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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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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车旁,打开车门,我不由抬头望望天,火球回家充电去了,天空这块大屏幕就暗了下来,不过好在中间有星星点缀,明天似乎是个大晴天,不过谁知道呢,这个世界变化快地谁都跟不上。
但或许我不该这样抱怨老天,因为老天地报复也会快地出乎你地预料。
我正要坐到车里,脖子突然就被人勒住,一股蛮力将我拽倒在地上,我的身体也随着这股怪力向后向后。
我下意识用双手拉住了绳子,但那股拉力显然比我更强,我无法挣扎,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松手,让自己不在当下就没了意识。
小丑!
我仅剩的意识提醒我,这个突然出现的人是谁;但知道又能怎么样,如果我不能摆脱这根该死的绳子,马上就会和前几个受害者一样变成停尸房里的一堆僵肉。
而陈旭阳他们正对照着看图纸,便看便走,离我越来越远,最最不妙的却是汽车阻挡了视线,就算陈旭阳他们回头也发现不了这里的异样。
我被小丑越拉越远,脖子被勒住,不要说呼救就连呼吸都很困难。
我该怎么办?我不想死,我不想上社会版头条,不想自己的不堪的照片印在报纸上供人欣赏,我更不想自己扭曲的尸体任人拍照留档。
我不可以惊慌更不能失措,冷静,该死的,我该怎么冷静。我眼睛所能及的视线环境越来越陌生,我不知道现在到了那里,头脑思考的能力也越来越差,只闻到空气有点潮湿和臭味,是那种水果腐烂发酵的味道。
我本能地顺着绳子抓到了那双行凶的手,恐惧化成唯一的力量,在那双手上划出十道血痕。是的,即使我会死在这个凶手手里,也必须留下点什么,这就是我的作风。
这样想我就稍稍平静了一点,使出平生的也是现在唯一能使出的最大的力量,将指甲插进那双手的皮肤里。
“婊子!”
小丑吃痛却还是不松手,只是发疯似地将我扯飞起来,一个使劲把我摔到了墙上。
我的身体撞到了墙,因为用力过猛,一下子又反弹了出去,正好跌在了小丑的脚下。
脖子上的绳子终于是松开了,我来不及想,慌忙去扯脖子上的绳子,贪婪地拼命吸气,只是脑袋的麻木感还未消除,那个黑影便袭了过来;我一惊,本能地向后一缩,那个黑影扑了个空。
缺氧和恐慌让我直喘气,脑袋有些迟钝,但幸好还不至于完全没有意识;我感到身后坚实的墙,前面有隐约的光,这似乎是个死胡同而那个小丑就站在我的面前。
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他脸上的面具,一张滑稽的小丑的笑脸,但在昏黄的灯光下,却显得格外狰狞可怕;他手上拿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面具后发出丝丝的笑声。
“反应还挺快。”他说。
因为面具的遮挡再加上缺氧导致的听力下降,所以这五个字在我耳边空空发响,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声音。
他扬起手,手里的刀子就朝我扎了过来;我身后是墙,前面是歹人,根本没法躲;我手无寸铁怎么反抗,但生存是本能中的本能,刀子逼近,我抄起口袋里的一把硬币就扔了过去。
巷子里灯光昏暗,小丑看不清那是什么,只看见银闪闪的一片,下意识就举手遮挡,我乘这个空,拼命地窜了出去。
可没跑几步,就被他赶上,一把揪住了我的头发。
我没敢多想,在刀子落到我身上之前,从口袋里摸出了仅剩的武器,一把钥匙,闭着眼就朝身后扎了过去。
一下一下又一下,我不知道这把钥匙能对他造成怎样程度的伤害,或者甚至根本伤不了他半分,但对我而言,我知道自己这条命恐怕是保不住了,就算线索吧,留个线索给警方,抓了他他也活不成,我也算划的来,于是手下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腿上,直到我闻到了血的味道。
突然,黑暗里寒光一闪,我闭上眼随时等候着地狱的召唤。
“啊!”
身后传来一阵大叫,耳际有微微的热,一股硝烟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清脆一声响,小丑倒退了两步,刀子落在地上,我的头发被松开,双腿也随之一软,跪倒在了地上。
巷子口有个人影,举着枪,除了陈旭阳还有谁。
“小心。”
陈旭阳忽然大吼一声,举着枪冲了过来。
我立刻转身,小丑正捂着流血的手正摇摇晃晃地爬过来,他刻意躲避在我身后,是想拿我当挡箭牌,防止陈旭阳再开枪射他。
而那把刀子正躺在我和他之间,他盯着那把刀子忽然就扑了上去。
情势逆转,刚才是他将我堵在巷子里,而现在他却已是瓮中之鳖,所以现在轮到他做困兽之斗了。
我见他要扑那刀,冲过去一拳砸在他中枪的手上,他顿时没力嗷嗷大叫,我立刻拾起了刀,刀上流着小丑的血,血腥和硝烟味混在了一起,只是未等我握稳刀,小丑也从一边扑了上来,将我抵在前头,阻挡陈旭阳的枪,然后扭手与我争夺起了刀。
然后一声闷响,一颗子弹穿透了小丑的肩,但全因小丑将我挡在身前,他无法给他致命一枪,不过也因为这一枪,我顺利夺到了刀;可一切还没结束,小丑挣扎着又要起来,我只想保命,其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也顾不得想,只是这该死的小丑为什么还不死,顿时恶由心生,我举起刀遵从了恶魔的指引。
只是一瞬间,记忆的黑色大门全部打开,我只觉得脑袋被抽空了一切,剩下的只有被固定的一个表情,一个我曾经封锁而今释放的表情,我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和呼吸,世界仿佛都停止了。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身后的脚步声向我靠近,我的心随着他的脚步一下下撞击着我的身体;我抬头,看到了陈旭阳,犹如一位神祇,那个样子比任何武器都快地传达到了我的脑海深处,和那些追赶了我的思维的黑色物质纠缠在了一起。顿时我心里再感觉不到一丝劫后余生的快乐,恐惧渗进了我的血液,随着它蔓延到全身,黑色的物质正追着我的大脑思维,要撕裂要占领要不顾一切地咆哮。
我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我忽然明白,一切都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