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和犬神学做人》刀魂尾生

15、非正文

　　幼年的犬神空常怀疑自己是否是父母的亲生女儿。

　　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午睡，带着股强烈的厌世感从床上爬起来。父母的房门闭合着，俩人在里边吵架。
　　这是常有的事。
　　犬神空趴在门脚从门缝里往里瞅，能看到父亲不安地来回走动，以及母亲急切的跺着的脚。老师说吵架是不对的，犬神空寻思着，是不是该进去调解一下双方的矛盾。不过她并不觉得自己能起到让他们永远和睦相处的作用。
　　吵架和哭喊听得她有点麻木，这时一个小黑点嗡嗡嗡地飞到了犬神空的耳边。嗡嗡嗡，嗡嗡嗡，呼呼呼。
　　犬神空的注意力被这只蚊子给引了去，追在蚊子后头挥舞着爪子蹦哒着腿，踩了凳子跳上餐桌。蚊子继续嗡嗡嗡，在犬神空的鼻尖踩了踩，朝她的身后飞去。
　　叔可忍，婶不可忍！
　　犬神空怒上心头，小尾巴一扫——
　　“啪”。
　　蚊子悠哉悠哉地飞过犬神空的头顶。
　　犬神空僵着尾巴往后一瞧，只见一只无辜的茶杯四分五裂地躺在了光滑的地板上，里边的茶水湿了一地。
　　啊咧，玩脱了。
　　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房间內吵架的两人停了下来。犬神绫满脸怒容地打开门，一眼便看见躺在桌角的茶杯尸，她惊叫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
　　“我两千日元的杯子啊！”
　　接着她便注意到了餐桌上的罪魁祸首犬神空。
　　犬神空挺愧疚的，尤其是在接收到母亲哀怨的目光后。她一脸诚恳地坐在餐桌上，朝犬神绫摇着尾巴。
　　于是犬神绫哭丧着脸，收起所有的愤怒朝犬神空咧出一个宽容的笑——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然后低下头默默收拾起了那一地狼藉。
　　那两千日元的杯子尸。
　　于是罪恶感十足的犬神空抬起头，看了看呆站在门口的父亲。事实上她只是随意地一暼，并没包含任何个人情感或隐藏含义。不过父亲却急忙低下了头，快步走到犬神绫身旁帮助她收拾起来。
　　哟西，夫妻同心，其利断金。犬神空心中的罪恶感稍微消散了些，却又忽然感到些难过了。
　　父母从未打骂过犬神空，对于犬神空的任何要求，他们几乎百依百顺，从不违逆，活像伺候他们的老祖宗。据说，别人家的父母或多或少都会有点男子单打女子单打以及男女双打的行为，于是每当提及自家父母，小伙伴总是向她投来blinbling闪着憧憬之光的小眼神儿。
　　尽管听别人的描述，被打骂似乎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不过从未被父母打骂过的犬神空，却对自己与周围人之间的差异感到些许不安。
　　被犬神空盯着的父母显然比她更加不安，所以犬神空从餐桌上跳下来，进到房间里追着自己的尾巴玩儿了。
　　犬神空没什么朋友。父母把她的朋友圈限制得死死的，每当犬神空与他人交流的时候，他们总是过分紧张，这导致犬神空发明了多种自娱自乐的方式，比如玩自己的尾巴，以及追着滚动的毛线球从这边扑到那边。玩累了，就回归人类的形态，坐在天台上看楼下的小孩追逐打闹。起初孩子们还会冲犬神空招手，邀请她下去玩，被拒绝了几次后，便也不再邀请她了。
　　一个人虽然有点寂寞，不过既然能让父母安心，犬神空还是不介意一个人的。
　　只是依旧忍不住想：如果凉川还在就好了。

