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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谁说首领人人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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黝黑的骏马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上,四蹄翻腾,鬓毛飞扬。马背上是个英气的女子,一手扬着马球杆,一手扯着缰绳。一个挥杆,彩色的球从草地上飞了起来。马儿仰天长啸,响彻天空。
接着四面八方涌出各色的马匹,海水般势不可挡,呼啸奔腾,扬起片片尘土。他们昂首嘶鸣,气吞八荒,只是为了追逐一颗飞起的彩球。
清商乐仍旧一身女装,挥着手中的马球杆紧紧的追着那颗彩球。菩萨蛮配合着他的位置,一马当先跑在最前面,等着他将球打在自己方向。
成功的把球送到菩萨蛮的脚下,清商乐勒停马儿,冲着菩萨蛮打了个手势就先回跑去。他仍旧穿着女装,只不过换成草原部落的女装。原本男扮女装的事被阿姆大婶发现,他就打算恢复男装。可是偏偏好死不死,萨姆耶唱了什么求婚歌,他自己又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走向拓跋特勤。
按照阿姆大婶话中的意思,部落里求婚歌选择了谁,就是在大家面前承认关系,成为夫妻。但是因为拓跋特勤只能接受男人,如果这时候恢复男儿身,岂不是就默认嫁给拓跋特勤了。想了想这个结果,清商乐就全身寒毛竖起,而且因为临江仙之前给他的药,药效是半年,所以他也不想还是女人声音时恢复男儿身。
全都怪萨姆耶和临江仙!
在马上飞驰的萨姆耶猛地打了个喷嚏,停下马揉了揉鼻子。就看到清商乐在不远处瞪着他看。虽然之前清商乐在求婚歌的时候选择了拓跋特勤,让他格外的沮丧。可是后来想了想,清商乐是炎族女子,北陆的规矩又不是很明白,所以才出现这样的意外。而且和拓跋特勤也不可能,自己却因为之前的接触必须负责。
因此萨姆耶并不打算放弃追求清商乐,甚至还打算用东陆人的方式追求。至于什么是东陆人的方式,他是完全不懂,只想要先亲近这个人再说。
驾马到清商乐的身边,笑着说道:“好玩吗?”
“你不追着球,跑我这做什么?”清商乐玩着手中的马球杆,目光却落在萨姆耶额上绑着的蓝色缎带,“我们是对手吧?再不去追球,球就进球门了。”
“玩的就是开心,谁赢谁输都无所谓。”萨姆耶扯下头上的缎带,露出一个大大的笑脸,两颗虎牙格外的明显。
清商乐想到那晚的情景,猛地笑出了声,“胜负真的不重要的话,不知道哪天是谁喊打喊杀的追着拓跋特勤满草原跑的?”
说到那夜的囧事,萨姆耶伸手抓着头发,那是一时冲动。本来和拓跋特勤说好的,但是自己自作主张就做了,让人完全没有准备,所以多少也不能怪别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可是心里还是不高兴,以前那些男人就算了,为什么连拓跋特勤这个喜欢男人的都有人要,自己却没有要呢?
“那不是因为你过去了,大家都安静了,我想让大家热闹吗?”随便扯了个理由,反正萨姆耶是不打算让清商乐知道自己的想法。
其实萨姆耶被多次拒亲的事,清商乐多少听阿姆大婶和安塔尔说了,好心的解释道:“我娘亲喜欢乐曲和词牌,那天我是觉得拓跋特勤的曲子好听,想要给我娘亲要一份。并无他意,而且你们的规矩我完全不知道。”
“马头琴吗?你想学,可以让特勤教你。北陆没人比他更厉害。”萨姆耶侧着头看着清商乐的侧脸,那张脸在说起母亲的时候带着淡淡的笑容,让人移不开眼,“你们姑娘都喜欢这些吗?”
一阵风吹过,彩色的马球划空而过,从另一头飞到清商乐在的这一边。菩萨蛮的声音大喊着,“阿乐!球!”清商乐的注意已被彩球抓走,完全没听清萨姆耶后面的半句话。至于前面找拓跋特勤学琴,还是让他考虑考虑吧。
比起球场上的两个挥杆策马的人,临江仙倒更像是大家闺秀,安静的坐在场边上的草堆上,为场上的人挥手加油。
拓跋特勤走到他的身边坐下,看着场中的人,目光不由自主的看着清商乐。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夜,清商乐向他走来的关系,目光总是忍不住追逐这个人。他帮过很多人在求婚歌中做竞争对手,从来没有一个姑娘向他走来。清商乐是第一个,第一个在知道他喜欢男人还会走向他的人。
“拓跋公子不上场吗?”临江仙问着身边的人,可目光却在场上的清商乐身上。
“叫我特勤就好,公子听的奇怪。”对于东陆人的繁文缛节,拓跋特勤还是不习惯,各种复杂的称呼他总是弄不清楚,“你又为何不上场?”
临江仙没有回答拓跋特勤的问题,看着清商乐的眼笑成一道月牙,“特勤天生喜欢男人吗?”
