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军夫人》罗久

52、毛皮

　　昨天男人和自己说了，这几天都没有空闲陪着自己，她还以为男人坐在帐篷里批文件呢。

　　把一角银子塞进啊团手里，轻微地叮嘱了几句，啊团连连点头，“知道。”又靠近了她眨着眼睛，悄悄的声音，“是爹爹让我带你过来的，他还答应了，要给我银子。我猜想他口袋里定是没银子，给我许空头，……娘你代夫受过，把爹爹欠我的一份给我。”

　　代文文咬牙，不忿起来，“凭什么？他欠你的你找他去，是你拉着我过来，我可没说要过来。在家里烤火可比这儿吹风好受多了！”

　　从她这里再要不到银子，啊团转了方向，跑过去，牵了齐樊的手，“爹爹，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你承诺过的银子，现在就可以给我了，我要去买东西。”

　　齐樊摸摸身上口袋，瞪着眼睛说，“老子吩咐你点儿事儿还要银子？老子今儿没带那玩意儿，你回头再给你。”大庭广众之下被儿子缠着要银子，齐樊脸拉不下来，给小媳妇使眼色。

　　有本事招惹他，就要有本事解决了，朝我使眼色，想让我替你解决？门都没有！代文文对男人视而不见。

　　小媳妇不理他……齐樊郁郁。顾合宜看着大人为难，给了啊团两钱银子，“大人，钱可不是在这儿？”

　　啊团管你银子哪里来的，银子到了后，上手掂量掂量，觉着差不多够了，什么都没再说就跑了。

　　缠人家伙好歹走了，齐樊虚眯着眼睛，挑了眉头，“走，老子带你看看，这东西这么多，想挑哪个，咱就要哪个，你说好不好？”

　　不理人不要紧啊，哄两句不就好了。齐樊虚搂着小媳妇，指了围着广场一圈的摊子，大喇喇的说。

　　顾合宜见大人夫人歪腻，就想退场子，让给两人，“大人，那咱们就到处看看，您和夫人慢慢逛着。”

　　齐樊相当满意，这下子小的走了，大的也走了，剩下来的就靠他了。看着大人满意了，顾合宜便识趣的拉着金横几人走了。

　　拥着小媳妇走到一个摊子前，代文文在认真仔细看着东西。小媳妇皮肤白皙娇嫩，齐樊看着就想上手摸一摸，代文文把他手打了下来，“干什么呢？手冷！”

　　“嘿嘿”傻笑两声，齐樊开口解释说，“你皮肤水嫩，那谁说了，得要白色皮毛做成围脖才好看，一会儿给你买上几条，回了家好好的做一箱子。”

　　皮毛啊，在大京城一块地方，这个东西很受欢迎，而且还少，每一块出来，价格都被店家往高了抬，就是她看到了或许还买不到……

　　代文文环视一圈，总也找不到有毛皮的摊子，拍拍男人结实臂膀，“那里呢？毛皮在哪里，我们先过去看看。我喜欢红色，火红火红的颜色，穿上去那才叫好看呢，白色……略逊一筹，还可以吧。”

　　带着小媳妇到了毛皮摊子前，齐樊低下身子，开口问老板，“毛皮成色不错，就是…看着不是今年打下来的，倒像陈年旧货。”

　　代文文摸着柔顺的毛皮，上手就觉得暖暖的，她认识的动物不多，就问老板，“这是什么毛皮？好暖和，面积也够大的啊，买了回去可以做个不大不小的毯子了。”

　　见她识货，老板笑开了，快活着说，“你别看它是陈年旧货，它质量可不一般，你们知道这是什么皮子？告诉你们，这是正宗的老虎皮！你看看，这皮多厚，摸起来多光滑……比一般的毛皮可要上乘呢！”

　　齐樊一撇眼过去，就发现了不同寻常，“却实是老虎皮子，质量也可以，小媳妇，咱们把它买了？”

　　把皮一撩，代文文撅起嘴，“这皮颜色不好，咱们家都是颜色俏丽的，这东西一买回去，我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着好。”

　　原来是嫌弃毛皮颜色不好，老板冷汗一擦，笑着说，“夫人，这毛皮咱们褪下来时候，颜色确实是正正的，但是经过一番加工，做成毛皮后，它颜色就变了。”

　　“没有原来样子的毛皮么？”代文文确实不喜欢，这毛皮黑不黑，灰不灰，难看的要命，就算拿回去给徐氏再加工，颜色也好不了哪里去。

　　小媳妇喜欢最重要，“那就不要这个，咱们再找就是了，好不好？”怕小媳妇不高兴，齐樊低声哄着她。

　　代文文却是想到什么，扒拉一阵钱袋，失望起来，“我没钱，你口袋也没钱，咱们买了有钱给么？”

　　“有有有，要是大人买下了怎么会没钱给，大人能让咱们到这儿来，已经是给咱们活路了，一张皮子算什么？夫人了万万不要嫌弃。”老板赶紧说道，倒不是恭维话儿，这可是大实话。

　　代文文无语的看着老板，“你们能来这儿是林将军给让来的，关他什么事儿？你可不要到处乱说，省得被抓了个现行，全都讨不着好。”

　　这话儿说的虽然小心，可齐樊心里却暖和，搂过小媳妇狠狠的，“吧嗒”一声亲下去，“我家小媳妇就是暖人心窝，那张没颜色的虎皮，老子要了，一会儿送到老子家去。”

