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教]拾年》竹岚子

17、第十五章

　　草壁哲矢是个好人。
　　好人会有好报。
　　凉宫阙看着前面带路的草壁哲矢，默默地想。

　　他十几岁时就是一张大叔脸，如今二十几岁依然是张大叔脸，而根据某次十年火箭炮击中的结果，三十几岁的他还是这张大叔脸……那么以此推断，大概到了四十几五十岁，他仍可保持这张大叔脸。
　　所谓——青春永不老，大叔几十年！（滚

　　“那个，夫人。”草壁哲矢忽然转头，凉宫阙被这老好人的眼神一看，心虚之感油然而生。半晌反应过来，也顾不上计较那个称呼：“呃……到了么？”
　　对方点点头，口中的草叶微微一晃，即将出口的话却被不远处的声音打断：“哇哦，你们太慢了。”
　　云雀恭弥靠在不远处的基地门口，神情微妙的不满。

　　凉宫阙连忙上前，草壁哲矢跟在她后面。云雀恭弥看着眼前还不到自己下巴高的少女，三秒后突然伸手，拿过凉宫阙拖着的行李箱，率先出门。
　　“哎……？”凉宫阙一怔，身后草壁哲矢一脸大叔笑，“夫人，恭先生有时会这样……我是说对十年后的您。”他想了想，“您就学着习惯吧。”
　　“……啊。”凉宫阙点点头。
　　有些意外呢……十年后的中二病，居然有这么体贴的一面。

　　这里是，十年后的中国S市，他们暂居之处。
　　而他们的目的地，是十年前的众人所在、即将于十年后翻盘的地方——日本并盛。
　　***
　　沢田纲吉睁开眼，视线中晕染轻红，包裹异样色彩变换，仿佛漩涡般层叠下落。

　　“啊——”
　　“咚。”
　　“好痛！”

　　鼻端闻到植物特有的清香，他在黑暗中睁开眼，黑暗依然。
　　……树？
　　不对……那，是花的香味？

　　黑暗之外，却隐隐传出少女熟悉的声音，“纲吉，快点出来！”
　　洛洛？
　　他迟疑着伸手，触到上方微沉的隔板，用力顶起——

　　明亮的视线中映入林海茫茫的碧色，天光从林间如雾流泻。
　　转头看去，灵魂状态的少女上半身穿透那被推开的隔板，皱着眉头打量被自己穿身而过的黑色板盖，“这个标记……”
　　即使见过很多次类似的景象，沢田纲吉还是因为这诡异的情况抽了抽嘴角，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完全没抓住重点。

　　洛洛抬头看着他，黑色的眸子是少见的深沉：“这里是十年后？”
　　沢田纲吉愣了愣，回忆一下前因后果，“应该是的。”说着看向四周，“和十年后的自己作交换，也就是说……”
　　“十年后的你，应该是躺进棺材里了。”

　　“……”
　　沢田纲吉和洛洛对视三秒，随后前者惊悚的瞬间炸毛而起：“洛洛洛洛洛你说什么啊！”
　　“纲吉，别骗自己了。”洛洛说着也站起身来，从棺材盖上飘至半空，低头打量眼前明显的棺木，“你明明不是个迟钝的家伙，别的不说，那个作弊器一样的超直感，也够你意识到了吧？”

　　“是谁？！”
　　从不远处传来带着警惕之意的男声，将两人的对话截断。身材欣长的男人出现在林木之间，背光的面容一时难辨，却能看到他脚步微滞。随后听到陌生又熟悉的嗓音，其中隐隐颤抖：“您……您是？”

　　青年上前两步，现出一张轮廓分明、兼并东西方美感的俊挺脸庞。
　　看清半跪在棺材中的少年后，他紧蹙的眉目开始颤抖，碧色瞳孔微缩，仿佛惊喜，更似不可置信。
　　沢田纲吉打量对方片刻，不由自主的说出心底的猜测：“啊咧？这长相……”

　　“难道是狱……寺？”

　　狱寺隼人的反应在他意料之外——他一步上前，双膝跪地，颤抖的抓住他的肩头，随后双手握紧，仿佛是想确认什么。
　　“十代目！”

　　比十年前低沉的男声，混着微微的沙哑。在沢田纲吉未曾反应过来时，已保持这个姿势俯下了头：
　　“对不起！对不起！”

　　沢田纲吉不知所措，双肩传来的力道提醒他对方有多么激动：“那个……好痛……”
　　狱寺隼人微微一惊，然后连忙松手，接着又是一句，“对不起！”

　　洛洛依旧站在一旁，听沢田纲吉向对方解释自己出现的原因，看着狱寺隼人加快语速要求沢田纲吉抹杀照片中的男人。

　　“……接下来，为了慎重起见，”等到狱寺隼人引出下一个话题，沢田纲吉连忙抓住机会，“那个，只有一件事让我有点在意，”他脸上带着有些勉强的微笑，“为什么十年后的我会在棺材里？”
　　狱寺隼人的神情再度变化，紧咬的牙显出他勉强的情绪。洛洛见状叹了口气，出声提醒：“纲吉，时间快到了，能别问废话吗？”
　　沢田纲吉一怔，转头看向再未出声的少女：“洛洛……？”
　　狱寺隼人瞬间察觉到沢田纲吉的异样，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后，竟也是一怔：“洛洛？……您——”

　　“砰！”

　　粉红色的烟雾炸响，他呆呆的拿着手中的照片，看着眼前的人瞬间缩小一号。
　　那已是，十年前的狱寺隼人。

　　进行了最基本的讯息交换后，沢田纲吉坐在地上，感慨一句幸好狱寺带了吃的，同时吞下最后一块生八乔。
　　讨论过十年前发生的事，确认暂时回不去的两人解决完午饭，狱寺隼人在周围走了两步，一边走一边分辨：“……可是这里到底是哪里呢？也有可能不是日本。”
　　沢田纲吉难以想象：“哎？外国？”

　　“不，这里是并盛哦。”
　　洛洛从不远处走了过来，静静下了定论。

　　沢田纲吉起身看她：“洛洛怎么知道？”
　　少女指指天上：“往上一百米，基本可以看到森林外的城市。还有这里的树种……当初你和巴吉尔训练第一、二阶段时，我没耐性时刻陪着，就在周围转转。”她顿了顿，“虽说过了十年，可这片森林的树种，以及整体的变化并不大。”

　　她还隐瞒了一些原因，不过她知道即使对方有所察觉，也是不会问的。
　　就像他从未揣测过她的来历，即使她出现的莫名其妙。

　　“你是说……这里是并盛外的森林？”沢田纲吉诧异出声。
　　毕竟经过指环战不久，他对那场魔鬼训练的所在地，依然残存心理阴影。

　　“十年后的并盛吗？”狱寺隼人听清自家十代目的话，便插话进来，同时上前几步，捡起仍在地下的金属箱子：“这个是十年后的我落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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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如此。”
　　之前狱寺隼人出现的地方，有新的陌生人再度现身。只见对方的身体被斗篷尽数遮盖，电流攒动的目镜挡住大半张脸。
　　她取下绑缚指环上的锁链：“初次见面。然后，”

　　“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