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高中，我爱你》言小初

20、属于你，最小的事（5）

　　周六早上，晴夏被一阵电话铃声闹醒。

　　电话那头，柳依杨风风火火地跟她说让她赶紧出门去跟人家见面。

　　“见什么面啊？跟谁？”晴夏一下子全醒了。

　　“就我过年的时候跟你说的杨建涛的那个博士学长啊。”

　　“相、亲？”

　　“也不算。不过，我已经都跟人家说好了，我这就把他电话号码发给你，你们自己约时间赶紧去吧！记得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啊！”

　　挂了电话，晴夏一阵烦躁。

　　柳依杨的意思是人家见过她照片，答应见见。她爬起来刷牙洗脸，抬眼皮看见眼睛下面深深的黑眼圈，感叹一句，自己也到了被人挑选的年纪了。

　　梳洗完回到客厅，看见手机有提示，打开来，是条彩信。一张二寸的证件照，下面一长串数字，应该是手机号。

　　晴夏想笑。这人可真有意思啊，相亲给的照片是证件照啊！不过，倒是不难看。穿着白大褂，戴着无框眼镜，斯文干净，嘴唇抿紧，看上去就是严谨认真的模样。在这个靠长相吃饭的年代，这样的长相，应该也可以够吃一段时间了。

　　她这边手机还没放下，柳依杨又发来一条短信：别笑我发证件照！看一个人的长相，那就得看证件照！这张完全可以到技术科去申请技术检验的，真真正正的果照，没化妆，没戴美瞳，没有手机美颜，更毫没ps。这样的优质男，你好好把握啊！

　　晴夏收了手机，笑了笑。脑子里闪过薛锦帆年少在表扬栏里的证件照。

　　家里还是没水，晴夏打算打包东西到一条街以外的公共澡堂去洗澡。

　　夏天，本来就容易出汗，一天不洗澡，很难过。

　　大概是因为停水的缘故，澡堂子里的人还挺多。晴夏随便冲了冲，就出来了，前后不到二十分钟。

　　洗完澡出来，晴夏觉得有点儿不大对劲，一摸口袋，发现手机不见了。她在那里东摸西找，引得澡堂子里好些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她有点儿懊恼，也没声张，提了东西就走了。

　　她匆忙回到家，拿上证件就去补办号码。她有点儿庆幸自己昨天晚上把手机换回来了，不然，今天丢的就会是薛锦帆给她的这部手机了。

　　她把手机卡一插上，开了机就跳出来两个未接来电。号码是新办的，所以，里面的电话簿通话记录全部消失。她唯一记得是老家的座机号码，现在这个号码，她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回拨回去，那边几秒钟就接通了。是她的相亲对象。

　　“不好意思，刚刚手机丢了，新办号码花费了一些时间。”晴夏解释。

　　那边顿了一下，才轻声说，“我没关系的。倒是你——”

　　“我们在哪边见面？我马上赶过去！”

　　挂了电话，晴夏心情也不是太好。她看了一下，现在已经中午。她盘算着一会儿相亲完了回来的路上买部手机。

　　下午两点，晴夏赶到了对方所说的地点。那是一家咖啡厅，里面空调打得很足，晴夏前一秒还大汗淋漓，进去之后就觉得透心凉。

　　两人相互介绍了一下自己，然后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在这之前，晴夏其实挺排斥相亲的，但是，这次的感觉，似乎不坏。

　　对方名叫木夕，听起来就是很随和温雅的名字。谈吐间温和有礼，看就很有教养的样子。晴夏觉得，他本人比照片好看。可能是出门之前也好好拾掇了一番，所以，身上的白衬衫显得整个人更加温润俊雅。

　　“我前两天见过你。”

　　“……”

　　“在医院里。”对方解释，“刚好那天是我值夜班，看到你跟一个男孩子在治疗室里。”

　　晴夏笑笑，“那天是同事出了意外，我在医院陪护。”

　　“你不是也受伤了？手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来之前还丢了手机？”

　　晴夏觉得初次见面，这样子的话题有点儿过于亲密了，她忙转移话题。“你在那家医院上班？那真是了不起。”

　　对方低下头，笑了笑，没说话。

　　没一会儿，对方提出去看电影，晴夏没有异议。

　　单身的人很少会跑电影院去看电影，晴夏也是。她已经不记得最后一次去电影院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哪一年暑假，和柳依杨一起的？

　　电影院里，周末还是好多情侣的。对方去买票，晴夏站在那里，有点儿局促。周围都是年轻的情侣，她跟大博士的这一对，应该算是高龄的了。

　　冷不防被人拍了肩膀，晴夏一回头，是孙新钊。

　　“怎么傻站在这里？”