这个问题极其无礼,可拓跋特勤却没有发火。天生喜欢男人吗?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从小就不太喜欢女人,也许是因为家里的关系。父亲妻妾众多,从小到大看着她们争吵争斗。他觉得女人很麻烦,但是有一个女人他却很敬佩。那就是他的姐姐,文武双全,手腕强硬,一个人撑起整个部落,甚至整个北陆。
“不用在意我的问题,我只是好奇。因为你和我知道的一个断袖不一样。”临江仙口中的一个断袖,指的就是东陆皇上,那个让清商乐逃亡的家伙。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他认为断袖都该是那样的。可是见到拓跋特勤后发现,原来不过是个正常人,只是爱的不同而已。
侧头看了眼拓跋特勤,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场上挥杆的清商乐,临江仙原本笑弯的眼更是笑成一道缝隙,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萨姆耶!”安塔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打断球场上众人的动作。远远的就看到他骑着一匹高大的马飞奔而来,急切的叫道:“萨姆耶,东陆的左明轩来了!你快回去,帐里的女人都快要变狼了,再不去左大将军要被吃了!”
左明轩?
清商乐瞪大了双眼,不会是他想的那个左明轩吧?
“左明轩……不会是东陆的征北大将军左明轩吧?”这个疑问有人代替清商乐问出口,菩萨蛮的双眼紧张的四处张望,两只耳朵已经红的跟两只煮熟的大虾一样。
萨姆耶烦躁的抓着头,啐了口唾沫暗骂一声该死,点头说道:“就是那家伙!我们部落离边界比较近,有些贸易往来。他就是负责东陆和我们来往的。”
重重的松了口气,清商乐还在想左明轩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这边胸口的气才吐出来,那边转头就看到安塔尔骑着马完全停不下的向着他从来,一口气又吊在了嗓子上。
这个安塔尔才十二岁,个子比同龄人都还要矮小,可是偏偏就爱骑那种高大的马匹。因为腿短手短的关系,踩不到马镫,每次上马都用爬,下马都是用滚的。清商乐见了几次,就感觉全身痛了几次。那哪是骑马,根本就是爬山涉水。
眼看安塔尔的马就要冲到自己身上,清商乐灵活的转动手中的马球杆勾住缰绳,停下了马。而一旁的菩萨蛮也配合的用马球杆把马背上的安塔尔勾到自己的马上。
“你刚刚说帐里的女人都变成狼了,左……左明轩要被吃了?怎么回事?”菩萨蛮揪着安塔尔的耳朵问着,双眼喷着火,谁敢动她的左明轩!
“疼!”安塔尔捂着耳朵,短短的几天相处,他深刻明白这三姐妹里面清商乐最厉害,临江仙最温柔,眼前这个菩萨蛮最野蛮,“放手蛮女人,咦?你的脸好红,为什么你说左明轩的名字就结巴呢?”
“那……哪有?问……问你……话呢!”她菩萨蛮说话什么时候结巴过?
安塔尔也不顾耳朵的疼痛,伸出手在脸上划着,“原来蛮女人和帐里的女人一样,看到左明轩就结巴哦!”
安塔尔叫的极其大声,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菩萨蛮恼羞成怒,抬手就给他一个爆栗,想让他闭嘴。可安塔尔不但没有闭嘴,反而用更大声的声音说道:“可惜左明轩有心上人了!帐里的姑娘都让他拒绝了个遍。”
听到这个消息清商乐第一个愣住,接着就感到耳边有风呼啸而来,肩膀一痛,整个人被从马背上打了下来。就在他以为要和草原亲密接触的时候,却落在一个温柔的怀抱中。
拓跋特勤刚刚看安塔尔一惊一乍的样子,以为出什么事,一过来就看到清商乐被菩萨蛮一马球杆打下马。还没反应过来,身子就自动的上前把人接住了。看着怀里一脸惊恐的清商乐,不知道怎么心里竟然有些不舒服。
因为他是断袖,所以这样惊恐吗?
扶好清商乐的身子,拓跋特勤退后了两步,冷声说道:“小心。”
清商乐的惊恐完全是因为阿姆大婶的话,不知道刚刚那样被抱住会不会被发现,可见拓跋特勤皱着眉头退开,心里不由的一松。这颗小心脏今天可是被这群家伙吓得七上八下,没好好休息呢。
“没事吧?”萨姆耶一脸担心的看着清商乐,刚刚因为安塔尔的马挡在前面,让他错过一次英雄救美的机会。心里不由得悲叹老天为何这样对他,看清商乐没事,好不容易放下心,可是想到还在帐里的左明轩,他又开始揪心不已,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就迷倒了部落里上到八十,下到八岁的女人,就连羊圈里的母羊都极其喜欢靠近他。等等又有谁家姑娘要他去提亲呢?怎么好姑娘都不看他一眼呢?
“我先去看看左明轩来做什么,你们先玩。”说完萨姆耶调转马头就向着主帐篷的方向而去。
萨姆耶前脚刚走,菩萨蛮的马球杆又向着清商乐挥起来,这一次却没有打到他,而是被拓跋特勤牢牢抓住。
清商乐有些吃惊的看拓跋特勤,其实这一次的球杆他是可以躲过的,第一次完全就是个意外。按着自己刚才被打的肩膀,冲着菩萨蛮咧嘴叫道:“打我做什么?”
“你……去……”菩萨蛮一脸的着急,耳朵上的红已经红到了脖子,急吼吼的叫道:“他要是……要是被吃了……我吃了你!”
原来是为了左明轩,一遇到这家伙的事,这个姐姐就不正常。清商乐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向着主帐篷的方向而去。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临江仙拍着额头,无奈的叫道:“别去,去了不就让他知道我们在这?”
“你们认识左明轩?”拓跋特勤疑惑的望着两姐妹,心里不由得担心他们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