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ACT.5 禁武【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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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比的骤然出现让四周的空气急剧降温，似乎只用了一个瞬间就降到了冰结的寒点。神田意外地睁大了眼回头看了看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而站在对面的亚连却变了脸色。
“你不就是昨天的那个……”紧紧锁住了两道细眉，亚连那双晶亮的瞳孔中透出了深深的排斥。死死盯着这个红发的不速之客，他咬了咬牙悄悄握紧了拳头。
“神田，他是谁？”
没有回答，只是抽回自己的手臂，挪开眼去看了别处，神田对于这个问题采取了回避的态度，眼底滑过的一丝不安却悄悄透露心事。
拉比正要替他开口，亚连已经一眼看见他一直佩在胸前的银色十字架徽章。窗外的天有些阴，餐馆中点亮的灯烛脆弱的光线映在上面摇曳，像是诡笑的影。
“原来你是教廷的人……”亚连压低了愤懑的声音，慢慢做出了蓄势待发的动作。“你们……究竟对他作了什么？”
“那不是我做的！”拉比急得尖叫，却又只觉得百口莫辩。虽然始作俑者并不是自己，但是现在自己又的的确确地掌握着监视者的头衔和神田悬于一丝的生命。要怎么为自己辩解？纵然是平日口舌伶俐的拉比这时候也完全不知道答案。
“不是你们又还会有谁！”怒吼，少年瘦小的身躯在颤抖，仇人相见的怨恨听起来有些声嘶力竭。“你们使了什么手段想剥夺神田的自由？除了他自己没人能掌控他！既然你不想放他走，我就不择手段来让你同意好了！”
说着，亚连咬着左手上那奇怪手套的指端，用力将它扯了下来。手套下立即露出了令人恐惧的红色手掌，在拉比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化为庞大的利爪狠狠划破冰冷稀薄的空气直扑过来。
那是什么？拉比在不知所措的同时感到了一种令他毛骨悚然的压迫。难道这就是科穆伊大神父所说的，异教徒所使用的奇异结晶的力量吗？他连忙闪身挪动脚步后退，但是仍然晚了一步，那冒着寒光的爪尖狠狠抓破他的胸膛，滚烫的鲜血飞溅而出，点燃了周围冰凉的空气。
突如其来的刺骨疼痛像一把刀子插进心里，让拉比忍不住叫出声来，一手紧抓住不停流血的伤口，另一手用力抓住一侧的桌子才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去。过度的痛楚带来一阵阵的眩晕让他的双腿开始难以支撑逐渐失血的身体，拉比咬着牙抬头的时候，只看到那利爪再一次向自己扑来，紧跟着喉咙被死死扼住，整个人都被亚连提了起来狠狠撞在墙上。
那个瞬间拉比以为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几乎要断裂了，咽喉中有一股血腥在冲撞，却因为被掐住了出口而无法喷涌，只能冲出两道细流沿着嘴角蜿蜒而下。鲜血滴落在脚下的地面，发出雨水落地一般的滴答声，溅开一个个鲜红的厚重涟漪。意识随着鲜血慢慢流失，视线开始模糊的同时听觉却似乎突然变得异常灵敏，灵敏得让他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在愈发艰涩的呼吸下逐渐放慢。
“六幻，出鞘！”
几乎寂静的世界里，神田的声音清楚得如同切裂空气的丽人。刹地一声风响，一道银蓝色的光闪过，亚连一惊，连退了两步放开了那只变异的手。拉比无力控制自己的身体只有任它下坠，他闭上眼睛等着与地面的撞击，未曾想却落进一个温热的怀抱。有些费力地睁眼看了看，是神田。
“为什么！神田！你为什么要救这个教廷的人！”亚连气急地吼着，那左手已经恢复了原样，染满的鲜血让它显得更加殷红。
“因为他是监视者。如果他死了，我也会死。”像说着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神田的语气出奇地冷漠。那把名叫六幻的长刀握在右手中，刀锋还闪烁着美丽的银蓝色，哀愁却又无可奈何。
