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之涅槃》一个连我妈都认不出的马甲

8、自生寻踪

　　萧嘉琰是被李老四摇醒的。

　　窗外的天才蒙蒙亮，微光映着的李老四那被常年风沙吹刮得千沟万壑还要笑得狰狞的脸，就这样倒过来放大出现在萧嘉琰的正上方。冷静淡定的萧家大少爷自认唯一值得被人诟病的就是六亲不认的起床气，现在愤怒却被惊吓远远甩在背后，半分狠劲都使不出来，只能倒吸一口气以示抗议，恨不得一把抓住个黑驴蹄子便塞进他嘴巴。

　　“大少爷，我们启程往上走吧。”

　　“什么？”

　　“刚才我去小解的时候，”李老四神经兮兮地打量了一圈四周，走去把唯一一道开了小缝的木窗关严实，回来刻意压低音量道：“碰见了客栈老板娘和央拉吵起来了。”

　　这李老四也确实是走了狗屎运，半梦半醒的晃荡到洗手间，就听到女孩在外面嚷嚷又忽然安静下来，李老四谨慎地潜身过去，只见央拉被那客栈老板娘捂住脸挣扎不得，老板娘嘀嘀咕咕了几句后，央拉诡异地失去力气朝地上摔，老板娘将她接住抱到对面亭子里躺下，再解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身上就悄然离开了。

　　李老四不精通藏语，不过闯遍大江南北，因此各地方言多多少少还是能听懂点皮毛的，听央拉说的大意就是劝老板娘不要上去见王。

　　现在这时代还何来的王可以见？除非跳进王陵里挖出来。

　　萧嘉琰听完一撇嘴，这小丫头也太聪明了，连他一直哭闹如何说服手下向上走的老大难问题都顺便解决掉，省了他多少假装刨坑凿洞的工夫。

　　而后，凤凌霄这不勾搭会死星人找央拉妹妹，无意中把地图给“顺”回来了。

　　萧嘉琰扯开上面的绳子，皮制的卷轴大概就巴掌大小，上面依山形绘图，空中一只孔雀被祥云萦绕，翩然飞至，脚下一朵孔雀蓝色的祥云化成水露向山倾倒。卷轴的底下还有一行字书曰：

　　危地自生凌云塔
　　得缘自晓仙人踪。

　　“真的是你趁人家不在房间偷出来的？”

　　“央拉窝在床底下，我一经过床边她就拉我裤腿指给我看的。”

　　“为什么要窝在床底？”

　　“这样比较像我偷的，要知道你这些作贼成性的家伙与其信人家双手奉上的还不如自己智取。”

　　“……”贼头子以沉默表示很受伤。

　　翌日一行人收拾妥后朝自生塔出发，虽然有卷轴指示但他们毕竟不是本地人，同时也不能冲着王陵双眼发光引人注目，于是聘了向导做做样子。向导为了让旅客觉得物超所值，通常上山路上都有一套固定的游山玩水路线，到达小景点时还会热情地为他们讲解，对于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都想赶紧冲上去的众人来说只能自个儿心里干着急，表面还是要赔笑一下。

　　闻说嘉绒藏族人好住碉楼，他们一路还以为是古代留下的塔台楼阁。直到他们好容易才上到自生塔群，发现原来所谓的自生塔竟是以七块破土而出、如古碉高耸的天然巨石为主组成的石群景象时，不免为之愕然。

　　自生塔在神山高处，恍然有迷蒙隐约的山岚萦绕，凤凌霄站在空地上转着圈圈，彻底晕了头。这地儿各处是什么宛如天生的石佛石神兽，随手一摸都是带了各种神话传说的石头，当然故事大多是当地人为了招揽游客而编出来忽悠人的也就算了，部分游客们信以为真围着随便一个山洞又摸又蹭简直不能更逗，可偏生石头上都有强弱不一的那股让他熟悉的感觉，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仙开的玩笑而加持的，扰得他心神不灵。他闭上眼仔细感受一番，无形的气似乎全方位笼罩了他，却乱得找不到源头了。

　　梧桐虽然惯了深居简出的生活，无奈之前藏民向导的口音很重，他能听懂的内容极其有限，现下难得看到附近有旅游团经过自然立刻蹦过去站到人群后偷听。这边导游字正腔圆地讲述石头的故事，那边他一直低头刷刷地记笔记。萧嘉玮不放心他一个人乱跑于是被迫跟着他占便宜，不知道是自己比梧桐高很扎眼还是什么原因，总感觉导游那嫌弃的小眼神更多地投在自己身上，无奈身边的罪魁祸首任他又推又拍依然纹丝不动，真是说不出的尴尬。

　　导游娓娓道来那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轶闻：“自生塔群上有许多的溶洞，我身后这个洞口有五个门那么大的神仙洞就是这里最有名的溶洞之一，用藏语说就是‘巴玉’。巴□□顶上面有一条浑然天成的石龙，从正洞们进去就有天然的自生神兽……”

　　梧桐听得津津有味，等导游说到里头一个幼童才能勉强爬进入口的洞中洞内还有天然石屋，甚至跟旅客一起挤进去，傻兮兮地从背包随便掏出个什么就想学别人照光进去看，萧嘉玮一看这瓜货拿的居然是狼眼手电，马上夺过来塞回进背包，又帮他从里面找到便携小电筒递给他，他接过来急吼吼地奔过去。

　　“急什么，洞又不会跑，”出来时萧嘉玮忍不住训他：“哪个游山玩水的会带狼眼手电？嫌我们不够突兀吗？”

　　梧桐不吭声，只在捣鼓自己的小笔记本。萧嘉玮心说自家兄长找墓位都没如此积极过，转念一想没准梧桐是急于找到救容丹的东西而找寻线索，语气终究是软了下来：“你在石屋里看到什么？”

　　事实上萧嘉玮还真是想太多了，梧桐此刻满心装的是新鲜热辣收集回来的灵感素材，对萧嘉玮的埋汰基本上左耳进右耳出，到萧嘉玮问他看到什么，他才回过神翻开笔记逐条浏览，“石壁上有些凹凸的痕迹，看不太清楚。”

　　两人随旅游团逛了一轮，直到他们走到一个大溶洞前等导游带人过来，看到不远处的他们直接调头去吃饭，压根没有要介绍这溶洞的意思。这溶洞洞口拉了几条褪色的警戒线，旁边一位穿藏族服饰的老者手拄檀木拐杖，坐在一张残破的木椅子上，头一低一低的似乎在假寐。

　　他们要向前走，那长者忽然扯起嘶哑如破铜锣的嗓音用汉语说：“不准进去。”

　　“请问，为什么封起来？”梧桐不敢贸然抬步向前，生怕这老头一个不顺心抓起拐杖就甩过来。

　　长者眯起一眼上下打量二人，冷淡地丢来一句：“这是会吃姑娘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