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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八七章 殇歌 ...


  •   到达美国以后,清水和南次郎一行人就分开了,清水直接让人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有些事情,不能当着伦子和奈奈子的面。
      坐进车里,杰诺递给他一个档案袋,清水把里面的东西掏出来,看着。“就是这四个人吗?”
      “是的。”杰诺神情沉稳,“三个小时前,我们的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死因不一,至少在表面上看来,有的自杀,有的车祸,有的吸毒,……如果只看他们的死因的话,绝对没有人怀疑的,只是时间上太巧合了。”
      清水按了一下额头,放下了档案袋,“龙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因为发现的很及时,所以再做几次手术,应该可以完全恢复。但是,……龙马少爷的状态,……很不好。刚做完手术,现在应该快醒了吧。”
      “好了,送我去医院吧。”
      “是。”
      清水不多说,杰诺绝对不会多问。

      被一根根折断的手指,被钢管敲断的双腿,狰狞的笑容仿佛还在耳边响彻——
      越前龙马,你就是越前龙马,那个很有名的少年网球选手嘛……如果你没有双手……没有跑动的双腿……你什么都不是吧……

      伦子捂住了嘴,压抑着自己的哭声跑了出去。床上躺的那个少年是自己那个耀眼骄傲的儿子吗?那样苍白没有生气,就像被敲碎的琉璃,原本的光华裂成了碎片。
      南次郎跟出去,他实在不敢告诉妻子实情,就像那个少年说的,只是车祸,车祸而已。

      浅金色的颜色跃进越前眼底,他睁大了眼睛,看着在他面前缓缓蹲下身的少年,有些不敢置信,嘴唇抖动着,“冥——冥——冥——”
      少年笑着张开双臂抱住他,他全身僵住。
      少年的气息如同三月春风的味道,淡淡的,萦绕在他周围。
      他贪婪这种味道,熟悉地已经刻骨铭心。
      但是,现在,自己还有资格吗?失去了双手双脚,我只不过是,一个废人……
      “龙马,你从来都不适合悲伤的颜色。”耳边传来少年浅雅的声音,温暖的吻落在他的唇上,“龙马,不许乱想啊,只允许你心里想我一个人。呐,龙马,你不会是想吃干了抹净不负责任吧?龙马只要记得,我爱你,龙马。”
      “冥-越——”越前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衣服,泪水滴落下来,手指如同万根钢针扎上来疼痛,但是这样的痛比起……这样的我,如何再有资格接受你的爱情呢,冥越?

      清水第一次清楚地理解了焦头烂额这个成语的含义。
      屋漏偏逢连夜雨,帆破又遇顶头风。
      龙马没有平复的情绪,突然之间震荡的股市,藤原财团和迹部财团的股票大幅度地下跌,下跌的幅度恐怕坐直升飞机也没有这么快。
      清水冷笑。
      想玩吗?
      我奉陪!

      股市中突然流入的大量资金,硬生生地将藤原财团和迹部财团的股票拉了上来。
      在网络上,看不见的较量,胜负怎样判定?
      清水感觉,原本狡猾谨慎的对手好像突然犯了羊角疯,原本不该出现的失误接二连三地出现,清水当然不会有丝毫手软,借着这股势头,硬生生地将局势翻盘。
      但是,他看到所有矛头的最终指向,那个隐藏在幕后的策划者,他宁愿自己没有参与这场游戏。
      身心俱惫。

      但是,上天似乎看他受的打击还不够,又给他送来了一纸讣告:
      藤原清梨于200X年8月23日凌晨2:22分服毒自杀于XX医院XXX病房,享年21岁。

      清水的手无力地垂落,手中的讣告飘落在地上,脸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清水回到东京的时候,藤原清梨的尸首已经装殓好了,藤原伊谷已经在东京。
      藤原家族和麻仓家的婚约已经解除。
      清水看着藤原清梨棺木旁边放的另一具棺木,忍了忍,泪水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藤原伊谷走过来,手放在他的肩上。
      “伊谷爸爸,那里面就是清梨姐姐的爱人了吗?”
      藤原伊谷点头,目光沉痛,“清梨这孩子太傻了,怎么可以把自己逼到这步田地?我平时对这个孩子的关心还是太少,不然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从六年前的事情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久泽龙贵。
      藤原清梨的爱人,也就是那天在医院,清水和迹部见到的那个少年。
      清水从来不知道,在藤原清梨心中还藏着这样的故事,他听到的那个故事,从来没有想过藤原清梨会是里面的主角。

      藤原伊谷坐在上位,清水坐在他的旁边,站在他们面前的是藤原清梨的父亲藤原雄次。
      藤原伊谷目光威严,“雄次堂兄,当年的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吧?生生毁了清梨的一生,毁掉了一家人的幸福。我们藤原家族,什么时候需要联姻来装点了?当年你告诉我,说是清梨生病了,你们送她去静养,是这个理由,我没有记错吧?我已经查过了,清梨爱的那个孩子,是个很优秀的孩子,如果纳入到藤原家族的话,绝对不会输于藤原家族的人。……你毕竟是清梨的父亲,欧洲有很多美丽的国家,相信雄次堂兄一定会找到一个终老的地方的。”
      听着藤原伊谷的处理,清水没有插口。
      这种处理,对于藤原雄次来说,绝对是宽大的处理了。
      看着藤原雄次离开,清水靠在椅子上,半晌没有开口。
      “冥冥,”藤原伊谷看着他,伸手把他拥进怀里,心疼,“怨清梨吗?”
      “伊谷爸爸,她是我的姐姐,我承认了的姐姐。”清水仰起头,看着他,“怎么可能不怨她?一切一切的事情,竟然都是……但是怎么怨她?爱到深处竟然成了痴狂,爱极而成恨。那样的清梨姐姐,我怎么也怨不起来。”
      衣袖下,手中握着的那几页信纸揉成了纸团。
      那是藤原清梨留给他的遗书,上面记载了所有的事情,包括她的爱,她的情,她的怨,她的恨,她的癫狂与无奈,她的挣扎与痛苦,……

