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请丢掉吧 ...
-
很久没有见到青衡了，便是有些想他，但是他与三皇子去了安城，办办公事之类，我也是不好打搅的，索性便躲在家里的书阁里看书，时间一久连饭也忘记吃了，朝离在一旁碎碎念，那时他不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倒像是整天叨叨的欧巴桑，我几次想嘲笑他一番，又怕他报复，所以总是软弱的屈服在他的唠叨声中，乖乖的现身吃饭。
今日阳光正好，手中的书也甚是有趣，东启的野史嘛，很难在外面找到的手抄本哦。手边还放着阿朱准备的奶茶和点心，正在那里乐不思蜀，一时间连外面进来人了也没有听见。因为坐在书橱后面，他们也很难发现我，本来没想偷听，但细细一听竟然时二皇子的声音，又不敢动弹，怕遇上他，便老老实实的缩在橱门旁边。
“皇叔，林相党羽在朝堂上把持已久，父皇对他们甚是信任，这点小事怕是动摇不了什么。”二哥说道。
“皇上最恨的便是朝臣拉结党羽，这次虽杀不了他，但他也会收敛一些，最重要的是安城的洪水，不知三皇子他们治理得如何。”
“皇叔不必担心，三弟昨日来信，一切安好，但是发现沛县出现了疫情。”
“洪水退后，最怕就是这样，民不聊生……”
我听的手抖了抖，突然想到几日前街头巷尾传播的消息，林相遇刺，危在旦夕，百姓却拍手称快，皇帝派御医医治总算是捡回一条命来，没想到的是这事与父亲有关。
僵坐在地上腿有些麻了，只是想稍稍挪个地方，却碰到了茶碟，心里惊了一下。
突然听到书橱后面的响动，二皇子最先跑了过来，却没看见任何东西，空荡荡的地面，他蹲下摸摸地面，有些温热，还有些糕点的残渣，嘴角不由微微上翘，猛然间打开书柜下方的壁橱，空荡依就，本来舒展的眉头就这样皱了起来。
慕容王爷站在他身后挑眉：“浅儿，一切慢慢来就好。”
两人前后踱出书阁。
我傻到一定地步了，才会想到躲我爹。我有什么好躲的？不就是暗杀嘛，至于吓成这样？躲到柜子里，还没想到为什么这个柜子是空的，就碰到某个开关，直坠下去，这时候朝离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等我醒来便陷入这一片黑暗之中。
没有什么大的损伤，只是后脑勺有点疼，胳膊好像还擦破点皮。可是这是什么地方？黑洞洞的样子，令人有些心慌。心里念着朝离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朝离就突然出现了，以鬼魂的样子。
我承认白衣的他在白天真正是英俊潇洒无双，可这时黑漆漆的地下啊，老兄！吓得我当场大叫，好大一只艳鬼。
在我的鬼叫停止后，他似笑非笑的丢给我一只灯笼，转身又不见了。我的手在颤抖，这是一只白纸灯笼，不知是谁在上面鬼画符似的用毛笔甩了一个字。
颤颤悠悠的平复心境，慢慢向前走去，悠悠的的烛光更像是鬼火。
唉——遇人不淑。
地道很干净，奇怪的是并没有地道通有的霉味，反而有一丝的甜果的香气，诡异的地方。
不知走了多久，仿佛没有尽头一般，就在我心里有些担心这是一条死路的时候，突然看见前面露出一条细细的光线，高兴的直奔过去。
只一个细细小孔，光线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我凑近孔洞向外看去，却是某家人的书房，只觉得摆设有些熟悉。
正在这时，外面进来一个灰衣老者，看似平凡的衣料，却密密的秀着鹤松的暗纹，甚是华贵，他神态威严，长了一双倒立剑眉，有点凶的样子。进来后关上房门，面朝窗户，突然从外面飞进一个人来。
老者睨视，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瓷瓶抛给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若再有下次，便只有一条路了。”
跪在地上那人明显的颤抖了一下，低头说道：“属下知道。还望长老恕罪。”
长老皱着眉头，满眼的不屑，挥了挥手臂，那人起身转眼便消失在窗外。
那长老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拿出几块琥珀色的香料丢进香炉，一会书房便溢满甜果的香气。他在桌子上铺开一张上等白宣，研好墨汁，刚要下笔，门突然被推开了。
“先生好兴致！”还未进门来人便开口说道，声音听不出喜怒。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青衡吗？他不是在安城，什么时候回来的？怨不得觉得眼熟，这就是青衡的书房嘛。
我在小孔上细看，青衡比原先清瘦了几分，温润的眼神此时却有一种陌生的凌厉之色。
长老并不言语，只是沉沉的看着青衡，尔后缓缓说道：“世子，此时应在安城治水吧。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还要世子亲自回来。”
“先生！”青衡厉声说道：“当初约好的事情，青衡不明白为什么先生随意更改？”
长老忽的咧嘴笑了出来，嘴上的两片胡子得意的抖动着：“我当是什么事，世子实在不必动此肝火，还请速回安城。”
“你——”是人都能听出青衡同学声音中的隐忍。
“世子！”长老忽然喝道：“还请世子想想在陛下面前的誓言，万不可因小失大。”
青衡铁青着脸，眉角纠结在一起，气得不轻，却没有反驳。
“再说等世子将来继承大统之后，后宫想纳多少美女都可以，更何况区区一个王爷的女儿，何必急在一时。”那神色仿佛早已对青衡的心思了解透彻。
我开始听得一头雾水，现在心中却不由得隐隐有些害怕。
“先生，青衡失礼了，慕容公主还请交给我吧，青衡并未忘记对父皇的承诺。”青衡此时已恢复常色，只是眼神如深潭一般，悠悠不见底。
“况且先生突然改变的方案，到底还是打草惊蛇了。”
长老的脸色未变，胡子不自在的抽搐了两下，却干笑道：“还是按世子所说，但希望到时世子不要心软，她可是极有用处的——”
“先生真是说笑，”青衡冷冷的打断他：“还望先生遵守约定才是。”
看似相互妥协，但是还是能看见双方之间那噼里啪啦的火花。
我的心早已凉了半截，手不住的颤抖起来，灯笼啪的掉到地上，灭了。
又是一片黑暗。
青衡到底在做些什么？今天的他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非歌，”耳旁忽的传来朝离的温和声音，小心翼翼生怕碰碎了什么宝贝。
“嗯？”我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依然有些怔怔的。
“请丢掉他吧小鸽子，他是不好的。”
朝离点亮了灯笼里的蜡烛，火光柔和的映在他的脸上，温润美丽，桃花眼中的温柔犹如温泉碧潭似乎能让人沉溺得无法自拔。
我突然笑笑，伸出手去，摸摸他的脸颊，虽然只有幻影，但似乎能看到他眼中的异样欢欣。
然后，摇摇头。
那欢欣消失了，但神色依旧温和：“依旧这么执拗呢，小鸽子。”声音似乎有些悲伤。
“朝离，有些人是没有办法像你说的那样，垃圾一样的扔掉。”
“就算他可能会背叛你？”悲伤压抑的语气似乎更浓了一些。
“即使是那样，是的。”我的心底仿佛开了一个小小的黑洞，呼呼的往里灌着冷风。
那是我的伤，别人看不见。
“是么……”冷风一样的声音，漫漫的飘散。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回到了王府，当时在地道里只是越坐越冷，鼻子嗅到的果香味道变得浓烈起来，迷迷糊糊得只看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晃悠的如风中的烟雾，然后幻觉似的一声叹息……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请丢掉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