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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chapter 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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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逸晨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双眉紧紧的蹙在一起,抬手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等到意识恢复了些,才发觉周围的环境的不同……
这里是……哪儿啊?
环视四周都是古代的房间布局,简朴的方桌端正的摆放在不远处,虽然稍显破旧却极其干净的板凳,这一切,于她而言,既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她轻抚住额头仔细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事情,想要将破裂的记忆碎片重新拼凑起来。
哦,对了,今天是礼拜一。
今天,应该是她陪她的好朋友潇潇一起试镜的日子。
她叫苏逸晨,她最好的朋友名叫林潇潇,她们两个都是北影大三的学生。不过,相比有着‘学霸校花’称号的潇潇而言,她就是一学渣。
不不,从实质上讲,她连学渣都算不上,顶多算个学沫,风一吹,估计就散了……
北影人人皆知,潇潇凭借当年的高考成绩被名牌大学录取绰绰有余,却因为心里怀着一颗明星梦,便毅然决然的选择了艺考这条不归路。从入学开始,她大大小小各种奖项拿到手软,可以说,她一直活在人们的惊艳的瞩目下。
所有人都相信,她是娱乐圈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只要等到机会,她的演艺之路必然大红大紫。
而逸晨自己,更像是站在美艳绝伦的主角身边的陪衬,无论怎样都逃不开潇潇耀眼的光环,不过对此她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她始终觉得,朋友之前本就不应该暗自比较甚至是嫉妒,只要潇潇开心,即使要她做一辈子的陪衬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想到这儿,她忽然意识到,潇潇人在哪儿呢?
“潇潇?”逸晨试探性的叫了一声,却被自己的嗓音吓到。
为什么……她的声音这么奇怪,似乎……不太像她自己的嗓音……
房间内空无一人,只残留尾声在耳边回响,冲击着她的耳膜。隐隐约约地,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缓缓步下床榻,光脚踩在地上,冰凉的触感使记忆顿时闪现。她想起来了,刚刚有个助理模样的人将一套古装行头交到了她的手中,说要让她穿上试试。
可是自己试着试着衣服,怎么会莫名其妙地就睡着了呢?
算了,不管那么多了!
苏逸晨甩了甩自己有些混乱的脑袋,转过身去迅速把鞋子穿好,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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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人头攒动,放眼望去都是古代装扮的百姓,规规矩矩的排成了一条长龙,一直排到了大门口。
逸晨心想,我靠,这剧组挺有钱啊,群众演员都招募了这么多,盒饭估计没少准备,没准自己也能凑合着混个小角色当当……
这样想着,她便拼死拼活的朝前挤了挤,意外的是,被挤到她身后的人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像怕沾染病毒一样纷纷向后躲闪。
逸晨见到这副情景,心想着,难不成自己衣服没穿好,不小心走光了?
想到这儿,她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胸口,警惕的朝身后望了望,继而叉起腰来,对着一个有点猥琐的中年男子吼道。
“喂,那位大叔,看什么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加塞儿的吗?”
话音还没落下,她便发觉面前的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她身上真的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
什么情况这是?
她的龟速大脑显然已经无法负荷眼前的状况,面临死机状况,正在这时一声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你醒了?”
苏逸晨觉得这声音非常陌生,狐疑地回过头去,却被那男子身上华丽的气质所震慑住,一时竟怔在了原地。
毫不夸张的说,这帅哥的帅气已经超出了她的词汇形容范围,初高中时期天天抱着的那些小言里面都形容男主眉如刷漆,眸黑似墨,她一直不以为然。
身边娘炮太多,想要找个长相精致却不显得娘气的男生难得都能登天了,现在这种人竟然活生生的坐在她面前,能喘气能说话,简直就惊为天人。甚至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的嘴巴保持张大的状态已经整整一分多钟了,连傻子都能看得出来她在犯花痴。
这人长得这么帅,肯定是导演!不过……导演为什么也穿着群演的服装?
大概得融入当时的历史环境,拍摄的时候才有灵感吧……一定是这样!
不知通过什么逻辑运算,苏逸晨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继而便笑脸相迎的冲着那男子说道,“导演,我是北影大三的学生,您看您这儿需不需要群演?我什么都能演,无论是丫鬟小姐啊,还是老鸨妓女,我都能演,我可是专业的!”
那男子迟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刚想开口说话,逸晨以为导演要拒绝她,连忙抢着说道,“尸体!尸体我也能演!上学期期末汇报表演的时候我就演的挺尸,还是能诈尸的那种……”
她一边说着,怕他不信,索性径直躺在了地上演起了死尸,继而说道,“我朋友告诉我,演一具尸体也是需要飙演技的,就那狗血抗战剧‘手撕鬼子’,鬼子都被撕成两半了,镜头一拉近,发现他还在喘气儿呢,这不明显就穿帮了,当时看电视的时候看到这镜头我跟我妈都该乐趴下了,国产神剧,哈哈哈哈……额……”
苏逸晨放声大笑,却发觉周围人似乎没有人能理解她的笑点在哪儿,觉得无趣,便立刻止住了笑声,余光瞄到导演身边场记模样的人在他耳边窃窃私语。
“五爷,这姑娘莫不是神智还未完全清醒?”
