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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误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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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有点阴,像要下雨的样子。
周言说:“要不回家吧,我们也没带伞,下雨就惨了。”她刚进了点裙子,摆在地上卖,第一天开张,要是被淋湿了,周言可要心疼死。
和衷却说:“这件衣服一点不好看,我都说了别进这件,你偏不听,什么审美啊?”
“挺好看的啊,你看这花边,这颜色!”
“你觉得好看没用,男人觉得好看的衣服才是漂亮衣服。”
“女人自己穿衣服,凭什么听男人的意见?”
“女人穿衣服不就是给男人看的?”
“凭什么呀!”周言大声起来,“我就穿给自己看。”
和衷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周言激动的耳朵都红了,嘟着嘴用眼神反抗和衷,和衷笑了,伸手揉乱她的头发,“你怎么就爱较真呢?”
“哼!”周言把那件衣服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一个女孩看中那件衣服,但是她男朋友却说不好看,选择了另外一件,一个男人给女儿买衣服,也放弃了那件……
和衷偷笑得几乎内伤,周言很没面子,蹲在地上不吭身。
和衷说:“留着自己穿吧,跟你的气质还是挺配的。”
“你不说不好看么?还让我穿。”周言闷闷地说。
“逗你玩儿呢!在喜欢你的人面前,穿什么他都会觉得好看,如果不喜欢你这个人,你穿成天仙,他也不会多看你。这个道理你就不懂?”
“不懂,可是,他们都不喜欢这件衣服。”
“你喜欢就好。”
“你也不喜欢啊!”
“你喜欢我也勉强喜欢吧!”和衷装作很勉强的样子,“谁叫你是老板呢!”
周言被他逗的气也消了,把那条裙子包起来,“都不喜欢,我自己穿,哼!”
“这才是嘛!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是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和衷给周言比了个大拇指,“更狠。”
“城管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周言与和衷再顾不上玩笑,慌张地收起东西,也顾不上太多,抱了就随着人流跑。
“那件裙子掉了。”周言要往回跑,和衷拉住她,“不要了,城管的车已经停到了天桥下,再不跑,让他们把两天堵住,那就瓮中捉鳖了。
“可是那是我的。”
“以后我送你更漂亮的,不要了。”眼看着城管已经把对面通道堵住了,正有人过马路,要堵这边出口,和衷一手拉着包裹,一手拉着周言。
周言只好跟着他跑,“往那边跑。”周言对这个有经验,“他们路口都会有人堵,不过那个巷子有家院子有后门,能通到后街。”
和衷顺着周言指点的方向跑,刚跑出天桥,身后便跟来两个城管,拿着棍子喊:“别跑。”
和衷加快脚步,周言被她拉着脚步都飞了起来,身不由己地往前冲,总算是钻进巷子,蹲守在这里的城管赶紧迎上来,“站住。”
“那个门。”眼看着两边被堵上,周言指了一个门喊,和衷拉着周言飞快地钻进院门,和衷用脚顺手把门顺上,两人跑进院子,顺着墙边穿过杂物间、厕所,后面连着一个院子,但院子的门却被锁上了。
和衷踢了两脚门,“锁了。”
周言喘着粗气摇头,屋里人听见响声,喊了句:“谁啊?”
紧接听见城管问人的声音。
周言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了,和衷拉了周言躲回杂物间,藏到一个柜子后,两人挨得极近,呼吸相闻,可是两人这会儿都顾不上。
周言贴着和衷的耳朵说,“这院子原本是我隔壁王顺丰二姥爷家的,说是要拆迁了,他们便租给人家。”
和衷嘘了声。
一个女人带了城管到后院,“看,门锁了,不可能有人跑了。”
城管骂了两句,又嘱咐女人千万把门关好了,不能给人过路,才踢踏地走了。
女人站在院子里没进屋,和衷两人还是不敢动,周言又在和衷耳边说:“只有老街坊才知道他们家有通道后街的小门,不过现在租的人很凶,平常不让人过。还帮着城管堵人。”
和衷嗯了声,脸色有点红,脑袋往后靠了靠,不小心撞柜子上,周言一把捂住和衷的嘴,和衷垂眼怪异地看着她,周言松开手,讪笑,“我怕你叫唤。”
和衷低头贴她耳边说,“是你一直在说话,好不好?”
“痒。”周言摸了摸耳朵,“别贴这么近。”
和衷贴的更近了,“知道痒了吧?你刚才一直在我耳边吹气,知道我忍的多辛苦吧?”
周言这才发觉她和和衷贴的有多近,她几乎全靠在他身上,他低头弯腰,似把她拥在了怀里,这样几乎是脸贴着脸的说话,姿势别提有多暧昧了。周言觉得耳根发烧。她将手举到胸前,欲望后挪。
和衷却搂住她的腰,低声说:“别动,有人来了。”
周言果真不敢动了,听了一会儿也没什么动静,她似乎看见和衷的肩膀抖了抖,意识到自己可能被捉弄,顺手便捶了和衷胸膛几拳头,“混蛋,你骗我。”
和衷抬起头,看着周言身后,“没骗你。”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在周言身后响起。
“丢人死了。”周言跺脚,再跺脚。这都什么事啊!房子不是租给外地人了吗?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二表嫂会出现在那里?还看见她和和衷搂在一起的样子?