　　挣脱了男人怀抱，代文文拍拍他的脸颊，“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它了，我要的是颜色靓丽的毛皮，我不要它！”

　　虚搂着小媳妇，任由她闹腾，“是老子要，不是你，老子帐篷少了一张，等会儿让老板给你拿好的出来。”

　　说完了，盯着老板，“快拿出来给老子，藏着掖着的，定然是好货。”

　　老板顿时乐了，嘿咻嘿咻从一堆毛皮底下，翻出来了大麻袋。代文文探身过去瞧，老板微微露出了点儿缝隙，叫她瞧得清清楚楚。代文文震惊的捏着男人手臂，凑到他耳边嘀咕，“全是颜色鲜活靓丽毛皮，齐樊，咱们让他翻出来看看，仔细的，好好的看看！”

　　那模样像个孩子，得了好东西要和亲近的人分享。齐樊软了硬邦邦的心，也学着她，压低了声音，“那不行，你看别处可有这样颜色的毛皮？那可不是没有，全压下去了，得了实处，那些商贩才让瞧它。”

　　听说不能仔细看看，她急了，“那怎么办？总不能瞎着眼睛乱买吧？万一到手的是块残缺货呢？那就是咱们亏了！”

　　齐樊轻轻拍打小媳妇的背，安抚她说，“别急，让他们送到家里，再仔细的挑挑。”

　　“能么？”代文文想到刚才男人要的虎皮，恍然大悟，“原来你刚才……打的这个休息。”她目光闪闪，赞叹的说，“还是你有本事儿。”

　　“一会儿你送到我家去，都留着好的。”齐樊吩咐老板，别看老板这样，可来了别的大客户，他也一样能把货全卖了，让你瞎等着。

　　那老板眼光微闪，“大人放心，好的都留着，将军已经在隔壁买了好些，想来是用不着咱们这些的了。”

　　老板很会察言观色，这军营除了个林将军，就是千总管着了。虽然还有个安监军，可那是谁，和林将军他们不能比！别打量他们不知道，他们能到这儿，可都是林将军等人倾力相帮，才能过来的。安监军在其中不知道给了他们多大的刁难！

　　所以，就算这位大人不吩咐，也一定不会留着这些东西，给安监军等人糟蹋。

　　他们受刁难的事儿，齐樊多多少少知道点儿，因此并不担心突然杀出个旁人，来和他抢夺东西。

　　可以说，这广场上摆了摊子的，安监军都和他们结了梁子，轻易不会拿出好的东西安监军他们。

　　两人抱着好些东西，磨磨蹭蹭的往家里走着。代文文嘴里吃着零嘴，模模糊糊的问着男人，“咱们毛皮什么时候到？他们为什么晚上摆摊子？难道摆到天亮？天太冷了他们哪里挨得住，他们总得有地方住吧，他们住哪里？”

　　齐樊一手抱着小媳妇买来的零碎，一手牵着她，见她走的摇摇晃晃，脚步更加放慢了。偏她还闲不下来，嘴上没个停歇。

　　一边紧张的护着她，小心着她跌倒，一边回答她连续的问题，“咱们回了家就看见了，不着急。至于为什么晚上摆摊……他们乐意儿呗，老子都安排了地方给他们住，估摸着是嫌弃地方简陋，不肯住就是了。”

　　吧嗒吧嗒嘴巴，代文文吃着觉着好吃，塞了过去，让男人也尝尝这美味，“别说我不给你分享啊，看看，你媳妇我多暖心，有好的还不忘和你一起同享，你上哪儿找这样的媳妇？”

　　他实在不爱吃这些东西啊，齐樊只吃了一口，便不在吃了，“你吃吧，老子一口下去都没了，吃完了你又该生气了。”

　　代文文忿忿，还不等她抱怨，齐樊又说了，“你这样的媳妇，怎么好了？整日里吃了不是睡就是躺，偏偏吃了还不长肉！你这东西都吃哪儿去了？”

　　“哼，我这样的媳妇不好么？娶个力大无穷的就好了？家里事儿不用你伤神，不用你操心，回到家就有肉吃！这样的媳妇才好是不是？那你怎么不去娶啊………再说了，我吃的多，我吃多了么？我只吃了一点儿，剩下的都是你强硬着要我吃的，你把我当猪一样养着，是想把我养肥了再宰杀？”说完了后代文文气愤不已，这个男人，就会气人！

　　不就是嫌弃我不让你多吃肉么，这样埋汰人！下次就不让你多吃肉，只给青菜你吃！代文文哼哼的想着，饿他几顿肉，看他还这样，………嘴硬的！

　　齐樊昂首大笑，愉悦的声音远远都能听出来，后头金横和马立本他们嘀咕，“你们说大人笑什么？得了什么东西，这样好笑。”

　　董卿白了他一眼，“蠢货！”

　　金横大怒，就要和董卿闹将起来，顾合宜赶紧的拉开了两人，擒着他双手不放，两人再也没能闹起来。

　　前方再次传来大人说话的声音，只是远了些听不到说了什么。

　　齐樊凑近了小媳妇耳边，呢喃细语，“就是有肉了才抱的舒服，哪哪儿都好，可惜了，就是长不了多少。”说完还看了小媳妇全身。

　　被男人调戏了，代文文浑身不自在，扭捏着低声警告，“你再说，我生气走了！”

　　这警告有效，齐樊即刻不说话了，虽然有蜡烛照的路通明，可挡不住小媳妇摇摇晃晃的走着啊……齐樊认命的拉着小媳妇，两人慢慢的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