“愣着干什么，你这棵白痴豆芽菜。你引起这么大的乱子，教廷很快就会有别人来的。现在帮我带他离开这里……然后，给他找个医生。”
亚连困惑地站在原地没有动，神田也没有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将六幻收入鞘内顺手扔给发呆的亚连，之后用双手小心地搀起没有一丝儿气力的拉比。让他用一条手臂挽住自己的颈项，用力将他扶了起来。
“你这个家伙……可别死啊。”像嘲笑又像自嘲地冷笑一声，他压低了声音这样说着。
已经说不出话来回答，拉比靠在他的肩上，只是轻轻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微笑。
伯利希恩大教堂长长的走廊中，原本的安静突然被一阵急促的奔跑声所打破。一个修女急匆匆地喘息着，跌跌撞撞地冲过走廊用力撞开了那扇紧闭的雕花大门，随即脚下一个不稳跌坐在地上。
她所制造出的巨大声响惊动了大办公间内正在商谈些什么的利巴、科穆伊和利娜丽三人，利娜丽转头一眼便认出了她，连忙跑过去搀扶：“出什么事了，米兰达？早上你不是刚刚才走的吗？什么事情让你急成这个样子？”
瞪大了惊恐的眼睛不安地四下打量了一番，米兰达用双手按着胸口大口呼吸着空气。利娜丽偏着头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出她颤抖含糊的声音中喃喃念着的几个句子的碎片。
“异教徒……有结晶的人……打起来了……拉比受伤了，被带走了……他们都走了……”
纵然仅仅是几个片断，也已经足够让在场的其他三人明白事情的整个经过。仅仅是一个不经意之间的偶然，米兰达目睹了餐馆中那场可怕的争斗。在神田和亚连带着重伤的拉比离开之后，对自己的所见所闻感到极端恐惧的她马上跑到伯利西恩大教堂，向教廷报告这一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座城市里居然混进了异教徒，真是……”利巴愤愤然地向空中徒劳地挥舞着拳头，看了看拼命安慰不停哭泣的米兰达的利娜丽，之后转向皱紧了眉用一手摸着下巴思考的科穆伊。“大神父，我们现在怎么办？”
“利巴先生，备用的引爆开关在哪里？”良久，科穆伊推了推几乎滑落的眼镜，“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不能让我们的试验成果被异教徒重新夺回去，会泄露太多秘密的！”
“……备用开关在实验室里。”利巴回答，停了停，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大神父，要……杀了那个孩子吗？”
“不行！”没等科穆伊作出肯定的回答，利娜丽突然抬起头来叫道，“哥哥，你怎么能这么做！不能杀他！绝对不能！”
“为什么？利娜丽，你知道……”
“那也不行！”利娜丽跳起来一把抓住科穆伊的衣襟，美丽的大眼睛里忽地充满了泪水。
“如果现在杀了他，拉比怎么办？米兰达说了，他还活着……如果你们动了手，落在敌人手里的他是不是也会被杀？”
“但是……现在没别的办法。”科穆伊还想为自己辩解，利娜丽用力捶了一下他的肩头抽噎起来。
“哥哥你真是冷血动物！拉比为什么要接这个本来跟他毫无关系的任务？不是为了哥哥好吗？哥哥现在遇到这么一点事情就要放弃他了？就要眼睁睁看着他去死吗？这场战争打得够久了，我们已经失去太多东西了……拉比是我的朋友，我不想再失去他！”
发泄一样地哭喊之后，利娜丽慢慢蹲下身去坐在地上抱住仍在流泪的米兰达，两个女孩子哭成一团。利巴用力抓着后脑看着科穆伊脸上为难的神色，用力叹了口气之后摇了摇头。
“本来我已经想过会有这个可能，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快。”他自言自语地说着，扭头不再去看陷入沉思的科穆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ACT.5 禁武【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