哦,天啊!什么搂在一起,分明是站在一起嘛!
王明溪看着周言围着树转圈,挖了挖耳朵,就这么点事,她已经絮叨两个小时了,真受不了。看人家和衷多淡定,城管走了,继续抱了货物去练摊了,周言倒好,就为那么点乌龙,抓狂了一晚上。
“你知道二表嫂说什么嘛,说的难听死了,说我们在、在那个!”
“在亲嘴。你都说了不下十遍了。”
“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亲嘴啦?啊,天啊,这怎么说得出口嘛!她敢说出来,我还不敢做呢!真是跳黄河都洗不清了。”
“好了好了,二嫂就那样喜欢夸张,村里谁不知道啊!即使她出去乱说,也没人相信的。”
“没人信才怪,上次她就说我跟和衷牵手,我被朱舅妈很是冷嘲热讽了一番,她肯定不会放弃机会,跟王在清乱说的。再被二表嫂抹黑一次,我就不活了。”周言又暴走,“不行,我要去网吧给王在清写信,把今天这事说清楚。”
“你真傻还是假傻啊?这种事怎么解释啊,越描越黑。你现在天天跟和衷在一起,王在清是不知道,要知道了会怎么想?”
“我不管了,宁愿他在别人那里听见闲话,还不如我说给他听。他肯定会相信我的。”
王明溪说:“随便你。那我们去网吧,我都被你转的头都晕了。”
周言到底是没把二表嫂那些难听的话写给王在清看,她还真说不出口,想想都可怕,跟一个陌生男人亲嘴?
周言坐在院子里,看着星星发呆,那会儿是什么感觉?好像心跳有点快,他呼吸吹在耳边的感觉有点怪,痒痒的,浑身都似被抽了力气,有点发软,好像他还在笑,那可恶的但似乎又不怎么讨厌的笑容。周言摇头,再摇头,把和衷的形象从脑子里剔除出去,不能想了。
“喂蚊子呢,小老板。”
周言跳起来,和衷的笑脸,还真是这样的笑容,周言眨巴眼睛看着和衷,果然不经念叨。
和衷摸脸,“怎么,开花了?”
周言又坐下来,没好气地说:“你走路脚步重点,人吓人吓死人。”
“别拿我撒气啊!我脚步很重的,只是你太专心想事。”和衷坐到周言身边,“在想下午的事?”
“你怎么知道?”
“你满脸都写着我很苦恼,我很困惑,我很生气。好吧?”
“有这么明显?”周言不信,自小就在外讨生活,她不是这种喜形于色的人啊!可是,一切好像有点错了轨迹,她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个苦恼法,跟我说说呗,说不定能帮你想点办法。”
周言收回胡思乱想,“说你也不懂。”
“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男人的问题么?”
“又胡扯,我又没男人,有什么男人问题!”
“王在清呢?”
周言脸红,支吾说:“我跟他只是同学,好吧,就是比同学亲近点,我们从小就认识,自然比别人亲近。”
“你跟王琦啊,王勇啊,也自小就认识,怎么不亲近?”
周言恼怒起来,“要你管,我跟谁亲近,还要跟你汇报不成?就算我跟王在清早恋又怎么了,我妈都没说我呢!要你管?”
“我又没管你,是你自己说的。”
“我有说吗?”
和衷比划了一下脸,“脸上都写着:我在苦恼某些不好的话传到王在清耳朵里怎么办。”
周言举手,“怕了你,简直就是个八婆,别人想什么都知道。”
和衷摊手。
周言问:“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你说说,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把我们的关系给王在清解释一下,还有跟他说一下,如果有什么谣言传到他耳朵里,叫他千万不要相信?”
“你自己都不能肯定的事,为什么要问别人?”和衷脸色平静,可周言却觉得他似乎不高兴,“周言,不要随意评价一件事,不要随意断定一个结果,也不要随意就肯定或否定一个人。”
和衷站起来,“你慢慢想,我回去睡觉了。”
“喂,逗人玩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和衷伸了个懒腰,“今天下了雨,凉快啊,终于能睡个囫囵觉。”
“喂,不许走。”周言欲拉和衷,却自己绊了自己的脚,收不住就扑向和衷,和衷迅速伸手,将她抱住了。两人四目相对,周言脸红,想找豆腐撞死,真像自己主动投怀送抱啊!
“你说这个也要不要跟王在清解释一下?”和衷声音里都戏谑。
周言羞怒:“还不放手?”
和衷松手,周言站直身子,胸前某处还残留着轻微痛感,好像撞上了。周言强自镇定,“我也回去睡了。”脚步有些软,差点又绊自己一跤,和衷喊了句“慢点”。
周言回了屋子,和衷摸了摸自己被撞到的胸脯说:“好像还有点料嘛!”
雨后凉风从院子里吹过,钻进窗户,落在人心里,有丝丝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