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风之所在》someone心

2、风之所在·前传篇

　　楔子
　　S市的卡雨诗学院是个好学校，至少S市的家长们是这么想的。
　　卡雨诗学院建校大约是在一百年之前，那个时候卡雨诗这个名字源于一个给那个时候给中国教育事业捐钱的外国人Kaosay Smith（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拼写就应该是这样，我从学校路过的时候瞥一眼看到的。），然后根据他名字的音译建了这么一个卡雨诗学院，当然现在的人们看来，只有一个想法——
　　好Mary Sue的名字啊！还不如XX实验学校，XX中学来得好呢！
　　这种奇葩名字的学校的隐居生活，到了互联网时代就真的无法再进行下去了。
　　早在五十年前，卡雨诗学院就开始筹备中学教育，可是直到十年前，那群恐怖的学长们考出了重本升学率100%的时候，这所学校才开始成为家长的宝贝。
　　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校长自然不含糊，于是初中部、小学部就这么办了下来，于是就有了家长争着把钱递给负责招生的人的事情。
　　我是费了一点心思才进的初中部，我父母也为此抱了很大希望，可惜……我中考差0.5分进高中部。
　　我真的无法形容我看到我成绩单时候那种纠结、痛苦、无奈，爸爸的叹息、绝望，然后就是各种唐僧式的数落。
　　不过不久我接到了电话，说我可以被统招录取了。
　　然后，爸爸的表情瞬间变得和蔼自然……
　　于是，我高中生活的大幕，在这里就要拉开了……

　　01
　　有一个神奇的地方。
　　在那儿，鞋底与地板不时来一次“亲密接触”，二者亲吻的滑溜溜声音有些刺耳却又显得很平常；球拍在地板上的声音冬冬地像是战鼓在敲响，好像是要有一场恶战似的。
　　没错，这里是一个篮球场。
　　当然，室外的球场是不可能会有亲吻声的，这是我家附近大学的球馆，大约二十块还是多少块一小时，是不是本校学生都可以去打的那种。
　　我练球……好像有几年的历史了，当然还是很烂。
　　就好像是和物理从初二就开始纠缠，到现在初三毕业了还要每天做一页高一物理题，虽然很简单但是全都不会那样。
　　通俗的话来讲，就是你爱他他不爱你。

　　我练完今天的球打算回家写物理的时候，我看到一个少年走了进来。
　　比我还高……目测有两米吧；头发染成了稍微红一些的颜色；脸不算是很英俊，但是英挺还是称得上的；面部线条从侧面看起来还算是完美；再加上红色的球衣球鞋，看起来很是扎眼。
　　还能够隐隐瞥到发达的肱二头肌……看起来这哥们不是个好惹的货色啊，我得快点儿跑才行啊。

　　“哥们，你难道是个Gay吗？你看我已经很长时间了。”不知什么时候我缓过神来，发现我已经看着他有一段时间了。
　　“抱歉我马上就走。”我实在不想沾染上Gay的名号，赶紧跑开了。
　　不过，却没有瞥到他，有些冷的微笑。

　　我写着物理的时候，脑中就在仔细勾勒着那名红发少年的容貌，这听起来感觉好女生的样子啊……
　　哦不，我对男的没有一点兴趣……
　　说起来我对某人有些兴趣的时候，好像是在初中——

　　“你知道有一件事情嘛？”我在那天，借着一杯鸡尾酒的酒兴，打算向她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什么？”她微微仰起头，不过眼神更多地还在专注于面前的食物。
　　“我……真的喜欢你啊。”我没有顾及她到底是在吃还是在听，总之，我要把我想说的说出来。
　　“这样啊。”她稍微停了一下手里的食物，先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们，所有人啊。”
　　银铃般的笑声洒满了整个散伙饭的会场，可是在我听来，就好像是一个个小刀子，割下了我从初二以来对她的爱恋，也把我的心戳的千疮百孔。
　　那天的散伙饭，我没有心思再吃下去，满脑子都是那句话——
　　“我喜欢你们，所有人啊。”
　　“我喜欢你们，所有人啊。”
　　感觉像是被魔音贯耳了一般，反复地被循环着这句话，一直到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离开的时候，借着微凉的晚风，我醒了过来。
　　然后，那天的告白，就没有然后了。
　　但是，我偷偷地把那微笑，藏进我记忆深处。希望等到那片记忆之花盛开之时，我能看到一片一片的微笑。
　　这句话，于是就被大脑过滤掉了。

