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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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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言上班,心情难免有低落。
似乎是争赢了,可输赢又如何?她还真要干涉和衷的生活吗?
和衷还是把手机送她了,现在大陆还未上市的红果最新款手机,周言用了用,觉得相机效果好得出奇,便舍不得丢了,用了起来。有些东西习惯了就这般难舍。
几天都没和衷的音讯,各自还是过着安静的生活,但这份平静就像暴风雨前的黑暗,压抑的人喘不过气。
但和衷突然出现在周言家楼下,周言的心落地,终于知道最近心神不宁的原因。
和衷提了简单的行李,他理直气壮,“这是我们共同房产,我有权居住。我那房子在装修,我现在无家可归,你总不能赶我出我自己的房子吧?”
周言说:“你可以住酒店。”
周言冷冷地看着他,“你要清楚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和衷直视着他,神色平静,黑深的眼眸里藏住所有情绪,他的声音平稳柔和,却是如此坚定,“我也在想,并在尝试。”
“幼稚。”
“就算幼稚吧,我只是想看看,距离到底把我们拉开了多久。我无需找太多借口,真实想法就很简单,试试一起生活吧,看看双方到底隔开了多少东西。”
“我不认为有必要。”
“怎么,害怕?”他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
“我不年轻了,不用激将。”
“好吧,激将无效。那就算是公关需要吧,就算是契约婚姻,也得配合一下,给彼此一点余地,婚姻关系既然公布,就得做点姿态。”
“这不是我考虑的事。进一步说,那是你公司的事情,与我无关。”
“有关。”和衷浅笑,“这是关于钱的问题,如果我们配合的好,会有大笔收益,将来离婚时你能得到的财产更多。婚姻稳固,给投资人带来更足的信心,如果我们婚姻不顺,我们作为公司的两大股东,你想想股市会如何?”
周言想了想,“与钱有关,倒是可以考虑。”
“那就这样吧!”和衷抬头看看高楼,叹息,“不仅对你是个挑战,对我的挑战更大,每天要坐电梯上下,哈!”他摇了摇头,“稍有不慎,粉身碎骨。”
“你的幽闭恐惧症,还在?”周言疑惑,“这些年没听说你有这类的病症八卦。”
“基本没多大事了,不过,但还是尽量避免坐电梯。我不喜欢逼仄的空间。所以说对我们双方都是个挑战,看看我的忍耐极限在哪里。”
“说起来好像我占便宜了似的。”
“可不是。”和衷拎起行李,“既然达成协议,那就执行吧!”
“我还没说同意。”周言跟着他,“喂,你想怎么样?”
“都说是合同了,你还墨迹什么。”
“股市如果涨了,挣的多了,你能给我分多少?”周言不自觉语气中就带了讥讽。
“你要多少?当然,这个问题,我们离婚时再谈判,现在还不是时候。”
周言无语。
周言冷冷地看着他进屋,在客房放了行李,默默地祈祷他坐电梯被自己吓死。只是,他太会管理自己,从不一个人坐电梯,反正他养的人多,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找到陪伴他出入的人。偶尔一次碰见,一起上楼,他们安静地站在逼仄的电梯空间,这个时刻他的强势全然消失不见,他会生硬地抓着她的手,弄得她很疼。自此,周言便避开与他一起出入,他也默契地不再烦扰她。
熟悉的陌生人。
和衷很忙,在家的日子很少,偶尔回来的早,也只是安静地坐在他的房间做事。
时间久了,周言也渐渐放松戒心。
所谓的合作或者谈判,住一起为了公司股价稳定,他这样说了,她也就选择相信。
但是,不管怎样的冷静,人总有好奇心,偶尔周言也会多想。
有一天,和衷回来很早,与周言一起吃饭。
和衷说:“我总一个人过日子,家里冷冷清清的,上次来你家,觉得很温馨,让我想起过去许多事情,那会儿你很凶,却给我很温暖的感觉,一直很怀念,多年过去我都几乎忘记那种舒适的感觉了。公司发布了我婚姻状况的新闻后,那几天我就一直想,我该怎样对待这段婚姻?我到底想得到什么?想了几天,我自己也搞不清楚。所以,我搬来这里,想再感受一下与你一起生活的家庭是什么样子的。”
这或许是真的理由?周言怔怔地看着他。
和衷一笑,又露出欠揍的表情,“再说,我不是要养胃么,你熬粥做饭都特别好吃,我很怀念,正好让你为我做几天免费的煮饭婆。”
可以吗?他怎么可以说的这样理直气壮,自那天后,他倒每天在饭点回家,等着周言做饭。周言居然被他逼迫到真的给他煮饭来,若她加班,他便一个个电话催,甚至用发布她的个人信息为由威胁她,口吻十分的欠揍。周言不至于真被他吓到,但却一次次妥协。他越来越随意,本性越发恶劣,比当年做无赖的日子还要惫懒无赖。
周言很有种上当的感觉。
周言问他:“你怎么这么闲?”
