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三十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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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实在瞒不过了，老地痞这才开始将犯下的罪过一一道来。成家之后，老地痞更加不务正业，终日做些鸡鸣狗盗之事，在太平县被当场捉到几次后，实在待不下去了。两年前便流窜在邻郊作案，有次偷偷逃回县城里，在路上听说梁家纸扎铺声名在外，许多人都不远万里慕名而来。
又恰逢太平县首富陈府办丧事，接办了一笔大生意。梁家在郊外独居，那里靠近荒野，甚少人烟，于是就想着趁着交货之间，府宅内只剩了老弱妇孺时，入室盗取财物。
那几日他都在梁家外边查看踩点，无意中又瞧见了梁夫人的姿容，心里的歹念更甚。终于在送货的那天，潜入了梁家作案。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那日送的货只是两个轻飘飘的纸偶，而送货的人是梁家丫头。他带着一把从邻村顺来的柴刀，翻入梁家庭院，见梁夫人正在收拾晾晒的衣物，歹念一起，便要侮辱梁家夫人。
在屋里面核对账务的梁家老爷听到声音，急忙赶出来制止，老地痞见事情败露，而天色渐晚，心里一狠竟举起柴刀将梁家老爷活活砍死。
当家男人一死，老地痞一不做二不休，将赶来查看的老仆人也砍杀了。留下梁家夫人，意欲不轨。谁知梁家夫人挣扎的厉害，一口咬断了他的半根拇指，他一怒之下，举起柴刀又砍死了梁夫人。
等他缓过神来的时候，满地都是鲜血和已经凉了的尸体。他匆忙跑进梁家卷走了所有财物，趁着天黑回到了家。
在家里躲避了几日，听到外面传言说官府在查杀害梁家的凶手，于是又趁着天黑，逃出了城。等到梁家一案成了悬案，自己的手指也长好了，这才大摇大摆的回来。拿着从梁家卷走的财物，和一张假的欠条，将梁家丫头强行带回了家。
老地痞说的很简洁，尤其在说道自己如何翻进梁家作案时，一脸的冷静，看热闹的群众皆是指指点点，心中发颤。没想到自己住的太平县竟会窝藏了一个这样杀人不眨眼的恶棍。
县太爷命人带他画了押，判了大辟，只等着刑部文书一下来，便立刻行刑。
“将黄氏和黄家小子带上来。”
大家纷纷顺着县太爷的目光看去，只见刚才命人带下去的黄氏被人安置在大堂的角落，她身侧站着一脸死灰带着镣铐的儿子。
“刚才你可都听清楚了。”
儿子失魂落魄的点点头，而黄氏突然跪下来直呼开恩“县老爷啊，那事都是黄大瞒着我们娘俩儿做的，和我们半分干系都没有啊。我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瞎了眼嫁了个恶徒啊。”
“那包着梁家夫人首饰的布帛正是你的贴身手绢！你还敢说你不知情？！你和黄氏都不识字，那张假欠条是你儿子的手笔。杀害梁家固然与你无关，可是抢占梁家孤女和梁家铺子，却与你俩脱不了干系。死罪可逃，活罪难免。你俩充入奴籍，明日便发卖了。”
“县太爷开恩啊，我们知错了，梁家铺子我还给那丫头，我也不要她做我儿媳妇儿了。县老爷饶了我们这次吧。”
黄氏依旧吵闹不堪，被守在一旁的捕快伸手打晕带回了牢房。
“梁家孤女现在何处？”
“回县太爷，梁家丫头正在陈府做纸扎呢。”
“将财物归还与她，还有梁家铺子的地契也给她送去。”
县太爷审完此案，一声退堂，满脸松快的离开了。梁家这个悬案终于在时隔两年后得以沉冤昭雪，他的心头终于少了一件事。
陈府此刻平静异常，表小姐受惊，陈家老爷半夜被魇，恍若不曾发生过一样。
待小吏将财物和地契归还梁絙儿后，时近黄昏，陈家老爷才带着仆人从外边回来。陈家老爷刚回来，陈夫人这边就有小丫头来报信。
“夫人，此毒不是普通的毒，而且一旦中毒便无药可解，只能慢慢调理身子，能延缓一日是一日。”辛竹在陈夫人屋子里走了一圈，睢阳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眼里带着钦佩看着辛竹。
