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作（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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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詹台在被自家大哥派来的制片人整整灌输了一天的理财方案后，好不容易在晚上结束了这种学习生涯，却被布置了一堆的“回家作业”。
要知道,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贺詹台，都只是堂堂正正的拿到过一个学府的毕业证明……就翘家跑去了魔都当他的导演了。
事实上，这个古老国度的学府制度，依然让这个国家之外的绝大部分的人都弄不明白她的构成方式。
对于西方的学校来说，你在大学里选择一个专业攻读，然后在几年的学习完成了后也修满了足够的学分，你就能得到这所学校颁发的证书了。
而后，你就可以去这个社会上，拿着你的这张证书去找个工作开始积累经验了。
而这个国家的学府制度却不一样，你要进某个学府可能会非常的难，可能难于上青天；也可能会很容易，如同呼吸一般就进去了。
有些学府的入学资格的交锋，在你出生之前就已经由你的父母为你开始战斗了。
所以很多背负着父母殷切期望的孩子，根本无法否决掉这种沉重的“爱”——你背负着的不仅仅是你自己的前途，还有你们全家人这么多年拼命的努力。
一个入学资格，等于一个强大的人际关系网。
而仅仅是入学资格是不够的，每个学府都有自己的特色，她会提供花样繁多的课程，除了所有的学府里头必有一门必修的律法之外，其他的必修课程的增删，都由学府的学院长亲自决定。
在必修课之外的其他的所有课程，都是选修的。
只有完成了所有的必修课的学习，通过了考核，才能得到一张相应的证书，以及一块雕刻着学府特有图案的玉佩。
——每个学府的证书和玉佩都不相同。
选修课则不一样，一旦通过了选修课的考核，学府则是按照你通过的选修课的课程，学府在记录造册的同时，还会给学生发一枚雕工不同材质各异的环扣，环扣的下方会系着一根不同颜色的络子。
所以每年的毕业季一到，你就能在学府里见到那些穿着深衣的少年和襦裙的少女们腰间就挂着玉佩，并且将自己拿到手的那些环扣全都挂在身上所有能挂的地方。
有些学生还对那些“真学霸”开玩笑说，像是你们这些人，就应该将这些环扣给串起来，当做是项链挂在脖子上——
够阔气又够霸气，横扫所有的金银珠宝俗物做的首饰。
无论是在招聘还是应聘的时候，这些环扣与那枚玉佩，都是最一目了然的叩门砖。
可偏偏贺詹台就是进了家世普通的学生们“千军万马里头杀出来的佼佼者”才能进去的世界知名学府，但只是拿到了必修课的玉佩就直接毕业去了的奇葩。
而韩晓比他稍微好一点，他好歹还拿到了“剧本编写”这一个选修课程的环扣。
上辈子贺詹台在被人嘲笑自己的学历时，曾经这么反驳的。
“那些拿了十几二十几个环的家伙，现在就在我的手下干活呢。”
韩晓当时是这么吐槽贺詹台的 。
——要不是你有个好家世，你家人也宠你宠的要命，你以为自己的成功还能被人复制啊？
当然了，这种吐槽他也就在心里说说而已。
韩晓的那枚玉佩和那个环扣，在肖于熏下葬的时候就与她埋在了一起。
肖女神年少时出来养家，一直忙于工作没有半点再进学府的机会。
后来她能够有机会进学府了，却没有进去念书。
韩晓在肖女神落葬的时候就在想，反正这些东西他也没有用武之地了，干脆给自己所爱的人也好。
上辈子的韩晓曾经在肖于熏的病床前问过她为什么有了机会也不去学府念书了，当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的肖女神，则笑着告诉韩晓，她不好意思再和一群青春年少的孩子们去一起争个玉佩和那些放在一起叮当作响的环扣了。
学府的玉佩和各门课程的环扣，每年发放的数量都是有数的，一个人在学府里只能考六年，六年里头随你考几次，时间一到，你要是全部的必修课没有通过，玉佩都不会发给你，要是必修课全部通过了，却还有些选修课的环扣没拿到，就可以再顺延两年的时间给你。
当然了，在学府的时间每个学府都有自己的解说方案，韩晓上辈子在学府的时候一门心思的就是想拿到玉佩和那个“剧本编写”的环扣就毕业，这辈子他更是不想将时间浪费在他可能一辈子都用不上的技能上头。
至于像是一些特殊的专业，比方说是医学之类的专业，每个地区都有开设专门的学府，学府的课程开设也和综合类的学府不同。
这些就是韩晓更弄不清楚的事情了。
而韩晓他更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只要你有钱，就能雇到人来给你专门补课的“潜规则”。
被“潜规则”了一把贺詹台好不容易在当天晚上回到韩晓租的房子里头去，结果竟然看到韩晓在冰箱上留了一个便条给他。
纸上，韩晓写他要去市立图书馆——道别这座承载了魔都这个城市百年历史的建筑物。
贺詹台愣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上辈子确实在这图书馆里有这么一件事情。
