那个少年出现在书房门口时，黑魔王大人十分包容的任由这个带着狼狈身影的男孩摇摇欲坠的跪倒在了那个老巫师的身边。

　　而当之前追击奥斯德没有成功的食死徒也赶到时，Voldemort可以说相当不悦的扫了一眼那堆越看越没用了的仆人。

　　伏地魔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这堆手下居然连一个没毕业的小鬼都抓不到。

　　在这么多食死徒的包围下，从庄园门口闯入到二楼的书房。思及此，Voldemort看着男孩背影的视线也愈发的有趣。

　　被主人可怖的目光冷冷的扫视后的食死徒们，颤抖着丝毫不敢再迟疑的包围了角落里的人。无数的魔杖在瞬间就指向了那个几近崩溃的少年。

　　事实上，老巫师眼中的绝望和悔恨似乎比他身边的少年更剧。
　　他只是希望奥尔能在阿不思的保护下，暂时待在安全的霍格沃茨里。而在伏地魔倒台之前，巫师界不会有人知道他还活着，所有人都会认为卡斯德伊家族已经被伏地魔亲手毁灭了。
　　用整个家族为代价换奥斯德在失去了强大支撑后作为一个普通学生而不再让黑魔王惦记。直到奥尔毕业时，再悄无声息的将少年接回德国。

　　一切都按着戴夫计划的进行着，可是老巫师却唯独遗漏掉了奥斯德的个人意志。
　　以为暂时的瞒住奥尔能让计划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为此戴夫卡斯德伊甚至连阿不思也没有告知。

　　“外公……我很抱歉。”

　　眼泪从少年的脸庞不停的滑落，那是在看见重伤的外公后，从崩溃到绝望，再到发现眼前的人是由家族最隐秘的炼金术之一所制造出来与活人无异且能远程控制的分身时，奥斯德终于意识到了外公可能要做的事情。

　　但是那种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失而复得的喜悦还是让少年的泪腺不断的膨胀。只是当感觉到那些靠近自己的黑巫师时，奥斯德脸上的表情再一次的只剩下痛苦和绝望。

　　——绝不能让黑魔王发现外公还活着。

　　“奥尔……不……”老巫师颤抖的支起了已经乏力的右手，似乎是想触碰男孩的脸颊，但是身体所剩的时间却越来越少。

　　“外公，我在。”

　　奥斯德的双手温柔的握住了戴夫苍白的手掌，此刻萦绕在那双聚满雾气的蓝眸中的哀伤确是真实的存在。少年想他也许再也见不到他的外公了，还有他的朋友，邓布利多校长，和霍格沃茨的那些教授们，也再也不能专研炼金术了……

　　黑魔王会杀了他，奥斯德忽然无比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一点。

　　“多么感人的一幕。”

　　低沉悦耳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随着黑魔王的靠近，原本围在奥斯德身边的食死徒们自动的为他们的主人让出了道路，他们配合着黑魔王的语调发出了充满嘲弄的嗤笑声。

　　这让一动不动跪在原地的少年感到了一丝悲哀，和那不甘的愤怒。

　　“让我看看，我们这位勇敢的男孩……”

　　Voldemort强硬的掰过了少年的脸，而奥斯德身边的老巫师已经无力的倒下了，戴夫的嘴边似乎还夹带着那一声无助的——“不……”

　　然而。
　　没有预料中的索命咒，在食死徒惊疑不定的目光中，Voldemort的手指触电般的甩开了那个男孩，疾步的后退让早已为他们的主人退开了的食死徒们露出了不符实际的惊讶，他们不明白主人为何会有这样的举动，就像他们没有注意到Voldemort那握在手中的魔杖正在轻微的颤抖着。

　　“钻心剜骨！”

　　见情况不对，一个食死徒立刻对着少年的方向念出了咒语。

　　看着被红光击中的男孩，Voldemort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手中的魔杖几乎没有迟疑的向着那个食死徒甩出了恶咒。

　　“谁——准你们碰他的！”

　　尖利的声音和席卷而来的魔压让食死徒们颤抖的后退，那个被魔咒击中了的巫师在身体碰撞到墙壁后已经没有了声音，而其他的食死徒们也不敢再有任何动作，尽管他们的心里都为这样的突变而骇然不解。

　　事实上，当奥斯德带着憎恨的对上那一双蛇一样的瞳孔时，猛然间的，少年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推倒在了一边，然后身上传来了被恶咒击中的剧痛，再接着，全部都停止了。

　　一切似乎都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如果不是身上还残留着那一丝一丝入骨的刺痛，奥斯德很怀疑自己是否真的被恶咒击中了。只是此刻躺在地上的少年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恶咒结束的如此之快。

