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195-德国之旅(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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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 true that we don't know what we've got until we lose it;
——But it's also true that we don't know what we've been losing until it arrives.
——只有当我们失去时才知道曾拥有的是什么；
——同样，只有当我们拥有了才知道曾经失去了什么。
……
从成田机场到德国慕尼黑需要11个小时的航程。
飞机起飞时的失重和飞行中机翼震动，后舱发动机体的噪杂噪音使得五感敏锐的越前倍感折磨。想想有多久没有坐过飞机了，临窗位置的越前手掌支着脸颊漫不经心的望着成团成絮的厚重云层，身边的不二前辈闭目小憩，最靠近过道的菊丸前辈则睡得昏天地暗，长腿被迫塞在经济舱座位狭小的空间里。
越前轻手从脚下的行李中取出袋麻糬，覆盖着椰丝以糯米包裹着内馅的零嘴只能让他在长途旅行中空虚饥饿的灵魂稍作慰藉。不过聊过于无。
折磨味觉的飞机餐早早的排除出了越前的食物选项，早就忘了可以花钱在飞机上点豪华套餐这一人性化专供土豪服务的他恹恹喝着方才要来的加冰可乐。暗搓搓决定回程给所有人升舱的越前好逸恶劳的抻了抻越发酸疼的肩膀，经济舱简直就是反人类的存在，小少爷完全忽视了廉价机票供不应求的市场。等到最后一波供应饮料服务结束，收垃圾的空乘走后的半小时里，以日语和德语相继播报的航线暗示再过不到一小时，他们将会到达这般飞机的目的地。德国慕尼黑。
被语音播报吵醒的菊丸前辈茫然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他先是张目看了看仍然闭灯一片昏暗的机舱，然后扭脸望见被窗外明亮青天白日映衬的五官更加好看精致的越前龙马。
闻声抬眼的越前瞥见刚醒来的菊丸前辈一副呆愣愣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递过去还剩下半瓶的矿泉水，越前唇边忍不住带了些弧度——“要来点水清醒清醒吗？菊丸前辈。”他话里忍不住的打趣并没有被脑袋还发懵的菊丸英二恍悟，接过部里年纪最小最骄傲的后辈递来的水瓶。
瓶盖拧到一半而顿手，眉目间全是茫然的抬脸越过身边的不二，菊丸英二眨了眨眼睛。
“小不点以前不总是喊我「英二前辈」的吗？”
那是菊丸英二和越前龙马，以及桃城武总是部活结束后相约去吃汉堡时拉近的关系。从熟络起便跟着桃城一起喊菊丸英二「英二前辈」的越前龙马带着特有的难以察觉的亲昵，以至于突然改口后，他本人并没有察觉到什么不适，就被当事人坦白的点了出来。菊丸英二困惑的看着他，脸上有些发皱的OK邦和他眼睛里的委屈一样鲜明。
“……”因这样突然的发问而语塞的越前眨了眨藏匿于逆光中的鏖金色眼瞳——“你听错了吧，英二前辈。”他从善如流的说，眼底坦荡荡的还带着些许笑意。
菊丸无言的盯着越前白皙的面容半晌，最后低头讪讪的继续去拧手里的瓶盖——“大概是我还没睡醒，听错了吧。”他咕哝的说，顺便拍了拍自己还带着懵懂睡意的脸。越前看着将这件事抛在脑后的菊丸前辈没再多加纠结，继而将目光重新放回窗外绵软的云层之上。
飞机降落滑行在慕尼黑机场(MUC)时，整个旅程中都安静的机舱变得热闹起来。
空乘语音播报提示可以解开安全带的那一刻，不少人起身去取放置在头顶的行李，青学大部分人都只是提了个登机箱而已，东西最多的越前也只是多了个装零食的旅行袋而已。
而在途中解决了一半重量的他打了个呵欠，坐在他旁边的不二前辈笑盈盈的用湿巾将他唇角沾上的碎屑擦去。降落的机舱打开的暖灯让一直看着窗外明亮到有些刺目景色的越前下意识眯起眼睛，道了声谢，拎着东西跟着不二前辈随着人流向舱口而去。
青学的部长手冢国光在德国慕尼黑TRUN PESTE复健中心疗养，在来之前代理部长大石前辈和龙崎教练早早的将他们的航班号告知了手冢部长，复健中心那边也会派人来接机。
在机场大厅等待接机的青学正选们闲来无事有各自打发时间的方法，上蹿下跳对机场摆放的慕尼黑城市模型赞叹不已的桃城前辈和菊丸前辈，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三个德国女孩子搭讪的不二前辈温和而有耐心的用英文与她们聊天，捧着笔记本用英文询问慕尼黑机场客服中心职员问题的乾前辈以及旁听的河村前辈。
有青学保姆美名的大石前辈与龙崎教练站在一起，看着让他操碎了一颗心的伙伴们难免发出——“拜托你们，正常一点好不好！”的感概来。