　　02
　　中考成绩下来的那天，我差点就要仰天大笑了。
　　但是终究是要面对的对吗。
　　于是在郁闷之中的我想找个地方发泄，不知不觉就走进了球馆。
　　当然这家球馆我是很早就知道了，因为我比较喜欢的一位大学球星会在那里进行一场友谊赛，我查了一下举办地址，发现就是我们这里。
　　于是我去了。
　　我在去的时候，偶然知道了这么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球馆只要你交了每小时的租金，你就可以随便打，不管是不是本校学生。
　　这样啊。我若有所得地哦了一声。
　　等到球赛结束的时候，我就决定，以后要来这里打球。
　　不过我没想到，会以这样一种发泄的方式，跌跌撞撞地和篮球相遇。

　　于是我就以这样一种Gay的方式接触到了这个叫叶宇晨的少年。
　　后来的我想到这个经历也蛮糗的，因为我俩从军训到住校，住的都是同一个寝室，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等到我俩第五次这样遇见的时候，我决定主动一下。
　　“你也总来这个球馆？我之前貌似没怎么见到你。”
　　他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好像很忌惮我要成为一个Gay，愣了一下子，笑了几下，说：
　　“我最近才来。哥们，看你对这里很熟啊。”
　　“我家住这附近。哥们要不要1v1？”我吃定了要和他交朋友的想法。
　　“随便。先五分获胜。”

　　“外挂菌你好。”我看了一下表，三分钟没到。
　　可是我就彻底被他近乎完美的技术折服了。
　　原谅我套用一句别人评价乔丹的话，具体是谁我忘了哈：“我原以为外挂菌有两千个进攻招数，我错了，他有三千个。”
　　“我不叫外挂，我叫叶宇晨。”他也伸出手去。
　　我们两个的手，就这样紧紧握在一起。
　　“你知道，你我相遇的第一天，为什么我会那样盯着你看嘛？”我决定我要胡扯一个借口，挽回我在他心中的形象。
　　“？”
　　“你个土豪你告诉我你这双鞋是不是真的啊！”
　　“当然！我在繁亚买的啊！”
　　“繁亚……你是真土豪。”
　　繁亚是S市首屈一指的购物中心，以没有假货著称，当然价格什么的……也没有假的非常高……
　　我除了去繁亚的地下超市之外，地上我除了陪妈妈买些东西之外，是很少去的。
　　“我不是土豪！！”我现在应该用……怒发冲冠这个成语吗？
　　“土豪，我要打篮球！”
　　脱口而出的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后来我才缓过劲来，这尼玛是樱木花道的即视感啊！
　　然后后来的自己对这句话感到各种羞耻耻辱，为什么要抱人家叶宇晨的大腿啊？！而且刚刚和人家有过节，你就把他当哥们看待了也有可能不会接受的吧？！
　　但是，从提升球技来看，这个选择真的很正确。因为我现在打球，球风多半是从叶宇晨那儿学到的。

　　03
　　就这样，我就和土豪叶宇晨正式地成为了朋友。
　　我这种心大的人才不管有什么过节，自己过的开心就好，什么不痛快的让它快点飞走才好。
　　有一次训练间隙，我拿起水准备喝的时候，他问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教你吗？”
　　“我觉得不可能只是‘我们是哥们’这么简单。”我呷了一口水，开始说了起来。
　　“因为我们刚刚认识，肯定没有真正的哥们儿那么熟；而且从你教我的动作来看，你对你自己的球技十分有信心，而且有信心把我这个渣渣教好。综上所述，我觉得将来你有可能是我的同学。”我决定把我看柯南的底子拿出来，做了这么一番推理。
　　“你一定看过一部动漫。”他很肯定地下结论。
　　“《名侦探柯南》。”我打算拆台。
　　“Bingo。”
　　“说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和我高中是一个班的？”我打算拿出柯南那种为了真相死缠烂打的精神。
　　然后，我听到了华丽丽的铃声响了起来，我看他从华丽丽的一个包里，华丽丽地掏出一个iPhone5，华丽丽地开始接了起来：
　　“抱歉今天打不了排位了……没错我就是懒……昨天你们什么走位啊简直烂的要死……明天有兴趣的的话哥们儿过来打球啊，在XX球馆……到时候我要说个事嗯……没什么事的话就拜拜咯。”
　　我对于这种土豪，除了“华丽丽”这个词之外，根本没有别的词形容了。

　　“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那边还有一帮哥们，我觉得你这技术值得我去介绍你。”
　　“叶宇晨你别跑题。”虽然叶宇晨比我高一个头，但是我也要用气势压倒他。
　　“秘密。”他在唇边竖起食指。“明天你过来就行了。”
　　于是，我回家的途中，就一直在纠结，叶宇晨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来头，他是怎么知道我上什么高中分到哪个班的。