      望着新立起的相邻的两座墓碑,墓碑上照片里的美丽女子笑容温柔,满满的都是幸福。
      清梨姐姐,这样的话,你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吧。
      但是——
      握紧的拳,指甲几乎刺进肉里。
      为什么要伤害他们呢?只因为我爱上了他们,所以才会给他们带来灾难吗?
      景吾,龙马,……一个又一个,一次又一次,……

      清水转过身的时候,天上飘起了雨丝,就像是他阴暗缠绵的心情。
      雨丝缠绵地滴落在脸上,一时间他分辨不出是自己流了泪,还是只是雨水。
      透过朦胧的雨幕,他看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站在雨中,目光痴痴地望着藤原清梨墓碑的方向,许久不曾稍移。
      即使离得很远,即使隔着朦胧的雨幕,清水也不会错认这个男人。
      麻仓信长!

      “清梨姐姐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清水目光直视着他。
      麻仓信长没有开口,只是目光很悲哀。
      “为什么不阻止她?不要告诉我,你不爱她。”清水的情绪有些激动,为什么知道了却不去救她?为什么看着清梨姐姐走了这条路?为什么可以无动于衷?如果拉住了清梨姐姐,她就不会这样香消玉陨。
      “因为我爱她!”麻仓信长退后一步,看着他,神情悲愤,“因为我爱她。你又怎么知道我已经注意她多久了?你又怎么知道我曾经天天盼着见到她,只要看到她的笑容,心里就会快乐好几天……当我知道,我的未婚妻竟然是她的时候,我又是多么的惊喜,我盼着那场婚礼,整天祈祷。”泪从他眼里跑出来,握紧的拳,指节泛白,“但是……她爱的人并不是我!藤原冥越,你又知道些什么?清梨爱你,所以她才会痛苦。有一度,我曾经以为她对你不是普通的姐弟之情。但是她爱的人,始终只有那一个人。清梨的心,早已经不在了。”看着清水,目光锐利明亮,有些疯狂,“藤原冥越,你通过我,看到的又是什么人?”
      清水心一紧,捂住胸口退了一步,脚步踉跄着跑掉。
      身后传来麻仓悲沧的笑声,有些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逃得狼狈。
      通过他,自己看到的又是谁?是谁?是谁?……?
      清水在雨中奔跑,直到神志昏迷。
      昏迷前,他只记得抓住了一个人的衣服。

      不二看着面前的这幅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笑得风流不羁的男子,站在沙发背后,微微弯身趴在沙发的靠背上,嘴里叼着水晶酒杯,里面红色的酒液摇光。
      这个男人,和那天在咖啡厅见到的那个人,一模一样。
      他记得那个男人的名字叫做,麻仓信长。
      而手冢第一眼看到的,却是那个清冷如夜月的男子,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躺在自己腿上的少年,冰冷的眼眸泛出碎碎点点的温柔,一只手握住了少年的手,十指交缠。
      “呐,手冢。”耳边传来不二的声音,指着画中清冷如夜月的男人,“乍一看,这个人有些像手冢呢。”乍一看有些像,因为同样的清冷气质。但是细看,就知道不是了,画中的男人面容更加精致,气质也更加清冽,整个人有着手冢没有的霸烈。同样,他也确定,画中的那个人也不是他见过的麻仓信长,这个人,更加优秀卓绝。
      画里面,一共有三个人,还有一个少年,黑色的长发,精丽的脸孔,浓墨色的眼眸。
      画面上的色彩暧昧温暖。

      这幅画放在清水卧室的桌子上。
      本来不二和手冢在一家体育用品店巧遇,买完了东西,也就走到了一起。
      当清水突然从雨中冲过来,抓住他们的衣服,昏倒在他们面前时,他们真的有点被吓坏了。急急忙忙把他送回来,却原来只是悲伤加上疲惫,有些累了,所以意识自动选择了沉睡。
      然后,他们巧合地就看到了这幅画。

      一只手从他们身后伸过来,把那幅画收起来。
      两人回头,看到清水。
      清水把画卷起来,随后丢进了旁边的瓷桶,然后丢进去一只打着了火的打火机。
      看着那幅画在火焰中渐渐被燃成了灰烬,清水的神色肃穆而庄重。
      “清水——”
      没有见过他这样的表情,所以有些担心。
      清水回过头来,笑了,“过去的记忆,早就应该丢掉了。”

      清水见到迹部的时候,是在医院。
      迹部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绝对不能称为欣喜,那是一种伤心的绝望,痛到无法流泪的绝望,沉重得让他难以呼吸。
      “景吾。”清水勉强地扬起笑容打招呼。
      迹部看着他,半天没有开口。
      “景吾,是你的朋友吗?”
      温柔的女声从迹部身后传过来,清水这才注意到迹部身后的那个少女,少女坐在轮椅上,眼睛还裹着伤布。
      迹部弯下腰,很温柔地笑着,“真纱,一个朋友而已。”
      看着迹部的这个笑容,清水扬扬手,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什么也说不出来。
      迹部看着他,眼眸中的绝望没有任何掩饰。
      当真纱把他从疾驶而来的车轮前推开的时候,他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所有的一切,已经不能再挽回,他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
      痛到不能流泪,是什么样的感觉?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八七章 殇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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