不过当时他和韩晓两个人正带着剧组跑到大理那地儿去拍电影了，所以等他们这群人回来，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在这栋市立图书馆里，柯以容这个可怕的怪物被人伏击，虽然他的保镖在几分钟内就控制住了局势，但是听说柯以容在那场伏击战里身患重伤，一直在病床上调养了大半年才缓过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
若不是柯以容被伏击了，林易行能那么容易就抱上柯以容的大腿吗？
要不是林易行仗着自家长辈在百年前的那段乱世里头，与柯以容家的先祖的交情，他林家又怎么能抱上柯家的大腿，躲在柯家的阴影下头好乘凉？
但是贺詹台一点也不羡慕林易行。上辈子的时候，贺詹台就打从心底觉得，林易行真是个可悲的家伙。
他抱上了柯以容的大腿又能怎么样呢？
柯以容那天生的毛病注定了他见不得太多的光，可他躲在阴暗的地方还是能掌控全局。
林易行是柯以容的双腿，是他的口舌，他没有自己的意志了。
这家伙，就是柯以容的一个牵线木偶，一个传达柯以容意见的大号传声筒。
就算是韩晓，怕是也没有将代表了柯以容想法的林易行，视作是林易行本人吧。
贺詹台自认比这世间上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韩晓的想法，他真心觉得，在韩晓的眼中，代表了柯以容想法的林易行，真的与柯以容亲自到场别无差别。
虽然在贺詹台的记忆里，上辈子的韩晓也就见过柯以容一次吧。
就在那个电影院里，柯以容这个死不要脸的家伙愣是摸黑进了电影院，看了电影，又突然插话说了一句“无与伦比”。
那个时候贺詹台在黑暗里瞧见柯以容那张脸，就恨不得冲着他的脸揍上一拳。
这个总是破坏世间一切规则，还要求别人按照他制定的规则来做事的家伙，真是臭不要脸。
贺詹台满脑子的都是对柯以容的抨击，他的脑子里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坐在出租车上，他根本不敢去想，要是阿晓被殃及池鱼了，要是他出了什么事……
这些事情，无论哪一件，贺詹台根本就是想都不敢去想的。
等到了目的地，贺詹台直接奔进了图书馆，转了几个弯，总算是早楼梯上见到了正在看书的韩晓。
担心的快要连心都被吓停的贺詹台根本没想到，他怕得连想都不敢想的人，居然就这么悠闲的在看书？
‘这家伙……’
贺詹台气得差点一口气没顺过来，好不容易顺过了气，他才迈开大步走向了韩晓。
“阿晓啊，这都几点了，你还不回去？”
光听声音，韩晓就能知道对他说话的人是谁。
“我打算今天熬个夜来着。”
韩晓举起了自己手上的《暹罗人体之谜》，埃勒里`奎因的作品无论放在多少年后再次阅读，都会充满了一种书成年代的时代感，以及一种公平性。
这位推理小说家的国名系列最出名的就是“挑战读者”的公平性。
贺詹台是知道韩晓对阅读的热爱，就和他热衷写悲剧结局一样，这两种爱好是不分伯仲的。
“这书你不是看过了吗？”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韩晓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的问：“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看过这本书啦？”
听到韩晓的反问，贺詹台心中一惊，他已经不记得上辈子自己是什么时候知道韩晓看过那么多的推理小说了，尤其是其中还有这本书。
贺詹台心中暗骂自己的粗心大意，面上却已经略做惊讶之色。
“你没看过？”
“我是有看过啦……”以前上初中的时候就看过了，“但是贺小台你怎么知道我看过呢？”
“大概是因为我觉得，阿晓你一定会看过这么经典的故事啊。”
“诶……贺小台你也喜欢推理小说？”
韩晓可真没想到，上辈子的贺詹台居然从来没告诉过自己，他喜欢看推理小说这回事啊。
‘不，我超烦推理小说的。’
可是贺詹台却还是笑着回答。
“嗯，以前小时候有看过一点。”
“是这样子啊。”
韩晓点了点头，然后问贺詹台：“你要不要先回家去？”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里。”
贺詹台将他来此的理由讲出了口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薄荷糖。
“你要不要吃？”
看到贺詹台贴心的拿出了一把提神醒脑的薄荷糖，韩晓立刻笑着接受了友人的这份心意。
“贺小台你可真是太好了。”
“被你发好人卡我怎么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啊。”
贺詹台吐槽了一句，将薄荷糖外面的糖纸剥开，之后便自己吃起了糖。
图书馆里自然是不能吃糖这种东西的，可是两个人毕竟是在没人回来的地方，而且时间也这么晚了，当然不用在意这些事情。
贺詹台拿着手机，看着自己邮箱里面的制片人给他发的那几份回家作业，直接就着智能手机的屏幕就开始写起了“试卷”，而韩晓则慢悠悠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书，等他翻到了最后一页，才站起身，去了一旁的书架上放还书本的同时，顺手再拿一本书回来看。
感觉到韩晓起身的动作，贺詹台下意识的抬起头，转了转自己有些僵掉的身体，结果在转向身旁的玻璃楼梯的时候，看到了那台阶上的一个被融掉了的孔洞。
贺詹台看了看四周，发现韩晓已经进了书架里头找书去了，这才伸出手，用食指的指腹摸了摸那个洞的边缘。
没有错。
那光滑到不自然的边缘一定就是——
贺詹台感觉到了十二万分的惊悚。