　　“这位是叶落尘，我哥。”
　　“这位是慕槿轩。”
　　“宇文柏成。”
　　以后的人我都懒得去听的，不是拗口就是拗口……
　　我开始想念我初中好基友湾湾君了……他名字多正常……当然湾湾君是我起的外号。
　　叶宇晨介绍了一遍我，我觉得我被他贬低了不止一倍，请听他对我的介绍：
　　“这位是夏微凉，Gay倾向患者一名，篮球很烂不过被我调教了以后正常了好多……”
　　“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找到队友就把我卖了！”我在一旁不满地抗议。
　　人都熟悉了一遍之后，就准备3v3了。
　　叶宇晨防止我毁了他的形象，让我和他一组了……我深深地觉得我被卖了好像。
　　我好像忽略了，旁边站着两位女生。
　　“那个是夏雨汐，是我哥的对象，据说他们两个很恩爱……那个是安若璃，是慕槿轩的女票。他们两个也很有可能。”
　　叶宇晨简单介绍了一下这两位女生，然后就开始跑了。
　　我也开始跑。

　　第二节左右的时候，我明明跑的还不错，不知为何，我感到左腿一阵钻心剧痛，踉跄了一下，摔在地上。
　　“微凉？微凉？”
　　“我这春虫虫的徒弟啊……”
　　“这咋的了……”
　　一群人马上把我扶起来送到医院去，然后我的篮球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

　　“脚踝韧带撕裂了。起码也得养一阵了。”
　　一股判决书的即视感……
　　我突然后悔在初二的晚上放学之后去手贱脚贱地陪我们班男神打一个小时的篮球了，当然啦，这些都只是在心里YY的……
　　至于怎么养，还是慢慢来吧，我这人除了懒就是懒……
　　高中对于我来说还有两周多一点的时间，两周……肯定养不好的。所以到时候看军训强度吧……能行我就上实在不行就找教官请假吧。
　　我之所以没有说我不去军训，因为据说这次不去的，会在上课期间补训……
　　我勒个去……
　　就这样，我以残废的身躯，拖进了卡雨诗学院中学园区高中部。

　　04
　　八月四号开学那天，我简直差点就要被赶回家了。
　　原本我是提前一个小时从家里出来的，当然我还在一瘸一拐；坐车去哪儿哪儿都堵车，闹心的我差点就要在车里发脾气了。
　　离学校一公里左右还有一个红绿灯，时间特别长，车简直就像小时候玩过的毛毛虫一般，爬的慢慢吞吞，因为都是去卡雨诗学院中学园区高中部的。
　　学校所在的繁雨大街是S市最宽的一条街，但是今天的繁雨大街简直堵得要死，路过繁辰堵一阵，然后在繁颜再堵一阵，怎么不堵死你算了呢。
　　我华丽丽地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我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
　　然后，我好想掐死这个叫叶宇晨的家伙，暑假说我们会在一个班，最后发现，暑假打球那群熟人都在B班，我尼玛被分到了E班。
　　好在E班有湾湾君这个小伙伴，要不我都要郁闷死。
　　作为一个迟到的人，本来别人都在等你，你还去别的班掐死谁谁，耽误时间多不划算。
　　我在队尾向叶宇晨他们所在的B班看去，除了叶宇晨这个异类，其他人都戴着眼镜，还有的拿着小册子背的读的，看起来是一群学霸。
　　反倒看看我们这边：
　　“哥们你打联盟不？”
　　“不玩，我玩dotA。”
　　“刀塔早就落伍了啊！”
　　“你玩联盟啊？”
　　“听说有个什么什么皮肤……”
　　听的我耳朵都要炸了。
　　好吧我不玩。

　　“大家都到了吧，安静一下我们就上楼了。那个谁……”
　　我看到一位看起来像是我们班主任的女人走过来，指着我。
　　“我？”
　　“对就是你。”
　　“还没开学就被点名，这哥们挺倒霉啊。”
　　“看起来这一个学期都没好果子吃了，他。”
　　我听到我们班人群的窃窃私语，我感觉很不舒服。
　　我一瘸一拐地走出来。

　　“你迟到了。”老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老师很抱歉，堵车了。”
　　“明知道今天会堵车为啥不提前出来？算了我不想多说你，回去吧。”
　　我悻悻然回去了，总觉得老师这话里面有点什么深意。

