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得谖草》翡翠胡子

25、随笔

　　南宋初期，是我比较感兴趣和相对熟悉的一个时期。最初开始接近并熟悉这个年代，是因为我的第一个长篇《紫玉蝴蝶》。这篇小说的年代设定大约在南宋绍兴十年岳飞北伐前后，为了写得尽量接近史实，因此查阅了一些相关的资料，从而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年代。
　　其实从民族主义的角度来看，南宋初期，北方的大好河山落入外族的铁骑之下，战火四起，百姓颠沛流离，南宋朝廷一味退让求和不思北伐，这并不是一个令人（尤其是汉人）愉悦的年代。不过，残缺和弱小也有它本身的美感。在我看来，如果说贞观盛世时的鼎盛如同雍容贵妇，那么南宋这种小家碧玉楚楚可怜的感觉也能引起人的喜爱和垂怜。

　　说到南宋朝廷的不思北伐，不由叫人想起《三言》中的一个故事——
　　《游酆都胡母迪吟诗》中这样解释了宋高宗赵构偏安南渡的原因：当初钱鏐独霸南方吴越之地，国治民安。后来钱俶投降宋朝，被宋太宗害死。到宋徽宗时，宫中妃嫔韦氏有孕，梦见一金甲贵人，自称吴越王，怒目而言：“你们赵家夺去我的国土，如今我遣我第三个儿子投生到你家，还我疆土来。”后来韦氏就生了赵构。因为赵构是吴越王的第三个儿子转世，只意在索取吴越旧时疆土，因此偏安南渡，无志中原。
　　话说，真是佩服古代人的联想能力…… ―。―

　　赵构的偏安南方，自然不像上述原因那样。自古以来就有很多人把退让求和杀害岳飞等等事情归咎于大奸臣秦桧，不过我们要相信，宋徽宗当年生了那么多儿子，儿子之间竞争的激烈程度，是绝对不亚于九王夺嫡的。那些皇子们一定个个都是人精，而象赵构这么一个老娘并不受宠爱的不起眼的皇子（听起来仿佛有点象八八……八爷党群殴：你敢把我们八八比作那个阳痿男！！），更是会在宫廷争斗中比那些得宠的皇子如郓王赵楷得到更多的“锻炼”机会。所以他不至于傻到被秦桧领着鼻子走，而之所以他一直同意秦桧的那些做法，我只能认为那是因为秦桧所为正中他的下怀。
　　不再多扯北伐或者岳飞的事情了，毕竟现在思想开放了，各种各样诡异的说法越来越多，竟然秦桧也变成了促进民族团结的功臣。Oh my god，不知什么时候，或许就有人该告诉我说岳飞是破坏民族团结的千古罪人了，想想就觉得可怕……

　　还是说说本文的一些历史背景吧。
　　这时候，三大帅解除兵权，岳飞被害死（绍兴十一年），南宋已经与金国签订了合约，南北对峙局面初步形成：南宋称臣，每年贡给金国大量银两丝帛，南宋初期轰轰烈烈的北伐活动基本停止。绍兴十二年，金国送回了宋徽宗和赵构老婆邢皇后的棺材以及尚且活着的赵构的老妈韦氏。同一年，赵瑗的养母张婉仪去世，赵瑗被封为普安郡王，出外开府。
　　关于赵构为何收养赵瑗和赵璩，我在之前章节的“作者有话说”里提到过——
　　“话说赵构同学在之前的某一年（建炎三年）金兵攻入扬州的时候仓皇出逃，据说因为金兵攻城的时候他竟然还在跟妃子XXOO，听到金兵攻城惊吓过度以至于阳痿……（阿弥陀佛，这个仿佛是野史）不过他因为某些原因没有生育能力了的确是史实。他在阳痿前生的唯一的儿子又在很小的时候就生病over了，因此就表面上装作很伟大地说他们这一支（太宗赵光义的子孙）的皇位得自于太祖赵匡胤，所以他如今要把自己的位子再传回给太祖的子孙－_－于是他就先后收养了两个太祖的子孙，即本文中的赵瑗和赵璩。”
　　而夏与谖穿越的具体时间，应该是绍兴十三年仲春。此时贵妃吴氏刚刚晋封为皇后，也就是文中的吴皇后。话说这真不是个讨喜的年代，若是时间往前些，岳飞还没死的时候，我们夏姑娘就可以学木兰从军，跟着岳将军冲锋陷阵，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战地爱情；若是时间再往前些，靖康国难的时候，我们夏姑娘可以被金国人虏去，来个国仇家恨，理智与情感的抉择。（众人：难道你打算美化侵略者的形象？简直是要讨打！胡子抱头：我错了，我只是想打个比方来着……）

　　然而看似平静的绍兴十三年，难道一定平静吗？

　　首先是韦太后从金国归来。
　　虽然不见于宋金正史，但是，后世的不少书中提到韦氏在被困在金国的时候，曾嫁给盖天大王完颜宗贤作妾，并与之育有两子。说到此处，不得不提及南宋初期那个很有名的假冒帝姬的案子——
　　韦太后回南宋的时候，除了带回宋徽宗和赵构原配邢皇后的棺材外，同时带回了已经死了的宋徽宗的女儿柔福帝姬的骨骸。然而韦太后惊讶地发现，此时宫中竟然还有个活着的柔福。经过审问才知道，原来这位活着的柔福帝姬竟然是一个叫做静善的尼姑假扮的。事情查明后，静善自然被处死了。
　　但后人指出，可能这位被处死的柔福帝姬是真的帝姬，韦太后为了隐瞒她在金国那些不光彩的事情，才设计柔福灭口。
　　当然，赵构及其后人肯定不可能在正史中写他老妈给他找了个后爹这种不光彩的事情，更不能写她老妈为了限制舆论自由弄死了他妹妹，所以此事不见得不是真的。不过反过来说，后世文人因为对赵构的憎恨而诋毁他老妈也是常理。所以此事真假倒不能草率下定论。
　　但就我个人而言，我倒觉得韦氏改嫁的可能性很大。因此我也其实一直在想，从金国回来的韦氏，该如何掩饰她在金国曾经嫁给完颜宗贤作妾的事情？她一定是做过些什么的，那么她会对那些曾经出使金国知晓她底细的大臣做什么？而恰恰夏与谖的父亲正是当年迎接她从金国回宋的大臣，她对夏与谖的命运产生过什么影响？夏与谖穿越来的绍兴十三年，真的是平静无波吗？

　　其次，是赵瑗和赵璩之间暗藏的竞争。
　　话说，记得以前曾经看过一个野史，提及了赵构对这两个养子人品的考验。赵构分别赐了十个宫女给赵瑗和赵璩，过了一段时间后又把这十个人要了回去。经过验身，赐给赵瑗的那十个仍然是处女，而赐给赵璩的那十个都已经破身了。由此赵构下定了决心选了赵瑗做继承人。
　　这个是不是真的就更难说了……总觉得靠这个来决定继承人有些诡异……
　　赵瑗和赵璩都是自小在宫中长大，赵瑗最初是由张婉仪抚养，后来在开府那一年才因张婉仪死了而由吴皇后继续抚养，而赵璩一入宫即由吴皇后抚养。
　　赵构在赵瑗和赵璩之间的选择，韦氏和吴皇后对赵瑗和赵璩的态度，朝臣在两位候选人间的选择，这些暗流涌动，虽然我在文中没有明确提及，不过也是想通过某些侧面来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