“那辛公子可知道这毒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下到夫人身上的？”站在一旁的老婆婆见陈夫人自从知道了阿登的真实死因，便神色倦倦，替夫人问话。
辛竹走到陈夫人身边，指着她身上华丽的衣裳道“便是藏在着绚丽夺目的布帛上，不仅是夫人身上之物，就是房里垂着的纱帐，床上的被褥帘子，处处都藏着毒。可是这些毒的分量极轻，比表小姐的毒要少许多。”
老婆婆一听，立即派人去查，这些布帛都是从谁手中送来的。
“陈夫人这是心死了么？”辛竹走到陈夫人身边坐下，而陈夫人懒懒的看了一眼辛竹，嘴角勾起一丝笑。
“我若是死了，就能看到我的阿登了。”
“夫人，阿登是个善良的姑娘，你若是因为她而万念俱灰一心寻死，她怕是做鬼都不得安生。而且，她已经回来了。昨晚你没有见到她么？”
陈夫人如同回光返照一般，忽的坐起，双眼亮的出奇，她拽住辛竹“阿登真的回来了？！昨夜不是做梦，她真的回来了？！可是她为何不进来看看我，而是到了院外就转身走了？”
“夫人莫急，阿登还在府上，只是现下阳气太重，她大约躲在阴凉处。今晚她一定会来找您的。”
“真的么？”
“当然是真的，昨夜我在街上就看到阿登姐姐从城外进来，咻的随风到了陈府。不过昨夜你家真的闹鬼么？”睢阳突然插话，清亮的声音打破了死寂的气氛。
“据小丫头们说，我表侄女那院子闹鬼，有不少人看到白影子从房梁上垂下来。”
“看到了啊？”睢阳睁着眼睛看着辛竹，而辛竹回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看来是有别的冤鬼趁机溜了进来。”
听到晚上就能见到女儿，陈夫人叫人重新安排了辛竹和睢阳的住处，开始梳妆打扮。
辛竹和睢阳跟着下人去了新的屋子，将行李放置好，便去了表小姐的院子。
“咱们为什么又去表小姐那？”睢阳拉着辛竹的衣袖仰着头询问。
“你难道没察觉，府里多了一抹怨气么？”
“是玉珠跟过来了么？你不是吸走了她的怨气么？”
“谁知道呢？怨气这种东西，只要鬼魂一日未消散，便有可能再从鬼魂身体里散发出来。尤其是这种阳寿未尽的鬼。”
两人快步走到表小姐院子里，只见里面的小丫头各个围坐在一起，脸上惶恐不安。见辛竹道来，连忙迎上来。
“大夫，您快来看看，棠丫头是不是死了？”
辛竹被人迎着到了一间小屋，只见鲜血流了一地，而且已经干涸变色，血泊中央躺着一个丫头。
辛竹刚刚走近小丫头，那丫头蓦地从地上坐起，神色木讷的看着众人，两腿僵直的走出屋子。一枚铜钱直射向小丫头后背，她被打的肚子往前一拱，从肚皮中破开掉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肉团，在地上滚落了一圈便消失不见。
而棠丫头立扑，再也没有起来，就此断了气。
那群小丫头们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纷纷吓得抱在一起，“大夫，这这这是......？”
“府中有鬼灵，有只鬼用这位丫头的身子来寄养小鬼，刚才被我驱出去了。”
“啊......那，那现在还在府中么？”
辛竹点点头，脸色阴沉的看向表小姐的屋子，她抬腿走向表小姐的屋子，顺手一挥，掉出一沓符纸。
“你们拿着这些符纸，鬼物便不会侵扰你们。”
玉珠早就察觉到辛竹的气息，躲在房梁上瑟瑟发抖。
辛竹推开门，弹了一个响指，玉珠就从房梁上狼狈的掉下来。
“道长饶命，不是我做的。”
辛竹环顾了一圈屋子，皱眉道“我知道不是你，你没有鬼胎。她在哪里？”
“茵茵...下午她要吓表小姐，我说了她几句，她就忽然冲到了下人房间，我跟过去时，那小丫头已经人事不省了。”
“我问你，我给阿登的符咒是不是在你们手里？”
玉珠低头“来的时候从阿登小姐身上摸走的，现在在茵茵手里。”
作者有话说第30章 第三十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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