　　老师把队伍组织成两排，跟着D班，我们进了教学楼，又找了一个班级，坐了下来。
　　教室门一打开，我就闻到了这间屋子充满了很久没有人进入过的一种发霉的味道，具体什么样，我描述不出来。
　　几十张桌椅乱七八糟地摆着，让我一强迫症患者很不舒服。
　　“来来来，随便坐。”老师站在门口，我们鱼贯而入。
　　讲台上码着两摞东西，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一本黄皮的应该是一种什么什么书，一本朱红色的应该是学生证吧。
　　脚踝还隐隐作痛。我又想起了什么神奇的撕裂，我估计半个学期就能养好了。
　　老师叫了两个同学来把讲台上的两摞东西发下去，等到发到我的时候我才发现红皮的这本真的是学生证……
　　还有一本我看着就想吐，初中反复念叨无数遍以至于有提案说要把这本书加入中考名句默写内容的——
　　《弟子规》。

　　等到人都坐好了之后，老师开始说了。
　　“今天是四号对吧。预计我们六号开始军训，在6号12点之前咱们在学校后操场集合，就是你们去交钱和换录取通知书的那栋大楼后面那块空地，找到咱们高一E班的位置。12点40出发。”
　　“现在我发一张纸，你们每个人一张。把你们父母的电话号写下来。然后我随机抽六张纸，抽到了就要做联络网的组长，负责向组员通知。”
　　然后就是流水账般地写电话号交号老师分组每组一个组长把电话集合到那儿去。
　　然后我被抽到了……
　　“然后我再说一下军训。现在发需要的备品单。你们军训所需要的备品，还有你们这几天需要干什么，这上面都有写，你们现在看一眼，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过了几分钟，就有一个女生举手。
　　“老师，我有五个问题。”
　　“说。”
　　“第一，军训除了单子上的，还需要准备别的什么吗？”
　　“应该不需要。不过据说那儿有服务部也就是小超市，带点儿现金什么的也是可以的，但是不提倡。”
　　“谢谢老师。第二，单子上说军训的时候就要确定住校走读，可是没有说住校的备品啊。”
　　“这个军训的时候发。”
　　“第三……”
　　“第四……”
　　“然后最后……”
　　老师耐心地把这些问题都解释的让她满意，她才坐下。
　　“还有问题吗？”
　　班里一片沉寂。
　　“没有问题了我说最后一点。虽然咱们属于平行班，没有隔壁的B班那样是实验班，但是记住，你现在是卡雨诗学院中学园区高中部的一员，你们能够进这种学校，就都是好孩子，老师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好。”
　　“现在要是没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走了。”
　　于是我们就走了。

　　走的时候是两点多时间还很早，我一瘸一拐地出来，看到了亲戚的车。
　　车上给妈妈通了电话，告诉了老师说的一些事情，回忆起集合那儿的篮球场的球架是多么的破还有些篮球架没有篮板，也许什么撕裂还是一件好事。
　　我看着我手上的弟子规和学生证备品单，虽然看着那本弟子规还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我还得去面对去准备接下来的日子。
　　下午的阳光轻盈地落在这个能和店庆的繁亚的人潮相比的地方。
　　我只是感觉到暖暖的，但是没有达到炎热。
　　八月份的天气，终究没有七月份那样。

　　“军装，军帽，军鞋，白床单，褥子……”我坐在亲戚的车上一条条念着需要的项目，感觉比初中军训要费力的多，至少初中军训都可以穿自己的衣服，床铺也都是备好了。
　　据我家附近的学长告诉我，军训营地只有一个平板。以后住校了，学校寝室也只有一个平板。
　　副驾驶上坐着的亲戚正在给刚才发的扇子上的军训服厂商的电话号打电话，我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感觉，我那美好的初中日子，以后再也不复存在了。
　　我最后而又美好的时光，就会在这个八月份，一齐终结掉。

　　后来老师给我打电话，说军训延期一周，因为很多原因。
　　我很想问老师，“很多原因”，到底是什么原因，但我终究忍住没说。
　　也许是别的学校中途插了进来。
　　当我终于把最后一个电话打完的时候，我看着窗外暖暖的阳光洒向这个大地的时候，心情突然变得阳光了起来。
　　这世界，终究存在温暖的，不是吗。

　　繁辰大厦。
　　“汐，今天去了高中了？”
　　“去了，感觉很不错呐。”
　　“那好。”
　　“对了爸爸，不是说有个叫夏微凉的，也在我们班吗？我看怎么去了E班？”
　　“你问我，我上哪儿知道去啊……”
　　“这样啊……”

　　站在繁辰的落地窗前，夏雨汐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