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本无雨》伶侜

20、第十九章 死亡·重生·梦

　　第十九章

　　走出镇门，途径一条山路，这时，身后尾随的人马也不躲藏直接快步跑到释凤梓前头，抽出剑锋指着他大声道：“魔头，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还在世，真是便宜你活了这么久。”
　　“你们是谁？” 释凤梓大感不妙，想必是以前在魔教时留下的旧帐吧，看着他们的架势，自己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哈哈，你当然不认识我们了。不过我们可认识你。”
　　“就是，杀了我们的家人，害死了晴雨小姐，我们要报仇！”
　　“杀了他！”
　　人群中爆出激烈的喊杀声，释凤梓皱着眉头思量着自己有没有可能逃出这些人的围堵，答案是不可能。先不论自己产后刚复原，但是为了生下小胖纸自己的内力已剩下一成了。这么多人，恐怕自己，难逃一死了。为了给晴雨报仇，晴天，难道这就是你所希望的？你还是不肯放过我啊，不由得心里更是悲伤，哀莫大过于心死。
　　只不过，看着手中的物品，释凤梓不禁想起自己刚满月的孩子，不舍得让他一个人生活，可是...
　　不等他想其他，人群的人已经不耐烦的冲上来就挥刀乱砍。即便只剩下一成的内力，凭借剩下的功力，释凤梓还是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只不过，渐渐的体力不支，很快，后背便中了一剑，又被猝不及防地一掌击飞，重重地落在地上，内息极度紊乱，一口鲜血喷出，白色的衣服开始染上红色的鲜血。头一偏，躲过刺向脑门的一剑，勉强支撑着起身，继续和众人缠斗。
　　“啊...”一刀自身后砍来，瞬间染红了身后的衣服，回身一拳轰向偷袭者，释凤梓脚步不稳的半跪在雪地里，已经穷途末路，没有希望了。左眼被剑划伤，只剩右眼不死心的望着他们，旁边刚买的物品也因为一场恶战被他们踩的乱七八糟，拨浪鼓也被人踢到几米开外孤零零的躺在那里。
　　原来，这就是老天对他之前所作所为的报复，先是晴雨，再接着晴天，现在，自己就将要见不到小胖子了么？自己还没来得及给他取名呢。小胖子小胖子，他多么希望他的孩子能像名字一般吃的胖胖的，可是，好像，不可能见到了呢？眼前的一切好像被红色渲染了般透着点诡异，一把抹开左眼的鲜血，提起一边的刀。挣扎的站立起身，朝周围砍去，但很快的，就被上方更多的剑锋砍到，剩下的，只有鲜血洒满了周边的雪地。
　　“噗...”吐出一口淤血，释凤梓手脚并用的爬向一边，身上增加的刀伤已经感觉不到痛了，唯一支撑他的，只有特意买给小胖子的拨浪鼓，一步，两步...摸着手柄，轻轻的摇动一下，咚咚咚的声音响起，随机，便是“啪”的一声，拨浪鼓掉在雪地上，手柄处还遗留下刺眼的红色手指印。
　　“好了，大魔头终于伏诛了，大功告成！”众人望着几乎被砍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的魔头，心满意足地凯旋，临走时还不忘一人踹了一脚，吐一口唾沫。“哼，活该，自作孽不可活，多行不义必自毙！”

　　大雪纷纷落下，慢慢掩盖住肮脏的躯体，和曾经发生过的罪恶。雪停后，茫茫雪地上，只剩一滩红色的血泊，还有一个孤零零的染血的拨浪鼓，在雪地里反射着刺眼的光。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纵使有千般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凤久去未回，婴儿一直在啼哭，无奈之下而带着孩子下山寻找的闷千愁，看到这样的情景，一下跪倒在雪地里，抱起凤冰冷的身体，眼泪一下汹涌而出，滴落在地，融化了一片残雪。背上的小婴儿仿佛也感觉到什么悲伤的事情，哇哇大哭。

　　死亡的感觉还很清晰，浑身已经疼痛的没有任何感觉了……突然觉得轻飘飘的，四周是一片迷雾，放佛在梦境之中。难道这就是冥府，我已经来到地狱了吗？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可以忘却前尘往事，入转世轮回了吗？如果下辈子可以转世，我一定不要再跟晴天有任何纠葛了……只是这一世，我身在魔教作恶太多，估计是没有机会了吧？
　　“凤……”是谁？在喃喃地叫着自己，只是太遥远，似乎听不太清。自己正像一缕孤魂般在迷雾中没有目的飘荡，不管这是哪，也比上一世好，上一世，自己活得太累了……思而不及，悔而已迟，生生相错，无法挽回。
　　“凤……是我……对不起……”声音飘近了，是个好听的女声，很熟悉，是谁呢？
　　“晴雨……？”凤梓不敢置信地回头，果然是自己曾经最爱的女人晴雨，她为了自己而死，而自己也是间接的因为她才会被晴天玩弄至死的……怨不得人，只是天意弄人吧了……
　　“凤，是我，我一直在这等你，没有去转生，因为我怕你找不到我……”一身白衣的晴雨轻轻飘到凤梓身边，拥抱住他，这是最后一次了吧？
　　满脸是泪的晴天凄怆地说：“快没有时间了，凤，对不起，原谅我……”
　　突然一阵白光刺眼，便什么都看不到了，晴雨的身影也慢慢便模糊。“凤，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不要怪晴天，希望这次你们不要再……啊！”
　　鬼也会心痛吗？凤梓至少此刻感到了深深的难过，他从来没有怪过晴雨，反而是自己一直自责，晴雨为自己牺牲太多了……自己永远也还不完了……这份愧疚只能一直带着，永生永世。

　　“凤儿，凤儿，你怎么了？”是晴天的声音，这个让他瞬间全是寒冷的声音。凤梓慢慢睁开眼睛，是一片鸢芷花海，自己躺在晴天怀里。是那个缠绵的午后吗？原来自己不过做了一场噩梦？不！那一定不是梦！太真实了！突然想起些什么，一下摸了下自己的小腹，啊，孩子还在……那么这是梦，亦或是重生？凤梓有点困扰了，面前晴天还是一副深情又担心的样子。他是真的爱自己的吗？这是在做戏吗？还是说对自己那么残忍的才是真正的晴天吗？
　　“凤儿，你睡得很不安，刚刚嘴里一直在嘟囔什么，还手舞足蹈的，我很着急，却一直晃不醒你，你梦到了什么吗？别怕，我在。”晴天看凤梓终于醒了连忙安慰道。
　　凤梓现在脑子里有点混乱，盯着晴天充满关切的眼睛，只是冷冷地开口：“晴雨是你什么人？”
　　“唔！”晴天的脸色倏地变了，眼睛也瞬间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