这样说着目光却不自觉地去寻找总是频发性离队的那个年纪最小主意却最多的骄傲后辈，越前一脸困倦的坐在机场设置的长椅上发呆，少有的乖巧。大石很是感到欣慰的放心将注意力移开，以至于他没有发现在眉目倦怠下越前龙马隐忍的不适。
吃零食过多导致的腹痛使得越前现在整个人都是惫堕的，还好这份痛楚尚在他的忍耐范围。
“真是的，不管是在日本还是德国，这些家伙的行为模式一点都没变。”
青学一众热热闹闹的氛围让全场唯一一个成年人龙崎教练也难免感概一番，年轻人体力旺盛，像她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在长时间的飞行后只感到劳累疲倦。腰酸背痛不提，连脑袋都有嗡嗡胀痛。抱臂朝着越前休息的长椅而去，同样坐下来的龙崎教练正要跟龙马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位暗橘红色长发扎起，穿着白色医师外褂的女士向他们踱步而来。
“请问，你们几位是不是青学网球队的成员。”带着些生硬口音的女士以日语询问。
“我是手冢的主治医师，是来接你们的。”
在青学众人疑惑的目光下，这位得体有礼的女士如此自我介绍到。还没坐稳的龙崎教练重新起身，在各处的青学正选们也聚拢过来。龙崎教练同这位在与学生手冢电话里已经知晓名字的主治医师寒暄几句，相继介绍一番后便跟随着这位年轻漂亮的医师而去。
有些惊讶复健中心的年轻医师会自己开着大巴来接他们，不过看她车技娴熟的样子确实很让人放心，坐在副驾驶位置的龙崎教练在车程中了解到了手冢现在的情况。
“照你说来，手冢的治疗相当顺利咯。”
听完一串相当专业但言辞简明的解释之后，龙崎教练感到安心。
“是的。”颔首微笑的女医师对自己负责的病人有很大的好感，笑容矜持而温柔的女士接着道。
“一方面是因为他自己本身非常的努力，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有优秀的复建指导员。”女医师说着想起手冢和他的复建指导员汉娜日常相处的情景，不禁莞尔。
坐在后座前排，一直听着两位年长者谈话的大石听闻好友现状后难免忍不住插嘴。
“那么，他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吧。”
“没有那么快。”女医师抿唇笑了笑。
“万一他勉强硬撑，让伤势复发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什么嘛~我还以为这一次他可以和我们一起回日本呢。”菊丸失望的嘟起了嘴，下飞机前就换了条OK邦的他一点也找不到之前在飞机上的睡意。
“就算再怎么说，那样也未免太快了吧。”
更理智的不二如此安抚道，余光却落在了身边沉默的越前身上。
“总之，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和手冢见面了，今天能够见到手冢就已经很满足了。”
队里的老好人河村前辈一如既往的容易被满足，这让他有些激动的伙伴们稍稍冷静一些。青学所有人都盼望着手冢的回归，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并肩作战，也意味着青学的更加强大——可是这些理由，在手冢的伤势面前变得全部微不足道。所有人都希望手冢(部长)的旧伤可以彻底根治，即使有可能手冢赶不上全国大赛也无妨。
巴士开到犹如公园的一处建筑群时停了下来，德国日光充沛，绿植也覆盖茂密。
下车便看得到正门上方刻印的TRUN PESTE字样。越前是最后一个走下车的，他一路缄默，有些拿不准见到手冢部长后应该说些什么。他曾经在这位部长身上受益良多，甚至在网球风格上都或多或少的被影响。只是，如今再想起来已经是很久远之前的事情了……而身体里所留下的记忆，也多是明白手冢部长的好意却因为他而拒绝的断然。
记忆里那个人并不擅长应对手冢部长这样过于正直严肃的人。
“啊啊~终于可以见到手冢了！”
“越前~等会儿看到部长你可别哭哭啼啼的~”
因此他站在前辈们的身后，听他们七嘴八舌的热切而感到一份游离在外的孤独感。拿他打趣调侃的桃城前辈一脸坏笑，越前下意识的反驳。
“我才不会哭呢。”
一抬眼，便看到从侧面朝着他们这边走过来的，面容俊美无铸的人。身披明亮日光，身影颀长，越前金瞳里只望见藏在架在鼻梁上眼镜后的那双漂亮的茶色凤眼。他感到一阵熟悉，又感到全然地陌生。眼前这个人的熟悉从记忆中生出，陌生却诞源于他的灵魂，越前停步，怔然望着而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该以如何的表情而对。
“喂，越前，你怎么了？”
桃城似乎在越前反驳后又说了些什么，尔后得不到回应的他下意识去看身后的越前。
“部长。”越前平静的将来人的身份说出口。