他终于知道上辈子被柯家瞒得死死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了。
柯以容的身体，被能够连钢化玻璃都融掉的激光给击中了！
这个高度，再想想柯以容的身高距离……
贺詹台觉得柯以容被瞄准的地方一定是他的心脏，可最后上辈子后者被击中的不是肺，那也是相差心脏不远的地方。
不然上辈子他就不会得知柯以容重病休养的消息了，而是直接接到柯家的葬礼通知了。
见鬼的！
为什么阿晓偏偏要在今天来这个图书馆？
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行吗？
差一点点……
一想到韩晓会因为牵扯进柯以容的事故当中而命丧当场，甚至是死得比上一辈子还要早……贺詹台只觉得不寒而栗。
没过上几分钟，韩晓就拿着埃勒里`奎因的另外一本国名系列的推理小说《法国粉末之谜》回来了。
可让韩晓不解的是，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贺詹台的脸色那么难看。
“贺小台，你怎么了？”
“哦，阿晓啊……”
贺詹台用一种有些空灵的语气对韩晓说着话。
“你有没有……遇上奇怪的人？”
“你看到了什么可怕的社会新闻才会对我说这种话啊。”
以前十五六岁的时候，韩晓见到报纸上所披露的那些在社会的一角发生的人伦悲剧，就会对许嘉润担心的问一句“有没有遇上奇怪的人。”
而许嘉润每次都会说韩晓是只有见到了真实的反面案例，才会想起来他许嘉润是个走在路上都会被一堆人围观偷看的美少年。
“到底有没有！”
贺詹台的声音听上去是罕见的严肃。
平日里的贺三少，根本就不会露出这么一面来。
见到了罕见的情况，韩晓才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嗯，奇怪的人也说不上，只能说是一个超级以自我为中心的人吧……”
‘没有错！’
贺詹台立刻就做出了片面的判断。
‘柯以容这家伙就是个没药可救的以自我为中心的家伙。’
“我不知道为什么诶，他和我说了好多话。”事实上，韩晓也确实是不知道柯以容为什么会和自己东拉西扯了那么久。
“都……说了些什么呢？”
“不记得啦，我怎么会记得那么无聊的事情。”
事实上，韩晓确实是不会记得那么无聊的对话里到底说了些什么事情。
“……那，”贺詹台强迫自己的问题不要听上去那么的有目的性，“那个人说了自己叫什么吗？”
“他说自己是柯以容。”
不好的预感彻底的成真，贺詹台反倒是冷静了下来。
“阿晓，和我回家。”
“啥啊？”
韩晓根本不知道贺詹台说的家在什么地方。
他根本没有家，现在所居住的地方，也只是租到的房子而已。
……他在六岁之后，就失去了第一个“家”，在年满十八岁后，就离开了第二个“家”。
“阿晓啊，柯以容这家伙非常危险又很可怕，他根本就没有‘心’这种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和这种危险的人物扯上干系。”
贺詹台觉得自己身负“无论如何都要抹黑柯以容的形象”的重责。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贺詹台都觉得柯以容是一个——以这世间的一切有形和无形取乐的家伙。
林易行和梁乔，不过都是柯以容打发时间的乐子罢了。
可能在柯以容眼中，他贺詹台与许嘉润，也不过是稍微有趣一点的乐子罢了。
“怎么说的他像是怪物一样啊。”
“不是怪物……还能是什么？”
一想到柯以容那与众不同的外貌，贺詹台就觉得这家伙好看归好看，可却是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美。
“祥瑞。”
即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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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以容在车里听到韩晓的答复，忍不住捂着额头低声笑了起来。
他习惯在自己经过的地方留下窃听器的习惯，还真是会时不时的给他带来了有趣的乐子。
虽然他自己是不知道为什么贺家三少居然对自己的成见那么大……而且“没有心的怪物”这个评价，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偏见说法。
但是这世间上对柯以容有成见的家伙多了去了——可他还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况且——
柯以容觉得，其实贺詹台他也没说错啊。
但柯以容本人却从来没想过，像他这种“白子”的外貌，居然还有能获得“祥瑞”这个感想的一天。
他的存在本身，向来都是为人所畏惧的、超出人意料之外的。
“不愧是……最亮的光啊。——还真是有趣。”
柯以容给韩晓做了这个评价，这也让贺詹台的初衷变成了彻底的“无用功”。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作（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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