　　然而奥斯德没有时间想这么多。

　　在停止了钻心剜骨之后，Voldemort有些踉跄的向着地面上的男孩走近了两步，就在黑魔王大人的手掌要再一次的触碰到少年时，原本毫无动静的奥斯德却猛的翻过了身体，近距离的魔咒攻击笔直的撞进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胸口。

　　奥斯德似乎听见了一声闷哼，但这无疑是他此刻最乐见的情况，少年几乎没有一丝停留的从地上翻身起来，手中的魔杖不要命的对着另一边的黑巫师们甩出魔咒，然后一个跃身——

　　男孩的身影消失在了破碎的窗户前。

　　留下了一群惊慌失措的看着自家主人的食死徒们，他们不敢攻击那个少年，也不敢再有任何擅作主张的行动，食死徒们惊恐的看着此刻正一只手捂在胸口处的黑魔王。

　　那、那个男孩击中主人了吗……

　　“抓到他——不准伤害他！”

　　……

　　当杂乱不堪的书房里只剩下Voldemort一个人时，面目可怖的黑魔王却依旧没有破解他胸口所承受的咒语，仿佛只有这样的痛楚才能让这个男人更清晰的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像。

　　黑魔王冷血的竖瞳中出现了罕见的迷惑，就如同他已经不能理解那在自己的胸口处所震动的情感是什么了。

　　Voldemort以为自己不会再想起，在他将灵魂连同那些记忆一起切割出去时，已经成为了黑魔王的男人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还会再见到那双眼睛。

　　似乎只在那双蓝色的眸中见到过一次……泪水这种软弱的东西啊。
　　那是最后一次见到那个人时。
　　那个对着他流泪却消失到再也找不到的人。

　　“真是奇怪……我明明已经不记得了。”喃喃自语的声音回荡在空寂的房间里。

　　*1944年，霍格沃茨

　　有求必应室里，里德尔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尼可，有一刻的诧异从黑眸中划过。

　　“尼可，你怎么进来的？”

　　是惊喜吗。里德尔想着，已经毕业了的尼可不应该会出现在霍格沃茨。然而，面前的人却紧紧的抓住了他的双手，感觉到那人的颤抖，里德尔意识到有什么严重的事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

　　“……怎么了？”

　　“汤姆——”

　　尼可看着汤姆，而他依旧无法说出，那些凡是不被历史认可的话语都被无情的阻断，他没有办法告诉眼前的这个男孩他来自未来，就像尼可不知道，有一天他还会回到那个未来。

　　他已经相信，自己就是存在于这个年代的人了。
　　连尼古拉斯都告诉他，时间不会说谎，他存在于过去也许是必然。
　　即使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里德尔用力的握住了尼可的手，比他自己的温暖，而少年的脑中已经排除了无数种可能让眼前的这个人露出这样惊慌失措表情的选项。

　　“汤姆——我要走了。”

　　“……什么意思？”尼可给出的答案显然不在里德尔的任何选项中。

　　“汤姆，汤姆……不要找我，不要找我！相信我，只要我还活着，我一定会找到你——所以、你千万不要来找我。”

　　泪水从少年的脸颊滑落，尼可却只是专注的看着他面前的男孩，仿佛只要他一眨眼，就再也见不到这个男孩了。

　　如果他消失了，如果汤姆找不到自己……他不想看到男孩失望的表情。

　　因为汤姆根本无法找到自己。

　　“答应我，不要试图去找我——”

　　“你在说什么，你要去哪里！”里德尔终于抓到了那条最重要的信息，而他握在尼可手上的手指也更加的用力。

　　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尼可的脸上出现了无助的绝望。里德尔从来没有在这个人的身上看到过这样的表情，在他的世界里，尼可永远都不会让事态失去控制。

　　“汤姆，答应我，不要找我。”

　　“我不答应！”里德尔的眼中露出了惊恐，他看见尼可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变成另一种近乎透明的颜色，“不！不要！这是什么——你怎么了！”

　　“汤姆，我求你，不要这样——相信我，我会找到你，一定会。”

　　只要我还活着。

　　“不！尼可！你不可以离开我！我不同意！”男孩嘶声力竭的吼声在有求必应室里响起，而这个房间显然辜负了它的名字。

　　里德尔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尼可的身影在他的面前越来越淡。

　　“我的生日礼物，你答应我的——汤姆，我要你永远开心。”

　　即使没有我。

　　“尼可！！！！！！”

　　“对不起……汤姆。”

　　对不起……
　　我最不想的就是你难过……

　　等里德尔的手中彻底抓空时，黑发男孩用尽全部力气大吼着跪倒在了地上。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一滴一滴的水珠沁透了男孩面前的灰色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