　　今天的后藤空依旧和平时一样，没有捉到自己的尾巴。意念一动眸光一闪，长着尾巴的犬类动物犬神空，转眼间变为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女孩犬神空撩开窗帘，爬上窗台，看到楼下一群小孩在玩捉迷藏。
　　她坐在窗台上围观了半天，越看越兴奋，却还是忍住了没对楼下那只找了半天却一无所获的小屁孩喊出他背后的树丛中藏了一窝孩子的事实。
　　天空，湛蓝湛蓝的，映着孩子们或紧张或窃笑的脸。
　　真好。
　　犬神空也玩过捉迷藏，她可会玩了，一逮一个准。那时犬神空的父母还没那么敏感。和普通孩子一样，犬神空总是在外边玩到霞光漫天，然后和最要好的小伙伴手牵手一起回家。那时犬神空有好多好多小伙伴，隔壁的凉川是她最好的朋友。
　　但是自从凉川被带走，一切都变了。
　　如果凉川还在就好了。犬神空想。
　　忽然她听到楼下有个孩子喊了一声：“哟，学霸回来了！”
　　犬神空俯下脸，正好看见刚从外面回来的柳生比吕士抱着几本书朝那孩子优雅地打招呼。住在犬神空楼上的柳生比吕士超厉害，一下子便吸引出来了几个原本藏得好好的女孩子。犬神空撑起脸，饶有兴味地看着那几个女孩子日常向地展开激烈的柳生妻位撕逼大战，好不热闹。
　　楼下，柳生下意识地仰起脸来，不出意料地看到了窗台上的犬神空。接收到楼下人的目光，犬神空移了移视线与柳生比吕士四目相对，于是一咧嘴，笑得分外灿烂。
　　柳生也笑了，浅浅的，腼腆乖巧。然后他抱着书，走进了楼道。
　　柳生比吕士和犬神空一样，极少加入楼下孩子们的游戏，他的课外时间被各种书籍和兴趣班填得满满的，小小年纪便成了众所周知的“别人家的孩子”，以及女孩们的白马王子。
　　犬神空也喜欢柳生比吕士，比犬神空大一岁的柳生知道好多好多东西，比如地球有七大洲四大洋，比如花瓣其实是可以吃的，比如东京有食尸鬼。听柳生说话，这个世界似乎也不那么遥远了。
　　柳生比吕士，是犬神空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比吕士比吕士——”
　　柳生比吕士在经过犬神家门口时被叫住了。
　　犬神空倚靠在门框上，一手抱着不久前从柳生比吕士手里借来的故事书，一手扭着门把手。柳生比吕士一来，她便跳到柳生比吕士面前，把故事书往对方面前一伸。“我看完了ovo”
　　柳生接过书，加上手里抱着的几大本显得有些沉。
　　“我帮你吧。”犬神空瞅着柳生比吕士拖着书的白嫩嫩的手，说道。
　　柳生比吕士张了张口正要拒绝，转念一想，却又说道：“那么麻烦你了，犬神。”
　　两人分了书正要走，犬神绫听到关门声从房内跑出来，神色十分紧张：“空，你去哪？”
　　“我去一下柳生家，马上就回来！”
　　犬神绫和柳生家家长交谈过，也知道柳生比吕士是个知书达礼的好孩子，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犬神你妈妈很紧张你呢。”柳生比吕士边爬楼梯边说。
　　“嗯，所以总是被看得死死的。”犬神空不由得埋怨起来，“稍微离开她的视线就引得她非常不放心。”而且总是非常的畏惧自己，似乎自己是什么魔物，一出去就会祸害人间似的。
　　柳生比吕士想了想，说：“那她一定很爱你吧。”
　　诶？
　　“因为爱你，把你看得很重要，所以关于你的事总是过分紧张……唔，抱歉，我不该随便评论你的家人的。”
　　“没关系啊。”犬神空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母亲哼着歌哄她入睡的情景，那么温柔，那么暖。所以即使后来父亲和母亲防备的姿态让犬神空有点委屈，甚至怀疑起自己的正宗性，犬神空也依旧坚持做个乖孩子，并想法设法让父母开心满足。
　　那比吕士呢？
　　走在前面的柳生比吕士，对方的每一步都不快不慢，不轻不重，平稳而有节奏，好像不会迷茫似的。他要走向哪呢？也会有烦恼吗？一直都是个好好孩子的柳生比吕士，会有委屈的时候吗？
　　犬神空一眨不眨地看着柳生比吕士的后脑勺，他修理得整齐的头发看上去十分柔软。
　　忽然柳生比吕士回过头来，带着点教训的口气说道：“爬楼梯不要走神哦，小心掉下去。”
　　“诶，是！”犬神空忙抱好书并摆出一脸真诚。
　　真奇怪呢，柳生比吕士，就算是教训人的时候，也显得十分温和。
　　犬神家的楼上就是柳生家，没一会儿就到了。
　　犬神空把书交给柳生比吕士后正准备走，柳生比吕士忽然叫到：“请稍等一下！”
　　柳生比吕士走进门，犬神空虽然疑惑，却还是等在了外面，并探了一颗头好奇地往里瞧。柳生比吕士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头提着个小盒子。
　　犬神空一看，眼睛立马就亮了。
　　是一小盒蛋糕。
　　“谢谢你帮忙拿书，这个给你。”柳生比吕士把蛋糕递给犬神空，笑得十分温柔，犬神空捧了盒子，立马觉得柳生比吕士又帅了一个档次。
　　“对了。”犬神空忽然想起犬神绫不久前跟自己说的选学校的事。“比吕士你在哪个学校来着？”
　　“神奈川第四小学，怎么了？”
　　“因为马上就要上国小了，想和比吕士一个学校。”幼年的犬神空说起话来十分直白，“如果是和比吕士一个学校，感觉就没有那么可怕了呢。”
　　直白到让柳生比吕士，心里倏地一沉。

作者有话说

　　第二卷，消失的数据和头发和猫，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