和衷说:“我很忙的,不过为了陪你,我推掉所有工作。”他把手机给周言看,“这部手机知道号码的就几个人,不是生死关头的事他们都不敢找我。”
周言只能随遇而安。
陈强回老家接走了汪大妈、双双和丹丹,陈中华从老家回来,给周言带了自家种的香菇、茶叶,还有陈丹画的一幅画,画的是周言背着孩子们过河的镜像,周言是看了又看,爱不释手。
不管他是真安静,还是装的,周言对和衷的警惕还是拉在最高级。实在是睡不着,她到客厅看起电视,韩剧的唯美画面,梦幻爱情,周言冷眼旁观,看得不很专心,却也不至于睡着。白雪公主的故事永远结束在“王子和公主结婚了,从此一起过上幸福的生活”,幸福,为什么作者不描绘这个幸福是什么样子的?灰姑娘和王子,生活的巨大差异,成长环境带来的性格影响,真的能完美契合吗?
和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客厅,他靠在房门边,静静地注视着周言,没开灯的客厅,电视光线幽幽地落在周言身上,有种破碎的撕裂感。周言发现和衷,站起来开了灯,“你站这里干什么?”她记得他不喜欢关灯。
“开灯干什么?”和衷却问。
周言诧异,“你不是怕黑吗?”
“有你在的地方都是亮的,黑暗中你看起来更漂亮。”
“甜言蜜语对我没用。”周言穿的睡衣很保守,长袖长裤,她甚至穿着内衣,所以也不怕见人,“还是去哄你那些小情人比较合适。”
“原来对李晶晶的事还是在意啊!”
周言不理他,坐下继续看电视,和衷也坐到沙发上,陪周言看了一会儿,“这电视有点意思,这男人说的话我很赞同。”
“嗯,是有点道理。”周言点头,“很特别的诠释点,韩剧很少会这样直白诠释人性,一般都是浪漫的唯美的唯一的爱情。”
“人到中年,想的做的,视角总会变,跟二十岁比,那完全不同。”
“很是。”周言依然赞同他的观点。
“所以,二十岁时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一切,谁都不在意,眼中只有他,但到了三十岁,眼睛有他的同时还有别人。男人在梦中情人撞见现在情人的情况下,二十岁时男人会追爱人,三十岁时会什么都不做,四十岁时已经懂得尊重情人了。”
“那你现在是几岁?”
“你觉得呢?”和衷看周言,嘴角的笑容很淡,却带着些许自嘲,“我什么都不会做。”
“很适合你的年龄,什么年纪做什么事。”周言关了电视,“我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不再聊聊?”和衷伸脚拦着周言,“我们很久没这么安静地聊天了,今天气氛不错,陪我坐会儿。”
“早起没睡好,我困了。”
“要不我陪你睡?”
“滚蛋。”
“又不是没睡过,何必矫情呢?我技术很好的,真不试试?”
周言抓了靠垫砸他,生气起来,“让你睡,睡你个头,睡你自己,爱跟谁睡。谁跟你睡?”
和衷躲开,“喂,刚还挺正常,挺成熟的,说着三十岁女人该说的话,转眼就到二十岁了,这么看不开?激动什么呀,不睡就不睡。”
周言生气起来,呼吸加快,胸脯不停地起伏,把所有靠垫都砸完了,鞋子脱下来也扔了,和衷挨了几下,抱着个靠垫东躲西跳,他说:“周言,你冷静一下,我觉得你的情绪有点过了。”
周言蹲到地下,抱着头,努力让自己平静,和衷蹲到她对面,试探着推了下她的肩膀,“别气了,不睡就不睡,我们又不是小孩子,为着这么一句话就气成这样,你真回到二十岁了?”