被唤作少爷的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此人多半有病……”
声音虽然很小,却依旧飘进了苏逸晨的耳朵里,她当即大声反驳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给你五块钱买洁厕灵兑水喝,治肾亏不含糖!真是够了……”
她一边说着,甩手就想转身离开,身后的人纷纷避让出一条通道来,她朝周围狠狠地瞪了一眼,继而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大厅。
疾步穿过庭院,刚要迈出大门口,她忽然想到自己把衣服和手机都忘在了更衣间,便四处张望想要找到更衣间的位置,却远远地发现一口水缸摆放在屋门口。
刚刚在地上打了半天的滚儿,手上沾满了灰尘,于是她走了过去,双手捧起一抔水,刚想洗把脸,却被水中的倒影吓得连连倒退了好几步。
“妈呀!”
她尖声惊叫了起来,刚刚水缸里浮现出来的倒影……那张脸……是谁?
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忐忑的又朝前走了几步,趴到水缸边上朝里望去。
水镜中的那个少女约摸十五六岁的年纪,剔透似玉的眼眸中隐藏着恐惧,苏逸晨惊恐的捂住了自己的嘴,看着水中的那个完全陌生的人和自己做着相同的动作,她顿时崩溃。
为什么会这样?
究竟发生了什么?原来的自己在哪儿,现在这副身躯又原本是属于谁的……
她的思维一片混乱,忽然,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慌忙重新奔进大厅,随便抓住了一个人的衣袖,鼓起勇气问道。
“请问……”她发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现在……是什么朝代?”
被她拽住的人一脸不解的看着她,迟疑着要不要回答她,却见到眼前的少女眼底满是恐惧,心下一软便犹豫了一下,刚想开口,便被那个帅气的少年打断。
“现在是北朝,光和年间……”
苏逸晨缓缓转过身去,感觉自己全身几乎都是僵硬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那……现在的皇帝是谁?”
周围的人听到这话,纷纷避开她的目光,似有些躲闪。
倘若回答她的问题,必然要直呼当今圣上的名讳,那便是大不敬。估计是考虑到这点,大家转而将目光聚集到那少年身上,似乎也想看看,他会不会回答这个看似愚蠢的问题。
那少年眼眸微动,缓缓说道,“当今圣上名讳熹平……”
光和年间,熹平皇帝……
熹平皇帝,光和年间,北朝……
古代……
这几个词在苏逸晨的脑中盘旋,充斥着她的思维,终于,她后知后觉,将眼前的状况用一句话总结了出来。
卧槽,她穿越了!
尼玛,她历史学的太渣,完全不认识这个鸟朝代,更别提会认识这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二货皇帝了……
她该怎、么、办?
在众目睽睽之下,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举动,将双臂直直的垂在了身体两侧,喃喃自语道。
“这不是真的……这绝对不是真的……我一定是在梦境里,要么就是我醒来的方式不对,我要回到我睡觉的地方重睡……”
她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向回走,只听见身后一群人在窃窃私语,现实无情的打破了她的幻想。
“这姑娘没事儿吧?”
“我看有事,没看她说话的方式都和咱常人不大一样,估计啊,这儿有问题……”那人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看也是,唉,好端端的一个姑娘家,变成这个样子,看着也怪让人心疼的,肯定是受了什么打击了……”
“唉……可惜了……”
苏逸晨听着他们在背后议论,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想要逃离这里,她直至现在都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穿越了这个事实,她需要时间冷静下来。
那少年见她行为举止都有些不合常理,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仿佛陷入了沉思。他身边那位年龄稍长一些的男子见状便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问道,“五爷,那姑娘……”
被唤作少爷的少年迅速将思绪拉回,用毛笔在纸上写了几笔,平静地说道,“先不管她,把眼下的事情做完再作打算。”
男子点头称是,继而将手里包好的药交到对面的病人手中,还不时地叮嘱了几句服药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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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说这女的肯定有问题,要不然谁会突然出现在这荒郊野岭,还衣冠不整的,这下好了,你说怎么办?”
说话的男子边说边将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拍在桌上,茶水洒了出来,溅到了对面的人身上。
对面的人连忙起身整理自己的衣襟,“我说霍烈,你什么时候能把你这火爆的脾气改一改,我真怕哪天你给五爷捅出什么篓子。”
“我呸!”霍烈一听就急了,“王晋,老子追随五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别在这儿跟我装腔作势,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
王晋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先前和那少年一同的男子劝止住,“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你们两个凑在一起就没有一天消停,小心一会儿五爷生气了,把你们两个遣送回去……”
“别别别!”
“别介……”这话一出,两个人立刻老实了,乖乖的闭上了自己的嘴巴。然而不消一会儿霍烈又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小声地问道。
“哎,孟挚,那你说五爷到底是怎么想的,那女的明显脑子有病,咱把她从山上捡回来还不够,难道还要照顾她吃喝拉撒不成?”
孟挚看着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其实你这话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当日五爷发现她的时候她的气息已经非常微弱,按道理是回天乏术了。想必是咱爷宅心仁厚,不忍心眼睁睁看着她就这么死了,所以才把她背了回来。”
“其实说实话,这姑娘命也真大,要是平日里哪儿会有人经过那么偏僻的地方,若不是因为……”
“王晋!”孟挚忽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话,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话,悻悻的缩了缩脖子,继续说道,“你们说,五爷会怎么处置这姑娘?”
其余两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五爷的心思,他们向来都无法揣摩。
夜已经渐渐深了,一轮明月缓缓挂上了枝头,朦胧的月光洒在地上,显得夜晚更加静谧,窗外不时有飞鸟飞过,也正如苏逸晨此时的心境,杂乱而又无序,不知自己该如何自处……