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玉指》傅氏清妆

4、旧时

　　“朕，保不住你。”阎齐生在庭下止步，灯柄在掌心，掌中收力，青灯有些不稳地晃着烛光，惯了杀伐的帝王却挣不开几待竭尽的灯油，“朕不曾负卿。”低沉了，“阿絮。”
　　楼絮
　　他穿着一身玄色的衣，就这么站在了庭中。他本有意来看桃花，无意等他来，却偏偏看不到桃花，等到了他来。“陛下，”他曾爱他到奋不顾身，可如今，真的大祸临头的时候，他却想退缩了。他想逃，可那人却说：“不，负，卿。”三个字犹如魔音绕耳，久久盘旋在他心。罢了罢了。“风大，回殿吧。”
　　君王冷峻的脸上，有一刻恍惚生出嘲弄的一哂，夜风击穿了庭院沉沉，却没有朗照的月。“万国来朝，四海咸服。”年轻的天子带着睥睨天下的豪情，他褪去了十年前最后的青涩。
　　“楼絮，你怕了。”指尖扣在灯柄上，一记一记，招生者失魂魄，引死者渡奈川，“朕许你个端正死法。”
　　“清君侧，楼贼当诛。理应以熊火烈焰，烧个干净，借此求得一个好寓。”他只轻轻吐了几字。欲借着灯光看人，只可惜夜风吹散了光线，瞧不真切。他在风中轻轻一叹，折了旁柳树的一枝。“若今夜无阎君，无楼臣。只得齐生，与阿絮。”往前走了一步，与他相隔的是能被人拥入怀抱的距离。“在这一夜，你有其他话要说给我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