“如果为了让我跟你睡觉,你借口跑我这里,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我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更不是什么善良可爱,更不是年轻貌美,不值得你这样用心。我不过是一个被你十几年前就睡过的老女人罢了。”
和衷叹气,“言,你这样说让我无地自容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男人就记得睡,睡,睡不同的女人,跟不同的女人睡觉,可永远不会理解睡觉之后给女人带来的伤害。”
“我觉得你有点偏激了,男欢女爱,应该是两个人都很愉悦的事。怎么说呢,我不想骗你,在你面前尽量保持我的真性情,如果我说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那我还是男人吗?当然,你不喜欢,不同意,我当然不会强求你,你拒绝就可以了,何必这样激动?搞的我觉得自己很傻,好像做了什么逼良为娼的事情似的。”
周言推开和衷,深吸了几口气,“你说的对,是我太激动了。”她抱着膝盖,把脸露出来,看着和衷。
和衷低头也看着她,她看着他黑亮亮的眼底自己模糊的影子,他看着她朦胧如雾般的眼眸,他低头,周言闭上眼睛,(删)
从沙发到床上,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初衷。在最关键的时刻,周言找回一丝神智,她喊着“安全措施,不要在里面。”
和衷哪里能听她的,这会儿已经是欲罢不能,他沉浸在这种美好中,恨不能把自己全部揉进这个女人身体里,不想约束,不想放弃,不想忍,完全是放纵自己沉沦。
从激情中清醒,周言恼怒地推开和衷,“会怀孕的。”
和衷抱着她,摸着她柔软的腰肢,“那就生下来。”
周言趴在枕间,闷闷地说:“不是这样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是她生气地扔了东西,说着坚决不睡的,怎么还是睡了?
“你的身体你比诚实。”和衷从身后把脸贴着她的脖颈,“我们还是一样的和谐。你的身体想念我,需要我,周言,你就不要再装了。”
周言扭动身体,“别在我耳边出气,痒痒。”
和衷笑,“你动的我也痒痒了。”
周言感觉到身后的异样,骂了句“流氓”。
“流氓就流氓,不能白担了虚名。”和衷更紧地贴紧周言的身体。
早起,周言觉得自己的脸色娇艳了许多,她用冷水拍脸,涂抹上洗面奶,对自己说:“冷静,要冷静,千万不能花痴。跟谁睡不也是睡呢,不过睡了一次,有什么关系?以前又不是没睡过。法律上,我们是夫妻,完全可以随便睡嘛,所以说,根本什么事都没有。”
和衷靠着门说:“是哦,虽说睡多少次都没问题,但千万不要太沉沦,如狼似虎的年纪,我还真有点受不了啦!这腰酸的。”
周言羞恼,“滚出去,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上厕所。”
周言喊:“我正洗脸呢,你等一会儿。”
人家不管,进门掏家伙上厕所,周言抹了一脸泡沫,干脆闭着眼睛,但声音还是哗哗地传进耳朵,周言干脆跑出去。
和衷完事,出来说:“你还害羞什么,又不是没看过,没摸过,还用过那么多次。”
周言不理他。比脸皮,她永远比不上他。
下楼上班,周言特意拐了个弯进了门口药店。和衷开车出来撞见,便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她低着头出来,手里拿着个药盒。
周言看说明书,掏出来看看,小小的一片药,但是没水她还是吃不进去,还要买瓶水。
有人递给她一瓶水,“需要水吗?”
周言抬头,退了一步,有些惊慌地看着和衷,但很快镇静,劈手夺过水,“谢谢。”
和衷问:“真要吃?”
“嗯。”周言拧瓶盖,“我可不想没有准备的就生下孩子,这样对你我,对孩子都不公平。我们的婚姻并不是正常的,随时都会离婚,怎么可以要孩子呢?”
和衷接过周言手里的瓶子,拧开盖子递给她,“以后我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