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来自楼梯的恶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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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神空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能看见妖怪了。
不过犬神空既不是阴阳师，也不是巫女，不管是灵力还是接触妖怪的能力，对她来说一点用都没有。
犬神空是一个普通人，有着普通的父亲，普通的母亲。本来也只该是普通的一家才对。可祖上不知抽了什么风，偏偏要和一只妖怪在一起。
在一起便算了吧，子子孙孙传下来，妖怪的血缘再强大也被人类的血脉稀释，到了犬神空这一代，基本上都是些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连一丝灵力也没有了的人类。可世界上偏偏有种现象，叫返祖。
好巧不巧，这鬼东西巧妙地略过了宗家子弟，在一介小小分家的犬神空身上觉醒了。
犬神空觉得膝盖很疼。
膝盖很疼的犬神空在路过音乐教室的时候被槐谷式美叫住了。
“小犬！总觉得很久不见了呢。”“你终于发现了啊，音乐狂！”
两人你不爱我了不你听我解释才不听呢你这个负心汉……一番后，以犬神空重新对槐谷式美死心塌地告终。
“小犬你是要回班吧。”槐谷式美准备继续宅在音乐教室，于是摸摸犬神空的天灵盖，道，“下楼梯的时候小心点哦。”
“嗯。”
“听说，今天迟到的x同学在楼梯上感觉自己被什么人推了一把，好不容易才站稳……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还是重视一点比较好。”
诶？
总觉得，有种不太好的错觉……呃，预感。
犬神空告别了槐谷式美，越想越心惊胆战。她加快脚步往楼梯口走去，没一会儿就听到一阵喧嚣。往下走了几层，人多起来，在楼梯上围城一圈。
“发生了什么？”犬神空问最边上了学生。
“又、又有人摔下楼梯了。”
犬神空瞅准人群的空隙往下钻，钻到前方，看见真田已经到了，正领着几个风纪委员维持秩序，几个老师也在。
到底为什么，又发生了这种事？
犬神空环顾四周，一眼看到楼梯口浮着一道黑影。明明没有确实的形体，但犬神空感觉得到，那道黑影正冷眼看着底下手忙脚乱的一群人。
明明上次还没有的。
柳生比吕士刚打完急救电话，便看到犬神空面色古怪：“怎么了，犬神？”
“柳生学长。”犬神空抬起手拽住柳生比吕士一只胳膊，瞅着柳生欲言又止。花了几秒冷静下来，才说：“没什么。”
这种时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不用说。只有表现得和普通人一样，才不会被排斥。就这样吧，没有关系，即使自己袖手旁观，也总有人会解决这事的。
同一段楼梯，在第二个学生摔下去后，原本趋于平静的海面再次掀起浪潮，一时间人心惶惶，流言四起。
华原稚香倒是胆子大得很，拉着犬神空往楼下跑得很是顺溜，下到出事的那段，华原稚香停下来，捏捏犬神空的手指：“怕吗？”
“有点。”
“安心啦，我牵着你呢。”
“嗯。”
华原稚香的手很凉。笑容，却是暖的。
犬神空和华原稚香手牵手下了楼。
犬神空要赴学生会会议，华原稚香倒没有什么目的地。开会的时候犬神空坐在靠窗的位置，一低头，就看见华原稚香在教学楼底下乱逛。
“犬神？”
“诶？”
坐在旁边的槐谷式美碰碰犬神空的手肘：“在想什么呢？”
“唔，没有。”犬神空摇摇头，“普通的走神罢了。”
再向外看去时，华原稚香踢着一颗石子，走掉了。
“打扰一下，犬神，能单独谈谈么？”
会议结束的时候柳生比吕士叫住犬神空，拉她去谈人生。两人爬上顶层，坐在僻静的天台上，等霞光爬上天空。天台的风微凉。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还挺像约会的。
犬神空有点不安，没敢开口，闭着嘴等柳生比吕士先说话。
“这两次事故，犬神是不是知道什么？”
被怀疑了么？
“请不要紧张，我并没有特别的意思。”
“诶？对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真的很抱歉。”
对，不要慌张，犬神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柳生比吕士是个敏锐的人，千万不要搞出一副欲盖弥彰的样子，坦然一些就可以了。
犬神空捏着手心，调整自己脸上的表情。