　　“……”晴夏有点儿意外，但看到他也很高兴。还没来得及跟他说话，一转头看见他旁边站着一个年轻的小女孩儿。

　　“呃，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帮我找的小女朋友。”孙新钊油腔滑调地冲着晴夏介绍，接着给那女孩儿使了个眼色，“丫头，叫姐。”

　　那女孩儿长得挺漂亮，就是身高差点，不过跟孙新钊站一起倒是小鸟依人的样子。她很乖也很懂事，弯腰就冲着晴夏喊姐，完了还好像嫌弃孙新钊似的往旁边挪了一点，“这是我爸给我找的老男朋友，我不想要来着，硬塞的。”

　　晴夏看着他俩年龄相差也不是很明显，明白这俩人在开玩笑，也就冲着他们笑笑。

　　“姐，你一个人么？还挺有情调的啊。”孙新钊说着就搂住晴夏的肩膀，“一起啊，反正我跟着破丫头也不是约会。”

　　那女孩儿冲孙新钊做鬼脸，“谁跟你这老男人约会啊！糗死了！”

　　刚好这时候木夕回来了，拿着两杯可乐还有一桶爆米花。晴夏挣脱开孙新钊，“我是相亲来的，不是一个人。”

　　“啊？”孙新钊惊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附在晴夏耳边，“就他啊？”

　　“嗯。”

　　“早说啊，早说要找对象找我啊。”孙新钊一脸不屑的。

　　一听他说这话，不只晴夏，连他旁边的小美女都一脸惊讶地看向他。

　　孙新钊也意识到是自己表达不清了，很不自然地咳嗽了一下，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们家什么不多，就是优质单身男多。那什么，现在本市的就有一个啊，我哥啊，单身，直男，无不良嗜好，长得帅，跟你还同事啊，姐姐。”

　　晴夏佯装没听见他说什么，从他身边离开，站到大博士的旁边，微笑着跟孙新钊道别，“一会儿见啊。我们先进去了啊。”

　　孙新钊还在后面喊，“姐姐，你们看的哪部啊，等等我们俩啊！”

　　电影两个小时就结束了。出了电影院，没看见孙新钊，晴夏打算回家，顺便路上买手机。

　　“现在去哪儿？”

　　“嗯——”晴夏低头看自己的脚尖。她这一天都懒懒的不在状态。她不知道别人相亲是不是这样，反正她就提不起劲。按说，对方真的可以划为标准的优质单身男，可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提不起兴致。

　　“我想回家，还要去买手机。”

　　“我陪你去？”

　　“不用了。”晴夏拒绝。

　　对方笑了，“放心，我不会送你手机的。毕竟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晴夏耳朵有点儿红，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

　　这时候，感应式的路灯一下子全部都亮起来，整个街道晕出黄橙橙的光亮。

　　“其实——”对方欲言又止。

　　“嗯？”

　　“我之前有一个交往6年的女朋友，但是，她三年前一次意外去世了。”

　　“……”

　　“不过，我跟你见面是认真的。如果，你觉得我还不错，我们就处处看看？”

　　对方说话时眼睛里闪着光，晴夏不确定那是他眼睛过于明亮还是因为眼睛里有了水汽。

　　晴夏沉默了几秒，抬头，问他，“我跟她，像？”

　　对方一怔，一时说不出话来。

　　晴夏笑了，“你跟我喜欢的人也有点儿像，尤其是他戴眼镜的时候。”她仰起头，看向他，“但是，我每天都能看到他，都能触碰到他，只是，他不知道我喜欢他。”

　　对方愣了愣，摘下眼睛，勾起唇角，“你很幸运。”

　　“想聊天的话给我打电话，我换了新手机，但是，号码不会换的。”晴夏晃了晃手机，转身走向车站。

　　窗外的霓虹灯一刻不停地变换着色彩，公交车里，年轻的小情侣抱在一起，随着车子的行驶摇摇晃晃，不时发出吃吃的笑声。晴夏歪着脑袋，听着广播里的女主持又在冒充心理专家帮人分析情感问题。

　　晴夏想笑。真正的情感怎么能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释地清楚的呢，又怎么能拿来分析呢？理性和感性，本来就是两个对立面的存在，不然，又怎么会那么死心塌地不顾理智地喜欢上一个人，至死不休？

　　晴夏到卖场买了一部手机，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导购一直在给她推进新晋的几个牌子的时尚手机，晴夏一时脑袋都被弄晕了。好不容易付款走人，这边刚装上号码，那边手机就响起来了。这次，她依然不知道是谁。

　　“在哪里？”

　　电话那头传来声音，晴夏微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