被他脱口而出的称谓怔住，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的青学众人一时间也是情绪纷杂。他们本来满腹都是见到手冢后要说出口的话，真的见到了这位青学网球部的前行指路标后，反倒是默然无语，几次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只除了喃喃唤着眼前手冢的名字外，再无其他。
“各位，欢迎你们来。”反倒是一身便服，精神比在日本轻松缓和很多的手冢率先开口。
他们在复健中心的会议室里说话，菊丸前辈从刚见到部长手冢的讶然里恢复，又是那副乐天活力的模样。心直口快的他直接点明许久不见的手冢感觉胖了一点，大概是运动量下来，体脂上升的缘故吧。越前看不出来，他并没有非常直观且鲜明的手冢部长离队前的印象，站在人群里希望能因为沉默而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越前只是听着前辈们的讲话。
“看来大家都过得很好，很有精神啊。”
唇边带上些柔和笑弧的手冢将许久未见的伙伴们也是同样的打量一番，目光最后落在越前身上时顿住。察觉到的越前困惑抬脸回望，同手冢部长沉稳冷静的茶色眼瞳对上时，对方却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目光。越前并没有明白那一眼的含义，耸肩垂首，他当作自己的错觉。
“手冢，你看。”从随身背包里拿出金闪闪缠着红白绶带的某物，大石副部长骄傲而开心的递到好友面前——“我把这个带过来了。这个就是关东大赛的优胜奖牌哦，请收下吧！”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那块奖牌上，那是手冢所期冀的离青学获得全国优胜最近的荣耀。
手冢似乎本想要接过手，却最后踌躇放弃。
“不，这个我没有资格。”
沉声说出的话里带着失落，无法参赛大概让他心有芥蒂。
“你还跟我们客气什么啦！”
“就算你不在我们身边，我们还是永远跟你一起并肩作战！”
“你就收下吧，手冢！”
其他前辈们七嘴八舌的劝说，最后连龙崎教练都发了话。
“大家都很期待，把这个奖牌送给你的这一刻呢！”
越前看着表情感动凝重的手冢部长，想着被挂在房间里的那块奖牌，真要严格说起来，没有资格收下关东大赛奖牌的人应该是他才对。想起在飞机上前辈他们提出要给手冢部长这个惊喜时，神采飞扬的开心模样。越前悄悄叹了口气，这种从心底产生的被排除在外的感觉有点微妙啊。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有记忆，但没有切身实际的参与感让他无法感同身受身边前辈们的这份热情和郑重，而曾经他所亲身参与的那份记忆和时光早已消磨在漫长过往里。
最后从好友大石手里接过闪闪发亮的奖牌，因为感动而声音低沉的手冢部长握着手里冰凉的荣耀环视所有人——“非常谢谢大家。”就算言谢也还是那副不苟言笑的严肃样子，但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发自肺腑的开心与骄傲。
越前不太适应的抬手抚了抚帽檐，这份感谢他是唯一一个消受不起的人。
“越前。”越想要躲开这让他无法感触的其乐融融，反倒被手冢部长直接点了名。
“大石他有寄影像带给我。我看了你跟真田的比赛，打得相当不错。”
“唔，谢谢。”这是被部长认可了吧，越前替那个人接受了对方已经不会再听到的夸赞。
那场比赛他其实有远远观看，傲骨铮铮的攻势，绝处逢春的反击，还有被开启的无我境界的最终奥义——天衣无缝之极致。在同样的年纪却远远超越了曾经的越前龙马的那个人，成长到了当年十二岁的他没能达及的高度。
“当然，你还是有很多的破绽。”大概是怕年少的他过于骄傲吧。
连身边的前辈都哄笑起来，桃城前辈憋不住笑得捧腹——“又被部长教训了呢，越前~”
只是闻此言，下意识扬唇的越前龙马很快收敛了唇边细微的弧度，他抬起脸，金瞳里闪烁着流光——“最后这句话可以不说的。”他看起来是出于孩子气的忿忿，以至于身边的前辈们笑得更大声了。越前没有理会他的前辈们，他只是认真的盯着面前的手冢部长道。
那场关东决赛无疑是那个人，是那个人作为「越前龙马」的短暂人生里最好的比赛。
纵使真的还有很多破绽又如何，那个人止步在那场决赛，再也不会有更进一步，也不会有斗志盎然的继续努力了。他的网球从此停止在了那场决赛，再也没有下一场了。所以后面那句话是不需要的，已经是最好最优秀的一场比赛了。
“最后那句话是没有必要的。”
越前在前辈们的戏谑中垂首轻声说，只有他自己听到。
作者有话说第198章 195-德国之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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