对面柳生比吕士不知察觉了多少，只是谦和一笑，带了些歉意道：“不，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就这样贸然拉你上来。并不是怀疑你，只是隐约觉得犬神好像知道些什么。”
好敏锐的观察力。
“那个，犬神。”
“诶？”
柳生比吕士的语气里忽然渗上无奈来：“果然，不想被你用这么警惕的态度对待呢。”
……被察觉到了。
“可以信任我吗，犬神？”
柳生比吕士放软了语气，倒让犬神空不知所措了起来，像急于证明身为似的脱口而出：“我一直都很信任柳生学长的！”
说是这么说，可是实际上。
犬神空心虚了。
并不是想信任就可以信任的，柳生学长。如果不考虑后果的话，真的很想做一个清白透明的人。可是这个人，会保守秘密吗？还是会成为敌人呢？
即使参考了那么多心理书，也完全无法把握。这让犬神空感到茫然和无力。
“我不想瞒着柳生学长。”犬神空说。
抬眼瞧瞧对方，柳生比吕士面带鼓励，等着她说下去。
“我……也许这样说有点奇怪，但是我觉得。”犬神空顿了顿，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她没有走。”
“什么？”这回轮到柳生比吕士愕然了。
“理论上说，死亡即是消失，是不再存在。”犬神空的声音混进风里，因参着犹疑而显得格外飘忽，“可是我觉得，她没有消失，也没有离开。她还留在这里，以另一种形式存在着。”
在说谎吧？
柳生比吕士不大接受这个说法。他全程都在观察着犬神空，犬神空在谈吐间，确实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只见犬神空抓抓头，抱歉地咧嘴笑了：“请不要在意我啊柳生学长，也许只是我的错觉罢了。”
如果用错觉来解释的话，倒确实是一个还算可信的说法。即使是真实存在，加上错觉作担保，也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只是把一切前因后果都推给错觉，犬神空想，错觉也挺委屈的。
对不起啦，错觉。
下了天台，一眼看见华原稚香在走廊上东张西望，没等犬神空开口叫，华原稚香一转头见着犬神空，整个人就这么扑了过来。全程不过几秒。
“小犬——”
犬神空眼疾手快接住她：“我在。”
一阵馨香扑入鼻腔。华原稚香眼睫扑闪，泫然欲泣：“我去学生会教室找你，你不在。”
犬神空内心顿时涌起一股罪恶感：“抱歉。稍微有点事，下次会和你说的。”
华原稚香才不管她抱不抱歉，眨巴眨巴眼睛继续诉苦：“跑去田径场，你也不在。”
于是犬神空越发内疚了：“真的很对不起……”
“然后我去你教室找你，教室也没有你。”
“我错了！真的真的非常对不起！”妈妈这个人好可怕，一下子就罪恶感爆棚了怎么破！——犬神空完全手足无措了。
这时华原稚香从犬神空怀里抬起头来，见时机正好，吸吸鼻子，最后一击，直取中心。
“小犬，今天早点结束部活了陪我嘛。”
犬神空：“……”
华原稚香泪眼朦胧：“小空……”
犬神空：“我……”
……
犬神空，大败。
大败的犬神空将自己部活后的时间乖乖交给了华原稚香。华原稚香心满意足，拉着犬神空逛学校。
立海大占地面积大，据说有个叫切原赤也的一年级生直到现在还常常在校园里迷路。这事听上去颇有些匪夷所思，即使不是恶意中伤，大约也只是谣传吧。
大却是真的大。犬神空入学以来还没有完完全全探索过这所学校，这次是第一次，像打开一个全新的世界那样新奇。华原稚香更是兴高采烈，每个小角落都要去窜一窜。
四楼有间画室，两人在里面逗留了好一会儿。原因么却只是因为里边的一副画，应该是学生作品，还未完成，拿布盖了摆在窗边。两人做贼似的偷偷打开看了，画上一树樱花灿烂，已经基本完成，只是还差几步细化和修改。
华原稚香瞅了许久，发出一阵叹息：“真好看。”
犬神空点点头，表示同意。
如果完成的话，一定更加漂亮。
两人绕了不知几个大圈，兜兜转转，转到犬神空以为自己说不定已经迷路了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就站在熟悉的长廊上。再往前走，居然真的就是犬神空的班级了。
柔和的光线铺在长廊的地板，反射出水光一样的效果。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平常回家的时间了。犬神空准备走楼梯下去。华原稚香如昨天一样，准备在学校再逗留一会儿。
犬神空问：“不回家吗？”
华原稚香十分为难的样子：“不，还不想。”
是对家庭不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犬神空想了想，没有追问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来自楼梯的恶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